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為相見,折壽算什麼
我見二人答應,並沒有立刻給他們開眼。
只是繼續說道:
“開天眼會消耗你們身上很多的陽氣,換句話說,有可能會有折壽的風險。”
“女兒都沒了,折壽算什麼?”
“道長,你就作法吧!能再見女兒一面,折壽也值得。”
朱珍珍父母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皮都沒眨一下。
可以看出,朱珍珍在他們眼裏,是多麼的重要。
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說道:
“珍珍的臉受了很多的傷,你們要有個心理準備。”
二人點點頭,眼睛裏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我見周圍也沒別的人,拿出了牛眼淚。
控制好劑量,在朱珍珍的父母眼皮上,擦拭了一點點。
也就十分鐘的樣子。
時間太久,對普通人的傷害就會很大。
十分鐘,是對他們自身安全的一個考慮。
只見他們眼珠轉動,再次睜眼后,便見到我身邊多了一個人。
一個他們朝思暮想的人,他們視若珍寶的孩子,朱珍珍。
朱珍珍怕她爸媽見到她的模樣會害怕,還提前遮住了大半張臉,用手遮擋。
可是,當她父母見到的時候,除了短暫的愣神外,眼睛裏不僅沒有一點點害怕,更多的是見到她的歡喜。
“珍珍!”
“我的珍珍!我苦命的娃,誰給你害成了這樣!”
朱珍珍父母直接抱住了朱珍珍。
“哇哇哇”的嚎啕大哭起來,緊緊的抱着朱珍珍。
是鬼又怎樣?滿臉刀痕又如何?
哪怕再恐怖,身體再陰冷,就算變成了鬼魂,在父母的眼中,朱珍珍都是他們的摯愛寶貝,掌上明珠。
見到這裏,我也鬆了口氣。
默默地走開,這十分鐘是他們一家人的十分鐘。
從此以後,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日。
再次回到酒店外,倒立完的酒店老闆,滿頭是汗的坐在地上,雙手不斷打顫,看我的眼神都戰戰兢兢的。
之前對我做筆錄的女警官,也走了出來,要求我跟她去所里一趟。
因為出的是命案,我是第一現場人。
我能配合也就配合,並沒說啥,早點抓到朱珍珍前男友,也是一件好事。
只是說,再等幾分鐘。
她不太明白,但也說了聲好。
等十分鐘過後,朱珍珍父母紅着眼睛回來,朱珍珍就跟着他們身後。
見到這兒,我對着朱珍珍父母道:
“叔叔阿姨,回去的時候,你們一路喊她的名字,她就會跟你們回家了。等他們調查完,領取到了遺骸后,早日讓珍珍入土為安就好!”
“謝謝,謝謝你姜道長。”
我擺了擺手。
然後朱珍珍的父親,就開始喊朱珍珍的名字,開始往車方向走。
上車的時候,還特意開了後門。
喊過朱珍珍的名字,朱珍珍才上得了車。
最後車上的朱珍珍,坐在車裏對我揮了揮手,大聲的對我說了聲謝謝。
這一聲謝謝,只有我一個人聽得見。
但我卻發自心裏的高興,用自己的能力,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真的很有意義。
女警官看我,卻皺起眉頭:
“你還是個道士?”
“目前只能算實習。”
我並不偽裝,也不怕他們調查。
就算調查了,也和我沒任何關係。
她沒再多說什麼,只是讓我和酒店老闆,酒店前台一起上車,然後一起回了所里。
車上的時候,酒店老闆反正戰戰兢兢的,很怕我的模樣。
等到了所里,他們對我又做了一次筆錄。
我也就重複了一遍之前說的,同時引導性的說了一句;之前酒店門前的朱氏夫婦就丟了一個女兒,讓他們可以去查一查。
有屍體在,dna比對很快就能出結果。
到時候查到朱珍珍那個害她的男朋友丁德文,也就是時間問題!
其它的,我也就管不上了……
等筆錄錄完后,我走出房間。
便聽到屋裏的女警在談論我:
“頭兒,我覺得這個男的有問題。
他明顯在引導我們辦案,好像知道內情一樣,很有可能還是個幫凶。
而且隔壁那個酒店老闆也有問題,一直在那兒說見到了鬼。”
“辦案得講證據,而且我之前一直在觀察他,我發現他可能有些真本事。”
“……”
後面的話我就沒聽清了,但也只是笑了笑便離開了所里。
等我出來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我是真沒想到,住個酒店還能遇到鬼魂哭冤,還是一起殘忍的凶殺案。
隨後,我拿着小雨的傘,直接回了學校。
放假的第一天早上,很多同學都拖着行李回家。
學校也沒平日那麼人多。
我回宿舍睡了個覺,給鄉下的爺爺打了個電話。
告訴爺爺,暑假我繼續在外面打工,暫時就不回去了。
這些年,爺爺都知道我寒暑假會在外面打工,也就沒多說什麼。
只是讓我保重身體的話。
等到了下午,就拖着行李去師傅的店裏。
從現在開始,我可能就要在師傅這裏常住了。
師傅今天並沒出去釣魚,而是在研究他的水族缸。
“師傅!”
我拖着行李喊了一聲。
師傅回頭看了我一眼:
“來了,自己把東西提上樓。”
“嗯好!”
我回了一句,提着行李就準備上樓。
可這個時候,我背在肩頭的傘包,突然落到了地上。
“哐當!”
師傅下意識的回過頭來,第一眼他還沒在意。
可等他回過頭去后,又猛的回過頭來,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掉在地上的黑傘上。
這傘,正是小雨昨晚給我的那一把。
我伸手將傘撿起,師傅卻一臉震驚道:
“慢,你這傘,你這傘哪兒來的?”
我見師傅看着我手裏的傘,滿臉驚訝的開口。
顯然,他看出了這傘的不一般。
雖然我看着這傘,普普通通,但既是小雨給我的,必有它不同尋常之處。
“師傅,你看出了這傘的不一般?”
我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師傅瞪大了眼睛,一把拿了過去,拔掉了外面的傘套。
開始仔細撫摸,仔細觀察:
“這傘豈止是不一般,是太不一般了。
陰紙陰木,你這傘從何而來?”
師傅瞪大了眼睛,震驚道。
我對師傅,是無條件的信任。
而且師傅,也是知道我和小雨之間的過往的。
所以我直接開口道:
“師傅,這傘是小雨給我的。”
此言一出,我身前的師傅卻是表情一僵,握在手裏的黑傘,一把就給扔在了地上。
還露出驚慌之色:
“什、什麼,是、是九屍樓那個女鬼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