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索性弄大些
第2章索性弄大些
自幼進宮,躋身宮正司后,直接被安排在了宮正宋月容身邊。宋月容掌管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是太后的心腹,連原任尚宮蘇尤敏也要讓她三分。家世微薄,卻可以平步青雲,曾惹來六尚宮人的諸多非議。
可她並未在宮正司待太久。當宋月容於內鬥中倒台,謝文錦上位,宮正司原屬宮人被統統撤換之時,韶光又被調去了朝霞宮,扶搖直上,成為皇後娘娘身邊最得寵的近侍宮婢。
她是每個新進宮女的夢想,都巴望着有朝一日能獲得潑天恩遇,身價百倍。可這傳奇卻於獨孤皇后薨逝之時戛然而止,或者說,從皇後娘娘纏綿病榻,太后便開始不遺餘力地驅逐朝霞宮宮人。曾經不可一世的婢子們在尚宮局的私刑中幾乎凋零殆盡,唯有一個韶光,受過大刑,進過暴室,又被送到尚服局司衣房宮人的屋院裏。
鍾漪蘭在指甲上塗著猩紅丹蔻,瑰麗色澤,漫染着甜膩的香氣。旁人如何她不理,進了司衣房,便如同扎在她眼皮底下,斤兩如何,總要先掂量一下。
“既然是太後下令的,人又從尚宮局貶去了暴室,最後怎麼給放出來了?”鍾漪蘭吹吹指甲上的丹蔻,不咸不淡地問。
佇立身畔的是一個清瘦的女官,顴骨突出,一雙眼睛亮而隱光,“奴婢也不知。只道是犯了什麼忌諱,而且,羈押尚宮局的時間與其他婢子被收押時並不同,要早那麼一點。”
早着一點?
鍾漪蘭眸色動了動,忽然想起上頭將人送來時,給的那兩個字——從權。舊主已歿,新主不穩,從誰的權?是太后的,還是故去皇後娘娘的……鍾漪蘭覷了覷指甲上的丹蔻,使個眼色讓宮人將桌案上的花樣子端下去,然後看着芣苡道:
“三日之後,你再帶她來見我。”
白日的天色很好,陰霾了幾日,總算放了晴。
青梅和寧霜將後院漿洗過的布帛拿出來曬,綉兒拿着水舀,一遍一遍地將布帛淋濕,然後再浸到或青或紫的染缸里。
尚服局的掌事崔佩是個勤嚴之人,很講究宮女的手藝,在司衣房宮人的屋院裏都安置了染缸。婢子們心眼活,倒利用諸多顏料織染一些小玩意,做成了,拿給負責採買的太監出宮換些錢帛。
小德子來得很早,剛到屋院口,就看見寧霜站在門檻後頭朝自己招手。
“最近怎麼老是不見你?”
寧霜瞪了他一眼,說話間又將一包細軟交給他,“多擔待着點,換得了,大頭還歸你。”
小德子推拒了一下,左右掃過之後,壓低了嗓音道:“最近宮門查得甚嚴,尤其是出入的腰牌和時辰,都不敢太耽擱了。”
寧霜斜了一眼,“誰不知你是趙常侍房裏的,還能沒轍?”
院落東側,綉兒扶着架子巴巴地望着,連木杵脫了手也沒察覺。韶光拂開掛布,問道:“那細軟里,也有你的一份兒?”
綉兒點點頭。宮掖每年的份例錢不多,靠那零散的小物什才勉強攢些銀子,雖然被太監拿了大半着實可恨,也好過拮据度日。
“索性都是脫手,不妨弄些大的。”
幽靜的嗓音淡淡地飄起,引得寧霜和青梅驚詫地望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