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子祁殷
三日後。
君凰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走出客房。
她僅僅昏迷了一夜,兩日前便醒了過來,恰好南潯問她去處,她便和南潯一同到了祁都。
路上舟車勞頓,美美地睡了一夜,君凰只覺神清氣爽,剛入大廳,就見到南潯的身影。
“早啊。”君凰揚了揚手,跟南潯打了個招呼。
南潯點點頭算是回應,他抬眸看了君凰一眼,君凰還是一席男裝打扮,動作洒脫不羈,除了生得秀氣點,倒也看不出異常。
廳內已經擺好了早膳,君凰只覺得食指大動,招呼了南潯一聲,便執起筷子大快朵頤起來。
“慢些吃,別噎着了。”南潯好笑地看着君凰狼吞虎咽,倒了一杯水遞給君凰,眼裏有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柔軟。
“謝謝。”君凰也不客氣,端過水杯就大口喝了起來。
吃飽喝足,下人撤下碗筷,君凰猶豫了一下,終於開口道:“這幾天都麻煩你了,現在我已經到了祁都,我想先……”
“太子駕到!”
君凰話還沒說完,廳內忽然湧進來一大群人。
為首的是個黑袍金領的高大男人,他面如冠玉,輪廓俊朗,眉間龍飛神武。
君凰楞了一下,南潯已起身迎了上去:“太子殿下。”
這人便是北祁太子祁殷?
君凰細細地打量了祁殷一番,他臉上帶着明朗的笑,神采飛揚,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生來便有的貴氣。
“南王無需多禮,父皇知道南王回程遇伏,特讓本宮前來慰問。”祁殷朗聲大笑,回身吩咐,“把東西抬上來!”
幾個侍衛抬着幾個四五個大紅木箱走了進來,祁殷笑道:“都是一些金銀珠寶,南王雖未能救回西闕,但大辦了西闕亡君君鴻墨的喪禮,揚我北祁國威,也是有功。”
君凰聽到這兒,心中已明白了幾分。
祁殷說是南潯辦喪有功,實是諷刺南潯無用,大老遠跑去西闕,沒能救回西闕不說,還在回程的時候遇伏。
想來南潯在北祁邊境遇伏一事,跟北祁太子祁殷,定脫不開干係。
“殿下過譽了。”南潯卻像是沒有聽出祁殷話里的諷刺一般,眼都沒眨一下。
祁殷似乎早就預料到南潯反應平平,臉色陰了一下,又迅速恢復原狀,目光一轉,落在了一旁的君凰身上。
“你又是誰,見到本宮,為何不行禮?”
南潯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君凰卻施施然站了起來。
“見過太子殿下。”君凰彎腰行了一禮,“草民風白玉,不知太子殿下大駕光臨還望殿下恕罪”
她男裝打扮,君凰這個名字也已不再適用,所以便化名風白玉。
“風白玉。”祁殷忽然眯起眼,“你就是那個不顧生死,救了南王的風白玉?”
“正是草民。”君凰道。
她救了南潯一事,恐怕她人尚在馬鞍鎮時,祁都已經盡知了,何況她本就沒想瞞着。
“即是救了南王,那便是大功,理應有賞。”祁殷攤開手,立刻有侍衛呈上一件禮盒。
“這是前些日子,吳國貢來的良田玉,天下之大,僅此一塊。”祁殷打開木盒,取出裏面的白玉。
白玉無瑕,泛着幽幽的冷光,誠如祁殷所說,是一塊好玉。
“南王乃我北祁重臣,你救了南王,便是我北祁的功臣,此玉,便賜予你。”祁殷說著,將玉遞到君凰面前。
祁殷的態度很不對勁,君凰下意識地看了南潯一眼,見南潯眉頭微皺,沒有表態,衡量了一下,還是接過玉:“草民謝過太子……”
她話說到一半,不經意看到祁殷眼底的狠意,心中一凜,剛要退後,可是祁殷的動作比她還快。
“砰!”良田玉重重地摔在地上,美玉瞬間裂成數塊。
祁殷勃然大怒:“風白玉,本宮賜你美玉,你竟公然摔玉,來人,把他給本宮拿下!”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太子令下,侍衛立刻上前要押解君凰。
君凰眼神猛地一沉,原來如此,原來這才是祁殷的打算!
他想要南潯死,可南潯為自己所救,他動不得南潯,便只能拿自己開刀,以賜玉之名,摔玉嫁禍於她!
“慢!”南潯攔手將君凰護在身後,眼中泛着冷光,“太子在本王府上拿本王的救命恩人,可有將本王放在眼裏?”
“區區草民,公然摔本宮親賜的良田玉,他,又可曾將本宮放在眼裏!”祁殷指着君凰,“給我拿下!”
南潯眼神一冷,剛要動手,君凰卻輕輕拉住他的袖擺。
“北祁太子,竟如此氣量狹隘,”君凰冷冷地看着祁殷,“不過爾爾!”
“你!”祁殷心中一赧,臉上卻是大怒。
的確,今日之事是他有失氣度,可這個男人不過一介草民,竟敢公然跟他作對!
南潯皺眉看了君凰一眼,雖然沒有說話,可身體卻將君凰牢牢護住了。
君凰回眸望了南潯一眼:“南王一生戎馬,馳騁沙場,為北祁開疆擴土,戰功累累,論是北祁第一功臣,也不為過,可如今——”
她猛地看向祁殷,厲聲道:“南王遇險歸來,不及養傷,你竟為你‘太子’的面子,欲在南王府捉拿南王的救命恩人——”
君凰逼近祁殷,鳳眼裏儘是赤裸裸的質問:“難道南王的性命,在你北祁眼裏還比不上一塊良田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