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161章

第161章

在醫院守着大約有一個小時,手術室的燈就熄滅了。

從手術室里走出來了一個帶着口罩的白衣大褂中年醫生。

尹弈辰起身走了過去,醫生明顯認識尹弈辰,推了推眼鏡,恭敬開口:“尹少,她沒什麼大問題,就肩膀處已經縫合了幾針,索性沒有傷到骨頭和筋骨,配合治療和妥善調理,不出半個月應該就能痊癒。”

醫生一本正經,實話實說,尹弈辰聽后,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下,柯歡也是猶如如重釋放一般。

尹弈辰突然是想到了什麼,準備去手術室門口等待病人出來時,他停住腳步,斂眉繼續問他:“她臉上的傷,你能治好嗎?”

醫生繼續點頭:“這個不是大問題,只要按時抹葯就好了。”

臉上的傷口是小問題,主要問題其實還是在肩膀那裏。

男醫生現在回想着夏苓星起初被送進來的一幕,肩膀處血肉模糊的樣子,跟經歷了大戰似的,像是被狗給咬了。

醫生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終究還是忍不住:“請問尹少,她是…被狗咬了嗎?”

醫生問完之後,約莫覺得這樣的問話有些奇怪,尋思着,又想繼續開口,補充兩句,尹弈辰倒是很直接,一點兒也不在意似的。

“是被狗咬了,臉上的傷,也是被狗划的。”少年嗓音冷冷清清,又低又邪,明明是很平淡的音色,但總感覺這句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有種對方隱約發怒的徵兆。

“額,這個…尹少真會開玩笑。”男醫生不太相信。

狗划的臉?

狗成精了才能拿起小刀劃破人臉?

這一看就是人划的,尹少還跟他開這玩笑。

尹弈辰睨視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停留,轉身抬起腳步,離開了這裏,等候在手術室門口。

不消片刻,手術室的門被裏面的人打開了,夏苓星被推了出來。

出來后見到的第一張臉,就是尹弈辰的臉。

一種難言的複雜情感在心底慢慢暈染,異樣又不解,讓夏苓星心口燒得有些疼,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

周圍的三個少年也圍了過來,柯歡關心的在旁邊一臉擔憂的看着。

此時此刻,這種場景,夏苓星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了。

思來想去,最終所有的話語和醞釀在護士推車離開這裏的時候,夏苓星對他們道:“我沒事。”

三個字,輕飄飄的,有種飄飄然的味道,手術車很快就往普通病房推去了。

夏苓星入駐的普通病房是醫院的vip病房,屬於第三層專屬vip房。

整個樓層,冷冷清清,又十分乾淨,同其餘普通樓層給人的感覺完全是一種截然相反的感受。

夏苓星最終入駐的房間是304,這個位置采陽比較好,算是vip之中的一處寶地。

“對了,我的醫藥費。”

夏苓星猛然察覺到自己的醫藥費似乎有點兒問題啊,她又沒有錢,這一單費用怕是又是別人給她承包了。

尹弈辰看着護士將夏苓星扶上床,他走到夏苓星床頭,為她捏了捏枕頭:“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給你出了。”

少年的嗓音純粹低沉,無比好聽,完全是一種聽覺上的享受。

安莫漠手中抱着一大束藍色妖姬,插在花瓶里,笑得天真無邪:“你放心吧,這家醫院都是尹氏的,沒人敢問辰要醫藥費的。”

這話雖然不假,但夏苓星覺得自己和他關係其實也就一般,嚴格來講,作為一個外人而言,貪他的小便宜確實不太好。

微微沉思着,她的表情,尹弈辰其實都盡收眼底。

為她捏好枕頭,將她的肩膀輕輕握住,扶她躺下:“你傷快點兒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夏苓星躺在病床上,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寧氏。

寧氏和尹氏是聯姻關係,尹氏這樣做,或許也是因為寧氏。

這是夏苓星思考半天,唯一能想得通,也是自己最願意接受的原因。

“嗯,我會儘快好起來的。”

她垂着黑羽般的眼睫,輕輕眨動,顯得楚楚動人,金燦的陽光打了進來,像個妖精。

美的不可方物。

美的一發不可收拾。

尹弈辰不由得看愣了,最終還是何景凡倒水的動作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尹弈辰的目光,又是止不住的停在了夏苓星的臉上,那塊被抹上了膏藥,還能看得出來傷口的潔白如玉的臉頰上。

心口上,像是被什麼東西使勁鑿着,怪難受的,讓尹弈辰越是看那道傷口,越是覺得呼吸難耐。

四個少年離開病房后,整個病房內部就只剩下柯歡一個人了。

這個年輕的女教練,擁有同明星一樣的影響力,本是張揚而熱烈的,此刻卻認真的守着病房裏的女孩。

整個病房內部,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藍色妖姬讓潔白的病房顯得平靜如水,一如出家人淡漠的性子,讓這裏安靜的落地聽針,根本不好意思大聲說話。

窗邊,是斜陽微微射了進來,透過窗欞,灑落一室,留下了窗邊外斑駁的樹影婆娑。

柯歡坐在病床旁邊,陪着夏苓星一起消磨着這短暫的時光。

“你還記得去年你參加籃球單打比賽,打敗了我的得意徒弟,你當時的出現,真的是讓我大跌眼鏡。”

