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很難讓人懷疑這銀子到底丟了還是沒丟
原氏這時也插口道,“母親,兒媳是沾了王妃的喜氣,兒媳自然是要答謝王妃的,如今正好可以去寺里幫王妃祈福。正好王妃在府里也沒什麼事,不如就跟着我們一起去。”
大夫人下意識的向慕夕苒看去,見她臉色沉靜,看不出情緒,就不好替慕夕苒做決定。
豈料,短暫的沉寂之後,慕夕苒莞爾一笑,“正好可以出去透透氣,散散心。”
“那就說定了。等我今晚回去選個好日子。”原氏有了身子的事似乎讓大夫人一直難以從喜悅的心情中自拔出來,整個晚上臉上沒有透出一絲以往的威嚴,全然都是慈和之意。
事畢,慕夕苒再獃著也覺得無趣,就先施禮退下了。
回到閣樓,慕夕苒沉着面色讓秦怡近身來,在她耳邊輕聲吩咐了幾句,之後便讓秦怡退下了。慕夕苒坐到位置上,手掌不停的摸着自己的小腹。
“夫人,今晚奴婢特意做了一些夫人愛吃的。”南詩發開飯盒,便四溢出濃濃的飯香。
使得慕夕苒頓時胃口大開,拿起筷子向夾了一塊糖醋裏脊,準備放進嘴裏的時候,她霍然抬起眸子,“這是你做的?”
慕夕苒猶記得以前在慕府的那段時間,自己飽受南詩的摧殘,每次她親手做出來的飯菜,都令自己難以下咽,甚至有好幾次都造成自己頻頻往恭房跑。
所以這次聽到是南詩做的,她立即提起警覺。
南詩一聽,小臉就揪了起來,扭了扭身子,“夫人……奴婢這幾日可是一直在灶房學着做夫人喜歡吃的菜肴。夫人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南曉,她嘗過一些。”
慕夕苒便向南曉看去,見南曉狠狠的點頭,她才稍稍放了心,不過再放進嘴裏之前還是指了指南詩,眯起眼睛道:“你讓我拉肚子是小,如果傷了肚子裏的孩子,你可要想好後果。”
“啊,夫人,那你還是別吃了!”南詩兩步並作一步的走過來,嚇得奪走慕夕苒手裏的筷子,“夫人你再等等,奴婢讓灶房再準備重新準備。”
慕夕苒看着南詩那副受驚又可愛的模樣,就覺得今天遇到的煩心事都消散了,她彎着嘴角,拿回南詩手中的筷子,把碗裏那塊糖醋裏脊放進嘴裏,嚼了嚼,就讚賞道,“不錯,不錯。最起碼味道很好。”
南詩這才看到慕夕苒眼裏的幾分戲謔,她也才後知後覺的嘟起嘴吧,“夫人,您怎麼又戲弄奴婢,奴婢都快被你嚇死了。”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胸口。
“好了,我一個吃的多沒勁,你們也坐下一起吃。”說著,慕夕苒把南詩拉到自己身旁,拽着她坐下,“誰讓只有逗你最好笑。念華和南曉兩人太精了。”
慕夕苒讓她們一起跟着坐下吃飯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只要是秦毓不在的時候,四個人就經常圍在一起吃飯,這樣的感覺既溫馨又安心。
用過飯之後,念華扶着慕夕苒出去轉了一圈,等走到累了便回去歇下。只是慕夕苒還沒有躺下,就聽見外面雜亂的動靜,她有些厭煩的蹙了蹙眉頭,“南曉,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夫人。”南曉輕聲走了出去,須臾回來后稟告道,“夫人,聽說西院那邊丟了東西,如今大爺派人在府中各處尋找呢。西院的護衛到了竹林處,被秦寒侍衛攔下了。”
慕夕苒自知今晚是要折騰了,她也就慢慢的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可知道是丟了什麼東西?”
南曉看了慕夕苒一眼,才有些悶悶的回答道,“是王妃借給大爺的那十五萬兩銀子。”
兩人走到竹林外,果然看到秦寒和王府眾侍衛攔着西院的那些護衛,秦寒看到王妃過來,忙躬身退到一邊,拱手請罪道:“屬下叨擾了王妃休息,還請王妃懲罰。”
慕夕苒清眸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來,“不愧是我王府的侍衛,知道自己先請罪。”不過,只是一瞬,語氣陡然一轉,變得嘲諷之味異常濃重,“可不像西院這些莽撞之人,一點都不懂得規矩。”
被羞辱的護衛自然不甘,張口便道,“王妃這話說的可就錯了。如果等王妃同意了再過來搜查,那豈不是就走漏了風聲,讓別人提前把東西運出府去。”
“這位護衛說的不錯。”月光下,慕夕苒揚起精緻的五官,整張白皙的臉在清白的月光下越發清冷,“不過,秦府與王府早已分家,秦府的規矩不是我們王府的規矩。秦寒,把這些護衛送回去,跟大爺說他們西院的事情不要鬧到王府里來。”
慕夕苒的話音剛剛落下,就有幾個護衛跑過來當著在場這些人的面說道,“奴才等在正院那邊搜到這一箱銀子,奴才看了一下,正是大爺要搜尋的銀子。只是……”護衛遲疑的斜睨了慕夕苒一眼,接著說道,
“只是這裏面的銀子,只剩了三萬兩。”
為首的護衛看了一眼那箱子,而後目光中直接射向慕夕苒,逼問道,“王妃怎麼說?”
