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宴會(16)
第40章宴會(16)
可是用火才去點頭頂碟子裏面酒的時候,不對勁了。因為碟子的酒無論怎麼點都點不着,陳少賢盯着霍華德仔細的看着,可是霍華德一直低着頭。陳少賢只好側過頭,忽然發現霍華德的脖子上有很大一片條紋狀的斑痕,又聞了聞從霍華德身上發出的氣味。
陳少賢心裏大罵了一聲:“草,這他媽的是屍臭。”
而這時霍華德忽然抬起頭,沒有了剛才娘娘腔的樣子,苦笑了一下開口說:“還是被你發現了。”然後猛的推了一下陳少賢,轉身跑進了漆黑的門內。
其他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驚呆了,陳少賢並沒有去追,而是很快的轉身走到已經呆住的托馬斯和艾莉娜的面前,先一把掀起托馬斯的衣服,並沒有看見屍斑之類的人死後的特徵,然後把手放在托馬斯脖子的動脈處,摸到跳動的很厲害,這才放心。
艾琳娜反映了過來,連忙捂住自己的衣服,看着面前的陳少賢尖聲的喊:“你要幹什麼。”
陳少賢看着艾琳娜有些下不去手,只好說:“只要能證明你還活着,我就不動手。”
艾琳娜被陳少賢這麼一問,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磕磕巴巴的問:“你,你說什麼?”然後看着陳少賢色厲的眼神,急忙挽起袖子,把胳膊伸到陳少賢面前。
陳少賢握住艾琳娜的胳膊,發現有體溫,也沒在上面發現屍斑,然後貼近艾琳娜,在她的脖子側面聞了聞,除了有些汗味,沒有聞出其他的味道。
艾琳娜臉色通紅,瞪着陳少賢,咬着牙說:“你發現了,什麼嗎?”
“你還活着,真好。”陳少賢只說了六個字轉身離去。
本來艾琳娜想等陳少賢回答完后,一個耳光抽過去,可是聽見陳少賢這麼回答,焦急的喊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陳少賢沒理會他,徑直的走到小庄面前說:“檢查所有被救的人。”
小庄沒問什麼,面色凝重的發下了命令后,這才開口問:“少賢,怎麼了?”
陳少賢點着一根煙說:“霍華德成了行屍。”知道小庄不懂,抽了一口煙接著說:“行屍很性質跟地縛靈一樣,但是卻有自己的意識和思想,可是不同的是行屍會慢慢腐爛。”說到這陳少賢嘆了口氣,沒再言語。只是一口一口的抽着煙。
艾琳娜在邊上聽到陳少賢的話,跑了過來哭着問:“你是說,霍華德已經死了?”
陳少賢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艾琳娜現在的身體狀態本來就很脆弱,見得到確切的消息后,身體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刺激,直接暈倒。
正在胸前化十字的托馬斯,見艾琳娜暈倒后,慌張的跑到她身邊,嘴裏不停地嘀咕着:“上帝保佑。”說著說著開始痛哭起來。
陳少賢掏出個小綠瓶,打開蓋后在艾琳娜的鼻子下熏了幾下,然後轉過身對問小庄:“其他的人怎麼樣?”
“都沒問題。”小庄乾脆的回答。
陳少賢點了點頭,心裏稍安一些,看了看整裝待發的人,只說了兩個字:“出發。”說完大步的走進門內。
剛才發生的事,讓氣氛顯得有些壓抑。誰都沒有心情說話,跟着陳少賢陸陸續續的走進了石門內。
陳少賢走進去后,看見腳下不再是石階而是碎石鋪成的路,路面壓的很平沒有坑窪,讓大家的速度快了很多。
兩側越來越寬,手電的光柱已經照射不到兩側的洞壁。陳少賢忽然覺得腳下一軟,低頭一看腳下的碎石路已經變成了有些濕潤的泥土,腳踏上去就能形成了一個腳印,而且濕潤的泥土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腳印,可能因為時間太久了淺了很多,只能看見淺淺的輪廓。
陳少賢讓大家止住腳步,仔細的觀察地上的腳印,這些腳印和自己這些人去向相同,然後大家在原地等着,陳少賢用手電照着腳下的路,平移的的走了一段,結果發現沒有一個腳印是往回走的。
回到大家所處的位置,把看到的跟小庄一說,小庄還沒說話。托馬斯忽然插嘴:“那,那個沒有發現新的腳印嗎?”
