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追蹤之除佞門(二)
嚴嵩這一坐,可是故意給大臣們看的,他就是要告訴這裏邊一些不聽話的臣工們,別看我老嚴老了,但我的權力還在,若是有誰不聽話,可就別怪我老嚴沒給你顏色看了。
不過,嚴嵩可不想學劉瑾,做什麼九千歲,那樣,無疑於將自己架在火上烤,但他還是想看看,在這朝堂之上,還有誰敢對他有二心。
嚴嵩拿定主意,便輕聲喚過他的兒子嚴世藩,與作子耳語了一番……
什麼景王爺啊!在他老嚴眼裏,屁都不是。
嚴世藩站在父親身旁,怒視了大家一陣,突然朗聲道:“列位大人們,有誰累了?不妨到這龍椅上一坐,歇一下。”
這誰敢應啊!堂下立媽又鴉雀無聲。
嚴世藩又道:“那又有誰知道,這御筆,是什麼顏色的啊?”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說話,他們不知道這對父子安的什麼心,若是不小心說錯了,那小命可就沒了。
朱載圳似乎猜到了嚴世藩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他靜靜在坐在門坎上,看着這對父子。
“是紅的嗎?”嚴世藩問道。大臣們見他這麼問,心中有了譜,立即跟着附和着。
“是是是,嚴大人說的對,是紅色的,是紅色的。”嚴世藩看着他們每個人的臉,是后又回頭看了看父親。
嚴嵩的呼吸很均勻,他好像睡著了。嚴世藩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叫醒父親。就這麼愣在那裏,面露難色。
御筆當然是紅色的,而紅色,又可稱之為硃紅色,這朱,不正是大明的國姓嗎?嚴世藩這是要鬧哪樣。
朱載圳在心裏默默地記着這對父子的惡行,為王也好,為帝也罷,一定要除了他們。
朱載圳也就是想想而已,除非他真的做了皇帝,否則,就憑他小小一個景王爺,還動不了嚴氏父子的。
只見嚴世藩“啪”的一聲,將御筆一分為二,一手各持一部分道:“那現在呢?它還是紅色的嗎?”眾大臣見嚴世藩此番行徑大愕不已,一個個嚇的面無血色,嘴巴張的大大的,誰也不敢說什麼。
就算是踩的粉碎它們也是紅色的啊!徐階心想,什麼顏色不顏色的,不過就是個挑釁的借口罷了。
徐階看着殿上的嚴氏父子,同樣忍着。
然而就在這時,殿門外出現一個人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嘉靖皇帝的第三子,裕王朱載垕。
若不是朱載垕有意咳嗽了一聲,還真沒人發現他會來。這可能是寶座前的嚴氏父子“表演”的太精彩了吧!
“見過裕王爺!”大臣們和景王的問好中,朱載圳大踏步地走上殿來。
嚴嵩一聽,“倏”地睜開眼睛向殿下看了看,他向兒子遞了個眼色,讓兒子攙着他,站起身來,向朱載垕施禮道:“老臣嚴嵩見過裕王爺!”嚴嵩說完,嚴世藩也說了一句。
裕王的地位在眾臣工的心裏,還是比景王要高一些的。
裕王今日到朝堂,還是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來。這江山明明是他們家的,怎麼這時候突然又姓了嚴?
