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9章 讓你官復原職,可否願意?

第809章 讓你官復原職,可否願意?

衛學仁眼眸一沉,陰聲問道:“你方才說什麼?他要責改外貿司的司制?”

“是!”裴順達苦着臉抱怨道:“大人您也知道,按我外貿司的司制,凡屬外貿司管轄的皇商每季(每個季節)都需繳我外貿司定額的月錢,這月錢按您定下的司制,是得從每名皇商當季獲利的利潤中抽出十分之一就成了的,同時還可免除朝廷定下的商稅,這項司制那可是頗受這些個皇商們青睞的,然這位傅少公公,最近不知是怎麼了,好似着了魔般,想將這一司制輕改!”

衛學仁聞聲大怔,有些難以置信地瞪直了眼:“他傅福詳是瘋了不成?他難道不知道這給皇商們定下的月錢司制是用在什麼地方的?此乃我外貿司之根本,他……他真敢亂改?”

每季繳收外貿司旗下皇商月錢的司制是衛學仁定下的沒錯,可這收上來的月錢那都要歸入皇家私庫的,說白了,這月錢就是這些個皇商們定期給天子的孝敬,傅福詳宦官出身,這裏邊的貓膩他不可能不清楚……

可他怎麼敢對這月錢司制動手呢?難不成真是皮癢了?想壞了皇上的財路?!

裴順達滿臉哀色,似哭喪般低嚎道:“大人吶,人傅少公公就是太清楚這月錢是用來幹嘛的了,所以他才敢無所顧忌!”

這話聽得衛學仁一陣雲裏霧裏,他深感不解地揉了揉頭,“你這話什麼意思?”

裴順達忽放低了聲音,擠眉弄眼道:“人傅少公公不是要刪去月錢司制,而是想在您定下的原有司制上再度加碼!”

“你說什麼?!”衛學仁深吸口氣,險些沒從座上摔下來。

怪不得裴順達說傅福詳不是不清楚這月錢司制的貓膩,而是因為他太清楚這月錢是用以何處才敢胡為無忌了!

月錢是給天子的孝敬錢,這裏面的門道那些個自願上繳月錢的皇商們心裏也門清,給天子孝敬,他們也不是不能接受,更何況還能憑藉著皇商之便撈取更多的油水,僅是拔他們身上的一根毛,他們自然是樂意接受的。

然,就是因為傅福詳也清楚知道皇商們明白這月錢用於何處,所以他才敢有加碼的心思。

試想,這月錢司制一旦加碼,除了原有那一份該交入皇家私庫的月錢外,多出來的錢會進了誰的口袋呢?

不用想,那多出來的一筆錢定是進了他傅福詳的兜里了!

說白了,傅福詳想將月錢司制加碼,無非是想借天子之名給自己謀私利,行的就是扯虎皮拉大旗之舉!

“這閹狗要錢不要命,是真他娘的瘋了!”

衛學仁在心中倒吸口涼氣,既驚嘆於傅福詳的膽大妄為,又嫌棄傅福詳愚蠢無知。

守着外貿司這麼個生金蛋金雞,你傅福詳連他媽怎麼貪污謀私都整不明白,真他娘的蠢出生天了!

月錢那可是寫了皇上名的,這你也敢動歪心思?真是活膩歪了!

想到這,衛學仁是又氣又笑。

氣的是自個被革職后,皇上竟然挑了傅福詳這麼個蠢出生天的閹狗接替自己的位置,笑的則是傅福詳竟敢把歪心思動在皇上身上,想來這貨也蹦躂不了多久的幸災樂禍。

“這麼大的事,你應該上報給朝廷,而不是來找我這個前任主司漏嘴。”

“如此大事,卑職怎敢上報?”裴順達苦笑一聲道:“大人您也清楚,這傅少公公是宮裏的人,縱使卑職有膽豁出一切面聖上告,可只怕還沒挨到永寧宮的宮階,就得被宮裏那些個太監公公們炮製了吧?”