柯歡不禁回想起去年的事情,如今處在安靜的病房裏,當著當事人的面回憶起來,卻像是恍若昨日一般,過去了沒多久。

留下的儘是滿滿的回憶。

去年的夏苓星,可以說是讓e市央泉一中十分刻骨銘心的存在。

一個普通少女,所有人都沒想到,竟然打得e市女籃單打無敵手,要不是最後中途被迫退賽,冠軍杯的獲獎者,遲早都是她。

這些事情,夏苓星自然是記得。

當初一個女生,因為賭約,和她對打籃球,為了一個少年……

不過最後的結局,她沒贏,她也沒輸,兩人都被退賽了,結束了e市不小的轟動。

傍晚時刻,柯歡給夏苓星帶了些吃的回來,而整個寧氏發生了滔天的變化。

尹氏高層忙碌的不可開交,一個年過半百,但依舊年輕氣旺的老爺子一身西裝革履,在尹氏大廈門前走動,手裏是一個正在撥通的電話,對着其餘的高層一字一句的開口:“尹少他要解除和寧氏的所有關係,我們現在必須得召開尹氏大會,千萬不能和寧氏接觸關係。”

對方的在聽到這麼一條消息的時候,情緒明顯略微激動,但是他卻比較冷靜,壓下心底的那份震驚,理智問:“尹少為什麼要和寧氏接觸關係?”

“這個好像是因為一個女生,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但為了一個女生就將家族事情如此對待,未免太過兒戲。”

“會議那邊去了多少人了?”電話里的人再問。

打電話的老爺子看着被集齊的尹氏高層,簡單估摸着,“就剩你和尹少了。”

電話那邊立刻聲稱趕緊過來,便是掛斷了電話。

除了尹氏高層混亂的難以整理,寧氏那邊也出現了不少的問題。

寧儒和寧梓沫兩者皆受傷,此刻卻被尹少如此不公平對待寧氏一族,他們心中有一把怒火,肆無忌憚的焚燒。

不少寧氏高層都已經決定前往尹氏那邊,他們想要一個說法。

尹氏和寧氏鬧得風風火火,不可開交,尹氏高層聯繫尹氏未來的繼承人,卻始終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端倪。

“這怎麼辦?尹少又不接電話,他如果不來,我們的這個會議,開了其實也沒有多大意義。”

一個姓尹的年輕女人抱着一份文件,回來踱步,神色緊張。

女人很年輕,一看就是進入高層沒幾天的,對於尹少高層裏面的人,只有幾個是認識的。

一個中年男人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站立,他手中捏着戒指,安慰女人:“這個不用擔心,在尹氏掌權者還未真正確定下來,尹氏會議也有一半的主導權,只要決定的票數高過百分之七十,一項命令就可以下達。”

聞言,年輕女人點了點頭,像是鬆了一口氣。

關於尹氏的會議,其實和內閣差不多,多是商討大事和決策大事的地方。

不過尹氏的會議,其實沒有多強的實用性,尹氏會議擁有一定權利,還只是在尹氏掌權者沒有真正確定下來的前提下,才有用處的。

尹氏繼承人和尹氏掌權者其實也不是一個意思,前者多是有一個名頭,後者才是最實用的。

在尹氏上一任掌權者離世之後,少年滿十八歲,才可以從尹氏繼承人成為尹氏掌權者。

現在的尹弈辰,還沒有18歲,所以,他也僅僅是尹氏繼承人。

尹氏和寧氏,兩個高層都忙碌的不見身影,唯有籃球場內,一片和諧與平靜。

校園球場內。

已經下午五點的時間內,校園操場基本上已經沒有人,陸陸續續離開了上午的練球和看球的少年少女,整個操場內部,可謂一望無際,有些空空蕩蕩的。

只能在湛藍的天空下見到,諾大空曠的操場上,有依稀三兩的人,正在球場內穿梭、徘徊。

尹弈辰拍動着手中的籃球,圓潤的籃球硬質皮質,彈在地上,每一下似乎都能晃動心神。

前面是另外的兩個少年,他的隊友是何景凡。

兩個少年2對2的練習,猶如普通的家常便飯,玩在這個時候,這個時間段里,也只是為了解解悶。

“砰!”

終於,籃球投射進去了球框,在第22次投籃結束之後,場上的四個少年已經減少了對於籃球爭奪的慾望。

尹弈辰從籃球場內走出,走到了一旁的觀眾席區,彎下腰身,拿過一條白色的毛巾,輕鬆的搭在了自己的脖頸上,擦了擦臉頰上細密汗水。

其餘三個少年見到那個樣子,便也是走了過來,或立或坐,待在了尹弈辰的旁邊。

“辰,剛才我家老爺子來消息樂,會議那邊已經開始有十分鐘了。”何景凡拿着手機,看着自家老爺子開會是偷偷摸摸的給他發送的消息,立刻告訴給了尹弈辰。

何氏老爺子,其實是向著這四個少年的,是高層的“卧底”。

老爺子可可愛愛,雖然年歲已大,但一顆心卻並沒有很大,依舊歡愉的像個孩子。

尹弈辰擰開了一瓶水,薄唇沾染着水珠,喝了兩口,最終才慢悠悠的起身,淡漠的扔下了一句話:“去尹氏高層。”

“得嘞!我去把車開進來。”

