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分離
換了衣服的單寒易,好像是一個藝術家,溫文爾雅,一頭束起的長發如墨。
古溪拍這手圍着他轉了兩圈說道:“很不錯,單先生你的身架很好呢,穿什麼都好看。”
對於古溪的恭維,不管是真是假,單寒易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不見了剛才還在這裏的戈奉笙,有些微微奇怪的斂了斂眉。
又不知道從哪裏弄了cd帶上的婁伽良隨着音樂搖晃着身子,隨意說道:“那傢伙已經走了,你先去我家獃著吧,隊長說會去我家接頭。”
單寒易聞言瞭然,也沒問什麼,就對他說道:“那就叨擾了。”
婁伽良搖了搖手指,挑着眉說道:“我想單先生你的說話方式也要改一下。”說罷就轉身帶路。
單寒易聞言微微一愣,而後輕笑一聲,輕聲說道:“也是,入鄉隨俗,我也是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了。”
古溪歪着頭看着單寒易,疑惑的問道:“單先生你真的不是穿越的嗎?”
單寒易扭頭看她,笑眯眯的說道:“古小姐你說呢。”
古溪落在最後看着單寒易的背影心裏腹誹,她要是知道就不會再問了,這個不清不楚的身份……
而走在最前面的婁伽良卻是在想着剛才跟戈奉笙說的那些話……對方的來歷不明,實力不明,身份不明,雖然按照現在他們所見到的一切來推斷他確實不像是穿越來的,但是這也不可以肯定。
沒有確切的答案之前,這個男人還需要嚴密的監視着。
國家的特殊部隊哪裏是兩句話就可以進去的,就算是有實力,你的背景家世也要扒三輩來確定,選人嚴明。
不過單寒易這件事情本身知曉的時候就有些讓人措手不及,只能先穩住在慢慢調查,如果他能夠配合來自己說清楚,那就是最好不過了。
不過從這些天的相處看來,單寒易並沒有跟他們細說的打算。
古溪,單寒易,婁伽良三人,也全是俊男美女了,走在路上回頭率自然是高的,只是這個組合有些怪異,也讓人忍不住想要再看一眼。
若是只有單寒易跟古溪,別人一定是會心中想着俊男美女,天生一對,但是再加上一個痞子一樣的婁伽良,這就不對味了。
索性婁伽良早就習慣了別人異樣的眼光,自己也獨行慣了,也是自得其樂。
只是單寒易從後面看着他的目光微微變幻。
慢慢出了山路,剛走上大道,單寒易就看見了開着車停在路邊的戈奉笙,依舊頹廢的氣質靠在車上,手中夾着那根好似永遠都抽不完的煙。
婁伽良抬手跟他揮了一個手勢,就看見戈奉笙就彈開了手中的煙蒂,飛起落進了垃圾桶里,然後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婁伽良三個人都66續續的上了車,沒有人注意到,那個落在垃圾桶里的煙蒂已經被冰凍住,在炎熱的天氣里慢慢融化。
古溪坐在後座放下了自己的背包,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對戈奉笙說道:“奉哥,等下去買些日用品一起帶回去唄。”
戈奉笙悠悠的轉着方向盤,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古溪說道:“你需要嗎?自己回去再買。”
戈奉笙的聲音是那種低沉的,聽着讓人覺得有些壓抑,古溪只是撇了撇嘴,並不在乎他的口氣,只是接著說道:“你們是沒去過阿良他家,就那些東西,我跟單先生去的話用什麼?”
戈奉笙微挑着眉說道:“你去幹什麼?”
古溪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是照顧他們兩個了,兩個大男人怎麼生活啊,就阿良家裏那麼乾淨的樣子。”
婁伽良輕哼一聲說道:“那還真對不起你了我家這麼乾淨。”
戈奉笙淡淡說道:“你去湊什麼熱鬧,到了市區你就要下車,有人跟你在機場接頭,還有任務。”
古溪眨了眨眼,反應過來不滿的說道:“喂!我本來就是假期被喊過來的救場的,為什麼還有任務,說好的假期呢,被你們吃掉了嗎?”
戈奉笙一手握拳抵在嘴邊輕笑一聲,說道:“這就不是我管轄的範圍了,你或許可以去問問八組的那些人。”
古溪撇了撇嘴嘟囔着說道:“八組那些混蛋,我早該想到了。”
單寒易聽着只覺得有些新鮮,畢竟別人的回憶跟自己所經歷的還是有些差距,目光所觸及的車窗外飛快倒退的風景,也讓他愉悅了不少。
到了市中心的時候古溪就被毫不客氣的踢下了車,讓她站在路邊不爽的看着噴着尾氣離開的黑色奧迪遠去,心中罵罵咧咧的,但是卻毫無辦法。
婁伽良這時候才拿下耳朵上的耳麥,伸着小拇指掏着耳朵說道:“煩人的老女人終於走了。”
單寒易嘴角一直掛着淡然的笑,此刻聽見他這麼說也沒有其他的反應,依舊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只是水泥高樓的大都市並不太招他喜歡而已。
道家講求道法自然,萬物本源,可是都市污染嚴重,哪裏還看得見自然?
