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句句誅心
一字一句,句句誅心,沈秋澤看着眼前喪心病狂的男人,不由得有些眩暈。
“阿澤,阿澤你快醒醒,太醫已經回來了,你醒一醒,堅持一下。”
惡毒的詛咒就在藺初芸的耳邊回蕩着,一旁沈秋澤的慘狀就在藺初芸眼前不停地晃動着,藺初芸只感覺整個人的心都快要被掏空了。
匆忙之間,張太醫的聲音在藺初芸的耳邊輕輕拂過:“公主,微臣已經儘力了……”
就在藺初芸意識淡薄之際,忽然聽到了一聲等等,這一聲才把藺初芸從無邊的荒漠拉了回來。
“把人放好,等等,我來試試!”
話音剛落,李清明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了門口,手裏還拿着藥箱,頭髮早就已經亂的不成樣子了。
見狀,皇帝急忙擺擺袖子:“周圍的人趕緊讓開,不要再往上面圍了,讓他看看!”
可就在李清明急匆匆的過來的時候,忽然晉王大喊一聲:“站住!你是從哪裏來的?”
看着晉王熟悉的面孔,李清明沒有一絲慌亂,反而鎮定自若:“皇上吩咐了,草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照看好駙馬,有什麼其餘的話,晉王能不能等會兒?”
可這個時候的晉王情緒激動,兩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清明,沒有一點兒血色:“皇上,你得先把他抓起來,他犯過大罪,還逃匿多年!”
話音剛落,藺初芸一下子轉過頭,紅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晉王,一副困獸慾斗的樣子:“晉王這話是什麼意思,倘若是你的私人恩怨,我們等會兒解決可以嗎?”
誰知,晉王根本就沒有把藺初芸放進眼裏:“這個人犯的是大罪,如果說只是得罪了我,我大可不必這個樣子,還請皇上明鑒!”
見狀,藺初芸忍着苦痛,飛身而起,直接揪住晉王的衣領,重重的摔到了地板上:“狗東西,要不是我們請求皇上放你出來,給你一次機會,你以為你怎麼站在這裏的!”
這時的皇帝沒有任何錶態,只是站在原地憂心忡忡的盯着沈秋澤,臉上全都是對藺初芸的疼惜:“行了行了,有什麼事比駙馬的命重要!”
這話說完以後,就像是得到了皇上的允許,李清明按耐住自己的顫動,把手輕輕的放到了沈秋澤的身體上,認真的檢查着。
半晌,李清明救助一般的瞥了一眼藺初芸,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見狀,藺初芸緊緊的攥着本就不太熱的手,緊張的盯着李清明:“老先生,是有什麼難處嗎?”
在藺初芸急切的目光之下,李清明才悠悠的開口:“這還需要晉王幫忙。”
聽到這話,晉王先是愣了一下,又一臉質疑:“這又是什麼么蛾子,本王什麼也不是,既不是藥師,又不是太醫,本王怎麼治病!”
此刻的李清明目光灼熱,一動不動的盯着晉王:“當年晉王府不是下海撈起過一枚定海神珠嗎,這個不就挺有用的。”
見李清明一臉憤慨,晉王牢牢地攥緊了拳頭:“那可是本王的寶貝,憑什麼你說給你就給你?”
話音剛落,李清明就走近了晉王:“只不過是從珠子上面取一點粉末而已,晉王用得着這麼緊張?”
看着李清明咄咄逼人的樣子,晉王緊張的直冒汗:“那也不成,有了瑕疵的珠子,還能算是寶物嗎!”
吵吵嚷嚷半天,皇帝有些不悅,輕輕地皺了皺眉頭,握住晉王的肩膀:“拿出來一點吧,你想要什麼寶貝,去朕的國庫里挑,都隨你!”
見皇帝臉上溝壑縱橫,晉王猶豫了,皇上的東西,他又怎敢索求!
最終,看着晉王猶豫不決的樣子,藺初芸一下子就來氣了,衝上前來就像是索命一般,緊緊的抓住晉王的袖子。
“你知不知道你是怎麼出來的,要不是我們求皇上放你出來,你現在還在大牢裏呢,為的就是去給沈秋澤找葯!”
聽聞此言,晉王臉上的顏色五花八門,簡直就像是打翻了什麼顏料盤一樣:“行,不過還在府上,我派人去拿。”
就在這時,藺初芸橫了橫眉毛,直接一把奪過晉王手裏的拐棍,支撐着自己站了起來:“你不用去了,你吩咐下去,我去!”
這時候的晉王笑得很牽強,像冬日裏的貓頭鷹:“怎麼了,難不成公主還懷疑本王會半路偷梁換柱嗎?”
此刻的皇帝一臉疼惜地盯着藺初芸:“阿芸,實在不行朕派人過去,你在這裏休息,聽話!”
可藺初芸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裏面無法自拔,沒有空餘的思維去判斷,兩個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
“不行,他在這裏性命垂危,我有什麼理由安逸享樂,皇兄我求求你了,你讓我去吧,我實在是心難安!”
這話說完以後,藺初芸也沒有管皇帝說了什麼,直接一把搶過拐杖,就一瘸一拐的跌跌撞撞往外走。
“來人呢,讓皇家護衛陪着公主去,路上遇見什麼突發情況,若是傷了公主,格殺勿論!”
