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見
景王府的大門被砰地一聲推開,一個人影逆光而立着。一身絳紅色的喜服,腰間掛着象徵地位與權利的墨玉。男子抿着唇,一雙黑眸目中無人,五官卻意外清秀俊逸。
明明不是隆重又莊嚴的裝扮,可是景王身上渾然天成的雍容尊貴氣質,卻不敢讓人直視。
就連雲想容看到這男人時,頓時也覺得眼前一亮,這景王殿下狠狠地把她給驚艷了一把。
男三號該死的魅力啊!
雲想容抿了抿朱唇,將瓷骨茶杯放回到丫鬟手裏,自己起身理了理袖口,臉上揚起一抹明媚的淺笑,抬眸向那站在景王府門前的男人走了過去。
“臣妾拜見景王殿下!”
夏侯隙年的目光停在雲想容身上,淡淡掃了一眼:“你就是國師府的庶女,雲想容?”
雲想容輕聲道:“正是臣妾。”
“咴咴咴……”
突然,侍衛手裏牽着的驢突然不安分的叫了起來,小蹄子蹬的風生水起,絲毫不把侍衛放在眼裏。
夏侯隙年看見那隻不安分的驢時,自然也看到了丫鬟手裏牽着的那頭母驢,他一下子黑了臉。
“對了,殿下”雲想容眼底閃過一絲狡黠,“臣妾謹遵您的指令,讓驢來行拜堂之禮,眼下已經就快到吉時了,您看您的驢已經等不及了呢!”
夏侯隙年的臉色由黑轉青。
“殿下,您同臣妾一同觀賞吧,兩隻驢拜堂的稀奇事兒,臣妾到現在還沒有見識過呢,殿下果然聰慧過人,如此一來,我們的成親大典上真是好生熱鬧啊!”
雲想容臉上掛着天真無邪的笑,她說的頭頭是道,還未說完,國師府機智的下人們已經又搬了一把太師椅,同雲想容方才做的那張放在了一起。
不僅有太師椅,也有各色各樣的糕點和水果,就連花茶也是熱乎乎的。
若是景王殿下和雲想容一起就坐,倒像是在主持驢的拜堂之禮。
國師府下人們迅速的動作,讓夏侯隙年的臉色由青再轉白,他的眉頭忍不住挑了兩下,“雲想容,我看你比本王還要聰慧,你倒是很會曲解本王的意思!”
他的意思不就是讓雲想容和那隻公驢拜堂嗎?
可這女人倒好,自作主張的給公驢配對,還挑了只養尊處優胖的可以下鍋做火燒的驢來。
雲想容呵呵一笑,臉上的笑意不減,“殿下說的哪裏的話?臣妾這是順着您的意思呀,再說了,殿下您難道就不想看看這奇葩的婚禮嗎?”
“本王不想看。”
雲想容一臉不相信他的模樣:“若是殿下不想看,那殿下您出來幹嘛呀?”
雲想容的這句話,把夏侯隙年想反駁的話堵得死死的,他一時竟找不到話來回答雲想容的問題。
沒錯,和驢拜堂是他下的指令,若他不是來看戲,那便是要來收回指令的。
夏侯惜年被雲想容的話堵得語塞,他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愉快的神色,不過僅僅一瞬間,他便開始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面前的女人來。
國師府的庶出小姐,雖然身份低下了一些,但不得不承認,這女子生得真是好看。眉清目秀,明眸皓齒,櫻唇間掛着一抹淺淺的微笑,看着自己的時候,並沒有半分女兒家的慌亂和嬌羞,眉目中反而蘊含著幾分嬌媚和自信。
連穿在她身上最俗氣的紅色喜服都驚艷了不少。
這個女人天生媚骨,還會勾人,精明的很。
雲想容知道自己是斷斷不能跟驢拜堂成親的,可她也知道若是自己在景王府門前鬧了起來,也會失了國師府的臉面,如此兩難的局面,她卻巧妙化解,把這件麻煩事再次丟給了景王這個始作俑者。
而夏侯隙年若是不收回指令,便只能看着自己的景王府成為他人茶餘飯後的閑談笑料了。
考慮及此,夏侯隙年並沒有半分怒意,他反而還笑了出來:“雲想容,你真是本王的好妻子啊!”