戈奉笙打着方向盤轉了個彎,瞥了婁伽良一眼說道:“果然是沒長大的小屁孩。”
噗!一箭中靶心,婁伽良說道:“奉哥這麼幫她說話不會是看上她了吧,搓衣板一樣有什麼好的,不過我是比不上奉哥成功男人。”
戈奉笙淡定的像是沒有看見他丟過來的飛鏢,“有時間在這裏說這些廢話,還不如想想什麼寫報告。”
婁伽良眨了眨眼,斂着眉問道:“什麼報告?”
戈奉笙輕蔑笑道,停下遇到紅燈的車子,看着婁伽良清亮的墨色眼睛說道:“我的婁大少爺,你不會以為自己擅自離開了四年這麼安定沒人來找你就是自己的本事了。”
聞言婁伽良聞言立馬肅穆了臉色坐直了身子問道:“你什麼意思?”
綠燈一亮,戈奉笙油門一加,車子又飛快的開了出去,“我以為婁大少爺會知道呢,不過這種事情我要是說的太明白那就買沒意思了,還勞煩大少爺你多動動自己已經生鏽的腦子想想吧。”
車內有一瞬間的安靜,單寒易本無心探聽他們的事情,但是奈何坐在前面的兩個人就跟不知道後面還有一個‘外人’一樣,就這樣談話,讓他有一瞬的不自在。
不過這種不自在也沒有存在多長時間,談話的主人都沒有在意,他又有什麼立場去說些什麼,只好開始閉目養神,聽戈奉笙說,要到婁伽良家還需要五個小時的時間,他看風景也有些乏了,便在體內運起了紫霞功。
婁伽良也沒有在說話,沒攤到自己頭上根本就不會說話的戈奉笙就更是安靜了,這一會車內也是安靜的很,只有婁伽良拿下卻沒有關掉的耳麥里還傳出來隱約的dj歌曲。
戈奉笙抬眼看了眼後視鏡里的那個男人,深沉的眼睛裏不知道在想什麼,只不過一秒就移開了視線。
而在閉目養神的單寒易也好像是發現了什麼,心中微微一動卻沒有睜開眼睛。
車子最後停在了婁伽良家的門口,戈奉笙點燃了一顆煙,悠悠的吸了一口,彈掉煙灰,說道:“過兩天宮谷就會過來。”
婁伽良輕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說道:“那就麻煩單先生先在我家住兩天了,先說明一下,我不會做飯。”
單寒易輕笑,看向前座的戈奉笙,說道:“有勞戈先生了。”
戈奉笙吐出一圈煙圈,說道:“這是我的任務,對我說感謝的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單寒易卻是像根本沒有聽見他說的話一樣,自顧自的走下了車,跟着婁伽良來到了這個從他以後生命中開始轉折的地方。
或許單寒易對於這些奇怪的人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好奇和探知欲,又或者是並不想知道的太多,還是淡漠的無視。
這些或許除了他自己無人知道。
婁伽良的家裏依舊空蕩,除了必要的傢具之外就是一片空白,若是只是看着不良少年一般的婁伽良都會以為他的家裏也跟他本人一樣放蕩不羈。
就連單寒易也是意外的眨了眨眼,可是最後卻只是依舊淡笑,世間萬法源於本心,何時也會被表象所迷惑。
可是世界本就是如此,人類本就是視覺生物,觀察某種東西都會先看見他的外貌,接受眼睛傳遞給你的整體信息,才會去繼續觀察其他。豈非正是天下皆知美之為美。
單寒易坐在客房裏的陽台上,指尖是遊戲中帶出來的比翼鳥,巴掌大小的比翼鳥落在他的掌心,小心翼翼的來回跳動。
另一隻落在他的肩膀上,靈巧的歪着頭輕啄着梳理自己的羽毛,黑豆顏色的眼睛靈動有神的看着單寒易,難以想像,這個遊戲中一團數據的生物,在外面竟然這樣通曉人意。
單寒易輕笑一聲,說道:“有着你們陪伴也是好的,至少輕鬆自在了一些,雖說應了他們的要求出來,到底還是防備的,人心太過難測,許多事情又有誰會知道呢。”
兩隻比翼鳥只是叫了幾聲,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懂,單寒易只是將眼睛放在了樓下出去買東西回來的婁伽良身上,嘴角笑容依舊,只是墨色的眸子裏透着自己也不曾注意過的清冷淡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