衛學仁嘴角微搐,思想之下,裴順達這話還真沒說錯。

就他這細胳膊細腿的,若想跟傅福詳鬥法,確實是有些作死了。

“既然你都不敢上報,找我一個沒有官身的白衣出招幫襯就更不實際了。”

“大人何須如此妄自菲薄?您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當今裕妃的次兄,三皇子的二舅,您……您若是肯……”

“好了!”不等裴順達把話說完,衛學仁便抬手打斷了他,“你今兒個來我府上說的這些話我就當沒聽過,你呢,也不用妄想我會出面指摘傅少公公的不是處來……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現在我是沒有官身的白衣,這些個政務之事我無權干涉……”

衛學仁回絕地如此堅決,令裴順達有些始料未及,“大人……這……外貿司可是凝聚了您的心血,如今有人越俎代庖,甚至要將外貿司毀於一旦,您……您真的就……就什麼都不管,干看着嗎?”

“老裴!”衛學仁正起臉來,語氣鄭重道:“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今時不同往日,這事……現在的我,沒法管,也不好管!還沒聽明白么?”

裴順達臉上閃過失落之色,本欲再勸些什麼的他,突感到衛學仁的眼神直直地朝他望來,他好似觸電了般醒悟過來什麼似得,連忙笑着點頭:“大人的話卑職明白了,是……是卑職唐突了,不該叨擾大人的,我……我這便告辭了!”

說完話后,不等衛學仁回應,他便如同斷線的風箏般溜了個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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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學仁那句“這事現在的我,沒法管,也不好管”的其中深意,他裴順達聽明白了,反過來的意思無非是想告訴他裴順達,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這事他衛學仁會管的,也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老爺打算怎麼管這事?”

胡強湊上前來給衛學仁倒了杯茶,有些好奇地問道。

“別看我方才跟裴順達答應的痛快,這事我還真不太好管。”停頓片刻后,衛學仁面露糾結色,“更何況,只憑這麼一件事恐怕也難撼動傅福詳的地位,他畢竟是宮裏的人,還有個神通廣大的乾爹……”

胡強沉默片刻,問道:“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老爺也是不願意得罪他的?”

“當然。”

衛學仁頷首道:“皇上現在對傅福詳的恩寵不復當年,可有道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僅憑他前些年在宮裏做事積攢下來的人脈關係就夠本了,尋常人想動他可不容易。”

話音方落,廳外又傳來下人的傳報聲,“老爺,又有客來訪……”

衛學仁面色一怔,頗感納悶道:“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他身旁的胡強也有些犯懵,自衛學仁被革去外貿司主司官職后,這衛府大宅可謂是門可羅雀,異常冷清的,今兒個卻一反常態,賓客如雲般熙攘而至,這實在讓人費解。

納悶歸納悶,但衛學仁還是更為好奇來人的身份,於是抬頭看向來報的下人,張口詢問道:“誰來了?”

“回老爺,來的人自稱自己是宣京府府丞,叫趙嘉軒。”

“趙嘉軒?”衛學仁猛地一愣,“他……他怎麼來了?”

沉吟稍許后,衛學仁忙抬手道:“去把趙大人請過來,你們不可無禮,需好生恭敬着。”

來報的下人聽衛學仁交代的如此鄭重,當即便明白這位來客的含金量很是了不得,於是格外小心地應了下來。

觀察了下衛學仁的表情,胡強稍作斟酌道:“這位趙嘉軒趙大人,奴才若是沒記錯的話,他與老爺的長兄算得上是莫逆之交吧?”

“沒錯,他與我長兄還有閆瑞三人從小穿同條褲子長大,三人之間的感情比親兄弟還要深厚……”說到這,衛學仁突然頓住,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不過,這些都是老黃曆,據我所知,趙嘉軒這幾年來有意疏遠了自己與長兄之間的距離,我想,他跟長兄的關係也大不如初了。”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會在今日登門來找我?”

胡強眉頭一皺,開始在腦中仔細回想起自己所知的趙嘉軒生平信息,忽地,他好似想到什麼了不得的事般,猛地一拍大腿,沖衛學仁提醒道:“老爺,您莫不是忘了,他趙嘉軒可是跟那位傅少公公傅福詳有着血海深仇的!”

衛學仁瞳孔微震,瞭然點頭道:“是了,我怎麼把那件事給忘了,傅福詳跟他趙嘉軒可是有着殺父之仇的!”

