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離愛情很近(2)
第31章離愛情很近(2)
她正吃着三明治,忽然聽見嘀的一聲響,她呆了一呆,將手裏的三明治塞進嘴裏,抓過餐巾擦了擦手,然後從擱在一邊的包里取出父親的手機。
果然,有新短訊進來。
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按下接收鍵。
“早上十點在舊時光咖啡館見。”
她退出去細看了一眼號碼,又點進去重看了一遍短訊內容,確定無誤后她的心情莫名複雜起來。終於要接近真相了,她攥緊手機,匆匆起身。
在車上,她給褚葵電話,告訴她自己臨時有事,九點見面取消。早早趕到對方短訊里提及的地點,她找了個較為隱蔽的角落位置坐下,點了一杯拿鐵靜候對方出現。
在濃郁的咖啡香中,她從八點半等到十一點,那個女人始終沒有露面,她心裏有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今天是白來了。
難道被那個女人發現了?那人是認得自己的,可是從進來到現在,她眼睛幾乎就沒離開過門口,壓根沒看見那人出現。無奈下,她叫來服務生結賬,準備離開咖啡館,褚葵打電話過來,得知她人在外面后便約她吃飯。
她們在一家小炒店吃過飯,褚葵叫了一份魚香肉絲蓋飯打包,要帶去律師行給余章文。安小朵有樣學樣,也打包了一份打算給黎孝安一個驚喜。
兩人到了律師行,余章文看到安小朵頗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安小朵這才知道黎孝安不在,雖然是白跑了一趟,可來都來了,她就在余章文的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余章文吃他的飯,她跟褚葵在旁邊泡茶。
余章文說:“小朵,孝安這幾天都不在律師行,他沒跟你說嗎?”
安小朵心裏有些意外,面上不動聲色地應道:“有說,我以為他中午會回來。”
“沒呢,他這兩天白天都不在,很多需要他簽字的文件也要等到晚上他抽空過來才處理。”
安小朵聽得滿頭霧水,未及開口,褚葵已經替她問了一句:“他在忙什麼?”
余章文回答:“不清楚,好像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啊小朵?”
他突然將問題拋過來,安小朵一時間有點招架不住,遲疑着沒開口。褚葵察言觀色,偷偷給余章文使了個眼色,余章文會意,低頭吃飯不敢多說。這時有人敲門,在得到余章文允許后,一個二十齣頭的年輕男人推門走進來,安小朵認出他是黎孝安的助理,之前兩人在酈洲酒店有過一面之緣。
助理將一個文件夾遞給余章文,禮貌地說:“老余,這是您要我整理的資料。”
“效率挺高的嘛。”余章文誇了一句。
他笑了笑,目光投向褚葵她們,視線落在安小朵身上,他似乎愣了一愣。
安小朵察覺他眼神有異,等他走後,她問余章文那人的名字,余章文說:“你說小趙?他是律師行新來的助理,叫趙澤健。”
“哦。”安小朵聽后沒什麼反應。
又坐了一會兒,她推說有事要先走,剛走進電梯,趙澤健就跟了進來,她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等電梯門徐徐合上,趙澤健低聲說:“小朵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安小朵仔細打量他,眼前人的輪廓跟記憶中的少年形象漸漸重合在一起,她點頭說:“你是小健。”
“是我,”趙澤健靦腆地說,“上回在酈洲酒店碰上,我就認出你來了,那天你急着要去追黎律師,我怕誤事就沒攔你。”
安小朵其實在余章文說出趙澤健這個名字時就想起來了,趙澤健是當年教父親將那幅肖像畫放上網的人。當年父親租他家的房子住,跟趙澤健算是忘年交,趙澤健有個妹妹,當時要考美院,知道父親曾經是美術老師,時常要趙澤健陪着她去向父親請教一些繪畫上的問題。
跟當年相比,趙澤健的髮型和着裝有了很大的改變,所以她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這世界真是小。”她感慨。
“是啊,”趙澤健憨厚地一笑,“小朵姐,安叔叔他現在過得好不好?”
安小朵臉上笑容一僵:“我爸爸上個月過世了。”
趙澤健大吃一驚:“怎麼會?我上一次見他還好好的。”
安小朵一呆,問他:“你什麼時候見過他?”
“就是那次我跟黎律師去酈洲的時候。”趙澤健不假思索地說,“那天是我開酒店的車送黎律師過去的,我當時不知道他是去見安叔叔……”
安小朵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說,黎孝安去見我爸爸?”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安小朵抓住趙澤健的手,迫不及待地拉他出電梯。大廈附近有個小公園,中午沒什麼人,兩人找了張石椅子坐下說。
“你記得他是哪天去見我爸爸的?”
“就是他離開梧城的前一天。”趙澤健頓了頓,“有件事我不知道做得對不對……”
“什麼?”