慕夕苒嘴角緩緩扯出冰冷的弧度,清澈的眸底更是帶着冷意的不屑,“這王府是你們私自要搜的,這銀子也是你們搜出來的,我有何解釋?!我倒要問問你,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妃既然不承認,那屬下只好叫來大爺。”護衛微微偏頭,示意護衛去把大爺叫來。
看到此處,慕夕苒是徹底明白了,深沉的目光落到放銀子的箱子上,那箱子確實是自己當時特意選的特別的箱子,只是西院這是有人在栽贓嫁禍,還是有人想要借刀殺人,如今她還無法確定,只能等西院那些人來了。
“秦怡,在這裏站着多累人,你叫幾個人去搬幾個椅子出來。”慕夕苒說完,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氣,這幾日她晚上沒有睡好,本想着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覺,沒想到這些人硬是要折騰。
幾個侍衛勤快的把椅子搬出來后,西院那些人也正好過來了。
慕夕苒直接坐到主位上,身上披着狐裘,手裏抱着暖爐,整個人慵懶的靠着椅背,一一瞧着西院眾人,她又打了個哈氣才說道,“丟了十幾萬兩銀子可不是小事,想來這事也不是那麼容易就了結的,幾位就趕緊坐下吧。”
“侄媳,這事不是明擺着么。銀子在你府上搜出來的,自然就是你拿了銀子。”二夫人凍的冷颼颼的縮着身子,譏誚的目光掃過慕夕苒鎮定的神色。
慕夕苒低低笑出聲來,“大伯母真是好快的消息。這邊才剛剛搜出來,二伯母竟然就知道了。真是很難讓人不想到,這是二伯母故意栽贓陷害的。”
“侄媳要說出這話,得要拿出證據才行。平白無故的就說是我栽贓陷害,我還想說是王妃誣陷我呢。”二夫人說完,緩緩抬起手扶了扶自己鬆散的髮髻,摸了摸上面的發簪。
“二伯母說得對。要說是我偷了大伯的銀子,得拿出證據不是。僅憑這箱子是在我府里,這可不算證據。更何況,我用得着放着王府這麼多銀子,去偷我借給大爺的銀子么,這話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死了。”慕夕苒抱着暖爐,斂下尖銳的目光。
二夫人還想要說什麼,胳膊一痛,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原來是秦二爺狠狠捏了她一下,還輕微朝她搖搖頭,二夫人有些不甘的翕動了一下嘴唇,就乖乖不再說話。
慕夕苒自然把對面這些人的動作都看在眼裏。秦二爺想要獨善其身,只想看看笑話。只是二夫人似乎是個喜歡熱鬧的人呢。
“侄媳,那你可以解釋一些為何這箱子會在你的府上。王府歷來看守嚴格,怎麼會發生這種疏忽的事情。侄媳莫不是以為我們是好糊弄的。”大伯見二夫人沒了氣勢,這才緩緩開口,等着慕夕苒接話。
豈料慕夕苒側過頭去,“秦怡,秦言你們看守不力,讓人鑽了空子,自己去領罰。”
“是,夫人。”秦怡和秦言異口同聲,表情也是一致的恭敬。
大爺顯然沒有想到慕夕苒會懲罰王府的侍衛,不過,今日他是有備而來,快速掩下訝然,大爺短矮的身子往前走了一步,標準的國字臉上露出鄭重神色,“侄媳,就算是你懲罰這些侍衛也掩蓋不了自己偷銀子的行為。侄媳不如就爽快的把那些銀子拿出來,我也就不與之追究了。”
“如果我承認呢?”慕夕苒不答反問道。
“如果侄媳執意如此,那我也只好去報官了。到時候丟了王府的面子,侄媳可莫要怪我。”大伯正氣凜然的望着慕夕苒那雙自始至終毫無波瀾的雙眸,鬍子還是不經意抖了一下。
慕夕苒在眾人的注目下還是輕微的嘆了口氣,優雅的抬起眸子,粉唇輕啟,“我借給大伯的銀子突然不翼而飛,大伯私自命人搜我王府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要帶着西院眾人逼我認罪,我敢問一聲,大伯這樣做是不是一家之主該有的行為!”
最後一句聲音驟然變得冷冽,她抱着暖爐站起來,走到大伯身前,“大伯如今如果擔心銀子,應該一一審問才是,這樣做很難讓人懷疑這銀子到底丟了還是沒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