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當場對質
韶都。
在卿弦的面前,秦志雄以為的自信和理所當然,基本都是笑話。
秦志雄的懷疑,他這可笑的自信,其實不是沒有道理,至少站在他的角度上看,卿弦是個男人,是拓跋歧的兒子,坐擁韶都,往後還有可能拿到兵權,萬一和拓跋歧一般要功高震主,皇帝怎麼可能忍得了?
但這一切,都只是建立在,拓跋亭是男人的基礎上。
卿弦不過微微勾唇,笑意明顯,說雲淡風輕卻又·帶着挑釁的話。
秦志雄微微蹙眉看着她,倒是有些意外她的坦然反應,這個態度,反而叫人覺得不安。
“你既然心裏都清楚,又何必做這些無用功?來去這一出大戲,要是傳到了皇上那裏,被皇上知曉,屆時怪罪下來,就別怪老夫如實道出,說是王爺授意了。”
卿弦負手,又往前走了一步,依舊不介意,依舊雲淡風輕,“本王什麼時候介意皇上那邊的態度了?本王也好似從來都沒有在害怕事實會被皇上知道,反倒是秦相你,現在不就是在掙扎嗎?”
秦志雄蹙眉,看着卿弦的模樣,這乳臭未乾的小子膽敢如此放肆,真把自己擺在多高的位置上趾高氣昂,無恥至極。
“尊離王,老夫的女兒在你的韶都,現在身陷囹圄,你不出面救人不說,還幽靜老夫,老夫乃朝廷命官,當朝丞相,你是當真要僭越於皇上之上,把今天這一局鬧得比什麼都難看嗎?!”
他怒了。
卿弦感受得到,也看到了他那想要手刃自己的神色,便微微勾唇,還是不在意,也沒有害怕。
“秦相,你的女兒,本王說了,不會有危險的,那是六雨閣的事情,和本王沒有關係,指不準呢?你的女兒現在在六雨閣風生水起呢?六雨閣那邊也沒有傳來命案,這又有什麼聯繫?何況,本王知道的,那可是令愛比誰都貪玩好吃,是當真不排除她是自己跑到六雨閣去消遣的啊,你是真的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吧自己女兒的老底也給掀出來?”
“尊離王!你別老夫給臉你不要臉,老夫在這裏就是要告訴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你還沒有你那已死的爹的半分功績,就少在這裏耀武揚威,今日,你對老夫的種種作為,老夫定會如實稟告皇上,以求皇上聖斷!”
說罷,秦志雄轉身就要離開刑場。
但是卿弦只是笑得陰險,爾後擺擺手罷了,便有人徹底攔住了秦志雄,不讓他離開這裏。
秦志雄被攔住,還吆喝喊道:“老夫是誥月丞相,做事無愧天地,為何要在這裏遭你這乳臭未乾的王爺詬病扣留?這誥月還有沒有天理和王法?”
卿弦轉眸看着秦志雄的模樣,看着他還是把自己擺在丞相的位置上不肯動搖,還沒有覺得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就只是歪了下腦袋,勾唇笑着。
“秦相怕是忘了吧?這裏,可是韶都啊。”
“那又如何?韶都也是誥月的地境,上有皇上統轄,你不過是駐守於此,說白了不還是誥月的看門狗?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別怪老夫在這裏污言穢語,是你這尊離王根本就不配!”
“本王配不配,可不是秦相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本王自己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的,不需要秦相多言。”
“你”
卿弦微微轉身,環視了下周圍,今日這氣時委實是好,那微風也沒有寒日裏的那般凜冽,一陣一陣地吹着,倒是吹得卿弦心情舒暢,格外舒爽。
“今日這個日子啊,特別好,很適合,清理門戶。”
“你什麼意思?”秦志雄撇開了想抓着自己的那些士兵,走到了卿弦的面前指着他,責問道:“尊離王,你到底想做什麼?老夫現在要離開這裏,要回京城,你沒有權利阻攔老夫的去路!”
卿弦轉眸,陰騭的眼神瞟向了他,微微啟唇道:“秦相方才不還說這誥月有沒有王法嗎?這裏是韶都,是本王的韶都,韶都是本王的封地,韶都的一切事宜都由本王來決策,就算是皇上也管不得那麼多,換而言之,在韶都,本王就是天理,本王就是王法!”
“你放肆!!”
卿弦說的話雖然有那麼一絲道理,但是在秦志雄的眼裏依舊是僭越的,所以秦志雄不可置信,甚至還很想當即和尊離王理論起來。
“在本王的地盤,沒有本王放肆這一說,本王說什麼就是什麼,秦相現在是自己來的韶都,自投羅網,也不給本王好臉色,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韶都現在哪兒有這麼好的待遇?這麼好的脾氣??”
