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番外三 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128章番外三山有木兮木有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可知?
——痴心妄想是病,得治。
正是乍暖還寒的春分時節,外面細雨紛紛,雨絲不時從半開的窗子中飄進來,沾濕了窗邊人的衣衫頭髮。
阿碧連忙上前幾步,伸手想要將窗關上,卻聽身邊小姐帶着無限愁絲的聲音娓娓響起:“柳絲長,春雨細,花外漏聲迢遞。紅燭背,綉簾垂,夢君君不知。①”
“小姐……”阿碧心疼地看着小姐消瘦憔悴的容顏,柔聲道:“春雨沁寒,沾久了會落下病的。”
倚在窗前的白衣女子緩緩伸出手,用細如凝脂般的掌心接起飄落的春雨,一雙水波盈盈的杏眸望着濛濛細雨下的春景,如夢囈般道:“我倒希望真能得一場病,病了,或許就能再見他一面。我真的不貪心,只願再見他一面就夠了。”
“小姐!你怎麼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呢?”阿碧驚叫了一聲,上前態度強硬地將窗戶關上,隔絕細雨,又將手臉已經凍得冰涼的小姐拖回到床邊,勸慰道,“小姐,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又何必單戀一人呢?以你的品貌才學,便是入宮封個貴妃娘娘都是應當應分的,蕭大夫就算再怎麼天人之姿,卻總歸是有妻室之人,難道小姐你還甘願做人妾嗎?”
“是啊,我怎能甘願做妾呢?”白衣女子垂下彎翹的長睫,滾燙的淚珠從眼眶滑下,“可是阿碧,感情的事半點不由人,我每日只要想到從今以後再見不到他,就只覺生無所戀。”
阿碧看着自家小姐傷心落淚、肝腸寸斷的模樣只覺無限心疼和惋惜,唉聲嘆氣道:“其實小姐和蕭大夫都彷彿從畫裏走出來的人般好看,站在一起恰似一對金童玉女,比他那夫人可般配多了。可惜……如果小姐能早一點遇到蕭大夫就好了。”
“相遇晚了又如何,這世間難道還有我家婉兒配不上的男人?”一個宏亮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緊接着輕掩的木門被推開,門口出現高大的男子身影,“婉兒說說,你看上哪個幸運的小子了,哥哥讓皇上親自給你指婚!”
“哥——!”司徒婉驚喜地叫道,“你回來了?”
司徒雷大步走到妹妹身前,看着她消瘦蒼白的小臉,皺眉道:“該死!阿碧,我才出去短短三個月,為什麼婉兒卻瘦了整整一圈,你們是怎麼伺候小姐的?”
“少爺息怒!”阿碧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地,顫聲道,“並非奴婢不盡心,實在是……實在是小姐為了蕭大夫茶不思飯不想,整日以淚洗面,怎能不瘦呢?”
司徒雷虎目一寒,冷哼一聲道:“好一個蕭大夫,連我司徒雷的妹妹都瞧不上,我倒要看看他算什麼玩意?”
阿碧低聲小心翼翼解釋道:“蕭大夫並非看不上小姐,而是他早在幾年前就已娶妻了。”
“娶妻了又如何?”司徒雷露出個張狂地笑容,“娶了照樣可以休。以婉兒的品貌和家勢,我就不信這世間有哪個男人會不動心!”
“哥哥,不可以!”司徒婉驚呼一聲,淚眼婆娑地看着從小對自己有求必應的哥哥,哽聲道,“蕭大夫很愛他的妻子,哥哥你怎可仗勢拆散他們?”
司徒雷一把拉起妹妹細瘦的手腕,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雙方情比金堅,才叫拆賽。若是那男人自己移情別戀,又怎麼怪得了旁人?更何況,我司徒雷的妹妹只有你嫌棄他的份,又哪容得他不要你!”
