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不行,我得弄清這是一回什麼事!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跟她們一毛錢關係也沒有,沒理由找上我吧?
其實說到底,我捨不得這份工資那麼高的工作,能長久幹下去的話那就好了,僅需要兩三年,我就有本錢了,開個小店什麼的都行。
說起來有點可笑,我不怕槍林彈雨,不怕艱難險阻,卻怕鬼。
我趁着還早就瞌了一下,天一亮我就起床洗簌了,整理完畢后我就出了高校門口。
由於老陳他換班了,現在白天值守的是一位我沒見過的老頭。
話說這年頭在學校守大門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也沒什麼好奇怪,我對他笑笑點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回來時我買了一條煙,我不抽,但我知道這保安老頭抽,剛才經過時我聞到煙味兒了。
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哦,你就是新來那個,看守女生宿舍的?”
“嗯,是的,呵呵,剛來不識規矩,還請您多多關照,那個對了,我叫李正陽,不知大爺您怎麼稱呼?”我笑着拆開了一包煙,遞了一根過去,然而我卻發現自己沒有火。
“哦,免貴姓趙名青山,以後你叫我老趙吧。”老趙不在意地擺擺手,自個掏出火機點燃了煙,一番吞雲吐霧后,他才若有所思地說道:“關照的事,就不敢說了,我們乾的,是一樣的事,管的,卻不是一個地兒。”
聽他這麼說,我只能尷尬地呵呵兩聲,同時在心裏也感到有些奇怪,這老趙說這話一句幾頓,難道還有其他意思不成?
不是我想多,看他幾句就撇得乾乾淨淨的,莫非他還真知道一點內幕。
這暫且先不管,我還是先探聽一下,我想知道的一點事情。
“對了老趙,我想問問,女生宿舍先前是誰當班的,就是我還沒來之前。”
“他啊,哦,他不是不見了嘛。”老趙眯起了眼睛說道。
我聽了一突,不見?不見是什麼意思?於是我趁熱打鐵問道:“老大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見了,老趙你沒開玩笑吧。”
“不見就是不見了啊,還是上個星期的事情,你沒看新聞?他辭職第二天就不見了。”老趙看我愣着,就彎下身子從桌子底下翻找出一張報紙,指着上面一個頭條說道:“咱們校領導叫他來領工資才發現電話打不通,於是聯繫到了他家人,之後才報的警。”
太平高校保安辭職,第二天離奇失蹤!
十六個字的標題,在我看來是相當刺目,因為這兩晚我都在撞鬼。
現在我很有理由懷疑,我的上任失蹤是不是與那兩隻女鬼有關。
“原來是這樣……”接着我笑了笑,說道:“老趙,我的上上任呢?你認不認識?”
“我都在這呆了三年,怎麼有理由會不認識,說起他啊,他……不對,你問他的事幹嘛?”老趙似乎回過味來,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
“沒啥,都是看守女生宿舍的,我就想了解了解。”我嘿嘿地乾笑了兩聲。
老趙點點頭,吸完最後一口煙后,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隻小罐子,把煙嘴兒丟了進去,他說:“你臉色不好,不會是遇上了什麼東西了吧。小李,不怕告訴你,這份保安工作,你別看工資高,其實很不好乾,要是覺得幹不了,就別硬撐下去。”
他這番話讓我精神一振,果其不然,老趙是知道一點的。
“怪事是遇上了一點,對了老趙,你能不能給我說詳細點嘛。”我覥起了臉笑了笑,把那一條煙都遞了上去。
老趙定定地看了我幾秒,忽地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小子財迷心竅,恐怕會惹禍上身,看你心地不差也挺識相的……好吧,這條紅繩你拴在手腕,不拿下來就沒事了,你如果覺得迷信……那就當我沒說過。”
他說著就遞給我一條擼串那竹籤般大的紅繩子,但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又要縮回去。
我一急,頓時說信信信,我當然相信你的話啊老趙,才好不容易把那根紅繩要了過來。
接過後我系在手腕,又定定地看着老趙,以期他接著說下去,誰知他卻跟我大眼瞪小眼地看了起來。
“老趙,然後呢?我的上上任,他怎麼了?”
“你問我我問誰?我認識他不假,卻又不是他的尾巴。”老趙顯得有點不耐煩,說道:“他乾的好好的,突然就不辭而別了,好了好了,我還要值班呢,你呆的也有段時間了,萬一讓領導看到,又會說我玩忽職守。”
他不想說下去了,這是逐客令。
我出了學校,只感到一個頭兩個大,心想還是先出去吃點東西再說,那麼多天了都沒好好地吃過一頓。
在附近找了家飯館,點了一葷一素還有一碟花生,又點了一瓶百年糊塗,我就自飲自酌起來。
一個人喝酒真的很沒意思,半瓶都沒喝下,我扒拉了三碗米飯,就結賬走人了。這裏距學校很近,拐個角直走,穿過馬路就是了。
這還真是讓我糾結,要是在別的地方撞鬼了好說,偏偏那裏就是我巡邏的地頭,只要我還捨不得那份工作,那就得必須去面對一樓和四樓那兩隻女鬼。
不過話又說回來,或許一樓的女鬼,是一隻好鬼也說不準,畢竟她也沒有捉弄到我,可是她說的話也太莫名其妙了。
就在想入非非的時候,我剛好在拐角處轉彎,而一道身影,倏地就撞到了我的身上。
對方撞上的力道很輕,或許說他比較瘦弱也行,等我回過神的時候,一股腐酸的臭味就鑽進了我的鼻孔。
原來我撞上了一個乞丐……
當然我沒鄙視的意思,哪管他是以此為生還是別無選擇,我都應該尊重別人的職業,只要不是碰瓷的就好。
記得有一次執行任務,要匍匐在一糞池裏,要比他臭多了。
“我說,你沒事吧。”我有點過意不去,抓住他的手,就要把他拉起來。
但他似乎有點慌張,低着頭,含糊不清地說道:沒事,沒事,你不要管我。
這個乞丐臉上髒兮兮的,本來我不大注意看,可是他這麼一躲,我就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不看還好,一看就看出了問題,我覺得這張佈滿污垢的臉,看上去有點熟悉。
我乾脆蹲了下來,直視着眼前這個乞丐,全然不顧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幾秒之後,我忍不住叫了出來:毛興學,原來是你!
在老趙給我那張報紙中,我看過毛興學的照片,雖然他現在落魄得幾乎讓我認不出來,但應該不會錯的。
他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就有閑情做起了乞丐,難道他家人就不擔心?
我見他沒反應,又問:“你是不是叫做毛興學?”
我就一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我說毛興學,原來是你!他露出了一絲迷茫。
等我第二句說:你是不是叫毛興學?
他像是觸電了一般,猛地就是一個顫悚。
“別來找我,別來找我,我哪裏都不去,我說過了,我會一直在這裏的……”乞丐的臉色露出惶恐,兩手不住搖擺着彷彿在極力否認。
也不管他是真傻還是假傻,他十有八九就是毛興學無疑。
原來,出動了警察都找不到的毛興學,他居然做起了乞丐,任憑是誰遇上一個蓬頭蓋臉臭氣熏天的乞丐,也不會把懷疑對象轉移到他的身上。
不過令我奇怪的是,他為什麼會混到今日這種田地?
他要是得罪了什麼仇家,大可以跑得遠遠的,為何在太平學校周圍徘徊了那麼久?
從他剛才的話可以聯想得到,他是對誰許下了什麼諾言,比如不能離開某個範圍之類的。
但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