“我偷偷給黎律師發過一條短訊,告訴他安叔叔不是綁架他兒子的人。”
安小朵驚訝地睜大雙眼:“你給他發過短訊?什麼時候?”
“我剛進律師行沒多久吧,當時給我面試的人不是他,那段時間他好像度假去了,後來他回來,吳立軒帶我去見他,我才發現他是你男朋友,當年我在陽台上看見過他來接你,不過我不知道你們現在還在不在一起,就不敢說認識你。”
安小朵按捺住心慌的感覺,說:“那你發了那條短訊,他有什麼反應?”
“我是用以前路邊小店買的號發的,沒登記過身份,他給我打過幾次電話,我沒敢接,後來他給我短訊,問我是什麼人,還問我知道些什麼,我沒回,也不敢再用那個號了……”
安小朵一把抓住趙澤健的肩頭,急切地打斷他:“小健,你怎麼知道綁架元元的人不是我爸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快告訴我!”
趙澤健皺了皺眉,說:“我知道的不多,而且很多也只是猜測,所以才不敢亂說,我覺得安叔叔應該是沒有綁架黎律師的孩子,安叔叔不是那種人。而且案發那天早上,我跟安叔叔在一起。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妹妹有幾張素描要請他點評,我第一次去敲門,他屋裏有客人,我就回房裏去了,聽到客人走了我跟我妹才又過去。他指出我妹畫裏的缺點,我妹就在他屋裏重新畫了一張,他就在旁邊看,直到中午吃飯也沒出去過。”
“你說他那天有客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趙澤健說:“是個女人,我之前就見過,有次我還跟安叔叔開玩笑,問他說是不是他女朋友。”
“我爸怎麼說?”
“安叔叔說那個女人是他老同學。”
安小朵靜了靜,又問:“那個女人長什麼樣?有沒有什麼外貌特徵?”
趙澤健很肯定地點點頭:“大約四五十歲,皮膚很白,挺斯文柔弱的樣子,哦對了,我記得她這邊——”說到這裏,他伸手在自己左臉上比劃了一下,“有一塊疤痕,不是很明顯,但還是看得出來。”
安小朵深吸了一口氣:“是她。”
“你知道她是誰?”
安小朵搖頭:“我想那個女人就是綁架元元的真兇,我爸爸是在幫她頂罪,可惜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過,如果她真是我爸爸的同學,或許是條線索。”
“我好像聽到過,安叔叔叫她什麼來着……”趙澤健苦惱地皺緊了眉,用手抓了抓頭髮。
安小朵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擾他回憶。她屏住呼吸等了一會兒,趙澤健灰心地晃了晃腦袋:“想不起來了。”
安小朵眼巴巴望着他:“你再想想。”
趙澤健努力又想了一下,仍是無果,他沮喪地說:“對不起,我真想不出來,那時候我也沒在意,要不是你說,我怎麼都想不到那起綁架案是她乾的。”
“那你既然這麼肯定我爸爸是無辜的,當年為什麼不跟警察說?”
“安叔叔出事的前一天,我在學校打球摔斷了腿,去醫院住了半個多月,等出院回去已經看不到他了,我媽只說搬走了,大概是知道我跟安叔叔交情好,怕我知道他出事會難過吧。直到去年我進了律師行,有次經過黎律師的辦公室,不小心聽見他跟吳秘書的對話……”趙澤健說到這裏停下來,偷瞄了她一眼,心虛地補了一句,“我不是故意偷聽的,真的是不小心,他們說到安叔叔的名字,我就……”
安小朵此刻心亂如麻,他後面說了什麼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趙澤健走後,安小朵在小公園又坐了半個多小時,她心裏翻來覆去地想着兩件事,一個是那個女人的身份,一個是黎孝安在酈洲曾見過父親,尤其後者,對她有太大的衝擊力,她竟然完全不知情,也壓根想不到。黎孝安沒有跟她說,而父親也沒有提起過,他們那次見面就像是商量好了不告訴她一樣,悄無聲息地發生,又悄無聲息地掩蓋住,他們到底說了什麼?是不是真的像趙澤健說的那樣,黎孝安是因為那條短訊才去見父親的?那他會跟父親說些什麼?問父親短訊內容是不是真的?這跟父親自殺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她的心怦怦直跳,頭也跟着痛起來。那個女人沒找到,又扯出新的謎團,她痛苦地抱住頭,不知過了多久,短訊提示音急促響了一聲,她茫然地掏出手機來看,居然是那個女人發來的,解釋說遇到突髮狀況沒辦法赴約,至於什麼時候再見卻連提都沒有提。
安小朵對着短訊發了一會兒呆,將手機放回包里,她走出小公園,攔了輛車回明珠山莊。
黎孝安回來的時候,安小朵在書房玩電腦。他走過去,看了一眼顯示屏,不出所料是植物大戰殭屍的遊戲界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