說完,他拽着司徒婉直接就往外走,腳步趔趄的司徒婉張了張口想要阻止,卻忽然眸光一黯,輕輕閉上雙眸片刻后,便順着哥哥的力道加快了腳步。
無論如何,她都想再見那人一面。哪怕要將自尊踩在腳下,哪怕受人唾罵,也萬死不悔。
這個時刻,冰依正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因為身下靠着的又清涼又葯香幽幽的人肉靠枕正動作輕柔的起身,連帶着她也醒了過來。
“冰依,已經是未時末了,起來吧。否則夜晚又該難眠了。”祈然摸摸她睡得紅彤彤熱乎乎的臉,撥開粘在皮膚上的髮絲,柔聲道。
一面說著,他低頭看了看被口水沾濕了一小片的前襟,慢條斯理地解開寢衣的扣子,露出白皙如玉的胸膛和緊實勻稱的腹肌。
冰依全身無骨般躺在床上,一手遮着臉擋住光線,另一隻手鬼使神差般伸出去,衝著那藝術品般完美的腹肌戳了戳,又摸了摸。
祈然取過衣服的手一頓,扣住那在自己腰間作祟的小手,一把將軟若無骨的人拽起來擁入懷中,低頭輕輕含住那柔軟如花瓣的雙唇。
溫柔如水的吻很快變得熾熱,變得如狂風暴雨般充滿侵略性,津液的交融,氣息的交錯,讓午後廂房的溫度陡然升高。
灼熱的手掌撩起薄薄的寢衣下擺,沿着凝脂般的肌膚蜿蜒觸撫,重重揉捏。破碎的呻吟交織着粗重的喘息,猶如世間最美妙的音樂。
冰依只覺身體裏像有把火在燒,本就軟綿的身體此刻更是彷彿徹底化為了水,站在床沿的雙腿一軟,險些從祈然懷中滑下去。
祈然的唇稍稍離開氣息破碎的妻子,轉身在床沿坐下,同時雙手將她打橫抱起,安置在自己腿上,攏入懷中。正要做些無礙晚上睡眠,卻又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
卻忽聽院中傳來小四煞風景的聲音:“少主,有貴客到訪。”
祈然的動作一頓,臉色陰沉的能滴下墨汁來。這個小四沒眼力界地橫衝直撞,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若不是看在他是大哥送給冰依的侍衛,他非折騰地這傢伙活活脫一層皮不可。
小四久等不到回應,忍不住提高聲音喊:“少主,是上次你救得司徒姑娘,今次連她哥哥都來了,說是要好好感謝你!”
專業賣主子一萬年的小四等了半天等不到回應,正要再嚷(作)嚷(死),卻被人猛然捂住口鼻,拖出了院子。
冰依躺在祈然懷裏似笑非笑地看着神色陰沉的丈夫,柔聲道:“司徒婉兒來得可真勤快啊,這分明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情願以身相許的節奏嘛?有美人投懷送抱,蕭大夫作何感想啊?”
祈然皺眉臉色不善地看着她:“若非你手下那群女子悲天憫人,非要救死扶傷,我會沾染上這等麻煩?”
“咳咳……”冰依有些心虛地低咳了兩聲,抱住他脖子在他唇角親了親,安撫道,“不管怎麼樣,明面上你是大夫的,見傷不救總歸不好嘛。那啥,客人既然都上門了,總得應付一下。若是實在不勝其擾了,大不了讓人把他們丟出去。”
祈然的臉色總算稍稍好轉,起身穿好衣服,戴上面具,正要走出房門,卻突然回過身彷彿輕描淡寫般道:“前幾日千玄傳訊說出雲山鐵礦有些異動,正好你鋪設的驛站還未企及到那裏,不如明日派小四去處理下吧,也算幫了大哥一個忙。”
說完,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房間,留下囧囧有神的冰依一人留在床上哭笑不得。
冰依穿戴洗漱完畢走到屋外,一股清新的梨花和草木清香撲鼻而來。她深深地長吸了一口,舒展了一下四肢,只覺通體舒泰。
從海上旅行歸來后,他們在祁國都城車坩住了數月就辭別了衛聆風,一路且行且游,最終在氣候怡人、靠山臨海的原汀國屬地定居下來。
如今他們所住的宅子是依照冰依簡陋圖紙還原的仿四合院複式建築,前後共五進院子,兩個花園,宅邸莊園範圍更是橫跨大半個山頭。眼前她所站的位置,正是整個宅子中佔地面積最大的“雪梨園”,園中亭台樓閣,走廊假山,花木草藥應有盡有,最美麗的景色,還要屬園子的中央那佔據大半池塘的荷花,每到八九月份,荷花盛開,清香悠遠,無論近看遠看,都美不勝收。
雪梨園所在的後院佔了整棟宅子一半的面積,但平日真正居住的卻只有她們和步殺三人。至於小四、巧珂等人,都住在中院。前院一般只為待客之用。
祈然的主職雖為醫生,卻並不願意開館就診,所以他的病人通常不是慕名而來,就是巧珂她們救死扶傷帶回來的。
冰依如今所住的這棟宅子,外觀宏偉華貴,內設精巧雅緻,連個盥洗室都是按冰依敘述打造成現代自動化的,不說造價,光每年的維護費用就多到嚇死人。再加上小四、巧珂等手下的開銷,雖說冰凌留下的財產富可敵國,卻也不能坐吃山空。所以,祈然早在兩年前落戶時,就開始重整了冰凌各方殘留產業。比如說,盛產花蒸釀的鄴城天涯樓,也比如說原鑰國出雲山鐵礦的開採……
至於步殺,他每隔些時候總會失蹤一段時間,有時去謝煙客隱居處求教,有時奔襲千里取一看不順眼之人首級,也有時為躲避橙兒、蔣小柒等人的深情厚意……總之,原因不一而足,但不出一月,總會回到雪梨園長住。
冰依優哉游哉地往前院走,一路碰碰柳枝,摸摸葡萄藤架,沾染上了滿身草木花香,直走了十幾分鐘才來到前院。
還沒走上前院台階,就聽到“啪”一聲杯盞摔碎的聲音,一個陌生的男子聲音帶着怒氣響起:“你以為我如今是在求你娶我妹妹嗎?明明是你趁着替我妹妹看病招惹勾引於她,惹得她為你牽腸掛肚、相思成疾,如今我不找你算帳,讓你休了前妻娶她,已經是對你最大的寬恕了。你竟然還敢推三阻四,真以為我司徒將軍的名號是擺着好看的嗎?!”