朱載垕雖面上堆着笑,但他的心裏卻憋着火,他和弟弟的想法一樣,暫時還動不了嚴嵩父子。
嚴嵩見他前來,多少還給了他些面子,若是換作其他王爺,嚴嵩還真不一定能賣給他這個面子。沒辦法,誰讓他裕王在皇上面前是紅人來着,他老嚴就是再糊塗,不會連這個都看不出來的。
朱載垕一眼就看到了那兩截朱紅御筆,他攥緊了拳頭,還是沒能發做出來。
他想一定要在他父皇殯天之前,除掉他們。想着想着,他側過頭去,默默地注視着着一個人,那就是徐階。他很清楚,要想除掉像嚴嵩這樣的首惡,必須得有合適之人才可以。
他害怕嚴嵩生疑,他只看了一眼徐階,便將頭扭了過來。
眾大臣已經猜出,裕王一定什麼都看到了,只是,他還不能說。他們也在想,究竟是誰將這裏的事態告知的裕王爺,這裕王府可離太和殿有幾里路呢!就算有人前去尋他,速度再快,就算是退朝前他也不可能趕來。
裕王應該早早就來到了大內,而後才有人前去告知他的。
大臣們想到了這裏,徐階和張居正自然也想到了,他們貓着腰,向前後左右看了看,這一瞧,不要緊,還真的少了一個人。誰呀?不是別人,正是馮保。
平日裏,馮保都是退到一旁的,今天朝堂里這麼熱鬧,怎麼可能少了他。
但偏偏就少了他。
馮保在不在殿上,對於嚴嵩父子來說,根本就無關緊要,所以,他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不過,這裕王爺來了,他們多多少少懷疑起馮保來,可是,在馮保之外,明明還少了一個人的。
那就是邵恩。
“我說怎麼有些不對呢?”嚴世藩心想。他們還不知道,其實早在昨夜,邵恩就已經斃命了,而且死於非命的,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
嚴世藩有些懷疑地琢磨起來……
先讓他琢磨着,我們還是先了解一下這位大明朝的下一位君主,隆慶皇帝朱載垕,當然,在那個時候,他是不是下一任皇帝,還只是大臣們心中的一種猜測。
這朱載垕做起皇帝后可不比他老子強多少,在有些方面,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再怎麼說來,他有一點還是比不過他的這位老子的,那就是在位時間,他老子一直做了四十五年的皇帝,而他呢!在位時間還不如他老子的七分之一。
在位多少年,那都是命里安排好的,若不是他老子太喜歡他的兒子,這皇位是不是他的,還真不一定呢!
嘉靖喜歡他的兒子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就是本來他可安心當王爺的,但命運總是變幻莫測的,他的兩位長兄先後早死,使他成為儲君,最終即位為皇帝。作為一個王爺,他能夠比普通老百姓與皇宮中的人更多的了解民間疾苦,更多的針砭時弊,對嚴嵩亂政,外憂內患有更清楚的認識,對他登基后的作為有很大影響。
朱載垕,即明穆宗,明朝第十二位皇帝,在位六年。明世宗朱厚熜第三子,母杜康妃,明世宗病死後繼位。少年因其母緣故而不得父皇寵愛,因其母親杜康妃失寵,又非長子,所以很少得到父愛。
登基前的內憂外患使他關心朝局,對他登基后處理政務有着較大的影響。即位后倚靠高拱、陳以勤、張居正等大臣的儘力輔佐,實行革弊施新的政策,海內外得到大治,史稱隆慶新政。但因為沉迷媚葯,也服這些媚葯助興,導致荒於政事。
朱載垕三十六歲時駕崩。廟號穆宗,謚號契天隆道淵懿寬仁顯文光武純德弘孝庄皇帝。葬於十三陵昭陵。明穆宗寬仁大度,勤儉愛民,留心邊陲之事,處理都恰到好處,可以稱之為明主。
隆慶新政是隆慶帝統治時期所出現的承平時期。隆慶帝力行節儉,信用內閣輔臣,並不加以掣肘,但也不能制止內閣輔臣之間的傾軋,這也與其本人仁厚而平庸的性格有關。
隆慶帝的一生,除了隆慶開關和俺答封貢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相比較而言,穆宗的性格確實是正德以後歷代皇帝中最謙和的。在他之前,是終日沉迷於道教的嘉靖皇帝;在他之後,是一個在偏激、厭世及對官僚政治的輕蔑中度過的萬曆皇帝。所以,只有明靜、寬仁的隆慶帝,才讓大臣們有足夠的空間來施展抱負。隆慶一朝,只有六年。
但是,其間人才輩出,徐階、張居正、高拱,都是人中豪傑。在他們的主持下,隆慶一朝倒真是一個太平盛世。《明史》對穆宗的評價也不錯,說他“端拱寡營,躬行儉約”,每年光吃的一項省下來就達到幾萬兩銀子。不過,穆宗是一個“寬恕有餘而剛明不足”的人,所以,在他統治期間,內閣之間的權力鬥爭加劇。其中,徐階與高拱的鬥爭從隆慶元年就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