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77章 番外四李不言(6)
李不言上着早朝,今天滿殿的官員都有些受寵若驚。
李不言笑着下了早朝,神清氣爽地就直接往寢殿去了。
糰子還沒有用早膳,李不言吩咐了身邊的尹玉,語氣溫和:
“吩咐早膳,要多做些糰子喜歡的。”
尹玉見皇帝笑着,點頭應下就走了。
李不言也沒有關王茂,畢竟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要和糰子一起去用早膳。
王茂原本跟着李不言下了早朝,但是剛走出大殿的時候,就被將軍攔下了。
王茂看着將軍,恭恭敬敬臉上帶着笑意地行了禮:
“奴才見過將軍,將軍可是有什麼要事?”
方將軍看着王茂,因為他多年行軍打仗,在軍營裏面待慣了,為人直接了當:
“王公公,皇上今日可是有什麼喜事?皇上今日看起來心情像是極好的。”
王茂聽見方將軍,笑了笑:
“不瞞將軍所說,陛下最近已經失眠了好幾日,昨日晚上沒有失眠,睡眠安穩所以心情便好了。”
王茂和方將軍說話的時間,李不言已經回到了養心殿,快速地換下了身上的朝服,就直奔糰子所在的寢殿去了。
李不言剛到寢殿外,就看見了站在偏殿院子中的蕭北肆。
李不言愣了愣,便笑着走到了蕭北肆的面前,問:
“大師父,你和二師父此次回來是有什麼事嗎?”
蕭北肆看着李不言,薄唇輕抿,眼眸中滿是平靜:
“傾傾說回來看看糰子。”
李不言點了點頭,想起之前糰子的情況:
“大師父,糰子之前有些奇怪的情況,有沒有大礙?”
李不言問完這句話的時候,正好葉傾月和糰子從寢殿中走了出來。
葉傾月輕輕拍着糰子的手,看見了李不言,又看向糰子,語氣中帶着笑意:
“去吧,去找他吧。”
糰子微紅着臉頰,對着葉傾月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小:
“謝謝娘親。”
說完,葉傾月就輕推了推她,出言囑咐:
“他要是對你不好,不要心軟,就告訴娘親和爹爹,我們來接糰子回家。”
糰子點了點頭,為了掩蓋她的女子身份,特意換上了男裝,裹了胸,倒也看不出什麼來。
糰子忍着內心的開心,慢慢地走向了李不言,努力和從前一樣。
李不言看着糰子,朝她彎唇笑着,一雙深邃溫和的眼眸中,滿帶着和煦的笑容,一點都看不出在朝堂那樣強硬冷酷的模樣。
李不言輕揉了揉糰子的頭:
“沒事吧?”
葉傾月正好走到蕭北肆的身邊,就被蕭北肆伸手攬進了他懷中。
葉傾月聽見了李不言的話,勾唇笑了笑,臉上帶着打趣的笑容:
“小兔崽子,你二師父再恐怖,還能對糰子下手不成?”
李不言聽見葉傾月的話,彎腰作揖,急忙認錯:
“二師父,我就是想問問,糰子的身子有沒有什麼問題。”
葉傾月清澈見底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李不言,眼神溫和卻又有力,她笑了笑:
“倒也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我們糰子長大了。”
李不言轉頭看了看糰子,朝她輕笑:
“倒是真長大了不少,看着倒是變了些,不過還有三年才到糰子的分化之期吧?”
葉傾月微挑了挑眉,輕戳了蕭北肆一下,眼眸中劃過一抹微光:
“十八歲分化,就是不知道我們糰子是女子還是男子。”
李不言低頭輕捏了捏糰子的臉:
“興許,等到糰子遇見心上人的時候,可能就會有決定了吧?”
蕭北肆輕握住自家夫人的手,語氣微涼:
“聽說近年來,朝堂上催你選妃,冊立中宮的奏摺不斷,你如今也已經二十八了,關於這件事情,有沒有什麼想法。”
李不言抿了抿薄唇,沉吟了片刻,漫不經心道:
“若是有真心的也就罷了,只是那些女子,哪個不是衝著後宮的榮華富貴來的。再說了,這個世上,能夠託付真心的人。”
葉傾月和蕭北肆,倒是說話。
李不言說完,兀自一笑,倒是有些無奈之意,他看向糰子,帶着笑意:
“要說懂我,恐怕還是我們糰子最懂我了。”
糰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看着李不言,可愛至極,卻不說話。
李不言看向蕭北肆和葉傾月:
“糰子還未用過早膳,我有些擔心她的身子,二位師父可曾用過早膳?”
