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五章【結局番外】
他極其緩慢地說著,很平穩,即便他的心幾乎要碎了,即便他已經很難聽到她弱弱的呼吸聲了,即便他極盡失聲地哀求,“答應我,不要喝孟婆湯,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可好?”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唇邊含着怡然的微笑,清脆地回答他:“這輩子太累了,若是有下輩子,我也不要了!”
天色亮了,宮娥內侍們跪了一屋子,沈約和范雲兩人一走進來,跪倒在地,磕頭下去,“皇上請節哀,保重龍體要緊。”
皇帝選擇無視,他的目光依然只落在她的臉上,紅羅輕煙,微微散落的墨發如瀑,細緻長眉斜飛帶入烏鬢,睫毛安靜絲絲分明地襯着梨花雪膚,挺秀的鼻樑下淡淡的唇,性清冷,人如玉。她不是睡著了,是香消玉殞了!
天地之廣,歲月之長,往事如煙,記憶猶新!
侯府的書房內,沈約揮毫撒墨,他沒有忘記自己的志願以及茹茉的叮囑,他要撰寫典籍的,最終他用了整整二十年時間,終於寫成一部晉史。可惜,這部晉史沒有能夠流傳下來。
殺場上,張稷進封鎮北將軍,馳騁沙場多年,每打勝一場仗他都要站在戰旗邊上喊:“爺爺個卷的,耐耐個圈的,小皇妃你看到了嗎,我老張又勝了一場,我們是戰無不勝的!”
終於登上皇后寶座的郗徽,舉着鳳印凄楚而笑,因為皇上可以封她做皇后,卻一輩子不會寵幸於她,這對她來說是不是嚴厲的懲罰呢?還不夠嚴厲,最嚴厲的是皇上派了纏兒來,每日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九逸暗衛解散了,他們報告了皇上,郗徽皇后曾派人刺殺過冷茹茉!
我用我的方式去愛你,不是看不見就不愛了,無論時過多久,無論天上人間,我對你的愛早已刻了骨銘了心!
在公元五二七年,蕭衍親自到了同泰寺,做了三天的住持和尚。還下令改年號為大通。信佛之後,他不近女色,不吃葷,不僅他這樣做,還要求全國效仿:以後祭祀宗廟,不準再用豬牛羊,要用蔬菜代替。後來蕭衍又幾次入寺做了和尚。脫下帝袍,換上僧衣,捨身出家,世人都看不懂這位睿智的帝王為何如此?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大結局}
番外初相見——結下茉字緣
齊明二年。元宵佳節,萬戶燈火。
“爹爹,你看呀,那邊有舞獅子的,我們趕緊去看呀”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在琉璃燈火中穿梭,好比黃鶯婉囀,惹來路人紛紛側目。
“芯茉慢點.”一身華貴的深色長袍,襯着溫文爾雅的氣質,讓這個已近中年的男人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他是冷府的大老爺,冷秋霖。
而另一個被冷秋霖抱在懷裏的小女孩朗朗而談,“獅子在人們心目中為瑞獸,象徵著吉祥如意,爹爹我們也對着舞獅祈福好不好?”
“好、好、好。”冷秋霖望着自己懷裏的小女兒,滿面的驕傲與疼愛,贊道:“茹茉真是越來越聰慧了,爹爹只說了一遍你就記住了,長大后一定是個學富五車,詩書滿載才女啊!”
跑在前面的小女孩偏過頭,不服氣道:“才不會呢,芯茉長大了也要做個才女,一定要比妹妹強。”
冷秋霖呼出一口氣,滿意地輕笑道:“好好,真不愧是我冷秋霖的女兒,個個爭着做才女。”略一頓又道:“不過爹爹要告訴你們,做才女不如嫁個好夫婿來的好。”
芯茉突然指着前方,一眨不眨地喃喃道:“我要嫁就要嫁給那樣好看的人”
茹茉順着姐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絢麗的煙火下,一絕美的男孩是那樣的耀眼奪目,他有着比女孩還好看的五官,與生俱來凌人般的氣質,幽深的眸光,只一眼,便讓人不容忽視,他身邊還帶着隨從,一定是大戶人家的小公子吧!
“芯茉、茹茉快看呀,彩獅飛舞呢”冷秋霖興奮地喊道,不由得上前了兩步,隨即放下了懷裏的茹茉。
在一片觀眾喝彩聲中,兩頭彩獅各自踏上一座木架,蹬蹬直上,步伐矯健,婉若游龍,倏爾已到木架兩端,戲耍了兩圈,一縱身,銜住木架頂端高高挑起繡球。一瞬間彩獅直立,口中繡球轟然爆開,瞬間無數彩色的紙花傾灑而出,場面甚是熱烈。
茹茉張開手臂接着漫天飛舞的彩花碎紙,在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裙袂飛揚,笑靨如花,明眸如泉,以及她發梢上綴着的蝴蝶都似熠熠在煽動着翅膀。
不遠處,絕美的男孩看着這個歡快的女孩,心想:“不過只是舞獅而已,這個傻女孩怎麼可以笑的這麼開心,笑的這麼肆無忌憚?”