何景凡一聲驚呼,便屁顛屁顛的去將自己的私人豪車開了過來。

尹氏高層,除過尹氏的人以外,還有寧氏最具代表的一人、何氏、安氏、敬氏最具代表的一人,其餘人才是主要由尹氏全權組成。

當初的尹寧聯姻,也是高層決定的,當時的尹弈辰沒有在國內,對這件事根本是絲毫不知道,回國之後才知道有了這麼個事情。

不過也都沒關係了。

這個表面上的聯姻,他現在不但要將它解除,他還要解除尹氏和寧氏的所有關係。

尹弈辰眯着眼,一想到他的女孩身上的傷痛,他真的就恨不得將寧氏的人全都處理了。

而寧氏一旦沒了尹氏的庇護,不夜盟早就對寧氏虎視眈眈,寧氏絕對逃不了不夜盟的爪牙。

至於說,寧氏歸降於不夜盟,那是可能的,寧氏和不夜盟之間磕磕絆絆比較多,若說是不夜盟吞併寧氏,那倒還是有些可能。

何景凡開着一輛昂貴的邁巴赫停在校園大門外,按了兩聲喇叭,從校園內部,走出來了三個少年,依次進入了這輛限量版的邁巴赫里。

尹氏高層,會議內部。

因為會議是臨時緊急召開的,很多準備都沒有做完全,尹氏的職業員里裡外外忙碌,現場嘈雜又熱鬧。

議會裏。

以尹東陽為首的尹氏高層此刻坐在一張古檀木精緻雕刻的會議桌上。

會議頂端此刻是空着的,想來是來的人,今日似乎並沒有來。

尹東陽站在第二個位置上,他給站在自己旁邊的男秘書招了招手。

男秘書立刻會意,將懷中抱好的一份份文件,總共有二十份之多,分別給在坐的高層分發這份文件。

尹東陽起身,一身黑色的西裝略顯乾淨,頭髮被疏離的整齊乾淨,身上帶着一種商界成熟穩重的氣質。

他肅眉微立,看着秘書將那二十份文件發下去后,他率先從原位置上站了起來。

聲音宏亮而閃爍正義:“今天尹少並沒有出席,不過也沒關係,這件事,希望大家能用議會作出一個對尹氏最有利的決策。”

尹東陽手臂支在桌子上,他是尹氏高層的代表人物,可以說在所有人里,是話語權很重的一位人物。

何老爺子翻看手中捏着的薄薄兩張文件,他鼻樑上架着眼鏡,大致的翻越了一遍,就知道裏面寫的是什麼。

無非是尹氏和寧氏的種種合作,詳細到竟然有密密麻麻的兩頁之多。

何老爺子對會議並沒有什麼興趣,滄目在紙上橫掃,正在大致瀏覽的時候,他放在議會桌子上的手機突然“叮”的響了一聲。

手機屏幕亮開,何景凡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寶貝孫兒】:老爺子,會議開始了沒?

何老爺子一看感興趣的東西來了,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而尹東陽還在那裏侃侃而談的開始講尹氏和寧氏接觸關係的弊端問題。

何老爺子也沒有打擾他,將手機拉進自己懷裏,發了一句話過去。

【何三歲】:開始了。

頓了頓,他又發了一句。

【何三歲】:你們什麼時候到?尹東陽那個小傢伙正在給議會的人洗腦。

坐在邁巴赫上被換下駕駛位的何景凡看着自家老爺子小可愛發的這句話,立刻沒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去,我家老爺子太可愛了!他說東陽叔講大道理是洗腦,這要是給東陽叔聽到了,還不得氣得鼻血三千尺啊!”

自家老爺子莫名戳中了何景凡的笑點,何景凡為了顧全大局,強忍着笑,給老爺子發了最後一句話。

【寶貝孫兒】:老爺子,辛苦一下了,在我們趕到之前,會議不要進行投票。

只有在趕回來之前,會議沒投票,那才有意義。

微信聯繫就此切斷。

敬郁嵐坐在駕駛座上,極速而平穩的開着車,車速漸漸飆到180碼,220碼……

這種車速,在邁巴赫超強豪車的性能上,已經是普通車指針破表后都沒有的速度了。

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原地點了點,敬郁嵐似是想到了什麼,提醒了一句:“辰,印章帶着吧。”

在尹氏里,還未有掌權人的時候,尹氏的繼承人要駁回議會的決定,擅自下達命令,除了尹氏繼承人親臨現場,還必須得有尹氏權印時刻傍身!

尹氏權印,只有尹氏繼承人擁有,也只有尹氏繼承人知道它在哪裏。

尹氏權印的重要性,換句話來講,如果尹氏的血脈者和尹氏權印比起來,後者來的影響其實都要比前者大。

在這麼冷酷無情的大家族裏,更多人看重的還是那個硬邦邦的死物。

尹弈辰將尹氏權印自然帶在身上,他點了點頭。

他的這三個發小少年,其實是從十二歲時初相遇的一群夥伴,因為有相同的責任,讓他們走在了一起。再因為有相同的愛好,讓他們的感情更加深厚。

比起尹氏那些百年來忠心耿耿的高層,這三個少年其實來的更讓尹弈辰信任。

邁巴赫極速而馳,速度沒有絲毫緩衝,在柏油路上狂飆,沒有人敢觸碰這輛車。

一是車太貴,碰瓷碰不起。

二是車牌號太牛掰,五個8,就這車牌號都價值幾十萬。

最關鍵的原因還是車速太高,上趕着上去,那不是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所以,這一行的路途還算比較順利。

此刻,尹氏議會。

尹東陽喋喋不休的講完了這兩頁六十多條相關合作的各種利弊,完全告訴給了他們同寧氏接觸關係會給尹氏帶來多少利益損失。

也是通過這個分析,將自己的態度完完全全的擺到了明面上來。

而除了尹東陽這個高層表示反對解除關係外,寧氏的一位高層也是反對的。

反對的人很多,根據這講述下來,現場會議各個董事大佬的表現,五個人裏面能有一個是支持解除關係,就已經很不錯了。

尹東陽講述的就快要接近尾聲了,一直不怎麼表態的何毅突然舉起了手。

何毅乖乖巧巧的舉手,年過半百的他,放眼望去,在這一群人里,是年紀最大的。

尊老愛幼,尹東陽表示極為強烈的尊敬:“何董事,您有什麼問題嗎?”

