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婆婆的規矩
閆氏又道：“兒子，快去給你父皇嗑頭。”成化帝也一臉幸福地看向楊洋，目光之中充滿了期待。
楊洋尋思：“這皇上的兒子，哪便是王爺了，自己做了王爺，那便掉進了爭儲的漩渦之中，說不準那天便被人給算計了，死得連渣渣都不剩，實在是太兇險了，還是做平民百姓的好！”想到這，不再猶豫，上前跪倒，叩頭道：“陛下，臣有話說！”
成化帝坐回椅中，饒有興緻地問道：“你有何話說！”
楊洋說道：“陛下，臣來自於民間，習慣於稱自己的父親為爹爹，臣可不可以不叫您父皇，叫做……爹爹啊！”這是楊洋想好的託詞，如果自己稱呼成化帝做父皇，那冒認皇親之罪，可就大了，若一旦被人給揭發出來，少不了會被砍頭抄家，可若是叫做爹爹，自己便大可以抵賴一番，罪過也小一些，所以楊洋才這樣講。
成化帝聞言，好奇地問道：“這個稱呼倒是新鮮，你為何不稱朕為父皇，而叫做爹爹呀？”說著拿眼睛看向楊洋。
楊洋略做思忖，面現堅毅之色，叩頭道：“臣在民間呆慣了，如果在民間的話，自己的爹爹可以罵自己的兒子，打自己的兒子，可他對絕不會殺害自己的兒子，可一旦做了皇帝的兒子，那就危險了，史書上記載了多少父子相殘的人倫悲劇，歷歷在目，臣只願做陛下民間的兒子，不願做帝王家的兒子。”語氣很是堅決。
成化帝沉下臉，冷聲說道：“怎麼，做帝王家兒子不好嗎？”
楊洋不卑不亢地說道：“也不是不好，只是自古道‘無情最是帝王家’，帝王家的兒女大都少了一絲親情，多了一份冷酷，臣甘願做陛下一個民間的兒子，叫您……做爹爹，讓陛下享受民間的溫情，享受兒孫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而不像帝王家哪般，少了些許親情！如果陛下非要臣做帝王家的兒子，臣受不了那麼多的拘束，那倒不如現在就殺了微臣！”說罷，磕了一個頭下去，頭伏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再不起來。
成化帝臉上露出了微笑，呵呵笑道：“好吧！你起來吧！你就做朕民間的兒子好了！”
楊洋大喜道：“謝陛下成全！”忙自地上爬了起來，喜滋滋地站好。
成化帝打量了他一會，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這事換做了別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認朕做父皇，做帝王家的兒子，去享受那榮華富貴，偏偏你卻甘願做一個平民家的兒子，朕會那麼昏庸，做出父子相殘的事來么？”
楊洋低下了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心裏卻腹誹道：“秦皇漢武、唐宗宋祖，可謂英明至極，哪個又沒幹出父子相殘，叔侄相殘之事？越英明越危險啊！”
閆氏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嗔怪道：“這孩子，總是這麼固執！你認祖歸宗，便會是大明的一個王爺呢？”
楊洋臉上現出剛毅之色，說道：“娘！好男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祖宗的基業還是讓我爹爹留給他其它的兒子來承繼好了，我情願什麼也不要。如果真要做王爺，那我也遠遠的到海外找塊地方，做我的逍遙王爺去，絕不與其他的兄弟們去爭一絲半毫。”
成化帝眼睛一亮，展顏笑道：“講得好！有志氣，真不愧是朕……爹爹的好兒子，此事以後再議！”
