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冰結城牆
過了好一會兒,君凰才輕聲地開口問道:“南潯,這場仗什麼時候才會徹底結束啊?”
南潯的下巴抵在君凰的頭頂,過了半晌才低聲說道:“快了。”
聽得南潯回答,君凰自然是不疑有他,只是盼望着能夠快點兒過去,然後自己和南潯,隨便尋得一處幽靜之處,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度過餘生便是此生幸事。
兩人就這般相擁了好一會兒,南潯才放開了君凰,讓她坐好,然後體貼的拉過棉被幫她蓋住,君凰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對了,那件事情如今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與他們商量了一下,看這樣子還會下幾天雪,我們等得幾日之後就行動,不過如今也只有這一個可行了,這般的寒天雪地,若是從懸崖飛入高地,定是行不通。”南潯說道。
君凰點了點頭,覺得南潯所言有理,雖然這件事情勢在必行,他們卻不會拿將士們的性命去冒險,南潯伸手按了按君凰的眉心,寬慰了她幾句,讓她別想那麼多,早些休息才是。
這雪果然如同南潯所言,連着下了好幾天,就在南潯他們休養生息地時候,季伯他們卻並沒有閑着。
“先生,這樣真的可行嗎?”大漢扛着一個榔頭問道。
季伯走在中間,最前面是幾個士兵在除雪,後面的人便順着小路緩緩前行,哪怕是除了雪,依舊是不好走,不多時便有人摔倒。
大漢一邊側頭問着季伯,一邊好生的照顧着白面書生,生怕白面書生摔倒了,白面書生也隨着他,一隻手提着身上的戎裝下擺,一隻手扶着大漢的肩膀,有些許艱難的前行着。
“自然是有用的。”季伯淡淡的開口說道,催促後面的人快點兒。
大漢撓了撓頭,“即是這般,為何不多找幾個人過來?”
季伯聞言停了下來,思量了片刻,目光從在場所有人身上掃過,“因為這件事情不能夠讓太多人知道。”
“先生的意思是,我們軍隊之中有細作。”一直沒有開口的白面書生開口了,卻並非疑問句,而是肯定,因為天氣寒冷呵出來的白氣讓他顯得更加的臉色蒼白,這會兒他的額頭上已經隱隱有了些許細汗。
季伯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不過還是說道:“這件事情任何人都不得透露出去,今日尋來你們,便是足夠信任你們。”說著他便繼續往前面走去。
不多時,白面書生和大漢就落在了最後面,白面書生看着季伯的背影冷笑了兩聲,心道:信任與否倒是不知道,可是若是這件事情敗露,就可以除掉今日來的人,這一招當真是夠狠。
大漢不知白面書生所想,這會兒見得白面書生皺着眉頭,生怕是他累壞了,提議讓他在這裏休息,白面書生卻擺了擺手,涼涼的看了他一眼,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不用了,我們繼續走吧。”說著便抬步繼續前行,大漢自然是緊緊的跟着。
不多時他們一行人便來到了目的地,這裏乃是一個湖泊,只是大雪之後,這裏已經結冰,不過沒有人知道冰到底是厚是薄,一時之間也沒有人踏足上去。
季伯蹲下身來看了看冰下依舊流動的水流,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示意士兵上前,士兵手中拿着鐵鍬和榔頭,生生的擊碎了冰面,一時之間只覺得寒氣逼人。
“你們把這些水裝起來,然後回去找一些信得過的人過來幫忙往回拉。”季伯指揮着士兵。
“難道就不怕運輸的路上結冰嗎?”大漢開口問道。
季伯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一旁的白面書生走過去看了看他們盛水的桶,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大漢見了也趕緊跑過去看了看,只見得桶里還有一個桶,外面的桶里裝了一些油,大漢這會兒也不笨了,拍了拍腦門反應了過來。
“讓二位跟着過來可不是看新鮮的。”季伯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們,說道。
大漢理解,和白面書生一起開始動手將湖泊裏面的水舀起來,再由士兵往回運,季伯在這裏呆了一會兒也跟着離開了,這個時候大漢和白面書生才停了下來。
白面書生望着高地的方向沒有說話,大漢也跟着停了下來,眼珠子轉了轉,問道:“你覺得他想要做什麼?”