何毅被尊敬,此刻為了拖延時間,立刻倚老賣老,他要站起來發言!

尹東陽眼睛毒辣的率先猜到了何毅接下來的動作,立刻對着這位老爺子急忙道:“老爺子,您坐下來發言就好了。”

何毅不要,他就是要站起來。

老人的動作普遍很慢,但頭一次慢出了尹東陽的小人不斷在等待的邊緣反覆橫跳。

終於等着何毅如同蝸牛一般的速度站起來時,尹東陽的情緒稍微好轉,然而“啪”的一聲。

何毅捏在手中的文件掉在了地上,何老爺子沖他們一笑,蒼老着聲音緩緩開口:“等一下。”

尹東陽:……

他覺得自己等待這個老人已經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了。

心裏mmp,可是嘴上依舊是一副尊老愛幼的模範謙卑:“沒事,周秘書,你去幫何董事長撿撿。”

周秘書三步並作兩步,很快走到了何毅的身邊,幫何毅撿起了地上的文件。

這下看着何老爺子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再加上周秘書親自照顧,尹東陽這才滿意。

何毅拿着手中的文件,眼鏡的鏡片透過白熾燈,折射出屬於老人的沉澱的智慧光芒。

他看着手中的文件,最後為了不過分露出自己“拖節奏”的馬甲,拋入了一個巨大的問題:“東陽,我想知道,尹少為什麼要跟寧氏解除關係?”

浸在商場多年,很多商人看中的是利益,就算是政界的達官貴人,在多年以後,眼中最大的往往也是利益。

利益這個東西,古往今來,從來不缺。

而此刻在尹氏的高層會議上,很多有所成就的商人、政人,其實他們的最終目標都是利益。

因為目標變了,目光也會變化,變得短淺和狹隘。

很少有人能看出事物下另一個問題,另一個目標,另一個本源。

而此刻的何老爺子,卻是拋開了利益,問了一個大家本該都能想到但被下意識遺忘的問題。

這個問題出來,寧氏的高層有略微緊張,尹東陽都有些措手不及。

眯着眼,姜果真是老得辣!

真不知道,何氏的董事長,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繼何毅之後,這個問題像是被人打開了,很多人都開始想知道為什麼。

於是,整個會議上交頭接耳,絡繹不絕,聲音繚繞在整個會議之內。

“話說何董事長說的有道理啊,尹少為什麼要突然和寧氏解除所有合作關係?”

“而且尹寧聯姻,這可是一早就有了的,卻是這麼的說解除就解除?”

“寧氏一旦離開了尹氏的庇護,離解散也不遠了,到底是為什麼尹少能做出這麼個事情?”

會議的風向開始一邊倒,向著何毅之前拋出的那個問題迎面倒去。

關於這個問題,他們想說是尹少為了一個女人,可是他們沒有這個膽。

沒有這個膽去得罪尹少,得罪這個未來尹氏的掌權人。

更何況,一旦這樣的結果說出來,那麼尹氏和寧氏的聯姻就得泡湯啊!

所以,千言萬語,只能含糊不清,把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一個詞語上。

尹東陽義正言辭:“這其實是個誤會。關於這事情,我之後會和大家詳細解釋的,但是為了目前尹氏和寧氏共贏,希望大家理性投票。”

商人最看重的,究竟是利益。

哪怕心中的公平感被激起,也是會被利益漸漸打散。

更何況,擺在眼前的,可是大集團之間的利益,容不得絲毫馬虎。

尹東陽也是察覺到了何毅的不對勁,這嚴重拖節奏,嚴重帶題跑偏,分明是脫離了議會的目的,像他何毅有一個自己的目的一樣。

針對何毅這件事情,尹東陽為了尹氏的壯大和發展,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何毅進行封麥處理。

他一旦開口,就會被周秘書打散。

去他媽的尊老愛幼!

而這一切,也被會議的人看在眼裏,但都選擇無視。

因為尹東陽為什麼這麼做?

他們也是知道的。

這算是一場比較強勢的會議,何毅已經在這場會議中,發揮了自己的最大“光與熱”。

尹東陽最後看着整個會議現場,他的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開始最後的投票統計:“現在,請各位高層開始投票,投出自己最認同的決策。”

尹東陽話音剛落,何毅也是賣力的想要完成孫兒給的任務,散發著自己所能散發的一切價值。

他突然將坐着的椅子蹬走,整個人頓時摔坐在地上,臉上表現出吃痛,一場大型進化級“碰瓷”現場出現在眾人眼底。

尹東陽心底一驚,分不出真假。

何毅畢竟作為尹氏會議的高層,而且還是何氏最大的董事長兼任CEO,他一旦出事,那可真不是鬧着玩的。

何毅從椅子上摔了下去,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他身旁的兩個高層,首當其衝陷入一片混亂。

何毅身旁的兩個高層,是一男一女尹姓的高層,兩人相對而言接近三十而立,算是有一定的豐富經驗。

此刻看着何董事意外發生的這個讓人心驚膽戰的一幕,他們也是緊張至極。

“何董事!何董事!你怎麼了?”