而後,四個人倒是一起用了早膳。
葉傾月暗暗地觀察者李不言對糰子的態度和舉動。
糰子看向李不言時,靈動清澈的眼眸中,那溫軟眼波,滿帶着歡喜的嬌軟眼神,讓葉傾月更加確信。
糰子的心上人,非李不言不可。
但李不言,葉傾月卻還不敢確定。
李不言將一個水晶蝦餃遞到糰子嘴邊,糰子下意識地張嘴咬下,將李不言喜歡的粥,小心放在他面前。
糰子和李不言臉上都帶着笑容,兩個人這樣互相喂來喂去的,在一邊的王茂早就已經司空見慣,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葉傾月格外關注兩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葉傾月看見那一桌菜色,基本上都是糰子喜歡吃的,才稍微放下心來。
她不怕李不言和糰子不相愛,但是她害怕糰子獨自淪陷,可李不言卻只是將這些當做是對她的寵,而不是對她的愛。
之後葉傾月就將李不言和糰子的親密舉動看了個清楚。
李不言批公文的時候,糰子就坐在他身邊,安靜看書。
李不言休息的時候,糰子也在他身邊。
但葉傾月不知道的是,若是糰子不在,李不言連帶着批公文的心情,都是浮躁厭煩的。
大概這一點,連李不言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葉傾月和蕭北肆這一次倒是在江北城中,住了一段日子,住在沈離夜那裏,看看爹娘,也能照看照看糰子們。
十日之後,葉傾月和蕭北肆就收到了寧水和應離歡的飛鴿傳書,說是寧水已經懷孕八九個月了,讓他們提前回汴京城參加滿月酒。
葉傾月和蕭北肆看了看,因為是寧水懷孕這種大事,葉傾月一大家子,都啟程回了汴京城。
而且,不光是老大和老三,連帶着糰子都一起回去了。
李不言雖然心中滿是不舍,但也終究沒有說什麼,國不可一日無君,他也走不開。
回到汴京城第一日,糰子就成功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老大子衿和老三子沉,看着糰子的黑眼圈,急忙問:
“糰子,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雖然子衿和子沉的性格大不相同,但是知道糰子提前分化成了女子之後,爭着要做糰子的哥哥,將糰子捧在手心怕化了,極為寵溺。
糰子搖了搖頭,帶着笑容:
“哥,你們太緊張了,就是一夜沒睡好而已,可能是我認床吧!”
子衿和子沉這才放下心來。
倒是葉傾月看見糰子這樣,也是着急,急忙拉着糰子進了慕寧的廂房中:
“乖,告訴娘親,怎麼了?外面都是一群大老爺們,但是現在只有娘親和祖母,說實話。”
糰子對上葉傾月和慕寧滿是關切的眼神,急忙搖了搖頭:
“真的沒有,娘親我就是有些認床……”
葉傾月目光如炬地看着糰子,見她微紅着臉頰:
“乖說實話,和娘親有什麼不能說的?”
糰子有些為難地看着葉傾月和慕寧,想了想,才小聲開口:
“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這些年,我都是和不言哥哥一起睡的,突然間沒了不言哥哥,所以有些不適應,過兩天就好了,娘親和祖母,你們不用太擔心了,真沒事。”
葉傾月和慕寧對視了一眼,她眨了眨眼睛:
“糰子,你是說,你分化到現在,也還是和李不言一起睡的?”
糰子紅着臉頰,眼眉間帶着些許嬌羞,急忙解釋:
“是……我其實從分化起,就搬出了不言哥哥的寢殿,但是不言哥哥說他睡不着,要抱着我才能睡着,就…繼續睡在一處了。”
慕寧看着糰子,點了點頭:
“月兒啊,不言那孩子,應該靠譜吧。”
葉傾月看着糰子窈窕的身段,點了點頭,感嘆了一句:
“可靠是可靠,就是可能腦子不太好使。”
同榻而眠這麼久,就糰子這樣的身段,他還沒發現糰子不對勁,那不是李不言腦子不好使,還能是什麼?
