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捏住她的短處
歌飛飛迅速判斷了形勢,如今這局面對她不利。
房間裏連她在內,只有三人,多福家的和菊香又是一夥,風霸和紅衣顯然不在這裏,所以她們倆才敢聯合起來整她。
哪怕將她打出了嚴重的內傷,只要她不死,沒有明顯的外傷,她也拿這兩個女人沒有辦法,求救肯定是無門的了!
快速冷靜下來之後,她改變了策略,不再怒目,反而鎮定地倚坐在牆角,努力壓下胸腔里往上翻湧的一股子腥味,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徐徐地說道:
“哦,想來你這種狗腿子,也只能在背地裏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了,我如今落在你們手裏,你要打要罵還不隨便你?何苦找這麼牽強的理由?一看你就是撒謊成性,嘴裏沒一句真言的。”
“你!還想繼續找死是不是?”多福嫂騰地一下站起身,握着拳頭怒目威脅。
歌飛飛像是不以為意一般,聳聳肩,翻了個白眼,嘴角扯出一抹笑,盈盈說道:
“你要想打繼續打便是,不用找借口,反正你也不會打死我,我頂多只是受點皮肉傷,不過,我很擔心,如果我被你打得昏迷了,或者失去理智了,說不定,會不小心說出在和歌山小寨里的一些內幕呢。”
當初在那個小寨子裏的時候,她可是發現了多福家的與那個瘦高個有私情,當然,這種私情無關大礙是私事,用這點男女情事去告狀,風霸肯定不會理睬。
可是,歌飛飛當初可是發現了機關偷偷進入了地下密室,並且利用她的咒由術破壞了他們在那裏面的研製進度,甚至還趁機破壞了那四個人的一部分記憶,讓他們頭腦里的配方發生了嚴重的錯誤的。
這種記憶里錯誤的配方,可是對研製毒藥的工作產生了致命的破壞作用。
想來,多福家的應該沒有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彙報給風霸聽,否則,以她如此嚴重的失職行為,風霸又怎會對她沒有半點懲罰就放過了她?畢竟對於風霸來說,在小寨子裏的新型毒藥研製工作,可是當前的重中之重,關繫着他的野心和大計的啊!
正是由於她的疏忽,由於她沒有嚴密看管好自己和孩子們,才使得他們的研發工作毀於一旦,多福嫂肯定不會如實相告,只會隱瞞這一段不報,只將那三個被歌飛飛和孩子們殺死之事添油加醋稟報的。
多福嫂臉色一變,張口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更是沒有丁點的底氣。
歌飛飛這一下反擊簡直捏在了她的七寸上!
為了逃避風霸的責罰,更為了不讓風霸對她失望乃至棄之不用,多福嫂和那四個人串通好說詞,在風霸面前故意略去那一段不提,只說歌飛飛某天突然閑玩走到了小寨,她和瘦高個怕被她窺破了他們的身份,便要對歌飛飛一行三人下毒手。
結果,歌飛飛這個女人太狡詐,太陰險,居然被她逃了,逃就罷了,她讓瘦高個去追殺他們,瘦高個和他的人卻一去不回,等她找過去時,只看見三具屍首,卻不見了獵物的蹤影。
風霸看了瘦高個三人的傷口和外傷,倒是相信了多福嫂的解釋,對於瘦高個這三個手下,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一心關心的只是密室里新毒藥何時能批量生產,所以多福嫂便毫髮未傷地留了一條命。
如今歌飛飛仗着她和菊香不敢打死她,便利用這一點威脅並警告多福嫂,如果激怒了她,如果她們倆敢再對她下狠手,暗地裏虐待她,她就會戳穿多福嫂的謊言。
這一招,確實很管用。
多福嫂雖然氣憤難平,卻也只能啞口無言,一旁的菊香見狀,瞟了多福嫂一眼,知道她被歌飛飛唬住了,嘴角一撇,眼裏閃過一抹輕蔑的光芒,隨後走上前,假意要去扶人。
“潯王妃莫要生氣,多福嫂她就是個粗人,沒什麼心機,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別看她有時候吼得凶,其實不過是紙老虎,她不敢真的虐待你的,況且,我也不會讓她這樣做的,是不是?”