楊洋心道：“什麼叫做‘以後再議’，這帝王家的兒子，我是說什麼也不做的，這可是原則問題。咱好端端的一個楊家的兒子，變成你們老朱家的兒子了，咱還覺得委屈呢？以後成化帝再提這事，咱堅決頂住，不答應。”他心裏雖如此思忖，臉上卻勉強笑了一笑，沒有說話，免得再刺激成化帝。那封建帝王可是說翻臉便翻臉的，哪認你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咱以後再慢慢想法辦拒絕。目光又落在了身前的閆氏身上，尋思道：“這閆氏雖說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但自己心目中已將她當做了親生母親來看待，她若是留在這皇宮之中，后宮裏的那些女人們勾心鬥角，說不準那天便會喪了性命，還是想辦法帶她出宮去的好。”眼睛轉了一轉，有了主意，上前向成化帝跪下，誠懇地說道：“爹爹！我娘一個人呆在宮中，想必孤身煩悶，兒臣想將她接回自己府中奉養，讓她享受兒孫媳婦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還請爹爹恩准！”
成化帝愣了一愣，說道：“這宮中住得不挺好么？”
楊洋笑道：“這宮中成天見的都是一些宮女、太監，哪能像天天看着自己的兒孫媳婦那般的歡樂！我娘她吃得苦已經夠多的了，做兒子的只想叫她以後跟着我，每天快快樂樂的生活！”
萬貴妃在旁聽見，不由得看向閆氏，羨慕地說道：“好妹妹，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成化帝見楊洋意誠，忖思半晌道：“好吧！湘雲既已生子，你娘一直不曾見自己孫子一面，那就叫她回你府裏面住一段時日吧！”
楊洋大喜，忙與閆氏謝過了成化帝。
成化帝又道：“昨夜你與謝愛卿忙了一晚，想必也累壞了，早日回家去休息吧！”
楊洋忙又謝過了成化帝，扶了閆氏走出皇宮來，謝小姐因是未來的媳婦，也在一旁攙扶着。楊洋尋思，這謝小姐乃是成化帝身邊的御前二品帶刀侍衛，閆氏被抓進宮裏來的事，她應該知曉，只是一直瞞着自己。不覺心下有氣，問道：“夢瑤，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了我娘被抓進宮裏的事？”
謝小姐呆了一呆，睜圓了眼睛，似笑非笑的嬌嗔道：“是啊！我是早就知曉了，哪又怎麼樣？”說罷，眼睛恨恨地看向楊洋，臉上微有一絲惱意。
楊洋立時吃了一驚，尋思道：“謝小姐一直不告訴自己，想必是成化帝不讓她說，她自然不敢講與自己知道。女人都是小性子，臉皮很薄的，若是問惱了謝大美人，咱可就享受不到溫柔艷福了，還是一切以和諧為主。有些事情，能閉一隻眼，就閉一隻眼，不可深究。”想到這，忙笑道：“不怎麼樣？不怎麼樣？我只是覺得我娘在皇宮之中，肯定受到了你的特別照顧，不然她不會保養的這麼好的！”
閆氏點頭贊道：“這倒也是，夢瑤經常到我那裏去陪我說話，照顧我的生活，還跟我講你的事情，真是一個溫柔賢惠的閨閣小姐呢？”
我靠！哪殺人不眨眼女魔王，還溫柔賢惠呢？光咱這兩天見她殺了的人也不下二三十個？虧娘你還認為她是一個溫柔賢惠呢？楊洋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謝小姐卻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來，得意地瞅了楊洋一眼，扶着了閆氏來到皇宮門外，成化帝早已為他們備好的一輛馬車前。閆氏上了車，謝小姐因為還沒有成婚，也不好與楊洋一起把閆氏送回府到上去，遂告辭回去了。
到了府門外，楊洋攙扶閆氏下了車，一邊向府中走，一邊喜形於色，高聲叫道：“快叫四位夫人知曉，我把她們的婆婆給請回來了！”府里的丫環、家人們看見，不敢怠慢，忙飛跑進去稟報。過了不多時，余香柔、李湘雲、白蓮聖姑還有汪直一起匆匆忙忙走出來拜見婆婆，楊穎也飛跑來拜見自己的母親，楊洋不厭其煩的向閆氏一一介紹自己的娶得幾位媳婦，閆氏看了又看，臉上笑得好似一朵花相似，贊道：”我兒好有本事，竟然娶得了這麼漂亮的四位夫人，哈哈！好……好啊……”不無得意之色，手挽着楊穎的胳臂，一直走進客廳里來。