“等等……”衛學仁忽地抬起手,眼中閃過猶疑目光,“這裴順達前腳來找我,就撂出了傅福詳的把柄,這趙嘉軒後腳就上門來了,老胡,你說……這兩件事是不是過於巧合了?”

胡強訝然道:“老爺是懷疑,這裴順達跟這趙嘉軒兩人是商量好的?”

“不好說……”衛學仁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了,旋即輕仰起頭望向了前方跨檻而入的趙嘉軒。

“真是稀客呀!”衛學仁堆着笑臉站起身來,十分客氣地朝迎面走來的趙嘉軒作了一揖,“趙大人竟得閑登門,實在讓寒舍蓬蓽生輝呀!”

趙嘉軒虛扶他一把后,微笑道:“學仁現在說話可真是越發客套了,這衛府大宅我早些年也時常登門,就連你我,在年幼時也多有接觸,怎的,今日見我登門來訪這般生分,是不歡迎我嘍?”

面對趙嘉軒這一上來就套近乎的聊天方式,衛學仁感到些微詫異,但老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人趙嘉軒既然這麼給面子,他也不好裝冷板臉不是?

“軒哥說的哪裏話,學仁自小就把你把你當親哥一般看待,見你今日登門作客,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不歡迎?”

“這就對了嘛。”

趙嘉軒笑着點點頭,很是自來熟得就地坐下,格外自然地接過胡強遞來的茶杯,不慌不忙地飲了口茶。

“就是不知軒哥百忙之中抽空來府上見弟弟我是有什麼指示要交代?”坐在主位上的衛學仁小意打量了眼坦然自若的趙嘉軒,笑呵呵的道:“軒哥您也知道,我現在被皇上革了職,賦閑在家,就是個一無是處的閑人……”

他這話已經說的很直白了,無非是催促着趙嘉軒儘快說明來意。

大家都是聰明人,趙嘉軒又豈會聽不懂衛學仁話中的弦外之音,他乾笑一聲后,神色平靜道:“實不相瞞,今兒個哥哥我來找學仁你,還真有要事相商。”

衛學仁眯了眯眼,稍調坐姿,有些警惕地道:“軒哥但說無妨。”

“學仁吶,被革了外貿司的職后,你可心有不甘?”

“軒哥這話什麼意思,弟弟聽不明白……”

“用不着這麼緊張。”趙嘉軒笑着擺擺手,“我這做兄長的,就是單純關心關心你,跟你嘮嘮心裏話而已。”

“你儘管跟你軒哥說實話就是了,被革了外貿司的官后,你是否心有不甘?”

“學仁犯錯在先,有負皇恩,被革了職也是應該的。”衛學仁淡笑一聲,說道:“所以,學仁沒什麼好埋怨的。”

“此話當真?”

“當真……”

“哈!”趙嘉軒輕笑一聲,忽站起身來,一雙亮眸如同鬼蜮陰鉤般直勾勾地看向他,“那哥哥我要是說,有法子能讓學仁你官復原職,不知你可否願意呢?”

衛學仁壓下鼻間急促的喘息聲,強鎮心神道:“軒哥的話,學仁聽不明白……”

趙嘉軒見衛學仁仍舊跟自己揣着明白裝糊塗,他索性選擇攤牌,直言不諱道:“傅福詳執掌外貿司以來昏招頻出,近來更是將歪心思動在月錢之上了,這事,學仁難道就一點都沒聽着信么?”

“方才那位裴順達裴大人登門來找你時,想來已將傅福詳執掌外貿司以來的種種弊行告知你了吧?外貿司自建立以來,之所以能得之壯大,這其中就數你衛學仁功不可沒,你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傅福詳讓這艘傾注了你無數心血的大船偏航嗎?”

衛學仁內心巨震,看向趙嘉軒的眼神變得尤為警惕起來。

似感知到了他心中所想般,趙嘉軒啞然失笑道:“你莫誤會了,裴順達不是我的人。”

他這話一出口,聽的衛學仁直犯愣。

“自傅福詳主政外貿司后,我確實在外貿司里安插了不少釘子,只是這裴順達,確實不是我的人,他今兒個登門來找你,許是真的慌了神走投無路,才想着求你出山跟傅福詳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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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被架空,朕要成就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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