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荊葉冷着一張俏臉,由於生氣也沒主動開口,就跟在蔣輝身後,在他這座豪華庄園裏走着,七拐八繞,穿過各種電子指模聲控密碼防盜門,讓她心裏腹誹不已,那天這些設備要失了靈,把主人關裏頭那才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直到來到一間房間,荊葉突然覺得眼睛一亮,這件房間裏全是各種各樣翡翠物件,牆上掛着的也是翡翠做成的畫,仔細一看,居然是用翡翠拼湊而成的,她見過不少各式各樣的繪畫,壁畫,卻從來沒有見過用翡翠憑湊的,太神奇了,也太美了。
“這些翡翠是先鑲嵌成畫或者物件才染色,還是先染色在鑲嵌的?”荊葉被這些美麗的東西恍了神,忘記了早先的不快,邊欣賞邊問道。
“你以為這是人工染色的假翡翠?”蔣輝問道。
“當然,不然怎麼可能做成這個樣子,天然翡翠沒有人捨得切割吧?就算是捨得整塊切割出來,這翡翠不是顏料,顏色並不均勻,能拼湊的,顏色也不一定合適。”荊葉雖然直覺這些翡翠不像假的,但是覺得天然翡翠不可能會做這樣的效果,只能說現代科學太過高明。
“這些全都是天然翡翠,沒有一粒是人工做的,一部分是切割首飾做的邊角料,一部分直接就是毛料里天然的碎玉。”蔣輝目光落在面前的石壁畫上,每次看到這幅畫他就會想起當年初見的情形,心底的遺憾依舊。
“這怎麼可能,這些拼湊幾乎可以說是嚴絲合縫,天然碎裂的怎麼能拼成這樣?”荊葉說著就想要用手去觸摸。
“別碰。”蔣輝急忙伸手阻攔,並帶着歉意解釋,“這些都是粘貼上去的,碰觸的話很容易損壞……你到這邊來,這邊是翡翠雕刻品,可以摸一摸。”
荊葉表示理解的點點頭,她只是一時忍不住,隨後她又在蔣輝的指引下,走到另一邊,那邊全是雕刻品,“哇,這兔子好可愛,這藥渣飛濺到眼睛裏的表情好真實。”
“這叫玉兔搗葯。”蔣輝微笑着介紹,“這是利用有瑕疵的翡翠雕刻的,將翡翠上的癬利用起來,雕刻成藥渣飛濺的樣子,化腐朽為神奇,讓瑕疵成了點睛之筆。”
“太漂亮了。”荊葉一樣一樣看過去,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讓人愛不釋手,隨後她又看到另一處,一個古董梳妝枱上,擺着許多的首飾,走過去一看,居然是碎玉做成的首飾,最多的就是各種發卡,也有少量耳墜,簪子之類的。
做為女孩子,荊葉對首飾的喜愛也不能免俗,只是看到首飾,自然就會想起佩戴之人當即回過神來,翡翠首飾一向比較適合氣質溫婉典雅的女子,她不由得脫口而出帶點酸溜溜的語氣問道,“這些首飾,想必都是你替心愛的女子準備的吧?”
“不是。”蔣輝回答得簡單直接,一絲猶豫都沒有。
“那這些也是你的收藏品?”荊葉有些詫異,不過想想也不是很奇怪,畢竟這些也是翡翠製品,也屬於同樣的藝術品,蔣輝既然熱衷收藏翡翠,那麼連首飾在內一起收藏也很合理。
“都是我從各個渠道收購回來的,有的是直接從店裏買回來,也有從別人手裏收購回來的。”蔣輝望了望四周,又補充,“不單這些首飾,包括這些翡翠畫,翡翠物件,以及擺件。”
“哦!”荊葉說著又發現另一樣美麗的物件,準確來說是四件,四個花瓶,翡翠雕刻而成的花瓶底,打磨得如此之薄,有如水晶一般,裏邊則是用內壁畫的形似鑲嵌的翡翠畫,分別是春夏秋冬四季景色,畫面栩栩如生,很震撼的感覺。
不過剛才她看到過,同類型的四季翡翠畫,雖然也精美,但是沒有那麼震撼,這花瓶似乎傾注了作者的靈魂,讓人感覺四季變化的不同心境。
“這花瓶是專門替我做的。”蔣輝淡淡說道。
“你對這瓶子的創作者有恩?”荊葉凝視着花瓶,雖是詢問,語氣卻很肯定。
“你能看得出來?”蔣輝頗有些意外。
荊葉點點頭,指着冬天景色的花瓶道,“這個冬天的應該是最先做的,當時創作者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困境,就如同畫境上展現的一樣,站在被白雪壓彎的樹枝下,哪怕是再下幾片雪或者刮點風就有可能是滅頂之災,而春天破土而出的稚嫩小草的則是表示暫時擺脫了險境有了生的希望,不過還是很柔弱,夏天雨過天晴風和日麗這事擺脫了一切困擾,而秋天累累果實被風吹着朝着一個方向長,這是希望用果實來報答某個人的意思,而那邊那幾幅四季翡翠畫,純粹的就是描述了春夏秋冬,並沒有太過特殊的感情,所以同是四季畫,你並沒有擺在一起,因為擺在一起容易顯出孰優孰劣。”
“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果然也是個懂畫識畫之人。”蔣輝含笑又看了四周,表情一下子認真起來,問道,“你喜歡這些翡翠畫翡翠製品么?”