取到珠子回來以後的藺初芸,親手捧着珠子,強忍着身上的傷往前跑。
一旁的李公公着急了,連忙拉住了藺初芸:“公主,慢點兒,別摔倒了,珠子也取回來了,讓老奴代替您端着吧!”
話還沒說完,忽然從樹林裏衝出來了幾條黑影,把主僕一行人團團圍住了,氣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對面領頭的一個黑衣人,深色兇惡地盯着藺初芸手上的寶物,就像是看着一隻垂死的羔羊。
“交出手上的寶貝,饒你們不死!”
可再一回頭,發現藺初芸木獃獃的臉上沒有一點兒情緒:“你拿不走的,勸你識相點,快離開。”
可那個黑衣人一臉暴虐,直接衝上前來,緊緊的抓住了藺初芸的領口:“我警告你,我不動女人!”
誰知,眾目睽睽之下,藺初芸愣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你隨意,我勸你趕緊離開!”
很明顯,對方根本就沒有把藺初芸的話放在心上,直接伸出手,進入格鬥模式:“賤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話音剛落,藺初芸緊緊的護住手裏的珠子,只是不停地旋轉着,像一隻帶血的花蝴蝶,絲毫沒有給對方機會。
吃了兩下虧的黑衣人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了:“你們都還愣着幹什麼,給我快點兒上!”
緊接着,一群黑衣人沖了上來,手上都帶齊了明晃晃的刀子,心照不宣地沖向藺初芸。
此刻的李公公嚇得屁滾尿流,整個人搖搖晃晃,站都站不穩當了:“都還在原地愣着幹嘛,趕緊護駕,公主要是出了個什麼三長兩短的,你們的腦袋哪兒去找!”
話音剛落,一群人緊緊的糾結在一起,本就已經受傷的藺初芸漸漸的顯得有些體力不支。
“噗嗤!”
很猛烈的一聲,藺初芸的背後被化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血肉都一點點的翻了出來,霎那間林子裏蝙蝠就像是被捅了窩一般,涌了出來。
見狀,為首的黑衣人臉色大變,連忙揮揮手,上了馬:“趕緊走,都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做什麼,不怕死嗎?蝙蝠聞到血的味道會吃人的!”
忽然,零零散散一堆人就往外涌,三下五除二,幾個人就已經不見了,只剩下藺初芸一行人死的死,傷的傷。
驚魂未定的李公公瞪大了眼睛,慌忙從自己的身上扯下來了一塊布,披在藺初芸的身上。
“快護駕,公主身上有血,別讓公主再受傷了!”
可是令人驚嚇的是,這群蝙蝠只是象徵性的在眾人的頭頂上盤旋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見狀,藺初芸才死氣沉沉的抬起頭,虛弱的瞥了一眼李公公:“不打緊,趕緊走,沈秋澤還在宮裏等着葯呢。”
可就在李公公準備扶着藺初芸起來的時候,忽然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叫起來一看,李公公的臉皺在一起,成了一朵菊花。
“公主,這不是晉王府上的專有玉佩嗎,說是每個下人都要求佩戴,這……”
看着李公公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藺初芸顫巍巍的抬起頭,一口鮮血就噴到了李公公臉上:“公公,求求你了,把這個珠子帶回去,一定要讓沈秋澤醒過來。”
此刻的李公公收到的驚嚇可不小,直接一把扶住藺初芸:“公主,駙馬只聽您的話,您親自給他行不行,老奴現在就帶你過去,別著急,等等老奴,別睡着啊。”
看着藺初芸閉上又掙開的眼睛,李公公心如刀絞,如此單薄的一個小老頭兒,硬生生的把藺初芸帶到了皇宮裏。
看見養心殿的大門打開之後,看見床上安然躺着的沈秋澤以後,藺初芸兩個眼睛一黑,沒了意識。
就在說話間,李清明急匆匆的走上前來,面露喜色:“啟稟皇上,駙馬已經醒過來了!”
這時的皇帝激動的微微顫抖着,緊緊的抓住了李清明的手不放:“老先生這麼厲害,趕緊幫忙看看藺初芸,她快不行了!”
就在眾人為李清明讓開了一條路的時候,李清明忽而察覺到了藺初芸久久憋住沒有呼吸的氣息。
見狀,李清明匆忙一下子跪倒在藺初芸的床前:“草民先為公主把脈,先看看公主的情況。”
緊接着,李清明把手放在了藺初芸的手心裏面,果不其然,藺初芸輕輕用力攥住了。
霎那間,李清明老淚縱橫,藺初芸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下賭注啊!
見李清明熱淚盈眶的樣子,皇帝微微着急,立馬沖了上來,強行壓制住嘴裏的哪幾分顫抖:“怎麼回事?很嚴重嗎,不管多大的代價,都給朕治好!”
這話剛說完,一旁微弱的沈秋澤渾身就像是篩糠一樣,紅着眼睛湊近藺初芸:“老先生,她怎麼變成這樣了,為什麼流了這麼多血,誰幹的!”
“駙馬不要着急,公主只是皮肉之傷,沒有傷筋動骨,草民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就在這時,沈秋澤先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