年輕的女人嚇得方寸大亂,喊了幾聲,想要扶起旁邊的何毅。

另一個尹氏男人,則是喊過了處在何毅旁觀的秘書,快速的下達命令:“你去給尹氏私人醫生打電話,讓他現在、立刻、馬上過來這邊!”

秘書不敢猶豫,快速掏出手機,找到尹氏內部的私人醫生,火速聯繫起來。

尹東陽此刻也因為時間的問題,漸漸的沉下心來,斟酌思考着。

尹氏其餘高層議論紛紛。

“何董事怎麼突然這個樣子了?我記得他之前身體挺好的啊!”

“不知道,不過我瞧着何董事也不像裝的,剛從椅子上摔下來,那應該是真的疼,更何況,何董事也沒那麼幼稚要騙我們這些高層!”

寧宇機敏的耳朵細細聽着議會上的變化,那些高層談話聲落入他的耳里。

黑眸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似乎挺嚴重的何毅,寧宇抿了抿唇,他心底更認為何董事是裝的。

這場議會,它是有目的的,就是要阻止尹氏和寧氏解除關係。

現在,經過尹東陽對這件事的詳細講解,如今是只欠東風,只欠一步投票。

寧宇視線在何毅那裏停留片刻,眸中閃過厭煩,隨之將視線遞給主掌大局的尹東陽。

穩着聲音,目的清明的開口:“東陽,何董事生病了就去醫院,我們現在,還得進行投票。”

他的目的很強烈,他要將這場有把握的議會投票快速舉行。

這樣才能定下他心底那根不安的心弦。

如果尹弈辰這個時候出現了,那他所有的計劃和寧氏得心血全都要功虧一簣了。

寧宇堅決不會讓這種情況發生的。

猶如一語點醒局中人,或許說尹東陽也是想到了這麼一點。

他命令何毅旁觀的秘書,語氣嚴肅,一本正經的開口:“周秘書,你帶何董事先去醫院治療,等會議結束后,我待會兒親自看他。”

周秘書是尹東陽身邊的人,直系忠誠尹東陽。

“是,我現在就去。”周秘書身體健碩,將地上的老爺子扶起來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伴隨着周秘書將何董事扶起準備離開時,寧宇眼底閃過別樣的光,嘴角上翹,帶着希翼。

然……

“放開我家老爺子!”

一道少年中氣十足的聲音從議會外面響亮傳來,人未到,聲先到,這個聲音,讓議會內部的人全部一驚。

尹東陽眉頭緊皺,正準備呵斥問看守在外的尹氏工作人員,怎麼回事時。

議會緊閉的大門忽然被外面的黑衣尹氏工作人員打開了,從外面,第一個走進的,就是面無表情,冷氣涔涔的尹弈辰。

尹弈辰進來之後,讓整個會議的人,全都有些沒有預想得到。

寧宇在見到尹弈辰時,一顆心突然之間忐忑不停,跳得很快,讓他緊張的,一時間忘記了說話。

“尹少。”

最先反應過來的,要說還是尹東陽。

雖然是震驚尹弈辰的突然乍到,但是尹東陽到底也是見過不少大場面的人。

立了起來,恭敬得喊了一聲“尹少”。

這下,議會內部的其餘人才都一一反應了過來,全部起立表現得樣子,是對未來尹氏掌權人的恭敬。

尹弈辰的進入,無疑無暫時阻斷投票環節。

在尹弈辰後面的,就是何景凡。

進入議會大廈,只有他們兩個人進來了。

何氏的小公子,不少人都是認識的,在何氏也是遠近聞名,最關鍵的是,同尹少是很要好的朋友關係。

何景凡走在尹弈辰之後進來,他兜着褲袋剛進來時,就看到自家老爺子正在吃力的倒在地上,演着一齣戲。

而周秘書、老爺子身旁的另外兩個高層,則是作勢要扶起老爺子離開的樣子。

何景凡當下就不樂意了。

“幹什麼呢?我家老爺子忙忙碌碌的被你們緊急召開會議,現在卻受這樣的待遇,真當我們何家是軟柿子捏大的?”

何景凡這一來,就是煙火味。

對於某人對這些尹氏高層的懟天懟地,尹弈辰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當默認。

“額,這個,何少,是何董事他的病犯了,我們正準備帶何董事去醫院看看。”

周秘書率先一步站出來作解釋,恭敬的模樣,似乎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

不得不說,尹東陽身邊的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何景凡聞言,當下看了自家老爺子一眼。

再聯合之前微信裏面,老爺子說的“裝病退延時間”,是什麼樣的情況,除了老爺子,沒人比何景凡更清楚的了。

老爺子到底有沒有病,何景凡也是知道的。

何景凡走到了何老爺子的旁邊,結果周秘書的手,將老爺子扶了起來,將他乖乖安置在椅子上,從桌上拿起了一杯水,餵給老爺子喝:

“我家老爺子這不是病,他會摔倒,是因為補充的水分不夠。”

何景凡邊說邊給自家老爺子喂水喝。

然後,神奇的一幕就出現了。

何老爺子果真變正常了,跟玩魔術似的,前一秒還是讓大家都提心弔膽的樣子,后一秒就是另外一副健康的狀態。

這樣的一幕,看在尹東陽和寧宇的眼裏,以及不少寧氏高層的眼底里,簡直是眼皮狂跳。

敢情他們那麼緊張,沒用?