大家都知道托馬斯指的是什麼,陳少賢搖了搖頭說:“也許跟我們走的不是同一邊。”
托馬斯聽后失望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艾琳娜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簡單的跟小庄商量了一下,小庄於是讓大家變換了隊形,把托馬斯和背着艾琳娜的宋玉木護在中間,剩下的人兩人一組形成了一個圈向前推進,這樣無論那邊出事,都可以達到瞬間救援,並且損失會小很多。
以免夜長夢多,陳少賢他們向裏面快速的推進,可是剛走出不遠,一幫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住了。
距離眾人十米的地方,出現了幾座草樓。陳少賢用手電掃了掃,看見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座草樓,而且這些草樓不只是只有橫着一排,是一座座延伸到手電照不到的地方。
陳少賢看着面前的草樓,撓了撓頭覺得有些大條了,誰知道草樓裏面藏着什麼,可是又不能不進去。
“陳,這些是姑娘房。”托馬斯在後面壓着嗓子說,估計這貨看見眼前這麼多草樓也有些心悸。
陳少賢沒回頭直接問:“姑娘房是什麼?”
但是回答陳少賢不是托馬斯而是小庄:“凡是彝族年滿十六歲的少女,家裏都會給她蓋一座小草樓,而年滿二十歲的男青年,可以在夜晚爬上心愛姑娘的草樓談情說愛。”
陳少賢驚訝的看了一眼邊上的小庄,小庄接著說:“我就是彝族人。”
陳少賢感嘆道:“福利真好。對了,小庄哥,你爬過幾座草樓。”
小庄被問的臉色一紅:“就一座。”
陳少賢點了點說:“沒關係,眼前這麼多呢。”然後轉頭看着身後的人說:“眼前這麼多姑娘房,哥幾個,一會咱們一起爬,有相中的帶回去,我給你們做媒。”
宋玉木插嘴說:“兄弟,我就算了,你嫂子一個我都受不了。”後面的這些大兵聽見這話都哈哈的笑了,心頭的陰霾淡了許多。
陳少賢從後背抽出煞刀緊緊的握在手裏,一手提槍,一手握刀,大步的往前走去。其他的人緊緊跟在陳少賢的後面。
走到近處陳少賢看見這些草樓都附着厚厚的青苔,幾乎每個草樓的門前都有些凌亂的腳印,但這些腳印的特點都是有進無出。
陳少賢讓大家在湊緊一些,一幫人幾乎人貼着人向裏面推進。
走過了兩排草樓並沒發生什麼,可是陳少賢的心裏卻非常不安,總覺得這些草樓裏面有無數隻眼睛在盯着自己這些人看。
忽然後面的有一座草樓的木門慢慢的打開了,嘎吱吱的聲音傳出老遠,就像信號一樣所有的木門都發出嘎吱吱的聲音,緊接着傳來很多笑聲。
放在平時這笑聲一定很動聽,可是現在嘛,笑的所有人頭皮發咋。
陳少賢大喊:“跑。”然後領着一幫人穿過一排排的草樓向裏面跑着,這些草樓不知道有多少座,跑了很長時間,眼前的草樓還是一座挨着一座。
而這時所有草樓的門全部敞開,陳少賢停住腳步,開口說:“不對勁,我們好像在原地畫圈。”
背着艾琳娜的張澤山忽然說:“托馬斯不見了。”
陳少賢看看隊伍,托馬斯那貨果然沒了,趕緊問:“什麼時候發現的。”
“剛拐過來的時候還在。”揚小昂回答說。
“小庄哥,你帶人在這裏等着,千萬不要動。”陳少賢邊說便往回走。
陳少賢邊走便喊着托馬斯的名字,眼角忽然掃到一個人影,霍華德。連忙扭頭看了一眼。
霍華德好像在等着陳少賢,見陳少賢注視自己,招了下手向前跑去,而陳少賢則緊緊跟在後面。
霍華德跑到一座草樓前停住了,然後指了指,隨即好像很害怕一樣,一轉身消失在漆黑中。
陳少賢飛快的跑到霍華德駐足的草樓前,打量着草樓。草樓的門大敞,裏面黑洞洞的,同時裏面傳來的嗚嗚聲。
陳少賢一聽這聲音應該是托馬斯的,於是想都沒想衝進了草樓。
衝進草樓,陳少賢用手電一照,看清眼前的情形后,身上的毛孔瞬間炸了起來。