頓了頓,她又道:“畢竟我是主子指定的照顧你的人呢,若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可就是我的錯了。來,我扶你起來,你餓了吧?快去吃早飯,要不然該要涼了。”
歌飛飛身子一側,避開菊香伸過來的胳膊,自己扶着牆壁慢慢站起來,面色涼涼地道:
“我能站起來,就不勞你‘好心’攙扶了,如果可以的話,還請你們倆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我需要一個人質該有的自覺和孤寂的囚/禁空間,謝謝。”
菊香收回胳膊,臉色倒還平靜,正要說些客套話,多福嫂卻頓了頓腳,不耐煩地道:
“菊香,走就走,還在這兒和她啰嗦個什麼勁?她不過一個被囚的人質罷了,當真我們還要腆着臉給她說好話、將她當祖宗供起來不成?走走走,這兒又小又悶,我們出去透透氣去!”
說罷,她拉起菊香的手,氣鼓鼓地將她拖出了這間密室。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震得牆壁上簌簌掉落一層灰,歌飛飛忽然咧嘴一笑,忘記了身體上的痛,心情大好起來。
從剛才多福嫂的話中,她敏銳地抓住了一個重點,那就是:這地底的密室應該並不大!菊香和多福嫂並未長期隱身在這底下,她們倆是隨時可以回到地面上的。
這說明,風霸和紅衣他們,根本就沒有住在地下,這麼說來,密室的地面上應該就是民宅了,而且這民宅應該不會太小,或許也不會太大,大抵也應該是個中等人家的面積和規模。
只有這樣才不會引起外人尤其是南夜千潯等人的注意。
忍着身上的巨痛,她拖着腿緩緩地挪到桌邊,抓起一個饅頭,優雅地撕一小塊饅頭就一小口粥。
忽然,她將調羹往粥碗裏一放,右手在桌面上輕磕,雙眼亮晶晶地想道:莫非,風霸並未離開月隱城?他們這幾人如今依舊躲在月隱城的某個地方?
越想,她越覺得她的猜測有幾分道理。
比如,那天晚上她是子夜過後被扶下樓的,大約凌晨十二點半的時候坐上馬車,然後浩浩蕩蕩地一大隊人馬趁夜撤離了雲府。
以當時的條件,風霸要麼賄賂守城的士兵放他們出行,要麼就是他本身在月隱城身份地位頗高,光靠刷臉就可以讓守城的士兵主動打開城門。
當時她是這樣想的,所以一直以來,以為她和風霸等人早已離開了月隱城,從未有過懷疑。
可現在仔細一回想,她上了馬車沒多久,便昏昏欲睡起來,最後還真的沉睡了過去,所以,他們是不是出了月隱城,還真的不能確定。
最最重要的是,她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置身在這間密室里了,而且感覺,她在這裏睡了很久似的。
想來,她並沒有在馬車裏呆多久。
如今將這些疑點聯繫起來看,風霸極有可能是虛晃一槍,趁夜將雲府的人撤空,分批轉移到了不同的地方,只有化整為零,才能不引人注意,也才能更好地轉移追蹤者的視線。
而風霸則帶着她和幾名親信,藏身在了月隱城內的另一處普通的宅子裏。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等南夜千潯追蹤到雲府,當他看到人去府空的一幕,又從地上的車痕、蹄跡追蹤到城門的時候,他理所當然地會得出一個錯誤的判斷,認為風霸帶着她逃出了月隱城,而後不知去向了。
不得不說,風霸還真是深諳逃跑與躲藏之道。
當然了,如果是自己的話,歌飛飛想,她也應該會採取這種辦法吧?前提是,她要事先早做準備,未雨綢繆地早就在月隱城內置下了另一處普通宅子,並悄悄開挖了地下室。
如果真的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她如今仍在月隱城內,那麼她要如何逃出去呢?
歌飛飛心不在焉地吃着早飯,腦子裏卻在快速轉動着,想着應對之策。
可是想了半天,她也沒有想出什麼好點子來。
實在是她孤掌難鳴,身上的所有之物就連頭上的釵飾之類都被風霸給拿走,密室的門也從外面上了鎖,關得緊緊的,她要如何逃出去呢。
就在她一籌莫展的時候,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菊香給她送午飯來了。
她看着菊香將一碗白米飯和兩樣青菜擺在桌上,忽然眼睛一亮,頓時心裏有了主意。
這天的中飯和晚飯,她吃得特別快,等菊香進來收拾的時候,所有的飯菜都被她吃得精光,再扭頭去看,吃撐了的人質正躺在床上,雙手摸着肚皮消食呢。
菊香瞥了歌飛飛那不雅的卧姿一眼,眼裏露出一抹不屑和嫉恨,最後什麼也沒說,走了。
第二日的早飯,歌飛飛照常起床,照常洗漱吃早飯,只是提了一個要求,要見風霸。
風霸倒是沒來,來的是紅衣。
紅衣面無表情地走到她跟前,有些倨傲地說道:
“潯王妃,主子太忙沒空見你,有什麼事,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