敢情老爺子只是缺水?

這……

寧宇其實有點想罵娘。

本來好好的要進行最後一個重要環節投票,卻沒想到何老爺子會遇到突髮狀態,更沒想到,這段時間,尹弈辰來了,而現在卻告訴他,何老爺子實際上只缺一杯水?

這是有多氣死寧宇,就有多氣死寧宇。

寧宇看着那一幕,簡直是拳頭在底下攥得發緊。

但現在,也不算最糟糕的情況,畢竟尹氏和寧氏還沒有到已經解除所有合作關係的那一步。

也就說,寧宇還是有希望的,只不過要比之前的難上不少了。

尹弈辰進入議會後,尹東陽率先就站了起來。

開玩笑,對面可是未來諾大尹氏的掌權人,他沒必要現在就得罪。

“尹少,你來了。”

尹東陽心裏有些震撼尹弈辰居然出現在了這裏,但表面上也是恭恭敬敬的,比較會偽裝。

寧宇心裏攥着冷汗,他急切的看着這一幕。

尹弈辰連尹東陽搭理都沒有搭理,好歹也是尹氏高層的代表人物,此刻被未來掌權人落了面子,也是有些下不來台。

由此可見,尹弈辰對這個尹氏高層代表,並不是很感冒。

他站定在議會頂端唯一空缺的主位上,視線淡漠中帶着點兒冷意,環視在這一圈美名其曰的尹氏高層身上,忽然轉頭看向了旁邊的尹東陽:“在投票?”

他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不辨喜怒。

但就是這樣子的聲音和語氣,讓人有點抓不來什麼,也無法做到看人下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尹東陽筆挺的身子站立着,他點了點頭,三分恭敬三分認真:“是。”

尹弈辰遂是勾了勾唇,帶着淡笑,也不知他在笑什麼,三分嘲三分嫌的口吻:“那這給我做的結果,出來了嗎?”

這句話,可並不像表面上的風平浪靜。

其中意味,包含了很多暴風雨欲來的味道。

尹東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對面是尹氏繼承人,他必須尊敬着。

旁邊的寧宇卻是忍不住突然開口了,他也從原地站了起來,一語一理的分析講道理:“尹少,尹氏不能和我們寧氏解除關係,且不說一些長達百年的合作,光是上一輩人之間也有過約定,寧氏永遠是尹氏的左膀右臂。而且,尹少,你一旦解除了關係,我們寧氏之前得罪過不夜盟,將會萬劫不復。”

寧宇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果真是人精,個個不簡單。

尹弈辰視線掠過他們,帶着幾分涼颼颼的味道。

寧宇心裏咯噔一跳,不知為何,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尹弈辰目光陰惻惻的盯着他,語氣不辯喜怒:“你是尹氏繼承人,還是我是尹氏繼承人?”

他不答反問,僅僅17歲的少年身上,散發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氣息。

“你、你是。”

寧宇看着尹弈辰的眸子,不自覺的就慫了。

尹氏繼承人不愧是尹氏繼承人,年僅17,就有非凡的氣勢,令人不寒而顫。

一時間,被尹弈辰的氣勢壓迫,寧宇也忘記了最終的目的,他此時此刻,最先想到的居然是保命,居然是逃離這裏。

少年身上的寒意,讓人有些聞風喪膽,根本不敢觸碰。

這樣的畫面,寧宇雖然有些不知所措,陷入局中,一時間忘記了目的,可是旁邊的尹東陽卻是個局外人。

他清楚的知道,這場會議的目的,以及尹氏該需要的目的。

遂是咳了咳,讓整個場合氣氛變的簡單。

他的目的明朗,單刀直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尹少,希望你能真的為了尹氏好,而不是單單為了自己的事情,尹氏和寧氏是不能解除合作關係的。”

尹東陽說的堅定,渾然不像個尹氏高層,更像個具有權威性的人物一般。

只是,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尹弈辰不去看他,僅僅17歲的少年,面龐上稍顯稚嫩,但氣質和氣度,彰顯着一股成熟的韻味。

他視線在其餘高層身上掠過,帶着客氣的婉轉低沉:“尹氏是尹姓,我作為尹氏未來的掌權人,我不為尹氏着想,誰還能為尹氏着想?”

尹弈辰一字一句,咬字堅定且清晰,吐出來的話,看似是疑問句,但卻帶着幾分若有似無的危險。

尤其是在“未來掌權人”這五個字上,着重咬重了力度。

刻意提醒,也是刻意威脅。

尹弈辰作為諾大尹氏未來的掌權者,距離18歲將滿,一旦抵達十八歲,那麼他就是尹氏名正言順的掌權人了。

話語權將更加的說一無二。

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得罪他,沒人願意在他距離18歲還剩半年多的時間去招惹他。

尤其還是現在這種,被他親自點了出來的。

誰要是還敢在這個時候否定他不順着他,那不就是上趕着找死嗎?