而此時正在上早朝的李不言,看着底下一片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喘的文武百官時,冷笑了一聲,擲地有聲:
“怎麼,奏摺上的那樣殷勤,現在當著朕的面,卻又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了?一群廢物!”
文武百官被一向帶着笑容的李不言,罕見地罵的狗血淋頭,方將軍只能偷偷看向一邊的王茂。
王茂接到了方將軍的眼神,只能愛莫能助地搖了搖頭。
看着情緒明顯煩躁的李不言,心中默默祈禱。
小殿下啊,您快回來吧!
整個皇宮的都快要活不下去了……
江北城皇宮中每一個人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就這樣過了五日。
這些日子,糰子不管吃飯還是走路的時候,都會想起李不言,身邊的葉傾月自然看得清楚。
其實也怪不得糰子時時刻刻都會想起李不言。
畢竟從小到大,就是李不言陪在她身邊,陪着她長大,寵着她,愛着她。
可以說前十幾年,糰子的生活中,每一處細節,都有李不言的陪伴。
李不言充斥在糰子生活中的角角落落,已然形成習慣,在她心上生了根發了芽。
葉傾月輕捏了捏糰子的臉,語氣關切:
“怎麼,想他了?”
糰子對上葉傾月和藹溫暖的眼神,點了點頭:
“嗯,有些想了。”
葉傾月將糰子抱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背,語氣溫和:
“糰子,這個時辰,從前你在幹什麼?”
糰子在葉傾月的懷中,毫不猶豫:
“這個時辰,不言哥哥在養心殿批奏摺,我就坐在他旁邊陪着他,偶爾和他說上兩句話。”
葉傾月順了順糰子的長發,倒也不說這件事情了:
“今日是七夕節,在汴京城中會有七夕乞巧燈會,糰子想去玩嗎?”
糰子其實興緻缺缺,但奈何兩個哥哥硬是要將她拉着出去。
子衿和子沉都看出來糰子的興緻不高,所以兩個人想盡辦法在逗糰子開心。
子衿拿着一盞白兔宮燈,遞到糰子手中:
“糰子,你最喜歡的兔子!”
糰子眨了眨眼睛,看見那盞兔子宮燈,就想到那一年,李不言特意為她親手做了一盞極為精緻的兔子燈。
但糰子看了看滿臉興奮的大哥,也扯唇笑了笑:
“謝謝大哥,我很喜歡。”
說著,糰子就接了過來。
子沉看着糰子:
“糰子,想吃冰糖葫蘆嗎?二哥給你買!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糰子看着子沉那樣開心的樣子,也不忍心掃他的興,笑了笑:
“謝謝二哥。”
糰子小時候,特別喜歡吃冰糖葫蘆,但是糰子也很少出宮,李不言特意命人將江北城中賣冰糖葫蘆的老伯請進了宮,李不言親自從老伯那裏學了冰糖葫蘆的做法。
從那以後,糰子吃的冰糖葫蘆,都是李不言自己親手做的。
子沉將買冰糖葫蘆的老伯那裏,將所有的冰糖葫蘆都買了回來。
糰子看着子沉將那麼一樹冰糖葫蘆都扛回來,倒是忍不住笑了。
子衿和子沉看着糰子終於笑了,就更加積極地逗糰子開心。
糰子對七夕燈會沒有什麼興緻,更多的時候,就是配合著子沉和子衿笑一笑。
糰子三個人走到汴京城最中間的時候,也就是七夕燈會最中間的位置,百姓最多。
青年男女都會在這裏,尋覓自己的心上人,姑娘們若是瞧上了某一位少年,就會將自己的手絹故意丟在少年的腳下,若是少年也同樣有意,就會將那手絹撿起來,作為兩人的定情信物。
若是少年瞧上了某一位姑娘,就要自己主動地討要姑娘的手絹,姑娘若是給,那就是同意,不給則是反之。
有一位公子看着糰子三個人,搖着手中的摺扇,走到三人面前,笑着:
“不知這位姑娘,可否願意將手絹交於在下?”
糰子不在江北城,也就沒有裹胸,眸色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年輕男子:
“抱歉,我並沒有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