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屍骨未寒
“出來那麼快乾嘛?”
姬琮修沒好氣的甩開宮耀。
“還不是怕你哭出來,真是的。”
宮耀說著就準備甩袖離開。
“唉,你去哪?”
“找人,縉雲國,我待得日子還少呢?自然是直接去卿克國找人。”
宮耀擺擺手,便回了自家準備行禮。
姬琮修知道他的意思后,便和他約了一個地點、時辰后,也回了自家收拾。
就在宮耀和姬琮修走後不就,一主一仆來到了洛親王府的門前。
“在下凝儲,可請門房大哥知會一聲洛親王。”
凝儲說完,示意身旁的僕人,給了門房一錠銀子。
“等着。”
門房拿了銀子自然好好辦事。
不多時,門房身後跟來了一個侍女,“你跟着她進去,她會帶你去王爺那處。”
“多謝。”
凝儲謝過之後,看了眼自己帶來的僕人,那人便退到一旁,表示會在此等候。
門房見凝儲也算是個懂事兒的,便也沒有為難他帶來的下人。
凝儲被侍女帶到了幽鹿和蘭轍的院落里。
院中簡潔,沒有什麼修飾,只有原生長着的一些海棠,大概是修建着宅子后,便在各個院落里種植了各類花草。
凝知露挑選的便是種有海棠的話,另外在她入住之後,填了風信子和汀香茶。
幽鹿和蘭轍以及宮洛秋三人正在品茶、下棋。
下棋的自然是宮洛秋和蘭轍,凝儲來的時候,手執棋子的宮洛秋。
“洛親王爺,二小姐。”
凝儲對凝知露的關照不過表面,能認出她來,才是真正有問題的。
凝儲本想和宮洛秋對弈的人打招呼,但卻發現這人既眼熟又想不起是誰。
“這是你們貝蘭國的逍遙王,你不記得了?”幽鹿眨巴着眼睛問答。
“逍……逍遙王……”凝儲有些害怕的站不穩了,“抱歉,小人並未見過逍遙王,所以……”
“哦~”幽鹿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幽鹿拿了一塊糕點遞到了蘭轍的嘴邊,正好蘭轍思考落子的時候。
蘭轍無意識的張嘴就接了。
凝儲見狀,當即便黑了面色。
“王爺可知露兒屍骨未寒!”
凝儲的話有些衝動,瞥見蘭轍面色不好,也硬着頭皮挺直了腰板。
幽鹿倒是聽得來了興趣。
你大侄女兒活生生的在這兒,卻不認識,還好意思說她屍骨未寒?
幽鹿只覺得好笑。
“嗯。”蘭轍無意的應道。
幽鹿沒忍住,笑出了聲。
蘭轍瞥了眼幽鹿,若非她說不想凝家回過神來吸血蟲一樣粘着她,他或許還不太想陪着她演這場戲。
畢竟,看起來,自己似乎像是花心了一樣。
然而,在宮洛秋毫不猶豫的落子之後,他心中一片清明了。
宮洛秋義無反顧的走上亡路,不就是在告訴他,選擇了就該義無反顧到底嗎?
蘭轍隨即抿唇淺笑着寵溺的看着她,伸手揉了揉幽鹿的小腦袋。
“小丫頭。”
蘭轍的行為,無非讓凝儲心中越發不甘。
他的生意遭受聞人麗月的打擊,越發慘淡不堪,沒人提拔幾分就算了,不是說凝知露在縉雲國有着郡主的身份嗎?
她死前也沒來看一眼他這個叔父。
凝儲的情緒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卻被三人看得通透。
這就是凝家人啊!
這是三人心中共同的想法,只是這句話在三人心中卻又是另外的意思。
幽鹿隨而笑着看了眼宮洛秋。
“不知凝先生有何事?”
宮洛秋對他還算禮貌,凝儲心下這才緩和了些。
凝儲先是再次作揖行禮,完了才和宮洛秋說道:“小人是有事想麻煩洛親王的,還請洛親王看在露兒的面子上,幫幫小人。”
“哦?可有何事?”
宮洛秋放下拿起來的棋子,仔細的看着他。
“也不是什麼大事,您也知道我就是一普通商人,我這哪能與官斗是不是,所以想請洛親王幫幫忙,讓榮王妃手下留情。”
凝儲篤定宮洛秋一定會看在凝知露的份上應下此事,畢竟在凝家的時候,他多少還是幫過凝知露的。
宮洛秋聞言,沉思了好一會兒,就在凝儲也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宮洛秋動了動。
凝儲心都要被他提起來了。
“你不知道你兄長的次女還活着吧?”
