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鳳羽閣
慕凝看了看來人一眼，微微抿了抿唇移開眼神道：“無妨，小事而已。”
“公子是相里世家的人？”慕凝微微垂了垂眼眸，輕聲問道。
如她所言，她在這盛國京都確實沒有什麼熟人。盛國朝廷勢力分為三派，衛平和司庭軒並不是一路人，所以就算司庭軒有事要找她，也不可能到司庭軒的地盤上來。
除了衛平，她所能想到的便是相里世家了。之前軒轅徹可沒少在她耳邊嚼舌頭根子，讓她小心着點相里世家人的算計。畢竟相里世家處心積慮就是想要得到軒轅家的醫書。
白衣男子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了笑，直接承認道：“不錯，我確實是相里世家的人。姑娘果然冰雪聰明，怪不得軒轅徹會願意將軒轅家的醫術傳給一個女子。”
聽他這樣說話，慕凝不由微微挑眉道：“女子怎麼了？憑什麼軒轅家的醫術就不能傳給女子了？醫者仁心，難道還分男女？”
白衣男子身子微微一頓，繼而道：“醫道無分男女，那為何要分姓氏？”
慕凝微微勾了勾唇角道：“原來這才是閣下的目的，閣下饒了這麼一大圈子，是想要我手裏的軒轅家的醫書？”
白衣男子微微點頭，凝聲道：“不錯。”
慕凝差點笑出聲來，他就以為她這麼好忽悠，隨便說兩句什麼醫道之類的話，她就會聖母心大發把軒轅家的醫書交出去？
更何況，這醫書雖然是軒轅徹給她的，但卻並沒有默許她將醫書傳出去。相里世家和軒轅世家一向在醫道上面不對付，眼下慕凝也算是得了軒轅世家的傳承，自然不可能做出吃裏扒外的事情來。
慕凝搖了搖頭，直截了當地道：“公子大約是要白跑一趟了，與其在我這費心思，倒不如去說服軒轅徹更有用。”
聽到這句話，白衣男子明顯一愣，袖袍下的手掌微微握緊，不動聲色問道：“為何？”
慕凝柳眉微蹙，疑惑道：“難道你不知道軒轅徹不止是收了我這個徒弟，還收了你們家的……相里奚？”
“三弟？”白衣男子略微沉吟。
聽到白衣男子的話，慕凝的臉色有些古怪，“你是相里酒？相里家排行第一的嫡子？”
相里酒低聲笑了笑，帷幕下的俊美容顏微微勾了勾唇角道：“正是，在下相里酒。”
關於相里家這個嫡子的事情，慕凝倒是聽得不少，不過百聞總不如一見。
明面上，解家總是置身事外的，而相里家卻是極為圓滑，四處搖擺。
鳳羽閣，四樓。
話說天下有四絕，其一，便是有這鳳羽四樓。
鳳羽閣是一個標準的現代版美國拉斯維加斯。這裏共四層，有着森嚴的等級規定。
一樓是地主階級的樂園，也就是說只要你稍微有點銀子，有些背景即可進入這鳳羽閣的第一層。
二樓的進入資格就要苛刻了一些，這裏的客人至少要先給上百兩銀子，而且這還沒完，進入二樓及其以上，還需要一種名為“金珠”的東西。從名稱上便可得知……其價值不菲。事實上，的確如此。“金珠”同樣需要花費百兩才能換取，有了這金珠，再加上那一百兩，還是沒有資格進入這二樓。因為還差一樣東西：後台。如果說一樓是只要你有錢就行，這第二層就需要錢和身份了。
所以，這二樓雖說服務環境較之一樓更好，卻不是人人都能享受得起的。
三樓，想都不用想，肯定比二樓更難進。在這裏，除了“金珠”之外，還要有着身份背景超然的條件才行。
至於那上一層的四樓，接待的都是各國的宗族嫡系之人。
司庭軒手執琉璃玉盞杯，斜倚在小塌上。
四樓的中央位置，有一個纖細的腰肢正在扭轉着翩然起舞，手上戴着的的鈴鐺隨之響動，一身緋色舞衣，從風飄逸。繚亂的長袖子左右交橫，猶自飛舞散開。起舞的女子唇角笑艷如花。長袖拋灑，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舞於天地之間。
這鳳羽閣夜夜縱情笙歌，沉溺聲色犬馬，觥籌交錯中充滿了精心偽飾的虛假。
“猶馳思於杳遠幽冥，身形輕逸，直上雲霄。卻敵不過塵世的喧囂，急速而墜。明鏡高堂不敵政治權謀的打壓，陰鷙詭譎爾虞我詐和相互傾軋。一生戎馬果斷絕殺，歷史將銘刻，這段被人遺忘的戰爭神話。”
唱畢，女子雙手伏地，裙裾羅袖，紛紛靜匿。
寂靜。
緊接着爆一聲“好”，叫好聲、鼓掌聲絡譯不絕。
起身，只見一身緋色舞衣，頭帶雀翎罩着長長的面紗。汗已把額前的頭髮潤濕，順着面頰流入面紗下。因為還沒緩過勁來，一呼一吸顯得有些粗重，卻絲毫不影響女子的美。
微微地向眾人露出笑欠身致了意就退下了。許久眾人都還未回過味來。
雅間裏，司庭軒正面無表情地嘗起了糕點。
一個侍衛忍不住道：“督主，幻夜的舞越來越好了。”
“嗯。”司庭軒淡淡地淡淡頭，他從來都不懷疑幻夜的能力。
“她那邊怎麼樣？”他最關心的是這個。
侍衛猶豫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督主是問剛剛和您一塊來的那位姑娘？”見到司庭軒微微垂了垂眼帘，侍衛立刻極為有眼色地道：“裏邊的那位是相里家的酒公子，剛剛下人來回報過了，兩人所談的不過是醫書之事，並沒有什麼不妥。”
“督主……”身旁的低呼喚回了司庭軒的思緒。
“沒事，走吧。”司庭軒的眼眸淡淡閃爍了一下，或許幻夜唱的很好。只是，慕凝唱的比幻夜好千倍萬倍。
“督主來這麼會兒就走了么？待會兒幻夜還有一場表演……”侍衛咬了咬牙，還是壯着膽子開口道。
司庭軒的眼裏有些東西一閃而過，片刻之後還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詞寫的美，這幻夜姑娘的嗓子更是如夜鶯鳴翠，音更美啊！”相里酒不禁感嘆着，倒真像很欣賞幻夜。
說完之後便再無多大的反應。
“姑娘以為這幻夜唱得如何？”相里酒抬了抬眼眸看向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