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陰謀
“直到近幾日,已經有了叫不醒的癥狀出現。之前朕讓太醫看過,可是太醫都說不出是得了什麼病。”
因為不知道病因,不知道得的是什麼病,才導致無法對症下藥的事情發生。
歐陽天已經努力,太醫院那些太醫的實力歐陽天不是不知道,他們尚且無可奈何,他又能如何。
“還請陛下耐心等待,讓草民給小主看看。”
薛晨來到床榻邊,看到凌瀟比起以往消瘦了不少的容顏,心中頗為感慨。
心中雖然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薛晨表面上就跟沒事的人一般,淡定的打開藥箱。
拿出要用的小物件,聚精會神的為凌瀟把脈。凌瀟的脈相正常,就是心脈有些過於沉寂。
沒有明顯的生命體征,感覺就像是將死之人。只是這一把脈,薛晨就明白過來。
薛晨皺着眉,久久不曾開口說話。神情凝重,讓歐陽天不自覺跟着緊張起來。
“敢問先生,瀟兒的病情到底如何?”
凌瀟的病看了那麼多太醫未見好起來,歐陽天並沒有在薛晨的身上放多少希望。
心中的那點希翼是不願泯滅的希望,一個人若沒有了希望,那麼他還剩下什麼?
“還請陛下恕草民直言,不知這位小主的體內可是被人下了巫蠱之術?”
薛晨這句話問的明顯,如果歐陽天回答不知道,薛晨就斷定他們沒有合作的必要。
在不知道凌瀟患了什麼病的情況下,他問起來,歐陽天不願意說出來,可見他不見得有多在意凌瀟的生死。
“是的,瀟兒的身體懷有怪病,朕不得不在她的身上施下巫蠱之術,不知這和瀟兒嗜睡症有何聯繫?”
薛晨微勾唇角,這聯繫可大了,至今發生的所有事情,皆是因為凌瀟體內的巫蠱之術。
歐陽天將原本的事實隱瞞,他再怎麼都不能說是為了讓凌瀟忘記皇甫無痕,才在凌瀟的身上下了蠱術。
管歐陽天隱瞞了什麼,對於薛晨來說,他只用承認凌瀟身上的蠱是他下的就行,不必多費口舌。
“原來如此,那倒也難怪。經過草民剛才的查看,發現在小主的體內,有一股壓抑蠱蟲活力的藥物。”
薛晨煞有其事的說出此事時,腦海里想着如果炎青知道此事,會不會半路折回。
只可惜等到他知道事情真相的時候,早已大局已定,他又能如何?
聞言歐陽天眉頭一擰,示意薛晨繼續說下去。
“由於這位小主是蠱蟲的宿主,蠱蟲的情況會對宿主產生一定的影響,由於蠱蟲被壓抑,這位小主的身體狀況會和蠱蟲呈現出同樣的狀態。”
歐陽天在凌瀟的體內下如陰狠的蠱蟲,讓薛晨好生佩服,真是捨得下血本。
如果他沒有記錯,這種蠱蟲可不是那麼容易能夠培養出來的,要耗費飼主大量的血氣。
歐陽天為了給歐陽青雨復仇,連此等卑劣手段都用上了,可笑的是他在結局愛上了凌瀟。
如果不是對凌瀟生出別樣的情愫,歐陽天怎麼會如此在意凌瀟的事情。
薛晨目光灼灼的看着凌瀟的面容,誰讓凌瀟長着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偏偏她性格特殊。
站在人群中,屬於一眼掃過去就能夠認出她的那種存在,與她接觸的人,極少有不對她動心的。
歐陽天袖子下的拳頭逐漸握緊,到底是誰居然讓凌瀟吃下了那種葯?到底是皇甫無痕,還是竟有他人。
“不知瀟兒體內抑制蠱蟲的葯,可有什麼解開的方法?”
薛晨點點頭,方法自然是有的,並且非常簡單。“這位小主之前的病症應當有所好轉,所以陛下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未曾催動蠱蟲了罷?”
既然歐陽天那麼說,他就順着歐陽天的說法說下去,順着他的思路來,給他一個台階下。
歐陽天意識到薛晨指的是自己剛才說給凌瀟下蠱的理由,忙不迭連連點頭肯定。
“是的,不知這與先生口中所說的藥物有何關係?”
從剛才見第一面,歐陽天便稱呼薛晨為先生,讓薛晨有些受寵若驚。
讓他人稱之為先生不覺得什麼,可那個人換成歐陽天,感覺就大有不同。
對於宮廷中的人來說,他不過是一介卑賤草民,能被歐陽天稱之為先生,是何等的榮耀。
“陛下若是有足夠的精力,可以催動小主體內的蠱蟲,讓蠱蟲自行衝破這道壓抑防線。”
凌瀟服下那葯已有一段時間,想要衝破那藥力作用,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給凌瀟把脈的時候,薛晨心中感嘆君名島真是什麼良藥都有,就沒有他們拿不出來的。
就像凌瀟吃下去的那顆藥丸,在瘧疾肆虐的時候。只需用這麼一顆小小的藥丸,研磨成粉末,和入水中
憑藉這葯的效力,足夠救活一個小鎮所有的人,這便是那葯的威力所在。
凌瀟剛服下藥的時候,如果歐陽天及時發現,並且知道那葯是怎麼回事。
他只需催動凌瀟體內的蠱蟲,那麼炎青喂青鳥吃下的葯發揮的藥效便會不攻自破。
“只是如此簡單?先生確定沒有記錯方法嗎?”
