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正文完
第661章正文完
“這就是你不關心我的借口？”
厲秋行被他說的不知如何反駁，腦子裏那個彎兒，卻怎麼也轉不過來。
“你怎麼就不明白，她終究會變成和你父親一樣的人，你看她現在近乎瘋狂的工作，不就是完全由於不自信嘛，這種不自信會毀了他自己，也會毀了你你跟他在一起怎麼會幸福。”
厲秋行把自己對九年婚姻的體驗全部加上。用來告誡兒子。
“我不是你，她也不是我爸。”
自己和樓薇的結果絕對不會像他們一樣。
“那她有沒有強逼着你要孩子？”
“是我一直想要孩子！”
“哼！”
厲秋行冷哼一聲。
“還不是和權新建一樣，他以為有了和我共同血脈的孩子。自己也高貴起來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樓薇，一直在要求要孩子，你現在只不過是嘴硬着把事情攬在你身上！”
“是我一直擔心着她不肯和我結婚，這件事情蘇伯伯一直都知道，你今天說這麼多，無非是由己度人的猜測。”
“難道原來你和她分手不是因為遷怒嗎？之後你舅舅剛調來東江，你不是和我一樣懷疑你爸，才會決定突然去尼德蘭讀書的嗎？”
權恆真的很驚訝，原來這些過程，母親都是知道的。
“那你自始至終沒有關心過我一句，難道每一個孩子都是自己長大的嗎？”
無論是生活還是在感情中成長，需要有人引導的那個階段，厲秋行從來都是缺席的，這讓權恆心裏更抽痛了幾分，難道這是親情的真相嗎？他幾乎不敢想。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厲秋行的話，說的毫無底氣。權恆到不在乎了，反正很久之前就是這樣了。
“就算是你知道的很晚，那我帶她見你的時候，你為什麼拖着不見？”
“我……”
“你不說我也知道，當時你正忙着辦各種各樣的party，在糾結着蘇伯伯和我爸，為什麼不能合二為一。”
從自己小的時候，她在乎自己的形象勝過自己這個兒子，在乎權新建事業的發展，也勝過自己這個兒子，好像任何一件看起來並不起眼的事。
“你明明知道這不是我的錯。”
是呀，這不是她的錯，這十幾年，她一直在給自己灌輸這個思想，這都是那個權新建的錯，她對感情不忠誠，他忘恩負義，他辜負妻子，拋棄兒子。
可這一切是真相嗎？權恆甚至不願意去計較，因為那答案實在是太殘酷。
厲秋行毫不放鬆，又重複了一遍這個關鍵問題。
“你根本就在迴避，你敢說當時並不是因為你舅舅回來，你也懷疑權新建，才遷怒了樓薇！”
權恆垂下頭，來回想着當時，這個事實，一直到現在，始終無法讓他自己釋懷。
“我承認確實是，不過後來……”
“後來什麼？只不過都是一時情熱，我和你爸爸還15年呢，又能怎麼樣？”
權恆想去反駁，卻找不到話來說，他只想用以後每一個幸福日子，證明自己當初是錯的，母親現在永遠都是錯的。
厲秋行卻把這一切解讀成默認。
“算了，我也不說你了。反正已經結過了婚。怎麼過看你自己，我是希望你們能幸福的。不過不要投入太多，尤其是孩子不要的好。否則害人害己。”
“一旦如果他們的願，就會根據這個共同的血脈，變本加厲的要求更多，並且。覺得一切理所當然起來，”
厲秋行冷笑一聲，好像猜准了所有的人。
門口來找權恆的樓薇，沒有在聽接下去的話，她知道沒有必要了。
原來真相是這樣的，原來，到現在為止，沒有孩子對權恆來說是最大的幸運。
明明他們經歷了那麼多坎坷，接下來不應該是有朋歡歌，有酒濃烈嗎？怎麼還是一步步的走到了現在。
而他幫了自己這麼多，現在竟然也要離開的資格都沒有了。
其實沒什麼好道歉的。他又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是以別人那樣慣常的眼光看過她而已。
樓薇感覺遺憾，又不甘心，只只是自己生在一個小山村，就喪失了平等這個在感情中最重要的因素。
其實他之所以沉溺，也許就是因為不能征服，一次都沒有過，一想到這種可能，樓薇心痛得不能自持。