沒有人會蠢到那種程度……

更何況這裏面的高層,個個又都是人精。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逝,在寂靜兩三秒過後的議會裏,率先有人打破了這份沉寂。

一個女人,很會察言觀色,不會因為對方年紀比自己小而倚老賣老:“尹少說的自然,讓我說啊,這裏面的人,最為尹氏着想的人,除了尹少,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選了。”

“那時肯定的,我們時刻相信尹少,也相信我們尹氏會在未來尹少的帶領下,逐步走向更加輝煌的時代。”

議會裏面,你一言我一言,說的簡直要比唱的還要好聽。

這些高層,肚子裏面的墨水一點兒也不少,現場作文章的人也是大有人在。

而這些尹氏高層裏面的人紛紛對着尹弈辰表了態,那就說明了之前尹東陽說尹弈辰為了一己之私的事情簡直是無中生有,憑空捏造的。

尹東陽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着這一幕,這些人倒戈的速度簡直是沒有誰了。

他們都選擇了相信尹弈辰,僅僅是憑尹弈辰方才的那一番話。

在自保和抱不平面前,商人會做什麼選擇,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尹東陽這下無話可說了,他又不敢和尹弈辰直接碰的頭破血流,看着這一群人,最後陰惻惻的提示着:“你們相信歸相信,但我希望你們內心真的有一個判斷,在投票上選擇自己的內心,而不是被威脅……”

尹東陽話音未落,尹弈辰正在翻看尹東陽為大家準備的尹氏和寧氏的合作資料的手,突然將手中的文件扔在了他的面前,尹東陽當即閉上了嘴,揚起了腦袋,瞳孔微縮的看着尹弈辰。

尹弈辰神色很冷,帶着幾分漠然,對這個老“臣子”也沒有了幾分耐心:“你說,誰威脅了?”

尹弈辰這個舉動,將場上的人不少都驚住了。

何景凡被尹弈辰特殊允許,站在了自家老爺子旁邊“照顧”,內心卻對尹弈辰的做法,默默的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它家辰,就是帥啊!

看看辰丟出文件的酷帥樣子,再看看這些被嚇破了膽的尹氏高層,一肚子墨水此刻估計也無用武之地了。

而且那個老不羞的,打從尹氏沒有了掌權人之後,就一直帶着尹氏高層往某個方向走。

儼然成為了沒有皇帝在的土皇上了。

這下,給何景凡看的直呼解氣,特爽,恨不得啪啪拍兩下手。

現場慶祝一番。

但有人歡喜,自然就有人愁了。

尹東陽被尹弈辰近乎當眾打臉的模樣,頓時有些下不來台。

他臉色鐵青,想出聲,才發現自己真的是無從辯解了。

因為他方才想說的就是被尹弈辰威脅……

此刻卻被打臉,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呢?

現場氣氛有些詭異,最主要是因為尹弈辰的態度很冷很薄情,帶着幾分漠然的狠絕。

讓人不由得有些打顫。

彷彿墜入冰窖。

但下一秒,尹弈辰的態度就和顏悅色了幾分,這種轉變,這種由骨子裏散發的寒意,渾然不像是一個17歲的少年該有的!

他到底經歷過了什麼?

年紀輕輕就有這麼恐怖的氣息,就有這種能威懾住人的氣勢,除非是忍受了常人難以忍受的忍受,才走到了這一步的!

尹弈辰話鋒一轉,議會因為他的態度而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轉,原先猶如進入了極寒之地的地方,此刻似乎也正在春暖花開,萬物復蘇。

他視線在這些高層身上環繞,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席尹氏高層,也是這些人和他第一次以這樣正式的形式見面。

原先若說對這17歲少年難以勝任尹氏掌權人而略微擔憂,現在恐怕埋藏在內心深處的那一份隱約擔心,也早已經因為尹弈辰的一舉一動而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遍又一遍,刷新他們三觀的震撼。

在震撼中,尹弈辰繼續開口:“既然你們信我,那就不用再說什麼廢話了,尹氏和寧氏得解除關係,這是必然。”

說罷,尹弈辰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個東西,比戒指大上不少,但依舊很小的樣子,渾身散發著璞玉的光澤,帶着點點瑩綠。

他將那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尹氏高層的人全都閉了嘴。

一瞬間,似乎見到了屬於尹氏闊別已久的光明和屬於尹氏的未來。

……

尹東陽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結束這場議會的,但尹氏和寧氏解除關係確實是板上釘釘了。

現在饒是天王老子來,都無法再去改變了。

寧宇也是磨着牙,不甘的離開了。

他饒是有一萬個不願意,但權印一出,所有的爭紛都已經成為泡影,化為虛無了。

寧氏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傍上三大勢力的另一個勢力——司氏。

否則沒有大勢力庇護,不夜盟不會放過寧氏的。

其實,解除兩者的關係,尹弈辰也是權衡了利弊,考量了很多事情。

尹氏確實和寧氏有着不少項目的合作關係,但那些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小項目。

對於尹氏而言,解除這些小項目的合作關係,其實根本是不痛不癢的。

其次是寧氏仗着有尹氏庇護,做了不少得罪人甚至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得罪不夜盟,那也是和尹氏合作后,寧氏仗着依靠大樹好乘涼而得罪的。

其中的彎彎繞繞過於複雜,但就目前而言,解除尹氏和寧氏的關係,對尹氏根本沒有什麼大壞處,甚至是有利無害的。

整個議會就在如此的情況下而解散了,尹弈辰出現,遠比這些高層認為的結果要來的更加反轉和打臉。

幾乎走出去的高層,在這一次權衡尹氏利益的事情上,對尹弈辰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心中在忌憚這個少年的同時,也有不乏為了尹氏未來的壯大而隱約期待的。