閆氏在客廳主位上坐了，楊洋在身旁侍立，幾位媳婦以及一些丫環僕婦，依然像眾星捧月般把閆氏圍在中間。李湘雲又從奶媽懷裏接過孩子，把楊思遠抱給閆氏看。閆氏臉上更增喜色，又哈哈笑道：“想不到我竟然也做了奶奶了！真是好啊！”一張嘴笑不攏來，坐在椅中把幾位媳婦一一數了一遍，念道：“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咦！不對啊！怎麼少了一位？”
這謝小姐還沒過門，當然少了一位啊！楊洋呵呵笑道：“娘！謝小姐雖由皇上給我倆賜了婚，但還沒過門，自然少了一位啦！”
閆氏搖頭道：“不對！加上謝小姐也還少一位，你快把她給我叫來！”
楊洋不好意思的笑道：“娘！還有一個叫做李東珠的，是韃靼小王子巴圖蒙克的小姨子，她也由皇上給賜了婚，但還未過門，等她進了門，再叫她來見你！”
閆氏睜大了眼睛，驚訝道：“兒子，你到底娶了幾位夫人？，這都六個啦！哪個……哪個……你的玉兒妹妹怎麼沒見？”
楊洋臉上現出尷尬之色，說道：“我玉兒妹妹不是回家鄉為她父親守制去了嗎？再說我已經與她退婚了，也不好再去找她。”
閆氏沉下臉來，冷聲說道：“你玉兒妹妹在東各庄時與你相依為命，她怎麼得罪你了，你要與她退婚？”
楊洋吃驚地說道：“娘！不是你去退的婚嗎？當時我將婚書交給了你，你忘記啦！”
“我……”閆氏閉住了嘴，看了看在她身前的余香柔，半晌說不出話來，嘴裏呢喃道：“這事以後再說吧！”
見閆氏不再追問，客廳里的氣氛方才融洽起來，閆氏又拉着楊穎的手，問起她最近生活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在這京城住得慣不慣啊，這些家常事。
趁着閆氏與楊穎說話的功夫，汪直悄悄走到楊洋身邊，在他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咬着牙輕笑道：“夫君，你真是好本事？在老家時候，還勾搭了一個狐狸精，告訴你不許將她娶回家裏來！”不想閆氏眼尖耳聰，看得清楚，聽得明白，立時臉上神情很不好看，把身旁的桌子拍了一拍，沉聲說道：“你們幾個做媳婦的都過來給我跪下！我有話跟你們說！”
余香柔四人聽了，不敢不依，只得走過來一起向閆氏當堂跪下。
閆氏冷冷的瞅了她們一眼，懶洋洋地說道：“做為一個在家相夫教子女人，三綱五常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清楚，我兒子楊洋是你們的丈夫，在外打拚生活也很不容易，你們做媳婦的怎能對自己的夫君無禮？要懂理做妻子的本份，不要看着丈夫的性格溫和，好欺負，便不把他看在眼裏，以後要記着‘夫為妻綱’這句話，尊重自己的夫君，知道了嗎？”
四位媳婦一起齊聲答應，但聲音有氣無力，臉上也顯露出很不情願的模樣。閆氏似乎對自己四位兒媳婦的回答很不滿意，沉着臉又冷聲說道：“我既然已經回來了，這府里的規矩，便也得給你們立起來了，從今後，這早晚請安，是必不可少的。出府門外辦事，也得告於我知道，要知禮儀，作好一個兒媳的本份，知道了嗎？”
四位夫人一起答應，但人人臉上均現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來。
楊洋見狀，心裏大喜道：“果然一百個婆婆九十九個惡啊，有自己這個便宜老娘閆氏在宅子裏鎮着，看自己的幾位夫人還怎麼動不動便拿家法來壓自己，她們還是動腦筋想着怎麼應付這個便宜婆婆吧！哈哈！這封建社會就是好啊！一個‘孝’字壓下來，就是叱吒天下的汪公公也得乖乖做孝順媳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