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塵埃落定
譽城位置特殊，處於中心地區，深入Z國內陸。左有應城和越城，右有虞城，北邊毗鄰靖城，往南深入則是岷南地界。
司行庭連日不停趕路，在靖城外圍不到百里處與部隊匯合。
“此次任務，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靖城！一定要快，否則等敵軍主力察覺，從譽城撤回，將非常棘手。”司行庭道，“都清楚各自的任務吧？開始行動！最多一個半小時，必須破開靖城城門！”
“是！”
應城，指揮部。
議事廳里站滿了人，每一位的軍服都整齊筆挺，站姿挺拔，時刻準備出發。
李擇淮端坐在首位，薄唇緊抿，劍眉微蹙，神情肅穆，他右手扶着腰間配槍，時不時看一眼時間，極力剋制心頭的緊張。
議事廳燈光明亮，暖黃色的柔光灑落，眾人軍帽上的徽章璀璨奪目，映襯着新的曙光。
“諸位將領，成敗在此一舉，望各位保重，戰爭結束，共飲慶功酒！”李擇淮利落起身，率先走到室外，朝天開槍，槍聲驚破了應城的寂靜。
“時間到，出發！”
段凌蕭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右手緊握成拳，不停的輕錘左手手心，素來弔兒郎當沒個正形的岷軍少帥，難得的嚴肅正經。
“行了，你不累，老子都看累了，滾過來坐下！”段督軍早已年過半百，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洪亮，“瞧你那點出息！還不滾過來？”
段凌蕭無奈，不情不願地坐到自家老爹對面，坐在椅子上動來動去，極為不耐煩。
“咋的，有針扎你？坐沒坐相！老子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玩意兒？出息！”
“爹啊，您老趕緊洗洗睡吧，老年人就要有老年人的自覺。”
“臭小子！”段督軍白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這叫什麼事啊，司家那幾個小子丫頭，就剩司行庭了，司儲也沒了，相識數十載，臨了，也只剩我這把老骨頭了。”段督軍和司督軍年輕的時候就認識，經歷過生死的兄弟。
“這不還有我嗎？”段凌蕭不知想起了什麼，弔兒郎當地笑道，“您不還有一群姨太太嘛！”
“臭小子，又找抽是不是！”段督軍脫下鞋子，作勢要打。
“來來來，打，不打這一下您老今晚怕是睡不着。”段凌蕭也不躲，湊上去挨打。
段督軍也就是做做樣子，就這一個兒子，馬上又要上戰場了，他哪捨得打。
（段凌蕭：……您老打得還少嗎？）
“滾一邊去坐好！”段督軍穿上鞋子，“記着你的話，我老爺子還有你，留着小命回來，這一大家子等着你養呢！”說完準備起身進屋。
“……”
段凌蕭正要扶他，被毫不留情地一把打開。
“我還不至於走不動路！”真是的，時時刻刻提醒他，你已經老了，老人就要有老人的自覺。
“您就放心吧，我指定護好我這條小命。”段凌蕭有欠抽了，“要不然，您和您那群姨太太怎麼辦？”
這事還就過不去了是吧？段督軍脫下鞋子朝着段凌蕭砸過去，看他沒躲，老爺子心裏舒坦了：“給我把鞋撿過來！”
“……是，督——軍。”他故意拉長聲音叫督軍，惹得段督軍哭笑不得。
攻下譽城比預想中要困難，已經過去數天，J軍依舊未能拿下譽城。
村上閉着眼睛靜坐，面上未見半分表情，不知喜怒。
“將軍！靖城戰報！”小谷親自呈送戰報，可見情況緊急。
靖城遇襲，對方來勢洶洶，且兵力多於靖城駐軍，靖城或將不保，請求支援！
“池中那邊怎麼樣？”
“報告將軍，虞城那邊一直沒有消息，自前天收到電報，就聯繫不上了……”小谷語氣明顯低沉。
“什麼！”村上猛地睜開眼睛，“混蛋，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彙報！”
“……老師莫怪，戰報上說一切如常，他們即將拿下虞城，學生以為不需要過多擔心他們，所以……”他有私心，他希望池中吃個大虧，讓Z軍挫挫他的銳氣。
“怎麼，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你也配！”村上大怒，“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確實不如池中！”
“……”小谷低着頭未說話，眼神卻逐漸陰鶩。