尹弈辰和何景凡一起從議會走了出來,何老爺子被安排送回了何宅。

出來之後,何景凡就走在尹弈辰的旁邊,前面不遠處是等候兩人的其餘二人。

“辰,你把你們尹氏的權印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亮出來,會不會遭到小人覬覦,畢竟尹氏權印代表的可是半個尹氏江山。”

何景凡的擔心並無道理。

尹氏權印是尹氏最高的象徵,除過尹氏掌權人的血脈佔有一半的尹氏掌權人資格,尹氏權印在尹氏內部也佔了一半。

而如果尹氏權印丟失,那麼掌權尹氏權印的人,無論繼承人還是掌權者,都會受到來自尹氏最硬也是最權威規定的懲罰。

所以說,何景凡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尹氏權印,無論從哪種方面來講,對尹弈辰都是無比重要的東西。

兩人在談論時,恰巧走到了等待在邁巴赫旁邊的兩個少年身旁。

敬郁嵐也是聽到了何景凡的疑問,幾個少年間,是革命友情,他們是他最忠誠也是最強大的部下。

他對着何景凡解釋道:“尹氏權印自然很重要,這毋庸置疑,但是,尹氏權印必須由尹氏繼承人或者掌權者親自送出,否則權印調動尹氏人脈的作用就沒有效果。”

敬郁嵐講了這麼多,怕何景凡還是聽不懂,頓了頓,簡單說:“簡而言之,就是權印得持有者送出才有效,被偷或者其餘方式,都是無效的,尹氏也可以去找回,持有者也不會受到什麼傷害。”

這樣講,已經算很清晰了。

何景凡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原來是這樣。

那他之前的理解就稍有問題,並不是權印丟失會遭受尹氏硬規則的懲罰,而是權印其了反效果,被非尹氏的人調用尹氏人脈,才會受到硬規則的處罰。

再簡單來講,就是尹氏持有者自己作死,將尹氏權印送出,才會受到懲罰,否則將不會受任何處罰影響。

尹弈辰從副駕駛上上去,坐定后看着他們三個:“看來你們挺閑的?是不是最近沒有什麼事情做了?”

尹弈辰問這話,潛在意思,他們都懂。

安莫漠立刻閉上了在一邊八卦的嘴,趕忙改口:“不不不,我們不是馬上就要進行市賽了嗎?這幾天,肯定是芒的不行啊!”

說話之餘,安莫漠給何景凡遞了一個眼神。

少年反應快速,很快捉住了對方表達的意思,默契感十足:“是啊!市賽可不是普通的賽事,六大市之間的pk,革命還未結束,同志仍需努力啊!”

在兩個少年默契十足的你一言我一語中,最終結束了這個陰惻惻的話題。

開玩笑,他們就算沒事,也不能當著尹弈辰的面沒事。

看似是要好的革命友情,但也是革命互坑。

敬郁嵐開着邁巴赫離開了尹氏高層,他只是笑笑,不語。

這件事結束后,整個a市迎來了短暫的和平。

只是聽說,寧梓沫校花,轉校了。

具體原因不知,具體地點不知,大家唯一知道的是,校花是根據寧氏的遷移而轉校的。

寧氏也倒是果斷,在被尹氏丟棄后,快速離開了a市,前往了z市,那個三巨頭司氏所在的地方。

司氏作為三大巨頭,本以為不會收留寧氏,但奇怪的是,司氏居然給收留了。

不夜盟剛伸出去準備報仇的魔爪,就被立刻打回。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他們做不來。

更何況,司氏有意保寧氏,自是知道寧氏和不夜盟瓜葛比較深。

全國三大勢力,其實都是水火不相容的。

有時候看起來表面其樂融融,但背地裏卻不一定會很好。

而答應收留寧氏的其實並不是司氏的掌權人,而是被司氏掌權人寵得近乎成魔的妻子。

這位妻子,她姓尹。

伴隨着寧氏離開a市,尹氏高層也有了巨大的變動。

以尹東陽為代表的不少尹氏高層,都選擇了“隱居”,這是很明顯的賭氣。

因為寧氏被尹氏逼迫離開,而導致尹氏損害了一員大將,他們的“隱居”也是變相的暗示尹弈辰作為繼承人的不合格。

有人反對,就有人支持。

這些事情傳到了尹弈辰的耳朵里,何景凡給他講的津津樂道:“尹氏高層這些老不死的,最愛倚老賣老了,要我說,都活這麼大了,還沒有個十歲的孩子懂事。”

尹氏高層,確實有些自負自大的人。

尹弈辰站在球場內部,拍着籃球扣籃,語氣里,滿不在意:“他們會放棄尹氏這座大山?不可能。”

不少尹氏高層,是為了尹氏中間的利益,參與議會怕是也為了自己的利益。

尹弈辰甚至不懷疑的認為,怕是前些天議會上的投票,寧氏有買票一說。

但現在,全都成為了泡影,化為虛無。

才有了如今這做給他看的“隱居”,真要是能隱居了,尹弈辰還倒是佩服他們這些人了。

呵呵。

正午的太陽,熱烈而奔放,籃球打到一半的時候,尹弈辰想到了某人,突然開口出聲:“待會兒去醫院看看她。”

何景凡腦海中頓時閃現出夏苓星的身影,想起是誰后,趕忙興奮道:“好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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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家的青梅美又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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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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