“您是說凝知希?怎麼可能……”
“是真的,”宮洛秋再次肯定道,“你兄長還因此得到了進駐卿克國營生的權利呢。”
“你在這兒求助我,不防求求你兄長,看看有什麼辦法。”
宮洛秋見他面色深沉了,又道:“畢竟我也只是個挂名的親王,實權可是一丁點沒有。”
凝儲在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才反應過來。
宮洛秋確實是個挂名的親王,連早朝都不用參加,什麼大小事都與他無關。
凝儲失望的低下了頭,嘆息一聲,模樣看着十分可憐。
宮洛秋即便是個挂名,他凝儲也是得罪不得的。
如今凝知露不在了,他更加尋不到人幫忙了。
對了,大哥!
凝儲忽然想到宮洛秋和幽鹿有一搭沒一搭的話,好像是說道了凝刻到卿克國做了營生。
“那小人就不為難洛親王了,小人先回去了。”
凝儲失落至極的身影離開了洛親王府。
凝儲全然沒有心思在逗留,快步離開,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讓人快速準備東西,去卿克國一趟。
與此同時,洛親王府,幽鹿和蘭轍的院子裏……
“他這是打定主意準備去一趟卿克國吧?”幽鹿茫然的問道,“凝儲原來是這般雷厲風行的人?”
“就不怕他和連笪勾結上?”
宮洛秋和蘭轍一同看向幽鹿。
“怕什麼?他還能翻出浪花來?”幽鹿理直氣壯的說道,“卿克國要沒有我,營生起不來,東都帝城可還壓着呢。”
“也就是說,只要你一天沒有鬆口,東都帝城就一天不會鬆手?”蘭轍明白了她的意思,“可為什麼?東都帝城為何要這麼做?”
“鎖解兩宮為何要對貝蘭國發動暴亂,東都帝城就為什麼要對卿克國施壓。”
幽鹿聳聳肩無奈的說道,“其實,這並不怪東都帝城對卿克國出手,東都帝城相比卿克國的手段,簡直不要太溫和。”
“到底怎麼回事?”宮洛秋問道。
“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
蘭轍想起了再東都帝城時看的載冊。
“東都帝城的實錄通寶上有記載,卿克國在幾百年前,對資雋國子民的趕盡殺絕,另外,東都帝城初建之時,打壓的最狠的也是卿克國。”
幽鹿點了點頭,小手打了個響指。
“就是這樣,而且,卿克國永遠也想不到,看似初建的東都帝城,實際上已經發展了大約小几百年的時光了。”
幽鹿說著,事不關己的端了茶,細細品着,“汀香茶真的很香誒,你嘗嘗。”
幽鹿將自己喝過的茶杯遞到了蘭轍的嘴邊。
蘭轍微微一頓,就着她的手端着茶杯的姿勢,小品了一口。
宮洛秋看着他們兩的樣子,自動裝作沒看見一般。
“所以說,卿克國是踢了鐵板,自討苦吃了這麼多年?”
“這不是這麼多年吧,一直到如今,可謂是幾百年的時間了誒,卿克國要是在不服軟,我不介入,在過個幾百年,時間就在無卿克國了。”
幽鹿好不誇張的說道,朝宮洛秋挑了挑眉。
“就卿克國現在的局勢來看,何須幾百年時間,你太高看他們了。”
蘭轍嘆息一聲說道,“連智將軍驍勇善戰,但也十個好戰之人,如今的卿克國根本就沒有那麼多國庫支撐戰事,但他全然不考慮。”
“王主不管的嗎?”
“怎麼會不管,也不過是有心無力罷了。
貝蘭國和縉雲國,就連東都帝城也是看在連智將軍的份上,才不對卿克國出手。
就怕惹了這個煞星最後弄個魚死網破,又或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場面。”
“就沒想過陰招?”幽鹿挑眉欣喜又好奇的問道。
“陰招於後世可是罵名,沒人願意這麼做。”
“也是,如果能統一天下自然沒人說什麼,但現在三國鼎立的狀態十分完美,不容打破,一旦經受陰損之招而打破這一局面,找來的便是千古罵名。”
“說的沒錯。”宮洛秋看了看兩人,“之前還要死要活的,換個身份當做再也不認識的陌生人,老死不相往來,呵——”
宮洛秋冷笑一聲,“現在原諒他了,就什麼都是他好了是吧?”
“爹爹吃醋了?”
幽鹿眨巴着眼睛笑看着宮洛秋打趣。
“哼,你們兩的醋有什麼好吃的?”
“嗯,確實沒什麼好吃的。”幽鹿說著,一咂舌拉着蘭轍就說道:“我聽說默娘準備找相好了,聽說見了好幾次面了。”
“你說什麼?”
宮洛秋捏着杯子的手,節骨突然發白。
現在是突然用力過猛才會出現的情況。
幽鹿聳聳肩,“我也只是聽說而已,這麼久沒去卿克國了,誰知道默娘現在的情況呢,你說是吧,爹爹。”
宮洛秋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不搭話。
“不過啊,默娘現在的年紀也確實應該找個人了,在往後了說,可不一定還能說上好人家呢。”
蘭轍倒是不解她為何忽然會提到默娘,但是瞧着宮洛秋的神情,現在意思在清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