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新同事
保安宿舍就這麼大,兩人住得都有些擁擠,更不用說現在又多了兩個人。折騰了一大晚上大家都很困了,而距早上七點,也只剩下三個小時。
我叫吳小雙上我的床遷就一下,而我則打地鋪,石浩自然跟洪武睡在了一起。
感覺剛磕上眼皮,鬧鐘就響了起來。
洗漱完畢后,吳小雙也醒了,牙刷還有備用的,牙膏卻沒有了,我給她一根牙刷,她雙頰一紅,低着頭就走進了衛生間。
我不禁搖頭苦笑,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牙膏我都是擠出來的,又沒有舔過。
一想到舔,我老臉一熱,連忙地就搖了搖頭,把那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清出去。轉而我敲響了洪武的房門。
早上八點三十分,我們一眾人才朝着天下一品走了過去,老陳自然也跟在一起,昨晚他沒有出現,並不是說就不關他的事了。
誰能想得到,一間那麼大的學校,裏面的保安和校長,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如果讓外界知道真相,估計天都要崩。
進到預訂好的房間,張凡還沒到,而我們也不跟他客氣,點了酒菜就先喝了起來。
每個人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哪怕是突然冒出了個未知的敵人,好像也打動不了他們喝酒的積極性。洪武一見我傻坐着,就慫恿我來喝酒,幾杯下肚以後,倒也忘卻了很多堵心事。
等我們喝到半場,張凡才姍姍來遲,他進門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就皺了皺眉頭,說:誰有問題要問的,一個一個來隔壁間,你們商量好誰先誰后,今天有的是時間。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還順便帶好了門。
老陳和老趙若無其事地吃菜喝酒,只有我和洪武你眼看我眼,一時之間搞不明白張凡的葫蘆裡子在賣什麼葯。
商量再三,洪武說要不我先去,等我回了以後你再去吧。
我點點頭說好,說就你先去吧。
反正我還有一些問題沒有想通透,而老陳和老趙兩人,看上去好像沒什麼要問的,也就是說該知道的內情,他們似乎都知道個七七八八,張凡此次前來,應該是專門為我和洪武解惑的。
於是我一邊等,一邊喝着悶酒,偶爾和吳小雙搭燦兩句,與老陳和老趙,還有石浩碰上一杯,剩下的時間都在考慮着自己即將要問的問題。
如此等了足足一個小時,門被打開了,洪武走了進來,他坐到我身邊,古怪地看着我,說道:李正陽,你要問什麼就去吧。
本來我還想問洪武都問了些什麼的,不過見他這個樣子,我想還是不要浪費時間,所以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張凡訂的另一間房就在左邊第一間房,我輕輕地敲了兩下門,就擰開門把走了進去。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說:坐。
我也不跟他客氣,大大咧咧地就坐在了一旁。
“你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吧,很多事情,也到了告訴你的時候了。”張凡說著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口。
我留心一看,那杯里裝的應該是涼白,這張凡滴酒不沾看起來是個很自律的人,果然名符其實的紅尖兵。
想了好一會兒,我才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張校長,你老實說,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有哪些人被你催眠了的,還有,我現在是不是還受到催眠術的影響?
張凡瞥了我一眼,很乾脆地說:不是,我不會催眠術,也從來沒催眠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這個答案讓我大吃一驚,張凡居然不會催眠術,這麼說我一直以來的推測都錯了?我認真地留意着張凡臉上神色的變化,卻一無所獲。
我強行鎮定下來,發現自己之前想要問的,好像都已派不上用場。張凡今天特地訂了包間,我想他沒理由是專程來說謊忽悠我的。
一時之間,話題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張凡要是不會催眠術,這麼說他就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麼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
“要不這樣吧,我先簡短地說些小故事給你聽,或許你就知道該問些什麼了。”張凡平靜地說道。
我說那也好,你就說來讓我聽聽吧。
張凡沉默了一會兒,就開始跟我說了起來,我把他說的話都整理了一下,大概是這樣的。
很多年前,解放之後張凡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鄉,也就是G市。剛好有一間學校應聘保安,張凡也就去了,那時候老陳是校長。當時還沒有寄宿學校,張凡那時也只是守大門的而已,總之他在某天就發現了邪鏡。
後來的事當然就是張凡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比如死過一次后心跳停止,接着他就在外面浪蕩了三年才又回去,找上了洪武。至於為什麼,張凡說是他也被催眠了。
之後他就銷聲匿跡,其實是在暗處調查邪鏡的來頭,他忽略了很多,直至他又回到太平學校做起了校長。有一件事他是肯定的,那就是有人看上了太平學校這塊地,所以把邪鏡安放在這裏,一直到了今天。
故事就到這裏,張凡說完了。
我驚愕地看着他,問:難道你就知道這麼一點?
