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百花爭艷
聞言皇上嘆了一口氣，“愛妃，你這又是何苦呢？殷兒他自己將自己吃死……朕寒心啊。”
皇后倏然看着皇上，將手中的紙條遞給了皇上，“殷兒的死於祁宸有關，是祁宸枉顧兄弟手足之情，將殷兒害死的。”
接過紙條，看了上面的字，皇上眉頭緊鎖，他何嘗不知道祁殷的死和祁宸有脫不了的關係，可是他又能怎麼做，如今他已經失去了太子，難道還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另一個兒子不成嗎？
皇上站起身來一句話也不說，而他的沉默卻是讓皇后寒了心，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指着皇上說道:“你怎可這般縱容祁宸？殷兒難道就不是你的兒子了嗎？你可知……你可知殷兒他便是我的所有，如今我卻沒了兒子，你讓我怎麼辦？”
“皇后，你切給我清醒一點兒，別以為朕不知道如今你和國舅都在做些什麼？朕不說不代表不知道，朕念在你痛失兒子的份上不怪罪你，如今你反倒指責起朕的不是來了。”皇上語氣冰冷，皇后淚如雨下，最終再沒過多言語，只是輕笑了一聲，黯然地退出了大殿。
待皇後走后，皇上又將手中的紙條看了幾遍，心中戚戚然，此時宦官進來通報說是祁宸來了，他只覺得太陽穴悶悶的疼。
宦官看着皇上，小心翼翼地問道:“皇上，可還見二皇子？”
“罷了，你且讓他離去吧，朕乏了，誰都不想見。”
宦官領了命便出去了，將皇上的話一一轉告給了祁宸，祁宸聞言皺了皺眉，拉住宦官問道:“可知父皇為何事憂心？”
宦官搖了搖頭，表示他並不知道為何皇上突然之間就不見祁宸了，祁宸沒法，也只得離開。
從那一日開始，皇上便開始漸漸地疏遠祁宸，倒也不明顯，不過私下裏再不怎麼尋祁宸商談事情了，祁宸有些不明所以，大臣們也皆暗地裏認為祁宸大勢已去。
祁宸站在大殿咬牙切齒，帝王的心思又豈是他們能夠揣測的，但突然之間的冷落還是讓人有些接受不了，加之國舅一干人等的冷嘲熱諷，也難怪祁宸會如此。
“王爺也切莫生氣，氣壞了身子總是不好的，明日便是百家宴了，到時候王爺可別忘了前去，也當是放鬆放鬆吧。”禮部尚書走到了祁宸身側，討好地說道。
祁宸點了點頭，“大人且放心，本王一定去。”說完便揚長而去。
百家宴乃每年都會舉行的宴會，主要是官宦權貴家的子弟，這一日必定聚在一起，一些富家小姐也會出來與公子們相會，意在為自己尋的良人。
那些閨閣之中的小姐在這一日更是會使出渾身解數來，只為了讓自己的心上人瞧見，想方設法讓人來把自己領走。
而公子們在這一日可尋佳人，亦可尋找志同道合的謀友，所以場面異常的熱鬧，美人美酒相伴，豈不妙哉。
回到府上之後，祁宸想起君凰為自己做了這麼多事，想來這百家宴應當帶上君凰去才是，一直以來，君凰不要錢財不要爵位，若是能夠幫他覓得一佳人，也是不錯的。
這般想着，他也沒有提前通知君凰，反倒是讓人去裁縫鋪子找來了老闆，打算給君凰做兩身衣服，君凰生的好，萬萬不可因為穿着而打了折扣。
很快就找來了裁縫，告知了需求后，老闆更是拍着胸脯保證明日一早定能送過來，這才拿着銀錠子離開宸王府。
而此時君凰卻在自己住的院子裏小歇，風華絕代的眉眼半闔，遮住了風華，一身綢緞在風中凌亂，她躺在貴妃椅上，手旁桌上放着茶水糕點，看上去好不悠閑。
衛淺站在迴廊上遠遠的看着君凰，亦不靠近，亦不說話，視線卻未移開過。
第二日一早，君凰還在睡夢中，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她本就覺淺，趕緊起了床穿上了衣服，隨意打理了一下便開了門，只看門口站着幾個曼妙女子，她們其中一人手裏捧着洗臉水，一人手中捧着衣服，一人站在一邊，而衛淺則擋在最前頭。
“這是怎麼了？”君凰有些不明所以，這樣的情形確實有些不妥。
其中一女子白了衛淺一眼，轉而笑吟吟地對君凰說道:“公子，王爺讓我們來伺候公子起床更衣。”
君凰聞言則更是不解，她先前已然告訴過祁宸自己不喜別人伺候，如今他還來這麼一出，當真是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你們將東西放下且離去吧，我自己便可以。”君凰說道。
女子們面面相覷，卻不敢太過於放肆，也只得點了點頭，將東西放下之後便離開了，君凰回房之前看了看旁邊站着的衛淺，張了張嘴，“方才有勞姑娘為在下擋住她們了。”說完就回到了房間，留下衛淺愣愣地站在那裏。