“當然喜歡,面對如此美麗的作品,我想沒有人能說出厭惡兩字。”荊葉凝視面前的翡翠花瓶,這些翡翠製品有一種讓人一眼就能明白的美麗,就算不知道價值的人也不能否認它的美麗。
“那你想不想擁有?”蔣輝緊接着又問了這一句。
“當然……”荊葉想字沒說出口,對上蔣輝的眼睛,莫名的就收住了最後一個字,沉吟了一下,道,“我想你要問的不是單純的想不想的問題吧?這些都是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不是大人逗小孩的糖果,說一聲想要,笑一笑,就可以不付任何代價就得到,美麗的東西人人都喜歡,多數人看到這些珠寶和翡翠製品,不會有想要的念頭,因為他們知道終其一生不可能得到任何一樣,這些東西對普通人來說太過遙遠,也並非生活必需品,不想要為了得到它們而付出影響一生的代價。”
蔣輝嘆息一聲:“你說得對,若真是遙不可及,那麼偶然看一眼,就會覺得是一種幸福,可若是並不那麼遙不可及,有時候就在眼前,似乎伸手就能拿到,可當你伸手的時候偏偏就差那麼一點點,這才是不幸……過了多年,我依舊不知道,能見識並擁有如此美麗的畫作對我來說究竟是不是幸福?”
荊葉順着蔣輝的目光,看到他望着的又是最開始那副石壁畫,有些不解的道:“當初我在初見到你的賭石街偶然聽到一句話,看過既是擁有,看過就是幸福,你能擁有如此珍貴美麗的畫作自然是幸福,為什麼不明白……難道你為了擁有這些付出過極大的代價?所以後悔了?跟你之前喜歡的女孩子有關,你為了這些而放棄了她,所以現在後悔了。”
此情此景莫怪荊葉有此聯想,在開始詢問蔣輝喜歡的女孩子的時候,他就帶她到這裏來,顯然這些翡翠畫,翡翠物件,翡翠首飾跟那個女孩子有關,而他望向這些東西的時候,神情又如此複雜。
蔣輝臉色有些黯淡下來,沒有正面回答荊葉的問題,好一會才說了一句,“恰恰相反。”
這荊葉又不解了。
蔣輝道:“我剛才說過,一生做過一件有愧於心的事,就是因為這些絕世之寶,翡翠玉石不同意一般的珠寶首飾,男人對於翡翠的痴迷更甚於你們女人對於珠寶首飾痴迷,我第一次見到這類翡翠畫的時候,就被它深深吸引了,這種感覺你應該能理解,跟你不一樣的是,對於你來說,這些寶物遙不可及,所以你沒有什麼念頭,但對我來說並非不可能,甚至也不需要付太大的代價,就比如這幅翡翠壁畫,也不過是用一張支票就可以換來。”
“你說的一張支票是多少?一百萬,一千萬?”荊葉隱隱有了一個念頭,只有一幅或許容易得到,可這裏那麼多翡翠畫,翡翠製品,還有雕刻品,就不是那麼容易得到了,世界上富豪那麼多,美麗的東西人人喜歡,就算世界首富也不能保證自己喜歡的就一定能買到,不給別人一點機會。
“一億。”
蔣輝輕輕吐出的一個數字讓荊葉嚇了一跳,就她自己的眼光來看,這是石壁畫雖然精美,但是在這眾多作品中並不算最頂尖,至少那個四季花瓶就不必它差,真正頂級富豪身家究竟有多少她不知道,可是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就能扔出一億兩億來買東西,如果說這錢是一次全部買下還勉強,可剛才他說了,這些都是陸續才買的……這就很有問題了。
“你……把這些作品的創作者怎麼樣了?”荊葉想到蔣輝說的虧心事跟這件事聯想起來,不由得往可怕的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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