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多了一人
雖然年代久遠,但是這些壁畫還是很清晰,我倒是知道一點,通常來說這些壁畫都是用一些礦物顏料畫上去的,所以才能得以保存下來。
第一幅壁畫,就讓我心神為之一緊,上面畫的是一個長發披肩的女人,坐在了一把椅子上,而她的旁邊,正放着一面鏡子。從那鏡子的外觀上看,我確認是青銅鏡無疑。
張凡說得一點也沒錯,青銅鏡果然源自於樓蘭古國,不過這個女人的身份是誰,我卻是不知道了。
念頭一轉,我就走向了第二幅壁畫。
上面刻畫的就更有意思了,很多衣着華麗的人,正匍匐在地,跪拜着第一副壁畫的那個女人,唯一不同的,是她戴上了皇冠。而女人站在高台上,雙手高舉,似乎正說著什麼,我還注意到了,女人的頭頂上空,還畫著一彎弧月。
這說明了女人的身份很不簡單,當然我不是考古學家,也沒讀過什麼歷史,不清楚樓蘭古國曾經是否出過女王沒有,但是那麼多人都在跪拜,就算她不是女王那也是國王的妻子了。
我注意到了,第二幅壁畫是在晚上,不過大晚上的還搞得那麼隆重,又不像西方人那些舞會什麼的。
腳步聲響了起來,我稍微偏過頭,看見四女也走近了第一幅壁畫細看了起來。
她們想幹什麼都跟我沒關係,只要不打擾到我就行。所以我也不管她們,而是走向了第三幅壁畫。
這第三副壁畫,着實是耐人尋味。原先那個女人已經變老了,她的頭髮給顏料染得很白,臉上了多了幾道皺紋,背也彎了,因此我能很容易推斷出來,這時已經過去了很多年。
她站到了那塊鏡子前,而鏡子中的鏡像,卻是她年輕時候的模樣。
看完了這幅壁畫,我再走下去卻發現,接下來的都是記述那些年發生的大小事,比如好幾個人殺一頭牛,還有在暴雨中人們狂歡,商人在做買賣之類的,我走了一圈,再回到第一幅壁畫的時候,突然一驚。
這莫非是一個循環?女人一出現,她身邊就擺放着青銅鏡,接着她就戴上皇冠做了女王或者是皇后,最後她老去了,站在青銅鏡前面,然而青銅鏡裏面的則是她年輕時的自己。
剩餘那些壁畫,描述的無非是樓蘭古國在當時經濟繁華,但是在另一個方面則是說,時間正在不斷流逝,就這麼一直循環,回到了第一幅壁畫之上。
我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跳,難道說青銅鏡還沒有成為邪鏡之前,它還有着讓人返老還童的能力?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何葉秋不告訴我。
對了,葉秋的身份,有沒有可能是那個女人?如果不是,那她就是一個比邪物更可怕的東西,洪武讓我別往這邊想,可是事實上我看到的與他的說法有一定的矛盾。
看着這幅壁畫,我不禁沉吟起來,很可惜的是在那次解決掉老趙的魂魄以來,葉秋和吳小雙魂魄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她們兩個現在是怎麼樣了。
就在我失神的期間,四女也已走近我身邊,想來她們也把壁畫所看完了。
我一看見她們四個轉身就想走,麻雀的一番話卻又讓我停止了腳步:喂,李同志,這壁畫還挺有趣的是不是?尤其是那一面鏡子,該不會就是你說的那一面吧。
“麻雀,我告訴過你,千萬別打那面鏡子的主意,不然你肯定會後悔的。”我認真地看了四女一眼,繼續說道:“別以為鏡子有什麼魔力,你們一旦跟它扯上關係,那就是無窮的詛咒。”
狐狸輕笑着說:小弟,你說得嚴重了吧,我們怎麼看着,好像鏡子有返老還童的能力呀。
我暗呼一聲糟糕,青春永駐不正是女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嗎,別人我不知道,要是讓狐狸了解到邪鏡的本質,我想她絕對會為之瘋狂。她年紀都有四十了,又練得一門好媚術,但是歲月很快就會把她的一身美貌奪走,到時她的媚術再高深,看怕也沒什麼大用處。
這時洪武走了上來,他哼了一聲,說:返老還童?你就想得美了,好奇心太重會死人的我跟你講。
貓頭鷹見狀,就扯了扯狐狸的衣角,她站出來說:嗯,我相信你們說的都是真的,而我在這裏向你們保證,一定不會打這面鏡子的主意。
我點點頭說那就好,然後就和洪武走了開去。
休息了一會兒,蜥蜴突然把所有人都糾集在了一起,他奢侈地點燃了一小塊固體燃料,才說:現在我們要開一個小會,目的是想跟你們說一下接下來的行程和危險。
一聽到這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簡直用針落有聲來形容也是不為過。先前遇上的那條大蜥蜴和小蜥蜴群,每個人都也是怕了。
“好幾年前我也是帶着一隊兄弟,來羅布泊尋寶,卻無意間闖入了這個洞穴,剛開始是一切正常的。後來也像這樣一般,殺了一大片蜥蜴以後,再深入走進去,就開始變得不正常起來了,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蜥蜴臉色一白,說:你們相不相信……這世界上,有鬼?