君凰換上了祁宸讓人特意做好的衣服，紫色的錦緞襯得人儒雅萬分，墨發由白玉冠束起來，一把摺扇在手，翩翩濁世佳公子，眉眼若星辰，泯然一笑皆傾城。
祁宸來時看到這樣的君凰，愣了許久，最後也只得鼓掌，“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風弟果然生的俊俏，真是讓我等羨煞不已啊。”
“王爺繆贊了。”君凰垂眸輕笑着說道，手中摺扇搖了搖，一旁衛淺已然傾倒，心跳加速不跟與君凰對視，而祁宸眼中皆是賞識。
用過早膳之後，君凰才開口問道:“今日王爺着人用衣服過來，還讓在下千萬穿上，不知可是有何喜事？”
“自然是這樣的了，今日便是北祁一年一度的百家宴，本王尚未配得良人，想在今日百家宴上找到一個王妃，而風弟也過了婚配的年紀，更何況風弟才華橫溢，應當有一個懂得的人才是，若是風弟不嫌棄，你的解花語便由本王幫你尋的吧。”祁宸說道。
祁宸雖是這般說，可君凰還是知道祁宸的話是什麼意思，如今看來皇上已經開始忌憚他，他今日定是想要覓得一個能夠讓自己更加強大的人，而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成人之美罷了。
“在下不過一個宵小，孑然一身，怎麼可讓那些姑娘為之動容，只希望那些姑娘莫在在下身上費心才是。”君凰淡淡的說道。
“風弟這是什麼話，若是真的覓得良人，定是一段佳話。”祁宸說道，君凰只是淡然一笑，並未深究。
收拾一番之後祁宸便帶着君凰上了馬車，兩人往百家宴舉辦的地方去了，那是皇城中有名的酒館，每年百家宴都在這裏舉辦，已經有不少的王孫公子到了，他們拱手做輯以禮相待，相談甚歡。
祁宸率先下了車馬，君凰不一會兒也下去了，下去時便看到祁宸正跟一群年齡相仿的人說這些什麼，臉上的笑意很深，看到君凰下來了，祁宸朝她招了招手，然後指着君凰對其他人說道:“這表示我曾跟諸位提起過的風白玉，我府上的門客。”
君凰對其他人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了，祁宸跟他們平輩招待，看得出來，這些人的父叔在朝中一定是不容小覷的。
旁邊一個白面書生模樣的人拱了拱手，對君凰說道:“先生名諱在下早有耳聞，竟不知先生竟是這般俊逸的公子，今日一見，在下三生有幸。”
“公子言重了。”君凰以禮相待，回首說道。
一陣喧嘩聲中，君凰透過人群看到了款款而來的南潯，他站在那裏彷彿從天而降一般，身上的錦緞已然給他添了幾分人間煙火氣息，半束的墨發隨風搖曳，閣樓之上的小姐們已經激動的尖叫了起來，一時之間天空中竟飄下了姑娘們扔下來的方帕。
方帕之上帶着淡雅清香，紈絝子弟為之傾倒，而南潯卻並未有什麼變化，神色依舊淡然。
君凰和南潯隔着人海遙遙相望，君凰更是挑了挑眉，彷彿是在揶揄他一般，而南潯只是勾唇淡笑，又惹得幾個女子垂青愛慕。
很快的，皇上也來了，並攜着皇后一起前來，皇後身邊的婢女很快的便認出了君凰，低聲告訴了皇后，皇后見君凰與祁宸看上去關係匪淺，一時捉摸不定，但知祁殷若真是被祁宸害死的，那麼一定跟君凰有關，這樣想着竟起了殺念。
百家宴意在為王孫公子匹配良人，皇上皇后坐在二樓品茶喝酒，看着這些年輕人為了心愛的人嬌羞臉紅，更是競相爭艷，只為求得良人一眼。
趁着祁宸與其他人交談甚歡的時候，君凰偷偷的跑去了南潯那裏，調笑道:“王爺果然好本事，一出現就迎得在場小姐為之傾倒，真不知那位小姐能夠入得了王爺的眼，王爺可有心許之人了？若是有，萬萬要說出來，切莫傷了這麼多小姐的心才是。”
南潯看着君凰，轉瞬勾唇笑了笑，“旁人傾倒與我何干，我只想知道一人有沒有傾倒。”
“哦？王爺這是已有心許的女子？可否告知在下是在場的哪一位啊？”君凰有些好奇，竟沒曾想到南潯這樣的冰山竟有了喜歡的人。
“不知卿可有傾倒？”南潯直接忽略了君凰的問題，而是雙眼緊緊的看着君凰，勢要得出一個答案來不可。
君凰聞言愣在了原地，不知南潯這話是什麼意思，心跳徒然漏了兩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笑得過分疏離，“王爺真是開玩笑了，在下一男子，定是為女子而傾倒，哈哈，王爺這樣問，莫不是認為自己男女皆可傾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