草樓內很簡單,只有一個草席,草席上坐着四個人,其中三個看穿戴應該是二戰時候的日本兵,另一個就是托馬斯,四個人圍坐在一個大鍋邊,鍋里黃澄澄的好像是穀子。
讓陳少賢頭皮發炸的是,那三個日本兵張着嘴不停地再往鍋里吐着黃澄澄的穀子,陳少賢發現這三個日本兵的肚子都很大,瞧着架勢肚子裏面不一定還有多少貨。
托馬斯彷彿被禁錮在那裏,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托馬斯的手攥着一把穀子,想塞進嘴裏,而托馬斯的嘴緊閉,同時搖着頭髮出嗚嗚的聲音。
托馬斯看見陳少賢進來,流出了眼淚,可是忽然驚恐的盯着陳少賢的背後,嗚嗚聲的音調一變。
陳少賢一轉身,看見從牆上正在滑下一個渾身白衣的女人,這女人的皮膚跟衣服一樣慘白,兩隻空洞的眼睛一直盯着陳少賢,面無表情,可是嘴裏卻發出呵呵的聲音,彷彿在笑。
而這女人滑下的同時,草樓的房門也在慢慢的合上。陳少賢知道時間不多了,沒去理會正在滑下來的女人,而是先跑向托馬斯。
到了托馬斯近前才知道這老頭為什麼動不了,從草席的縫隙中伸出很多細細的枝條,這些枝條纏繞在托馬斯的身上,控制着托馬斯的行動。
知道緣由后,陳少賢用煞刀去割托馬斯身上的枝條,這些細枝條好像很怕煞刀,還未割上悉悉索索全部退開。
與此同時還在吐着穀子的三個日本兵,全部扭頭看着兩人,緊接着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陳少賢一把拉起托馬斯,接着迅速側身,猛的踢在離兩人最近的一個個日本兵屍體的肚子上,陳少賢感覺就像踹在棉花上一樣,腳竟然陷進這具屍體的肚子上。
這屍體被陳少賢這麼一踹,嘴一張從裏面湧出了不少黃澄澄的穀子,隨後飛了出去砸在另外兩具屍體上,這麼大的力量居然沒有栽倒,搖晃了幾下朝陳少賢兩人撲來。
滑下來的女人擋住了兩人的去路,草樓的門也僅剩了一道縫隙。
陳少賢心說不好,急忙把煞刀塞給托馬斯,托馬斯接過刀,鼓足了勇氣大叫一聲,對着三具日本兵得屍體胡亂的劈砍,這三具屍體有些畏懼煞刀,一時間也不敢過來。
陳少賢借這個功夫,摘下散彈槍,對着擋在門口的女人轟了起來。
子彈打在這女人的身上,徑直穿了過去,直接打在了她身後的門上,巨大的力量把木質的門板打出了很多小窟窿。
這女人被子彈穿過的同時,身上飛起很多白色粉塵,接掉下了不少好像白蛾子一樣的昆蟲。
陳少賢趕緊屏住呼吸,然後告訴托馬斯不要喘氣,接着對着女人快速的扣動扳機,沒打幾下,槍就發出了咔咔聲,子彈沒了。
同時剛剛那些退去的枝條,從新在地面的縫隙中鑽了出來,死死的勒住了兩人的腳,然後向上纏繞。
陳少賢已經顧不上這些,把槍一扔,迅速的從包里翻出裝酒的瓶子,在嘴裏含了一口,掏出打火機,點着后對着面前的女人一噴。
這女人被火焰一撩,迅速的冒出火星,身上嗚的一下飛出了很多冒着火星的白蛾。這些白蛾一離體,女人尖叫了一聲,在房頂伸下來一根比較粗的枝條,纏住女人的頭部,把女人拉上了房頂的洗黑中。
陳少賢用手電往上一照,房頂密密麻麻的全是白色蛾子,這女人剛被拉進去,就被這些密麻白蛾包裹。
看的陳少賢一陣噁心,趕緊低下頭,把瓶里酒倒在腳下,用火機點着,被火一燒這些枝條甩了兩下,縮回了地縫中。
房頂再次傳來了那女人的尖叫聲,接着整個房間瞬間發出嗡嗡的轟鳴聲,從房頂落下很多白色的粉末,鍋里那些黃澄澄的穀子,發出了陣陣噼啪聲,飛了起來。
那三具日本兵的屍體,倒在了地上撲騰的一陣,從身體裏面鑽住無數只像瓢蟲一樣的小蟲。
托馬斯看見后,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陳少賢焦急的喊:“快撞門。這是飛谷盅。”
瞧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飛谷盅,陳少賢頭皮炸起,趕緊叫着托馬斯撞門。