“哥哥,求求你別再說了。”屋中緊接着傳來女子悲傷的哭泣聲和衣衫拉扯聲,“蕭大夫他何曾招惹勾引過我,是我……是我一廂情願喜歡他罷了!”
冰依扶着門把的手一緊,指甲扣進木門栓里,胸中彷彿憋着一口氣,鬱悶的難受。
屋中過了片刻,才又傳來司徒婉略帶沙啞,卻依舊委婉動聽的聲音:“蕭大夫,請你相信我,我今天來真的不是想仗勢脅迫你什麼。只是有句話,有句話憋在心裏,如果不親口說出來,婉兒死都不會甘心的。”
“婉兒,不過是一個平民,你何必對他……”
“哥哥,請你不要再用言語侮辱蕭大夫。”司徒婉的聲音帶着激憤的顫抖,“那會讓婉兒,比自己受了羞辱更難受。”
冰依聽到司徒婉的哥哥重重冷哼了一聲,卻終究沒再說話,房間裏只剩下司徒婉強自壓抑的斷續啜泣聲,半晌她才帶着無限哀傷和期冀地開口道:“蕭……公子,婉兒只想問你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可知?”
知你妹——!!借用蔣小柒那二貨剽竊自我手機里的古詩勾引我的男人,你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死還是想死啊!!
冰依“砰——”一腳踢開前院大堂的門,一步步緩慢地走進去,站到祈然身邊看着花容月貌、楚楚可憐的女人,冷笑道:“司徒小姐,明知道別人是有婦之夫,還上趕着念情詩、痴心妄想的,那是病,得治!”
司徒婉的臉色一片慘白,怔怔看着神色冷然的冰依和自然而然將她抱在懷中眼裏再無其他人的蕭祈然,眼淚怔怔滑下了眼眶。
“好可憐啊,又是一個被小姐秒殺的。”侍女A端着茶盤倚着門柱哀嘆。
“她已經很幸運了好嘛!小姐出手只是秒殺,若是少主出手,那就得秒成渣渣了!”侍女B從茶盤中偷了塊點心,一邊吃一邊反駁。
“其實我覺得小姐好辛苦,少主太能招蜂引蝶了。”侍女C壓低了聲音偷偷道,“難怪小姐一直勸戒我們,男人的外表不能當飯吃,容易招惹爛桃花不說,還怕中看不中用。”
侍女C的話音還未落,一道凌厲的眼刀掃過來,嚇得她們三個立馬端了茶盤抱頭鼠竄。
司徒婉閉了閉眼,淚水猶如心頭熱血,滴滴流盡,再睜開只余決絕無回地執着:“蕭夫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
“娘……娘娘?”司徒婉的話還未講完,身後卻陡然傳來司徒雷激動、震驚、難以置信地喊聲,“真的是皇後娘娘?!”
冰依聽到這久違的稱呼,第一反應不是驚訝,而是從脊椎骨剎那竄起的寒涼,某人輕輕擱在她腰側的手明明一動未曾動一下,卻讓她彷彿被針扎般站立不安。
定了定神,深吸了口氣,冰依看了眼前神情激動的男人半晌,都沒什麼印象,只得遲疑道:“你是……?”
“末將司徒雷。娘娘忘了,當年我祁國兵將生死一線時刻,是你從天而降落入皇上懷中,才奇迹般地救了我們和玄將軍。救命護國之恩,末將一輩子都不敢忘記!”
“從天而降……”祈然低頭湊近冰依耳邊,緩緩地如情人耳語般呢喃道,“落入大哥懷中?這還真是萬中無一的緣分啊!”
“意外……意外而已!”冰依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恨不得把根根毛髮都豎起來,“而且,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沒道理現在還跟我秋後算賬吧?”