夏侯隙年的誇讚並沒有讓雲想容露出半分驚訝之色,她抬起下巴,對上他冰涼的視線:“多謝殿下誇獎,不過在殿下面前,臣妾甘拜下風!”
她的笑如初升時的太陽,既明媚又含羞。
夏侯隙年的眼神越發深沉:“本王喜歡聰明的女人,你可懂本王的意思?”
雲想容心想:這男人的意思無非就是警告自己不要痴心妄想着其他男人唄!
也是,一個男人的尊嚴,除了腳下的土地之外,無非就是身邊的女人,要是自己的妻子還想着其他的男人,那定是毀了他作為男人的自尊。
雲想容有些頭疼,小說里的惡毒女配角到底是怎麼把這南詔國給滅了的?以原主的智商能夠進去景王府的大門都是意外。
她微微頷首:“臣妾謹遵殿下教誨,定當安分守己,絕對不給殿下您戴綠帽子,毀了景王府臉面!”
綠帽子……
夏侯隙年的臉再一次黑了下去。
這女人需要把綠帽子這三個字,直接說出來嗎?
雲想容揮了揮手:“殿下,臣妾準備了一些禮品,要送給王爺,就當是新婚禮。”
國師府的丫鬟把東西呈了上來。
夏侯隙年好奇了,這個女人之前為了逃婚還尋死覓活的,現在居然有禮物要送給他?
雲想容手裏拿的是一個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精雕細琢着各式的花紋,看起來倒像是女兒家的東西。
雲想容白皙纖細的手指放在了盒子上,輕輕地打開,只見裏面放着一個綠色的荷包。
但是……
夏侯隙年的唇角扯了扯,“這就是你送給本王的禮物?”
他有些懷疑的盯着雲想容。
“臣妾記得我們南詔國的禮儀,新婚當天要送給自己的夫君一個親手繡的荷包,可惜臣妾女工不佳,綉了好多個,只能修出個這些玩意兒,還望殿下莫嫌棄。”
雲想容一邊說一邊去取盒子裏的荷包。
她還未拿出來,夏侯隙年便已經捉住了她的手。
“雲想容,你真的要給本王親自帶上這個玩意兒?”
的確,在南詔國,女子贈予男子親手繡的荷包,便是以心相許的意思,可問題來了,雲想的荷包上繡的是一隻落水的鴨子。
這落水的鴨子綉工粗糙,真的毫無美感可言。
要是南詔國尊貴的景王殿下,帶着這玩意兒出去,那才真是鬧了笑話。
雲想容秀眉輕皺,臉上有幾分委屈“殿下,臣妾本想綉個鴛鴦,奈何臣妾手笨,竟綉了一隻落水的鴨子!殿下嫌棄臣妾了嗎?”
夏侯惜年有一些頭疼:“不,不嫌棄……”
若不是雲想容眼裏的委屈太過真實,夏侯隙年會覺得這女人是在整他。
夏侯隙年剛想安慰她幾句,沒想到,雲想容缺“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雲想容,你故意耍本王是不是?”
雲想容笑得沒心沒肺,絲毫不掩飾玩弄他的真面目。
“誰讓殿下找了一隻驢來為難臣妾?臣妾不過就是嚇一嚇殿下罷了,殿下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怪罪臣妾吧?”
夏侯惜年眯了眯眼,“你說呢?”
“殿下寬厚仁慈,定不會與臣妾計較。”
夏侯隙年的眼底抹過一絲危險,他當然不會現在報仇,他比較喜歡秋後算賬。
“若殿下沒什麼其他吩咐,臣妾就先進去了。”
雲想容福了福身子,將盒子和荷包一同塞到景王手裏,“殿下,一定要將臣妾的東西收好,您說了不會嫌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