歡快中茹茉抬頭,與那男孩的目光碰撞在一起,她沖他一笑,他則面無表情,她一生氣腳下剎不住了,猛然間旋轉着朝那街邊上賣燈的攤位撞去,砰!摔倒在地!
絕美的男孩先是一皺眉,后又展演一笑。誰也沒有察覺,此刻天際邊劃過一道旖旎無限的星光,接着那道星光定在摔倒女孩的身上,突然女孩睜開了靈動的大眼睛,心緒遲緩道:“我這是在哪裏?小葉子快幫我叫999救護車。”
“什麼是999?”絕美男孩走近女孩,俯下身,奇怪地問着。
“你妹呀,999都不知道,還不快扶我起來。”一臉的不耐煩,還脾氣火爆。
絕美男孩一愣,打量着這個說著稀奇話語的女孩,“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說話?”
“那應該怎麼說話?”反問句,她記得她英文不咋樣,但講國語還是可以的。
絕美男孩,一臉嚴肅,“你太放肆了。”
“沒有,4過時了,我從來不放4,我只放5,還是蘋果5。”強烈更正,因為她從來不使過時的產物。
絕美男孩無奈一嘆,唇角勾起,“你叫什麼名字?”
“冷茹茉。”發出的音格外清晰,似是要自己記住。
“冷茹茉。”絕美男孩念着女孩的名字,眼底的笑意加深,吟道:“冷月留痕玲瓏雪,夢魂猶覺繞纏香。若邀茗露春時醉,千絲萬縷品茹茉。”
“這是什麼歪詩?難聽死了。”還遇見個不領情的,按照現代說法就是她比二萌還二萌。
絕美男孩一抬手,扶起女孩,似是命令道:“你要快點長大。”
“為毛?”這年頭哪有人不愛當蘿莉愛當大嬸的?
絕美男孩似是下定決心道:“因為你只配嫁給我。”
“行。老娘等着。”一把拽下腰間掛着的香囊,扔給男孩。
男孩捏着香囊,只瞅見那香囊上綉着一個“茉”字。
記憶中這堅不可摧的過往,在他們各自的生命中滾動了十年,幕幕輪迴,十年前他遇見了重生后的她,十年後,她用生命換取了對他的愛.一字結緣!
名諱緣——收穫幸福年
啊!撕心裂肺的叫聲從宅院深處那扇緊閉的房門內傳出,守在門邊的丫鬟們縮了縮脖子,隔着厚厚的房門都能感覺到裏頭的人怒目圓睜。
沒多久,叫喊聲越發激烈了,“范雲,你這個混蛋,我不生啦,不生啦要生你自己生去.痛死我了”
門裏劇烈的叫喊聲充斥着耳膜,門外身為大學士的范雲深呼吸,再次深呼吸,手裏捏着毫不管用的棉花球。
門裏產婦痛得呲牙裂嘴,緊接着爆發出殺豬般的刺耳叫聲,“啊啊.啊.要命啊.”
范雲負手在門外徘徊,終於定住腳步,按耐不住地低吼,“你們是怎麼照顧夫人的?生了這麼久都沒生下來?”
“快了,孩子的頭已經露出來了,只要夫人再用點力,孩子馬上就出來了。”門內的穩婆聲音加大,似是說給凝雪聽,也似是說給范雲聽。
范雲剛要鬆口氣,只聽這時一陣嬰孩的啼哭聲傳來,瞬間震撼了耳膜。房門終於打開,范雲緊忙上前,激動地問道;“夫人怎麼樣了?”
丫鬟們都知道這是她們大人和夫人成親以來的第一個孩子,所以格外的重視,故而歡喜地回道:“恭喜大人了,夫人給大人生了位小姐,母女均安!”
范雲嘴角的笑意擴大,語無倫次道;“好啊,女孩好啊長的像她一樣最好了”
襁褓中的小人兒粉雕玉琢,可愛至極,一笑起來還能露出兩個小梨渦,特別是她的瞳眸,轉來轉去,靈動非常。
凝雪定定地看着女兒,嘴角弧度溫柔,“給我們的女兒起個什麼名字好呢?”
范雲望向窗欞,笑的別有深意,“我已經給女兒想好名字了”
“先別說,我想跟你一起說出來。”凝雪捂住了范雲的嘴。
范雲會意一笑,凝雪把手放進范雲的手心裏,他們共同說出了這個女娃的名字,“茹茉!”
我們用一種特殊的方式,紀念着,她來過,紀念着,我們得到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