權恆再來找她的時候，樓薇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正常的介紹父母給她的母親，厲秋行說不上熱情，也說不上冷淡，就像對待自己一樣，樓薇甚至沒有多餘的心情祈禱，父母看不出來人家的怠慢。
其實在權恆的眼裏還好，他之前極言厲色的說過母親，外公雖然不知具體情況，也是說了她幾句的，稍微有點兒什麼，樓薇肯定能夠理解，也能幫他們圓過去。
然而，他恰巧就忽略了樓薇已經聽到了許多這個事實。
秘密這個東西，在親密的人眼中，太容易被發現了。
平靜的過了婚禮，他們回到家去，又好似沒什麼不妥的，可能是眾人看到他們的臉色有什麼不對，竟然連鬧洞房這樣的事，只是說了兩句，並沒有真的如同別人結婚那樣花樣百出。
送走了各種親戚朋友，權恆還是看到對方慢慢枯萎。
她太安靜了，安靜的洗碗，很多時候忘記了哪一隻是洗過的，哪一隻沒有。安靜的做飯，把油倒在鍋里，只盯盯得盯着熱油，直到冒煙起火。安靜的下班回來，對着電腦發獃，不催不知道上床睡覺。
她甚至不怎麼回來了，加班的時間越來越多，增加了出差這一項，少量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主動說話。
家裏的小狗福氣和鸚鵡靜靜，好像都感覺到這氣氛一樣，沒有像以前那麼鬧騰。
她如同被抽幹了最後一次水分，再也喚發不出一絲生機。
終有一天，權恆忍不了了。
“你都聽見了？”
雖然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她想說自己從來沒有聽見過，她想忘了這些，就賴在他身邊。
我們沒有在歲月里磨礪掉對彼此的真心。其實這個結局真的是非常圓滿。這是100分的愛情。
她也希望對方這麼想，這樣或許之前他們的努力和相互折磨都沒有白費，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雖然這段感情的面目已經破敗不堪。
“什麼？”
這是他們這一段時間，唯一認真的對話，卻只有這一句，沒有結果，就誰也不想再提，這種自欺欺人，維繫着兩個人。
這天的一次應酬，他的腦子已經不清醒了，好像酒精都灌倒了裏面，嗆酸着他，並影響到了胃。
“小權總，怎麼了？不能喝了嗎？”
頭髮是長的波浪卷，權恆看着那張模糊的臉，使勁眨了眨，仍然沒有能看清楚。
“您住在哪裏？我送你去吧。”
權恆使勁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
“你哪位？”
波浪卷沒有回答，權恆任她帶着走，哪怕已經發現了隱藏在暗處的相機閃光燈。
這一周的新聞里，充滿了桃色事件，當然也並無遺漏的傳到樓薇耳里。
他給她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自由了”之後是無比的輕鬆，並沒有換來對方一句，“其實你不必這樣”。
而實際上，樓薇至始至終並沒有打算說。也沒有過太久，某一天，出差之後就沒有回來，其實她沒有離開東江，因為節目還正常播着一期不落。
卻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總之，再也沒有在他面前出現過，比起分割兩地的互相思念，這種知道明明對方就近在咫尺，不能相見，不能觸碰，更為蝕骨。
權恆打開電腦，看着她帶着職業的笑容播節目，一切和以前一樣，卻再也回不去了。
或許這一切毫無意義。
這個七月，本來應該最熱的東江，如同這有太多因素影響，讓人抓不住半點規律的氣候，是，他們已經燃盡的夏天，也是他們已經落幕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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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