第一卷_第229章 張公,你糊塗啊
牛坑村。
“軍中有大勇敢死樂傷者,聚為一卒,名為冒刃之士;有銳氣壯勇強.暴者,聚為一卒,名曰陷陣之士;有死將之人子弟欲與其將報仇者,聚為一卒,名曰敢死之士……”
張良端坐院中,郎朗誦讀。
他手中書卷正是當年黃石公所傳《太公兵法》
而此卷乃是兵法之中的《練士》篇,講的正是如何招納各種衝鋒陷陣的猛士。
張良這些年遊歷天下,結交豪傑,手下聚攏的敢死之士兵不在少數,但敢死之士雖然適合刺殺,但終究只是一盤散沙,他還缺少一名陷陣之士。
按照書中所言,如同張二郎這等銳氣勇武者,正是天生的陷陣之士。
兩軍交戰,若是能得一往無前之勇士,足以振奮三軍,以弱勝強。
因此,張良才會對這張二郎念念不忘。
“張二郎雖生於鄉野,但天生神力,膽氣不凡,他不會甘於平凡的,我只需要等待,等一個機會,一定能收其心為我所用。”
張良攥着書卷,輕聲沉吟。
就在此時,張嗇夫大笑着從門外走來。
“哈哈哈哈,公子,成事了,成事了!”
“嗯?張公,何事欣喜啊?”
“公子,那張二郎今日便能被我等收為己用。”
張嗇夫面帶狂熱:“不光如此,還有牛窪村那狗地主呂良死期將至。”
“你說什麼?”
張良瞳子一縮,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你做了什麼?”
“難道你……”
“公子,抱歉,沒經過您的同意,我擅作主張了。”
“但我知道您肯定不會同意的,為了反秦大業,此事不得不為。”
“你……糊塗,張公,你糊塗啊!”
張良當即氣的面紅耳赤。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們豈能做出此等喪盡天良之事。”
“公子,事已至此,您要打要罰,老朽認了。”
張嗇夫目光灼灼。
“此刻那呂良恐怕已經被張二郎打死,這狗地主家境殷實,又借修路之名斂財無數,我等正好可以趁亂劫了這批不義之財。”
“這……”
張良面色糾結。
“公子,下令吧,機不可失啊!”
“罷了,你先去召集人手!”
張良無奈的搖搖頭。
“但此事必須聽我號令,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可輕動。”
“諾!”
張嗇夫當即出門召集人手。
看着他的背影,張良眉頭緊皺。
練士者,首先便要收其心,張嗇夫此法絕非正道,一旦讓張二郎得知真相,後果不堪設想。
“用詭計者,必遭其害,希望此事能順利吧!”
……
踏踏……踏踏……
白馬狂奔,一騎絕塵。
僅僅片刻,呂良便到了張家門外。
此事張家門口已經聚攏了無數牛坑村的村民議論紛紛。
“那狗地主來了!”
“他害了張婆子全家,竟然還敢來,太囂張了吧!”
“小聲點,這狗地主下手黑的很,這話要是讓他聽到,可就麻煩了。”
看到呂良,牛坑村們們面色不善。
不過忌憚於呂良的凶名,自然不敢阻攔。
“等等我,等等我……”
呂良剛要進門,張二郎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這小子,體質是真的牛批啊!”
呂良嘖嘖稱讚。
小雪跑的有多快,他十分清楚。
這張二郎竟然用兩條腿跟了上四條腿,這種成績歷史上有記載的也就樊噲一人。
“呂良……毒,真不是你下的嗎?”
張二郎瞪着眼珠子,上氣不接下氣。
“你說呢?”
呂良翻了翻白眼。
“這毒要是我下的,少爺我還有必要跑來費這事,剛才直接弄死你埋了豈不是更方便。”
“哼,那可不一定,你這人……我看不透。”
“那就瞪大眼睛好好看!”
呂良搖搖頭,快步走進院子之中。
此時房間裏早已經聚集了十里八鄉的幾個有名的大夫。
“大夫,你們一定要救救張家母子啊,他們都是好人啊。”
鄰居大媽一臉哀嘆。
“救?這怎麼救,這可是砒霜。”
“是啊,這可是要命的毒藥,除非神仙下凡,誰也救不了。”
“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大夫紛紛搖頭,有的更是直接離開。
“哎,造孽啊,張家這可憐人,怎麼就惹上了呂良那天殺的狗地主。”
鄰居大媽長嘆一聲。
“噓,噓……”
看到呂良,周圍幾人脖子一縮,擠眉弄眼使着眼色。
鄰居大媽正氣凜然。
“咋地了,他呂良敢做,還不敢讓人說了。”
“這狗地主喪了良心,早晚天打雷劈,我說的。”
大媽話音未落,扭頭看到身後的呂良,瞬間嚇的呆若木雞。
“呂……呂……呂……呂老爺……”
“你說的挺好,以後不要再說了!”
呂良笑了笑,懶得跟這大媽一般計較,當即走到床前檢查一番。
大媽縮着脖子,瞬間溜得無影無蹤。
呂良先看了看食物殘渣,有仔細檢查了張婆子和張大郎的情況。
張二郎在一旁急的團團轉。
“怎麼樣了,能救嗎?能救嗎?”
“呼!”
呂良長舒一口氣。
“能!”
“真的?”
“嗯,算他們運氣不錯。”
呂良點了點頭。
聽到他的話,周圍幾個大夫瞬間就不樂意了。
“小子,你真是大言不慚啊,你可知道砒霜乃是劇毒之物?”
“知道。”
“知道還敢口出狂言!”
一名山羊鬍大夫冷哼一聲。
“尋常砒霜二錢便能讓人命喪黃泉,他們服用下去的不下五錢,你竟然說能治,可笑至極。”
“就是,我看這小子根本就不懂醫術。”
“錯!”
呂良剛要開口,一名頭戴方巾的大夫卻是搖了搖頭。
“砒霜的確二錢便能致人死亡,但砒霜是毒也是葯,若是配合半夏,蟾蜍粉等陰寒之性的藥物服下,服用半兩甚至一兩,同樣可不傷性命。”
“不過這兩位病人根本沒有食用相輔的藥物,小兄弟因何說能治呢?”
呂良饒有興趣的看向這方巾大夫。
此人就是剛才說治不了等死告辭的那位。
要知道秦漢時期,中醫還未形成體系,大部分醫者跟方士差不多,都是半吊子。
這方巾士竟然通曉藥性,還敢用砒霜治病,絕對是個狠人啊。
呂良幽幽一笑。
“因為他們喝了肉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