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2章 你綠帽子戴穩了
“山野爬出來的臟貨,還指望是什麼好東西嗎?”
“放心!老天有眼,定不會讓這等蛇蠍有好下場!”
討論聲越來越響,抱着林韻兒的韓少宸眸底憐惜越來越甚,沈輕輕卻只覺得可笑。
一群別有用心的跳樑小丑,
還有一個被戴了綠帽子還護着林韻兒的蠢貨!
這樣的人也能當男主。
她有十足的理由懷疑,作者跟姓韓的人有仇。
就在這時,韓少宸眯眼看向了她,柔情褪去,儘是冷意,像是在思考如何將她千刀萬剮。
迎上那道恨不得將她刺穿的目光,她輕輕挑了下眉梢,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韓少宸瞳孔猛地劇烈收縮,再睜開,通紅的眸底瀰漫出鋪天蓋地的煞氣,他一步一步走向沈輕輕,咫尺間停住,冷冷的笑了,“找死!”
話音未落,狠烈的一巴掌用力朝着那張精緻面龐扇去。
沈輕輕早在他開口時就已經猜到這一巴掌了,但她並沒有徹底躲開,而是微微偏了下頭,任由那一巴掌落在她頭上,將端莊整齊的發髪打散。
她藉著力度順勢倒在地上,臉上神情痛苦驚慌,目光卻異常冷靜,淡淡掃過站在不遠處的皺眉老者——韓府專用太醫林和順。
既然要玩,那就玩個大的。
目睹一切的眾人神色各異,或震驚或同情或鄙夷,卻不約而同的不再言語。
一室靜謐中,臉頰泛紅的狼狽少女踉踉蹌蹌站起來,眼眶通紅,卻倔強的不肯讓眼淚落下,“我好心成全,你卻當眾掌摑,要不是念在鎮安侯府,你是不是準備打死我?”
韓少宸冷嗤一聲,雖未言語,卻是無聲的默認。
沈輕輕定定看了他幾十秒,突然放聲大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嘶啞着嗓子控訴道:“我是求聖上賜婚,做了錯事,可我已經說過了,會去退婚成全你們。從此你們恩愛一生,我淪為長安城最大笑柄,為自己的錯事付出代價,還不夠嗎?!”
她還在笑,眼淚卻像是斷了線的珍珠。
韓少宸眼底劃過絲鬆動,耳邊卻傳來林韻兒似是壓抑不住的啜泣聲,臉色瞬冷,眼底戾氣盡現,“成全?”他咬牙恨道:“分明是蓄意污衊!”
沈輕輕笑的很悲涼,“就因為我說她有三個月身孕?這就是污衊?難道我說她懷有三個月身孕,那孩子就不是你的了?”
似是想到什麼,顫抖的手指在韓少宸和林韻兒之間來回跳躍,微張的瞳孔裏帶着毫不遮掩的不可置信。
在場眾人都不是傻子,一聽這話就都懂了,眼裏眸光猶疑不定,但大多是不信沈輕輕的話的。
“鬧夠了就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挑撥離間了。”
“就是,人家韻兒姑娘向來潔身自好,為了明志差點連命都沒了,你居然還死咬着潑髒水,真是條討厭至極的野狗!”
“滾滾滾,快給老子滾,別髒了老子的眼睛!”
又是一陣污言穢語,尖銳又刺耳。
沈輕輕眸光淡淡掃過,將幾人可憎面容記在心底,而後在心底冷冷一笑。
她這人,向來恩怨分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奉還。
等着吧,你們接下來的精彩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目光再次落在韓少宸身上,她眉眼微彎,無盡譏諷顯露無遺,“我倒不知你是太相信她,還是蠢笨如豬。”
韓少宸大怒:“你再說一遍……”
沈輕輕打斷了他,四目相對間,她毫不退讓,眼底譏諷更是清晰可見,“想知道我是不是污衊她,簡單的很,讓御醫探看一番,真相自明。”
她看向林韻兒,“你說呢?”
那道目光很平靜很淺淡,像是在看一件平常至極的東西,林韻兒卻覺得渾身冰涼,像被蛇死死纏住脖頸,無法呼吸。
她動了動唇角,想要說話,卻見沈輕輕目光越過她,停在角落處,而後那道聲音淺淺響起,瞬間抽走她所有呼吸。
“林太醫,救死扶傷乃是醫者仁心,如今我沈輕輕終身清譽,沈家上下名聲全系您一身,您當真要眼睜睜看着宵小之輩橫行,將我活活逼死嗎?”
林和順瞳孔微縮,不自覺看向自家主子。
沈輕輕又道:“還是您要眼睜睜看韓少宸被矇騙,替別人養孩子,變成個徹頭徹尾的蠢貨?眼睜睜看着韓家大亂,韓家血脈被玷污。”
她聲音不重,甚至很輕,卻像是重鎚狠狠砸在林和順心中,他咬着牙大步邁向林韻兒身邊,在腕處搭上白紗,而後細細把脈。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的臉色也越發難看,下意識看向自家主子,韓少宸目光沉沉,如冰如鐵,嚇得他身子一顫間心底也做出決定。
他深吸一口氣,“夫人腹中胎兒僅有一……”
一字剛劃過嘴邊,眼前便浮起淺淺白霧,他眼神逐漸渙散,嘴巴不聽使喚的吐出:“三個月,夫人已有三個月身孕。”
林和順十八歲進韓府,現今已有三十餘載,深得韓府上下信任,旁人或許不信他,但韓少宸卻是深信不疑,是以瞳孔一下子就紅了,死死瞪着林韻兒,像是下一秒就會將獵物吞噬撕咬的野獸:
“你—騙—我!”
一字一句,猶帶蝕骨之恨。
眾人見此哪裏還會不明白事情緣由,臉色變幻莫名,一為識人不清,誤將林韻兒當好人的難堪,二為誤會沈輕輕,還辱罵她和沈家的後悔愧疚,更甚是為完美如韓少宸,竟會在大婚之日在眾目睽睽之下戴上一頂綠油油的高帽而不可置信。
沈輕輕不動聲色的摩擦着衣袖中的指尖,淺白色的粉末落下,吹散在風中,
想不到她閑着無聊學的催眠術居然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效果不錯,她很滿意。
而後她抬眸,波光瀲灧的眸光遠遠落在還處在震驚中的林和順身上,眼底流淌着無盡感激,下一秒,唇角微動,無聲道:“謝謝。”
林和順被嚇得渾身一顫,臉色都青了,腦子都停止運轉了:剛剛他明明是想替主子將這樁骯髒事壓下,為何話到舌尖便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