司徒雷聽着他們毫不避諱旁人的交談,目光慢慢落在戴着銀灰色面具卻難掩絕世風姿的男子身上,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隨即猛地一陣收縮,看着祈然顫聲道:“冰凌少主……絕世神醫——蕭祈然!”
那個容顏絕世,醫術無雙,在天下南北對峙,滔天權勢唾手可得的情況下,拱手讓出萬里河山,消失於廟宇江湖間的傳說——蕭祈然。
司徒雷只覺自己背後一陣冰涼涼的汗濕,想起自己剛剛的恐嚇威脅,想想自己妹妹的痴心妄想,他心中猛然一悸,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在地上。
蕭祈然掃了他一眼,臉色陰沉,語調森冷:“你最好清楚,祁王面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說完,幾乎是強迫式拉着冰依便走,眼見她回頭還想對司徒雷說什麼,索性一把扳過她下巴,深深吻下去,身形一晃,眨眼之間已經消失在前院大堂中。
司徒雷心有餘悸地從地上站起來,看到臉色慘白失魂落魄的妹妹,不由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柔聲道:“婉兒,忘記他吧,那不是你能託付的人。”
“可是哥哥,是你說天下的男兒……”
“天下的男兒皆有可能移情別戀,唯蕭祈然絕無可能。”司徒雷唏噓地搖了搖頭,強硬地拽起妹妹離開了蕭宅。
開什麼玩笑,跟在皇上身邊的親信有誰不知道,蕭祈然曾親手創建依國,曾不惜一切代價發動冢蠱絕代,曾放棄唾手可得的江山皇位,都只是為了他身邊的女子——水冰依。
“天下的男兒皆有可能移情別戀,唯蕭祈然絕無可能?”冰依雙手交握,吊在他脖子上,眼中滿是狡黠甜蜜的笑意。
祈然低頭在她長長的睫毛和薄薄的眼瞼上輕吻了一下,啞聲道:“不相信?”
冰依踮起腳咬住他嘴唇,不輕不重地扯了一下,見紅潤的唇瓣被咬的發白,才鬆開貝齒,抬頭深深凝視着他,目光溫柔地幾乎能滴出水來:“我相不相信無所謂。你只需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先鬆開你的手。水冰依也許愛得沒有蕭祈然那麼轟轟烈烈、執着熾烈,但一定愛的更長長久久、綿延不絕。”
祈然伸手一把將她抱進懷裏,緊緊擁住,語氣卻淡淡悠然道:“我們早已註定了同年同月同日死,你以為你還有鬆手的退路嗎?”
冰依把玩着他胸前的盤扣,無奈笑道:“還生氣啊?你說你招惹活色生香的美人,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居然還吃那等陳年飛醋……對了,晚上我想吃醋溜魚片、酒釀紅棗雞、香酥鴨、抹茶奶油蛋糕卷……”
祈然低頭看了她一眼:“晚上吃太多容易積食,後面兩道菜留到明日再做與你吃。”
“祈然,我太愛你了!”冰依歡歡喜喜地抱住他,在他唇上重重親了兩下。
祈然寵溺又無奈地抱着她在池塘邊坐下來,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步這一次已經離開半月有餘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冰依聞言皺眉道:“是啊,步殺這次真的離開很久了,而且走以前,總覺得他有什麼心事。”
祈然點頭道:“大概是為了武學上的瓶頸,步如今的境界,早已遠遠超過我,我也無法指點他什麼,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
冰依突然從腳踝上取下金銀牽魂鈴晃了晃,聽着清脆悅耳的鈴聲,有些茫然道:“昨日有一瞬間,我似乎能感覺到步殺並不在天和大陸,卻又離我們不遠。你也知道自從九重水吟咒突破七環后,透過金銀牽魂鈴的牽引,我對時空波動特別敏感。”
祈然挑了挑眉,語調中有些詫異:“你的意思是?”
“誰知道呢!”冰依想起數年前兒子的不告而別,還頗有些咬牙切齒,“他跟朔兒關係一向親厚,對於時空穿梭知道的可不比我少,再加上精魄蝶護體。說不定此刻影蹤全無,就是跑去找人敘舊了!”
祈然啞然失笑,拍拍妻子憤憤的臉,柔聲道:“朔兒執意要不告而別,以步的性格又怎麼可能勉強。不過,只需知道他們兩個都平安無事,其它倒也無關緊要了。你說呢?”
“嗯……”冰依低低應了一聲,靠在他懷中,輕聲呢喃道,“無論身在何方,只要步殺和冰朔都能平安幸福地生活着,就足夠了。”
春風拂過大地,吹起柳葉花瓣,吹散烏雲雨絲,讓一縷縷溫暖和煦的陽光灑落在潮濕芳香的土地上。綠意盎然,花香瀰漫,一切都是那樣的生機勃勃,沁人心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