還好這門板被搶打的已經成了篩子,兩人合力一幢,直接翻滾到屋外,隨後兩人拚命的跑向其他人所在的地方。
與此同時後面嗚嗚聲大作,一團黃霧衝出草屋,直奔兩人。
還好小庄他們所處的位置離兩人不遠,陳少賢邊跑邊衝著人群喊:“噴火器。”
聽到剛才的槍聲,小庄他們已經嚴陣以待。
小庄眼望着陳少賢去的方向,焦急的等着。忽然聽見陳少賢的聲音,緊接着看見陳少賢和托馬斯拚命的跑了過來,聽清陳少賢喊了什麼后,趕緊讓楊曉昂架好噴火器。
那團黃霧眼看就要追上兩人,陳少賢都能感覺到飛谷盅飛動時空氣中傳來的震動,趕緊伸出手拉住已經跑得氣喘吁吁的托馬斯,然後用力的一甩,把托馬斯扔出了好幾米,也不管這些能不能摔傷托馬斯,接着就就地一滾,同時嘴裏的大喊:“開火。”
陳少賢倒地的剎那就感覺的道一股炙熱的火焰擦身而過,烤的皮膚有些疼痛。
接着就聞到焦臭的味道,這團飛谷盅瞬間被燒成了飛灰。
陳少賢趴在地上也沒閑着,摳了幾塊濕潤的泥土,糊在臉上給自己降溫,冰涼的泥土讓陳少賢舒服了很多。
降了下了體溫,陳少賢也顧不得身上有沒有被剛才的火焰燙傷,趕緊站起身,走到托馬斯的身邊。
托馬斯平躺在地上,半個身體已經陷進了濕潤的泥土中,在地上翻着白眼胸脯一鼓一鼓的搗着氣,看樣子是把肺子裏的空氣摔出去了。
陳少賢連忙扶起托馬斯,在他的後背上使勁的拍了幾下。
托馬斯被這麼一拍,身體裏面發出嗯的一聲長音,接着咳嗽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狠狠的喘了幾口氣,看着陳少賢點了點頭。
陳少賢扶起托馬斯,走回本隊。
小庄遞過水壺,關切的問:“少賢,傷着沒?”
陳少賢接過水壺,灌了幾口說:“沒事,趕緊走。”
話音還未落,所有人都聽到一聲尖叫,整個山洞想起了噼啪聲還有嚓嚓的摩擦聲。
托馬斯聽見這聲音打了一個激靈,驚恐的看着四周。
其他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了,但看托馬斯的樣子都知道這聲音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點房子。”陳少賢果斷的說。
楊曉昂領到命令,對着兩旁的草屋開始噴塗火焰。
構造房子的草木雖然很濕,但被火焰里攜帶的烴類附在上面很快冒起了青煙,轉瞬間着了起來。
房子起火后,裏面傳來尖叫聲,隨即在房頂爬出個穿白衣服的女人,跟着女人一起還飛出了大量的白蛾,飛出的白蛾看見火焰后,爭先恐後的撲進火焰,然後發出啪啪的爆裂聲。同時這女人身上也飛出了大量的白蛾,跟着前面的那些白蛾一起撲進了火焰中。
很多白蛾飛盡,爬出的女人,除了頭部以外,其他的都是骨架,骨架上纏繞着很多細細的枝條,枝條彷彿小蛇一般,在骨架上不停的蠕動。
火焰越來越猛,燒的枝條斷裂,骨架和頭顱散落到火里,不一會燒了起來,
陳少賢沒想到效果會這麼好,轉身告訴楊曉昂,把兩邊的房子全點着。
一幫人邊走便縱火,看着衝天的火光,陳少賢他們索性關掉手電,藉著火焰的光亮,找尋生路。
小庄借這個功夫問:“少賢,剛才的那女人是什麼?”
“那東西是草鬼婆,相傳草鬼只能寄宿在少女身上。”陳少賢回答,想了想接著說:“也許托馬斯說的對,真有一個民族大融合的時期。”說到這陳少賢問托馬斯:“你剛才怎麼跑到草樓里了。”
托馬斯臉一紅:“剛才走路的時候,覺得有人拍我的肩膀,我以為是自己人,然後就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卻看見那座草樓里有一個女人向我招手。
“當時心裏很害怕,想喊你們,可是卻張不開嘴,然後我就看見從草樓里伸出很多枝條纏在我身上,接着我就被這些枝條拽進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