“你還站着幹什麼！傳令，撤軍！”村上氣急敗壞，恨不得一刀結果了眼前的蠢貨。
“老師！為什麼要撤！我們很快就能拿下譽城！”
“你！蠢貨！池中那邊肯定出事了，你以為司行庭為什麼非要攻下靖城？”村上恨鐵不成鋼，“他要斷我們的退路！蠢貨，還不傳令！”
“是……是！”
安排好虞城善後事項，葉棠帶領第八師餘下將士，連夜趕赴譽城方向。
李擇淮從應城出發，段凌蕭從岷南出發，司行庭在靖城，四方軍隊呈包圍之勢，欲將J軍困於譽城。
數月前，眾人曾有過秘密會議，若是虞城不保，便棄城，放J軍深入內地，誘敵深入至譽城，圍剿J軍。可惜誰也沒成想，J軍率先進攻靖城，再取譽城，打亂一切戰略安排，兩城駐軍措手不及，血灑戰場。
“少帥……”時隔幾年，李擇淮再次與司行庭相對而立。
“咱們多久沒有並肩作戰了？”司行庭笑道，“讓我看看這幾年你有沒有退步，周淮。”
“少帥，我……”周淮的驚喜溢於言表。
司行庭抬手打斷他：“活下去，比什麼都強！”
二人昂首闊步，走向遠處……
野史有載：民國末年四月，J軍突襲靖城，一舉拿下該城，城內守軍無一生還。隨後，J軍強攻聯軍司令部所在地譽城，城將破，援軍至。鄞軍少帥司行庭、李氏少帥李擇淮、岷軍少帥段凌蕭各帶軍隊於四方至，困J軍於譽城。
此戰乃雙方殊死之戰，慘烈至極，無以為書。幸而，我方勝出，殲滅敵軍十之八九。
無數人死在這場戰爭中，留在黎明之前。
J軍宣佈投降，落幕。
碧玉從封家離開之後，依舊回到譽城，負責後勤醫療事項，在救治傷員時被流彈擊中，最終也沒能等到往譽城趕來的葉棠，沒能見她最後一面，也沒能看一看小念。
周淮在最後一戰中身中數槍，救治無效身亡，司行庭是他敬重的上級，是與他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兄弟，在最後的日子裏，能並肩作戰，他已經很滿足了，至於旁的，他決心深埋心底。
司行庭失蹤，戰後清理戰場也未曾找尋到有關他的蛛絲馬跡。有倖存士兵說，看到司行庭點燃炸藥，與村上同歸於盡，他們的四周佈下了許多炸藥，司行庭恐怕已經……
葉棠重傷昏迷，段凌蕭將她帶回岷川，任豫留下善後，繼續搜尋司行庭……遺體。
五年後……
這是司行庭失蹤的第五年，同樣，葉棠也找了他五年，除了她，沒有人相信司行庭還活着，她不管，她執意四處尋找，她走遍了每一個地方。
他只是走丟了，他肯定在某個地方等着她，等着她去找他，她一定能找到他，一定。
褚晨和任豫一直跟着葉棠，當年那些人，如今也只剩下他倆了。
小念也已經八歲了，是個懂事的好孩子，每天圍着葉棠轉，想逗她笑，讓她開心一些。
“葉姨葉姨，爹爹和娘什麼時候來看小念？”
“小念乖，爹娘去了很遠的地方，等小念長大了，他們就回來了。”小念時常會問葉棠，他的爹娘去哪兒了，葉棠每次都耐心的解釋給他聽，小念很乖，從來都不哭鬧。
“哦，葉姨帶小念出去玩好不好？”小小的孩子扯着葉棠的袖子晃來晃去，大眼睛忽閃忽閃。
“好啊！”
二十五世紀，A大穿越實驗室。
“教授，為什麼從現存的資料里，找不到任何關於鄞軍最後一任掌權人司行庭夫人的記載？”陳舒有些疑惑，“咱們從始至終都沒見過關於她的文字記載，有的只是人們口中的隻言片語，可信度並不高。照理來說，這個司行庭這麼厲害，他的夫人出身不低，不應該沒有任何文字記載。”
徐教授盯着眼前的大屏幕，看着上面不斷顯現的各項數據，不時地跟林衍說著什麼，聞言，他道：“讓小林給你解釋解釋。”
“好的，教授。”林衍走到儀器旁，按下幾個按鍵，大量文字記錄出現在眼前：“這是我們根據僅存的史書殘卷，以及人們口口相傳的內容，結合阿棠記錄的資料，得出的研究結果。”
研究顯示，關於司行庭的夫人，存在兩個可能，第一，司行庭終身未曾正式婚配，所以找不到任何關於夫人的記載；第二，有人刻意抹去了有關這位夫人的所有記載……
“我認為，第二種可能性最大，人為抹去了所有文字記載。”林衍道：“文物會說話，並且它們不會欺騙我們，但是也不能完全忽略人們的口口相傳，文字記載可以被改變，甚至抹去，但是無法堵住悠悠眾口。”
“那到底是誰抹去了這位夫人的所有文字記載？”陳舒不明白：“目的又是什麼？”
“這個啊，不好說，不可說。”林衍故作神秘，就是不肯解釋。
徐教授也不發一言。
Z國，A大的穿越實驗室一直在不停的改進，不斷地發展，關於它的故事，一直存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