白面書生收回了視線,更是斂去了眼睛裏的疑問,後知後覺的搖了搖頭。
這邊季伯回去之後便登上了城牆,着人趁着夜色將水都運了上去,待得水弄得差不多的時候,便指揮着士兵順着城牆往下倒水,這會兒入了夜,更是寒冷,水一下去,不時便結了一層冰,最開始是薄薄地一層,隨着倒下去的水越來越多,冰面也越來越厚。
不多時,城牆上皆數覆蓋上了冰,季伯迎風而立,冷冷地笑了笑,目光之中深邃得很,除了跟着行動的一對人馬,便無人知道這個行動。
待得弄好了一切,季伯才離開,並且安排了人手在瞭望塔之上關注着外面的動靜。
南潯照顧君凰睡下之後,便直接離開了營帳,徑直去往了幾個將領所在的地方。
“準備得怎麼樣了?”南潯開口問道。
“已經準備妥當了,這幾日的大雪深了不少,我們偽裝過去定是無人發現。”一個將領開口說道。
南潯點了點頭,和幾個將領一起入了一個營帳,營帳裏面的人並不多,卻個個都是以一敵百的高手,他們已經換上了白色的戰袍,等待着南潯大號命令。
南潯和將領們也換上了衣服,然後偷偷的靠近高地,然後便不做聲響的扎進了雪地之中,今日無月,四處以前黑暗,無人見得雪地之上的動靜,一眼看過去除了白色再無其他。
他們匍匐前進,速度卻並不慢,很快就到達了高地城牆之下,一個將領無意伸手扶了一下牆,只覺出冰涼,下一刻自己的手掌便拿不下來了。
聽得身後聲響,南潯側頭看過去,只見得幾個將領圍着另一個人在說什麼,他走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將領的手掌已經凍得通紅,卻絲毫不見得鬆動的痕迹。
他的瞳孔一縮,頃刻間便明白了過來,這麼厚的冰,完全沒有着力點,順着城牆爬上去更是痴心妄想。
不過如今應該處理的便是將那個將領的手取下來。
將領已經急得冷汗直直地往外面冒,手掌卻騰地厲害,南潯從懷裏取出來了一把匕首,那個將領嚇得差點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南潯絲毫不在意將領的反應,直接拿着匕首靠近將領的手,本以為他的手會被南潯割掉,可南潯並沒有這樣的打算,他只是沿着那人的手開始運用匕首,不多時便畫出了一個差不多大的紋路來。
後面的是細緻活,他並不打算自己費時間,便把匕首遞給了另一個將領,說道:“順着紋路斜斜地插進去,然後……”
之後他帶着幾個人說著城牆走了一段距離,發現四處都是冰牆,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入城,只得放棄,這邊差不多也將那個將領的手救了下來,將領抱着自己已經失去了只覺得手掌,問南潯這是為什麼。
南潯淡淡的看了將領一眼,方才開口說道:“冰是冷的,而你的手是熱的,當你的手碰到冰的時候,可以融化冰上面細小的冰渣子,這個時候你沒有及時將手取下來,被你的手溫融化的冰渣子快速的凍住,你手的溫度急劇下降,沒有辦法再融化冰塊……”
眾人瞭然,再不敢伸手觸碰冰牆,南潯打量着冰牆,有些許無奈,卻又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夠帶着人連夜離開了那裏。
第二日一大早,季伯便獨自一個人來到了城牆之上,詢問了看守之人,得到了並沒有什麼動靜的答案,這讓他覺得有點兒匪夷所思,思量了片刻還是帶着人出了城門。
他們沒走一會兒,便有人大聲地喊道:“先生,這邊有問題。”
聞言眾人走了過去,只見得那個發現的士兵將面上的雪拂開露出了下面被踐踏過的污雪,這便是說明有人曾來過這裏,從腳印來看,定是不止一個人,而且牆上還有刀劃過的痕迹,更是證明了有人來過的猜測。
季伯雖然沒能捉住南潯,卻用這麼一個小小的辦法便阻止了南潯夜襲,一時之間志得意滿,下令出兵。
不過有人卻攔住了他,“先生這樣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季伯心情甚好,挑了挑眉反問道。
“如今這樣的天氣實在是不適合出兵……”
“呵,南潯他們昨夜有意夜襲,如此算起來,這會兒定是還沒來得及回去,我們這個時候出兵正好可以將他們一網打盡,加之他們並沒有休整,我們正好可以以逸待勞,何樂而不為?”季伯繼續反問道。
那人還想說點兒什麼,不過其他人卻覺得季伯所言有理,他沒了話說,季伯便親自帶着人發兵。
果不其然,他們很快就看到了正在準備做飯的南潯一行人,南潯自然也看到了他們,一群人神色頓時慌亂起來,棄了那些東西就上了馬,卻秉承着將才之風,並沒有四下逃竄。
季伯冷哼了一聲,只道是南潯太過於志滿且不自量力,開始攻打起來,南潯一行人畢竟沒有休息,不多時便處在了下風,沒了辦法,南潯只能夠着人後退,南潯這邊連連後退,季伯他們卻一直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