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致命巨蜥
太陽下山以後,雖然地表依舊像一隻大蒸籠,但是相比之下,卻又涼爽了很多。我有些犯困,一閉上雙眼就睡了過去。
這不只是我的問題,在這種天氣之下,不光消耗體力,人也極為容易變得嗜睡,只不過在太陽之下不明顯,不過一旦舒適了點,疲乏就會如同潮水一般把你吞噬。
晚上九點,我醒了過來,大部分人也都睡了過去,蜥蜴那一夥是野豬和老虎值班,而我這一夥則只有一個人,至於麻雀那一夥,仿似全部都睡了過去。這不知道該說是這四個女人心大,還是自持藝高人膽大。
我要是處於蜥蜴的立場,還不趁着她們睡着的時候都一併幹掉了,可是在此看來並不是那麼簡單,野豬和老虎是一點心思都沒有,甚至他們看都不敢朝着那邊看。
有那麼恐怖嗎?我納悶地撓撓頭,便看向了那隻洞口。
“咕咕,咕咕……”
我心一緊,馬上就匍匐了下來,這荒漠哪裏會有動物的叫聲?
“哈哈哈……看把這小子嚇得,真的樂死我了。”野豬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媽的,原來是他在捉弄我!
我也失笑地搖搖頭,這是小事一件,而我也是經得起玩笑的人,以前在部隊的時候,也經常和戰友們打打鬧鬧互相打鬧。
可是還沒等我把視線從野豬身上收回來,陡然一道黑影凌空閃過,野豬就消失在風化石之上,老虎則是愣住了,一時沒反應的過來。
我渾身汗毛炸起,猛地一轉頭,卻也愣住在原地。
媽了個去,好大一隻蜥蜴!怪不得蜥蜴他自從到了這裏以後,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這她媽的還能叫蜥蜴嗎?
不能怪我這麼想,這隻蜥蜴的體積實在是超出了我的想像。
洞口有多大?可它的腦袋卻佔了洞口的一半,而野豬他正雙手緊緊地箍着脖子。我定睛一看,原來他的脖子被這隻大蜥蜴的舌頭給纏住了。
“危險,戒備!”
我亡命地大喊一聲,抬手對着蜥蜴的右眼就是一槍。
“砰!”
槍聲一響,大蜥蜴就猛烈地扭動掙紮起來,子彈準確無誤地射入了它的眼睛裏。
幸虧的是野豬得以擺脫了舌頭的束縛,他狂罵了一聲我草你媽,就連滾帶爬地不斷後退着。
這時候所有人都醒了過來,他們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在洞口旁打着滾的大蜥蜴,它不停地打着滾,胡亂地彈跳着爬了出來。
我看得那個是觸目驚心,這蜥蜴足足有五六米那麼長,還不算尾巴那一段,你說它不是蜥蜴,說它是恐龍的話我也相信。這實在是讓我大跌眼鏡,蜥蜴什麼時候可以長得那麼大了?
可能是被我那一槍貫穿了腦部,它掙扎了一分鐘左右,就漸漸地不動了,但我不敢大意,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誰知道它會不會撞死,然後趁你不注意的時候給你來一口。
我叫吳小雙和洪武他們都留在風化石上,就跳縱身跳了下去,快步走到了野豬身旁,我問你沒什麼事吧。
野豬心有餘悸地看了那隻大蜥蜴一眼,其後才看向我,說:麻痹的,要不是你,我就被它拖進洞裏了。
“沒事多大事。”我擺擺手,就看到蜥蜴也走了過來。
“野豬,我跟你說過了,一切好小心,你怎麼能那麼大意?有沒有傷着哪裏了?”
野豬尷尬地乾笑兩聲,說:我不是沒見過嘛,早知道這畜生有那麼大,我肯定乖乖地呆在石頭上。
“別說廢話,我問你傷着沒有!”蜥蜴的神情很嚴肅,他一把推過野豬,便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沒事,可能是被剮蹭一下,皮肉傷。”野豬毫不經意地抬起了左手說道。
蜥蜴猛地倒吸了口冷氣,他馬上抓住野豬的手,同時拿出了手電照向野豬的傷口。我在一旁也看見了,不太嚴重,就是開了一條一公分的口子,或許有點深的緣故,鮮血正泊泊而下。
我說:我那裏有些鐵打損傷的葯,要不我拿過來給……
蜥蜴陰沉着臉,猛地喝道:李兄弟,不用勞煩了。
“是是是,男人大丈夫,這點小傷算什麼,等一會兒不流血,我拿一根針把傷口縫回去。”野豬有些心虛,他連連應着,還抽空給我打了個眼色。
蜥蜴低着頭,就這樣沉默了下來。
我留意到他正捏緊雙拳,由於太用力的緣故,都微微顫抖了起來。這使得我心裏一驚,與此同時,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
“有人受傷了嗎?”
