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被迫加班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不加班的周末,羅菲和吳晨約好去拍事先預定的婚紗照。
化好妝穿上婚紗的羅菲,美的不可方物。羅菲看到鏡中的自己,心跳都有些紊亂。原來穿上白紗的女人最美,真的不是書上胡說八道。
雖然羅菲自小被許多人誇過漂亮,但是她自己卻不太以為然。如今見到這樣的自己,才頭回覺得自己是好看的。
“菲菲,你真美。”換上正裝的吳晨,從後面走上來,環抱住她,對着鏡子,輕輕低嘆。
吳晨是由衷的讚美她。他看着鏡中的自己,那平淡的臉上,似乎都因為自己女友的美,而顯得與眾不同。
這一刻,他覺得很高興,又很是忐忑。他是很愛羅菲的,當初她答應做他女朋友時,自己高興地差點幾天沒睡着覺。
可是幾年下來,他卻越來越迷惑,他們之間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一個普通的男人,擁有一個太過漂亮的女人,總歸是沒有安全感的。
女人的姿色向來就是一種資本,他有時候也會陰暗地揣度,羅菲到底是真的知足常樂,還只是因為她沒有遇到足以令她動心的機會,讓她發揮自己的資本。
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真正擁有她,所以才會有這種不確定。所以,他想,結了婚,自己大概便會確定了吧。
羅菲沉浸在自己的婚紗造型中,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臉上忽然出現的隱隱晦色。
在街心花園拍外景時,路過的人,見到這一對拍照的新人,大都會稱讚一句“新娘真美”。
或者駐足,或者給出由衷的祝福。
羅菲享受着這種喜悅,隱隱有了幸福的感覺。
只不過拍照到底是個體力活,兩人拍完一組,已經累得不行。攝影師便讓兩人在一旁休息一會。
此時正是六月天,時值中午,即使是躲在樹蔭下,也有些熱得厲害。
吳晨穿着襯衫西服,更加受不了,隨手便解開了襯衣上面的扣子,露出脖頸處的肌膚透氣。
這時化妝師拎着化妝箱走過來給兩人補妝,眼神不小心瞄到吳晨裸露的鎖骨處,曖昧地眨眨眼,誇張地戲謔道:“哇!愛的印記啊!”
羅菲累得迷迷糊糊沒反應過來,倒是吳晨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貓一樣,突然捂着衣領跳起來,臉上漲的通紅:“別胡說!”
羅菲不明所以,迷茫着眼問:“怎麼了?”
吳晨扣好扣子,支支吾吾搖頭:“沒……沒什麼。”
化妝師見吳晨已然變色的臉,也不好再開玩笑,只淡笑着搖搖頭,心道這小夫妻還蠻害羞的。
補好妝,準備繼續下一組時。一個小助理拎着羅菲的包跑過來道:“小姐,你的電話一直在響,可能有急事。”
羅菲想着有誰找自己這麼急?接過包,掏出電話時,鈴聲已經中止,但是她看了眼屏幕,本來沉浸在拍照的喜悅中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又是鄭暴君。最可怕是,未接電話十五個,全都來自鄭暴君。
羅菲怎麼也想不通,大周末的有什麼急事,能勞煩鄭暴君打了她十五通電話。難不成恆天要倒閉了?話說,就算是要倒閉了,她這個小助理也做不了什麼吧。
想是這樣想,羅菲還是戰戰兢兢回撥了過去。兩聲之後,那邊便有人接起,羅菲小心翼翼開口:“鄭總,找我有什麼事嗎?”
鄭天野冷冰冰的聲音在那頭響起:“馬上來公司加班,半個小時內。”
羅菲還沒來得及找借口拒絕,鄭暴君已經掛了電話。
羅菲氣得想罵髒話,拿着電話,深呼吸口氣,抱歉地看向吳晨,攤攤手:“對不起,老闆急召去公司。”
吳晨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是訕訕一笑,恍若有種舒了一口氣的感覺,握了握她的手道:“沒關係,工作要緊,剩下的下次再拍。”說完,想了想又握緊她的手,“不過,再怎麼忙,下個星期一可別忘了請半天假,我們要去登記的。”
羅菲點點頭,實際上星期一的假,她已經提前請好,借口是去醫院做身體檢查。遞請假申請時,雖然鄭天野滿臉的不情願,但還是在上面簽了字。
因為要着急地趕回公司,羅菲只能回到影樓匆匆換掉婚紗。穿絲襪時,肉色絲襪不小心颳了絲,不能再穿,而影樓里又只有黑色絲襪供應。
她想了想,自己一身正裝短裙,穿上黑絲,總比光着腿要好一些。便湊合著將影樓提供的黑色絲襪穿上。
趕到公司時,鄭天野辦公室的門大開着,想必已經抵達多時。羅菲敲門進去,誠惶誠恐地開口:“鄭總,有什麼急事嗎?”
鄭天野盯着電腦,眼皮都沒抬一下,只隨手將桌上一疊文件扔給她:“這些合同和圖紙今天之內修改完畢。”
拍了半天婚紗照,羅菲本來就已經累得像條狗。看着手裏這麼厚厚一疊紙張,都快委屈地哭了。
大致是發覺她沒有立刻離開,鄭天野終於抬頭,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開口:“有問題?”
羅菲回過神,一口氣將快蹦出來的淚水吸了進去,趕緊搖搖頭:“沒有沒有,我馬上去做。”
這一做就做到晚上八點。
羅菲終於是勉強將手中的東西做完,敲門進到鄭天野辦公室,將抱着的文件放下:“鄭總,我已經做完了,您看看有什麼問題?”
鄭天野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將文件拿過來,當真開始翻起來。
不是吧?她只是隨便說說而已,這堆東西看完起碼還得倆小時,她還想着馬上下班呢。
見鄭天野沒有動靜,羅菲只得悻悻得出門,坐回自己位子。
剛剛坐下,她才想起自己還未吃晚飯,肚子這時也咕咕叫起來。周末餐廳不開,叫外賣又懶得等。她只得去茶水間找點小心點暫時充充饑。
為自己沖了杯咖啡,又從冰箱裏找出一袋餅乾。實在是累得厲害,想着反正沒人,羅菲乾脆坐上桌子,脫下腳上高跟鞋,靠着牆晃着兩隻腳丫子,一邊吃着東西,一邊哼着歌兒。
再過兩天,她就要結婚了。
雖然她和吳晨之間從來沒有過濃烈的激情澎湃,但是男女之間的感情,不就是如涓涓細流一般溫和自然的么?
不管怎樣,她的人生將進入一個新的階段,她不是不激動的。她將有一個新的身份,一個妻子,再過兩三年,還會是一個母親。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做得好,但是她會努力。
正閉眼兀自沉思着,羅菲忽然覺得這茶水間裏的氣氛有些不對,睜眼開一看,果然見鄭天野神色難辨地正站在門口,直直看着她。
“鄭總!”羅菲匆匆忙忙從桌上跳下來,一隻腳沒踏准,踩在了地上,又慌張地將鞋套上,一邊緊張問,“您需要什麼?”
鄭天野拿着一隻咖啡杯,大致是因為沒見到羅菲,自己過來泡咖啡。
羅菲問他話后,他也不回答,只是拿着杯子,朝她走過來。
羅菲下意識伸手去拿他的杯子,不料在拿到那隻杯子時,鄭天野並未鬆手,而是盯着她,一字一句開口:“你勾引我!”
不是問句,而是一句擲地有聲的陳述句。彷彿在給羅菲宣判一道無法辯駁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