“吸!”
幾道倒抽冷氣的聲音響起,自然也包括了我在內,我轉頭一看,看見了洪武和石浩,還有吳小雙,也用相同的目光環顧着,不用說這抽冷氣的聲音就是我們這幾人了。
但是除卻我們,還有蜥蜴,哈買提以外,其他人都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
狐狸裝作輕拍着胸口,卻也還是出賣了自己,她根本不把蜥蜴說的話當作是一回事。
“蜥蜴,現在講究的是科學,你看看我們用的吃的,哪一樣不是科技的結晶?現在都是二十一世紀了,你居然還用這個來嚇唬我們。”貓頭鷹說完,突兀地轉頭看我一眼,說:“難道你也相信?”
你她媽的問我干毛?跟你又不熟悉!但你還真問對人了。
不過我也不想跟她爭辯,在這裏開一場辯論賽一點用也沒有,用嘴巴試圖說服一個無神論者,我自問還是沒那個本事,如果真像蜥蜴所說的,估計她們很快就見識得到了,那比我說上三天三夜還管用。
我直接無視了幾雙目光,而是看向蜥蜴,說:接著說下去,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是有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
蜥蜴點點頭,又說:不怕你們笑話,以前我也不信神鬼之說,在這裏我先說明白了,誰要是改變主意想退出,這時候還來得及,等我們再走下去的話,那就沒後悔葯吃了。
他說完就把視線都聚焦在了麻雀身上,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希翼的神情。
我把蜥蜴的言行舉止都一絲不漏地收入眼中,這是他在徵求麻雀的意見,實際上他是真的不想再往裏走了。
同時我也知道自己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想多了,蜥蜴也是提醒着我們,再走下去吉凶難料,暗示我們不要再跟他一起往下走。如今看來,他們準備的槍支彈藥,不是為了對方誰的,而是他一早就預料到,在這個地方會有很多變異蜥蜴。
蜥蜴蜥蜴,他這個代號恐怕就是從這裏來的吧。
換做是我沒看到這幾幅壁畫之前,我聽罷肯定會掉頭就走,可是我看到了,這個洞穴竟然與青銅鏡有關,這讓我不得不再接着走下去。
我心裏一直都有很強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不是天生的,也不是曾經作為一名軍人鍛鍊出來的直覺,而是自從老張死後,又得知了那個人的存在才有的。
不怕老實說,我們現在是用生命去冒險,但那也是為了博取到一線生機,真要等到那個人找上門,任憑是誰也避不開。試想一下,能把鏡靈葉秋都能製得死死的人物,我不認為他還能把其他人都放在心上。
所以我始終認為,那個人不出手而已,一旦有動作的話,我想這場遊戲也到了結束的時候,至於跟青銅鏡有關的人,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每一個人都默不做聲。
蜥蜴苦笑了一下,就說:那好吧,其實我也有不得不走下去的原因,我要弄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哪怕最後我死了,也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們。
“嘿嘿,你們就放心吧!”
洪武倏地站了起來,把自己的胸膛拍得砰砰作響,他得意洋洋地說道:在這個時候,我的真實身份也隱瞞不下去了……
他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傾注到了他的身上,也同時泛起了愕然的神情。
“其實……我是個除魔衛道的道士!”洪武又是得瑟地笑了幾聲,說:“要是真碰上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就把他們都交給我處理!”
“切!”
“切……”
“我草,逗比……”
一連串的諷刺嘲弄的髒話陸續響起,包括蜥蜴的兄弟,還有那四個女的。
這下洪武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他氣哼哼地說:哪個?哪個叫得最大聲的,到時別怪道爺我見死不救!
我無奈地拍了一下腦門,就站起身說:你們先聊,我去方便一下,對了洪武你要不要去?
在地底下面,吃喝拉撒的也只能在這解決。
也不等他反對出聲,我一把拉住了他就硬拽着走向了一旁的洞壁。
“放手,你大爺的給我放手,我非得跟他們理論理論,馬勒戈壁的,我好說歹說對這方面也是權威專家,我居然被質疑了。”
我說你他媽的消停一下,都一把年紀了,還跟一幫小屁孩過不去,他們是有眼不識泰山嘛。
或許是我這番話讓他緩了過來,也可能他找了個台階,來一個順坡下驢,他哼了兩下就不再說什麼,而是跟我站在一旁放水。
事完,我轉過身正想走回去,可是我渾身一僵,就把一旁的洪武給拉住了。
“你大爺的,剛撒完尿又不洗手,你別亂蹭我!”
“不是,你她媽的說啥?洪武,你看看他們,是不是多了點什麼?”我心裏拔涼拔涼的,心想該不會那麼倒霉吧?
一個陌生人突然在你面前伸出雙手,停頓一秒之後他又把手收了回去,大家試想一下是不是很奇怪。再想想,如果那個人有十一根手指頭呢?雖然你反應不過來,但一定覺得有些不對勁,一定會覺得多了什麼。
我現在面對的情況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