張凡笑了笑,眼神里閃過一絲無奈,他說:嗯,看吧,問題終於來了,是的,當然在這幾年,我也找到了很多線索,但目前來說還派不上什麼用場。
“那麼,那張相片,是不是你偽造的?”我看着張凡一副不解的樣子,不禁心裏一沉,又說:“就是偽造了那張你和洪武的合照那張!”
“不,我沒有偽造過什麼照片。”張凡肯定地搖了搖頭。
聽到這裏我倒抽了口冷氣,因為我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連忙問道:張校長,能不能把老陳也叫過來?
張凡所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說:好,你叫他過來吧。
我掏出手機,馬上撥通了老陳的電話。其實兩間房就是緊挨着的,但是我怕自己表露出太過慌張,引起其他人的疑心。
“喂,小李?談完了?”
我說你現在就過來,我有些事要問你,快點!老陳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很快老陳就打開房門走了進來,他狐疑地看着我說:小李,你有什麼要問的,那就問吧。
我站起身,直截了當就問:是你把吳小雙介紹給我媽認識的吧?
老陳點點頭說是的,這是他做的。
我又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陳說著眼神就茫然起來,他納悶地說:這事我也覺得奇怪,我怎麼會跑到M市,介紹吳小雙給你母親認識,而且,我又怎麼知道你家在哪裏的?
這一剎那,我大腦轟鳴,我爸媽十有八九也早就被盯上了,那個人一定是看我應聘成功了以後,早就提防了今天我會反過來順藤摸瓜,這是個無聲的警告!
我頹然地坐下,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這是我的軟肋,很不走運的被那個人給抓住了。
“張校長,我暫時沒什麼要問的了,要是以後有的話,我能找你嗎?”我擠出了一絲生硬的笑容。
張凡淡淡地說道:可以,歡迎至極,那麼以後咱們就一條心了,如果你知道點什麼,也希望你能及時通知我。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就和老陳走出了張凡的房間,在走道外面,我對老陳說,讓他不要把我叫他過去說的是什麼事情,我不想自己的事讓所有人都知道。
老陳很爽快地答應了。
很多事,我不想問,也不敢再問。
比如那個人把邪鏡放在這裏是為了什麼,他把一大票人都捆在一起,又是為了什麼?但我想通了一點,那就是洪武和我合謀着要把邪鏡偷出去的時候,張凡和老趙,還有老陳早就知道了,可是他們卻不阻止,好像是故意讓我們帶着邪鏡出去轉上一圈。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看看能否把那個人給引出來,甚至……老張的死,張凡口口聲聲是為了救孫子,其實都她媽是鬼話。
守着女生宿舍那面邪鏡的保安,為什麼都一個接一個地消失?那是張凡拋出去的引子,他想把那個人給引出來。
張凡說是為了救老張,問題是老張那張絕望而充滿了死氣的面龐,還猶在眼前。正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寧願相信老張也不願相信張凡半分。
我細想了一下,張凡的做法不可謂不高明,他與洪武,老陳,老趙,甚至包括我,都建立了同盟關係。就算我們打死打活的,都與他無關,而我們每個人明知道是這麼一回事,卻又不得不遵從着他的意思來,因為鬧翻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從我第一天來上班開始,就推斷過無數次,可是每一次得出的結果都不一樣,唯一我想對了,而又沒變過的,那就是人性兩個字。
我想,他們不會僅僅是為了脫困那麼簡單的,邪鏡也是他們的目標,只不過他們都深陷那個人的圈套之中。
如今的我是一點反抗的心都沒有了,因為我的父母很有可能……不,是必然被他控制了,我不能冒險。
回到了房間,我唯有把心事都暗藏於心,跟他們喝起了酒,一杯接着一杯,我是本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打算。
可是接下來老趙的一句話,又讓我驚疑不定起來,他舉起酒杯對石浩說:來,小石哥,從明天起咱們就是同事了,咱們先走一個!
我連忙站起身,大聲地說:停停停!石浩什麼時候變成了咱們的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