麻雀走了過來,她看了一眼野豬,就說:讓我看看。
野豬依言把手遞過去,麻雀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后,又說:沒多大事,沒有中毒的跡象,我幫你縫兩針就好了。
“哈哈,我就說嘛,老大你放心好了。”野豬說完,還用手拍了拍蜥蜴的肩膀。
也就是這個時候,蜥蜴突然就嘆了口氣,他的身體也不再繃緊,反而像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般。
他抬起了頭,紅着眼睛說道:野豬,做大哥的在這裏……跟你說一句對不起了,你有什麼要做的,大哥幫你做,等我找到寶藏回去,一定會把你父母當作是自己的一樣,這幾年,你跟着我就沒消停過,你……你受苦了,我對不起你。
氣氛倏地沉寂下來,麻雀則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蜥蜴。
“哈哈哈,大哥,話說你這個玩笑開的挺真的,太有意思了。”
野豬大笑着,還拍了一下大腿。
然而我和麻雀都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留意着蜥蜴的反應。
笑了幾聲,野豬或許也覺得挺無趣,他倏地又收起了笑聲,說:好了,這次是我錯了,下次我野豬一定會好好聽老大您的話,別玩了行不行。
蜥蜴還是沒有做聲,他神情複雜無比地看着野豬,渾身也微微顫抖起來。
“這……”野豬這時候好像也感覺到了一些不對勁,他也板起了臉,說:“老大,你有啥事就直說唄。”
“唉,野豬,你還不明白嗎?”蜥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說:“你被蜥蜴咬了,沒人能救得了你……我,對不起你!”
“噗”的一聲,蜥蜴竟然對着野豬雙膝跪下。
“你胡說什麼,野豬他根本沒中毒!”麻雀不禁皺起了眉頭,她看着蜥蜴,臉上也湧起了一絲不滿。
這時候我算是琢磨了到蜥蜴是什麼意思。
是的,野豬沒有中毒,但他或許是真的沒救了,尤其是在這個地方。
這隻大蜥蜴,恐怕與科莫多巨蜥相似,它們的唾沫有大量的致命細菌,受到攻擊的獵物即使逃脫,也會因傷口引發的敗血症而迅速衰竭直至死亡。
“大哥,別這樣,你先起來再說啊!”
野豬好像也慌了神,他手忙腳亂地來回走了幾步,說:你別跪,做兄弟的我消受不起,我告訴你你再跪下去我就生氣了。
聞言,蜥蜴也就站了起來。
我趁機走前兩步,問:難道不能把血給吸出來?
蜥蜴搖了搖頭,說:毒液和細菌不同,是吸不出來的。
“截肢?”我趕緊又問道,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遲了,在他被剛咬到的時候,或許還有機會,可是當我發覺的時候,都過去幾分鐘了。”
野豬在這時像是失了魂,他轉過身走回了風化石旁,一股腦兒就坐了下來,他喃喃地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對此我並不能說什麼,只是心中默然,他們算不上朋友,不過在這個關頭得知這碼事,任憑是誰也不好受,尤其是一想到我們即將要進入這洞穴裏面,我就強烈不安起來。
我出事了不要緊,但吳小雙她要怎麼辦?我很懷疑她到底能不能平安地回到G市。
麻雀兀自不信邪地走到野豬旁邊,說: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治治。
其後她打開了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拿出幾隻瓶瓶罐罐來。麻雀先是給野豬服下了一顆藥丸,然後又在傷口上敷藥。
這時他們都從風化石上下來了,都圍着野豬和麻雀一聲不出,吳小雙本來也想爬下來的,不過我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而她很快就明白了什麼意思,就只能繼續地呆在風化石上面。
我不是嫌棄她是累贅什麼的,而是現在還不能確認安全,終須有一個人繼續站崗。
相信這時候每個人,不管立場是什麼樣的,都希望麻雀能把野豬給治好了,那樣一來我們進去就多了兩分活命的希望。
然而,二十分鐘以後,野豬卻發起了燒,很快他就開始胡言亂語,中途還摻雜一句手很疼之類的話。
最終麻雀站起了身,她說儘力了。
又過了五分鐘,野豬開始抽搐起來,他此時渾身呈青紫色,眼看是活不了了。
“大哥,要不要……”黃鼠狼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暗自嘆了口氣,在這種情況下,了結野豬不失為最明智的做法,與其讓他痛苦地死去,還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可也就是在這時候,野豬安靜了下來,我默然了一下,走上前按住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幾秒鐘后我站起身,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死了。前前後後加起來,也就是半個小時,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因為被大蜥蜴的牙齒剮蹭了一下。
所謂的師出未捷身先死就是這個理,這對士氣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現在我倒是想他們望而卻步,不要再對樓蘭古國的寶藏動心。話說這寶藏也是蜥蜴聽來的,洞穴下方有沒有還不知道。
要是到時候沒有,人員又折損了那該怎麼辦?這世界上可沒有後悔葯吃。
出於對死者的告慰,每個人都對野豬的遺體鞠了個躬。
我走向蜥蜴,正想說些什麼話來安慰一下他,豈料吳小雙卻陡然驚叫了起來:大家小心!
霍然轉頭一看,我頓時頭皮發麻。
不知在什麼時候,洞穴的周圍居然出現了幾十條的小蜥蜴,它們相對於死去的大蜥蜴顯得很小,卻也有一個成年人的胳膊粗細。空氣彷彿凝固了,每個人一動都不敢動,就這麼瞪着眼睛,看着更多的蜥蜴從洞穴里爬了出來。
“砰!”
不知是誰扣動了扳機。
我知道開槍那個人是想射汽油罐的,但是可能是因為恐懼,居然給射偏了!
槍聲一響,所有的小蜥蜴都匍匐在了地上,接而,它們又齊齊把頭伸直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