困擾了諸多太醫那麼久的事情,歐陽天有些不相信用這麼簡單的方法就可以解決。
“陛下莫要曲解了草民話里的意思,這葯的藥效非凡葯,其藥效再人體內的作用只會越來越強。”
這是這葯的神奇之處之一,要是細細道來,這葯的作用可大了去了。
“話中意思就是,陛下就算是耗費一半的內力,也許都未必能夠衝破那層屏障。”
到底歐陽天要消耗多少內力去幫助凌瀟衝破體內那道屏障,最關鍵的一點是凌瀟的意志力有多強。
譬如凌瀟自己撐不過去,歐陽天就是耗費全身力氣,都未必能夠解去凌瀟身上的藥性。
話說到這種地步,歐陽天自然明白薛晨話中所指。歐陽天並沒有問如果失敗,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因為他不允許自己失敗,凌瀟更不會允許自己的失敗,凌瀟的意志力向來強硬,怎麼會撐不過去。
薛晨用自己畢生所學,以自己最為認真的一次,為凌瀟針灸,封住她一半的經脈。
如果真的失敗,不會因為控制不住體內蠱蟲的衝擊爆體而亡,這是薛晨能為凌瀟所做的事情。
剩下來的就看她和歐陽天,歐陽天的內力可以支撐多久,凌瀟的就可以有多長時間去努力衝破體內的屏障。
不知皇甫無痕若是知道他就這麼毀了他這麼長時間的等待,會不會氣急敗壞的提劍來尋他。
為凌瀟催動心脈氣息運轉,環境必須要安靜,不得被打斷,被打斷的後果遠比失敗要來的嚴重。
好在拂雪宮的人本就不多,裏面就只剩下薛晨和玉扇待命。
夜襲則是帶暗衛將拂雪宮圍起來,表面上拂雪宮裏安靜的很,周圍涌動的氣氛卻格外的凝重。
他們的職責,就是不讓任何人靠近拂雪宮,好在天寒地凍的沒有鳥兒,不然情況要比現在麻煩上很多。
薛晨用干布擦去庭院座椅上的落雪,淡定自若的坐下,桌上的茶是剛泡的,還熱乎着。
薛晨倒了兩杯茶水,一杯推到桌對面的位置,看了看玉扇。“多日未見,為何不坐下以茶代酒,小酌一杯。”
氣定神閑有如薛晨,焦慮不安有如玉扇。玉扇見薛晨並無絲毫擔憂,心中感到甚是不滿。
在天東國的時候,玉扇本就對這個男人有着諸多不滿。
如今薛晨在這個節骨眼出現在歐陽天的面前,到底想做什麼。據玉扇對他的了解,他可不會這麼好心。
玉扇用審視的目光看着薛晨,薛晨卻是不介意玉扇直勾勾的眼神,就讓她看,又不會少塊肉。
看了許久,薛晨未曾做出反應,玉扇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她真是高看了薛晨的羞恥心。
玉扇在薛晨對面坐下,端起茶盞時才發覺茶已涼了大半。可是想到重新倒一杯也許會被薛晨笑話。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冷了一半的茶喝下去,冷茶下肚。外邊天氣本就冷得很,這一喝下去,玉扇打了個寒噤。
在天東國待的時間長了,突然回到南羅國一時無法適應這邊的天氣,早上起床還是有些困難。
“我們之間話不投機半句多,沒什麼好說的。”玉扇並不對自己的不快加以掩飾。
不矯情,不做作,她的一貫作風,對一個人抱什麼樣的態度,喜不喜歡從不加以掩飾。
當然這要分場合,在後宮之中,要是對哪位娘娘這般,她是要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茶涼了為何不換一杯?如此折騰自己的腸胃,小心凍壞了腸胃,這可就不好了。”
薛晨並非瞎子,怎會看不出玉扇對自己的意見,不過她可以如此直言,他為何不能反唇相譏。
還以為薛晨並沒有注意到剛才的細節,喝下去那杯冷了一半的茶水時,玉扇可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呵呵,此茶乃上好的碧螺春泡製,貴的很,況且小主不喜浪費,不過是涼了一些,無礙。”
拂雪宮的佈置看似不奢侈,可每一樣都是價值不菲之物,特別是香料和茶葉。
平時依附於南羅國的小國有什麼東西進貢的時候,有什麼好的,亦或者名貴的,都往凌瀟這裏送。
就好比現在茶壺裏泡着的碧螺春,聽聞只進貢了三包茶葉,就有一包在凌瀟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