秦志雄雙拳微微握緊,看着尊離王越發放肆的模樣,對自己的沒有了那一絲的敬意,心中的惱怒,越發嚴重。
“尊離王,你有什麼資格?”
“就憑我是尊離王,就憑,本王的地位,在你之上!”
最後的話,讓秦志雄的內心一顫,尊卑有別,他的角度也的確不可以和尊離王叫囂。
“所以王爺現在是依仗着自己的身份,在此地,在你的韶都,隨意幽禁老夫,隨意糟蹋老夫的女兒?”
卿弦勾唇,回應了一個很是邪肆的笑,“幽禁?本王好吃好喝,還提供了一個好住處給了秦相你,一晚上你也睡得很舒坦,就這麼一天罷了,怎麼能說是本王幽禁?還有,你的女兒?你莫不是想在這裏污衊本王,然後讓本王不得已娶了你的女兒吧??”
“你簡直血口噴人!枉費皇上如此信任你!!”
“你剛才不還在懷疑皇上對本王的心思嗎?不是還想說皇上其實就想着怎麼把本王的尊離王投降摘除嗎?現在怎麼又信任了?秦相,在你這裏怎麼皇上好像,就是一個善變的人呢?”
秦志雄被卿弦口無遮攔的話,逼到火氣直接攛掇上了胸口,一個沒忍住,捂住自己的胸口,重心不穩,往後倒了下去。
要不是欽差接着,他還真的是要在這刑場直接摔了個狗吃屎了。
卿弦不在意,只是走近他,眼神凜冽看着他,道:“你的女兒是什麼貨色,本王可清楚得很,她現在在六雨閣,你覺得要是傳出去了,她的名聲能有多好?本王會要這樣的女人嗎?秦相啊,你簡直可笑。”
秦志雄顫抖地指着卿弦,似乎想說什麼,但卻因為急促呼吸着,說不出來。
卿弦看他這個樣子,也委實覺得掃興,這要是年紀大了在這裏中風了可真的是晦氣,頓時嫌棄。
“秦相,那個男人,說是你指使的他們去殺害大景商隊的人,就是為了挑撥離間,也為了要讓大景和誥月之間,產生罅隙,你是不是得解釋解釋啊?”
秦志雄緩緩轉眸看着跪在刑場上那個男的,顫抖着開口,用着無比仇視的眼神,“尊離王,你,你簡直無恥。”
“無恥?本王無恥,可比不上秦相你。”
“你”
“箭簇,書信,暗器,哪一樣是冤枉了你?本王在韶都這麼久,可沒少收到你的問候,你別以為本王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不去京城回應,就是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說著,他么讓出了一條道,讓秦志雄可以親眼看到那些證物。
秦志雄轉眸的時候看到那些,瞳孔微縮,的確有些詫異,他是沒想到,尊離王竟然會出這麼一手。
卿弦也看了一眼那些證物,繼續道:“本王只是不想讓事情鬧大,讓皇上難堪,出發點都只是為了皇上罷了,和你秦志雄沒有什麼關係,可是秦相你一點都不知道收斂,無時不刻都在惦記着本王的性命,你要本王如何能容你?”
“你你.你憑什麼憑着這些,還有那個人的信口雌黃,就斷定那是老夫做的!尊離王!你少在這裏血口噴人!老夫是當朝丞相,你沒有資格!!”
秦相微微拍了拍手,滿臉的漫不經心,冷笑道:“書信為憑,你要本王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面,就這麼念出來嗎?你怎麼和底下的人通信,怎麼和底下的人謀划,樁樁件件,哪一件是本王冤了你?”
“你”
卿弦躬身,附耳在他的耳邊,還輕聲一句,“還有你和康王之間的事情,你真的當本王,或者皇上是傻子?韶都出了這樣的事情,轉眼京城那邊皇上就給了回應,結果是什麼?康王被禁閉,而你呢?你獨自一人來韶都,甚至還要刺殺本王,你做的事情,早就天地不容了,本王在這裏誅殺了你,也是本王該做的事情!”
每一句,都直擊進了秦志雄的心裏,秦志雄的雙瞳變得恐懼起來,卿弦的話已經很明顯了,皇帝也是知道的,尊離王已經說出來了,那就已經代表了,皇帝只是縱觀全局,而且,他是徹底站在尊離王這一邊,不會去想他作為丞相的一分一毫。
卿弦勾唇,抬眼看着秦志雄的臉色,看着這張老臉煞白,心情就莫名很好。
還站直了身子,蔑視道:“和大景之間的事情,你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