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當林燦還賴在床上不肯起早時,做完筆記后的夏老師就幫着他們去河邊清洗全家人的衣服,但每次這樣方玉都會生氣一番。她也是打從心裏喜歡她們母女兩個人,或許是因為半個老鄉的關係,又或許是兩人很投緣吧。
太陽剛懸在空中沒多久,身穿綠色短袖的林一不知從哪弄的肉包子帶回來,樂的林燦上躥下跳,好不快活,“老爸,等一下再吃,我去叫染染過來。”林燦剛準備敲門,夏染就出來了。
“來,染染,吃…包子。”林燦指着桌上的東西,還沒等她開口林燦就火急的拿了過來,生怕夏染吃不到一樣。
她覺得,這並不能作為很稀奇的東西,不過,也好像不能拒絕了別人的好心…
要是父親知道這邊的環境,想必他就算推辭了所有賺錢的機會,都會選擇開着小車接母親和自己回南城的吧!
等吧!也唯有能等了~
從夏老師房間裏出來的方玉,毫不遮掩地打了一個哈欠。看到自家老公跑到房裏收行李,心裏便知道是什麼情況了。被騙的天長地久,恨不能膩膩歪歪:“你這次要去多久啊?”
“團里說幾個不同地方的鄉鎮都會有演出,時間應該會長很多。你也知道我從小習武就是為了能夠賺錢養家。小玉你放心,我一定讓你和兒子過上好日子。”林一鄭重的向方玉保證。
“走之前去給阿爹阿娘上個墳,自己注意身體。不用太擔心家裏。”
“玉兒,有你真好。”
林一都走了好幾個鐘頭了。夏老師還在回想他們臨別時的對話。
原來這才是最相配的感情、最淳樸的愛情,是她夏文秋這輩子再也觸及不到的東西。
哪一年的誓言,哪一年的確定。又是哪一年的,相愛!如果能放下所謂的原則和自尊,她夏文秋可以重新再次瘋狂,再次毫無保留的告訴他:你相信我,好不好?你跟我走,好不好?
而現在躺在床上發獃的夏染輕輕閉着眼,想起了在南城的那些朋友。當時離開的很匆忙,又恰好遇上媽媽的手機也壞了。所以與他們的聯繫也就斷了。不過以後要是回到南城,落落和小少爺他們肯定會知道的。
他們,過得還好嗎?
夏文秋轉頭髮現女兒睡著了,便沒再打擾她。待完成自己的筆記后,緊接着又從包里拿出一把小剪刀搖醒夏染笑着說:“染染,快起來。媽媽幫你把頭髮剪短一些。”
夏染一聽,眼裏顯露出慌亂之色。連忙打開門,鞋子都沒來得及穿就躲進了林燦的房間。正趴在床上看武學圖冊書的林燦一看夏染來了,隨手就拿了一件衣服套上,好奇的問道:“染染,發生什麼事了?”
夏染沒說話,坐在凳上閉着眼。他連續問了好幾遍夏染也沒說話,這把林燦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迴轉圈!
外邊夏老師和媽媽不斷的敲門,裏面夏染又不準開門。雙方僵持了小會兒。最後還是夏染打開了門,這時林燦再也忍不住了,一溜煙就跑進了茅房狠狠的撒了泡尿。
難忘的經歷,總是不文雅。
崇山村小學由於才剛剛起步,很多方面都不完善。譬如說校服還有教科書以及校內人員的分配…夏老師與陳若校長商量了一下,衣服方面平常就行,就是不能光着腳,也不能披頭散髮。
住在河對面的二丫看着自家爺爺從村頭開會回來臉上就樂開了花,也不知是咋回事。
於是她趁着吃飯的時候問道,“爺爺,發生什麼事了!把您樂成這樣。”胡爺爺聽了頓時喝了一口酒,扯着嗓子喊:“熊書記叫我去當門衛員。”
“啥是門衛員。”
二丫不解,胡大爺就用蒲扇輕輕打了一下她,又道:“就是你們學校看門的,保護你們這些學生的。”
“知道了!”二丫嘟囔!
林燦這會兒倒是風塵僕僕的跑到二丫家來了。見他們祖孫倆正在吃飯,就把帶來的酒拿給了胡爺爺。自己也毫不客氣的添了一個碗。邊吃還邊叨叨,弄得爺爺也哈哈大笑起來。
“林燦,你自己家裏沒有飯吃嗎?跑到我家來,你也好意思?”二丫板起臉說,林燦聽了也不生氣,臉上依舊掛着笑。揉了揉二丫那亂糟糟的頭髮,嘗了口野菜才開口:“胡雅雲,你連哥都不叫了,虧我媽還給你起了這麼一個好聽的名字。”二丫很少聽到他叫自己的大名,心虛地叫了一聲燦哥才作罷。
她知道林燦這人平時沒個正經,可一旦嚴肅起來這邊的孩子都還是有點怕他的,也說不上為什麼。
在這坐了好長時間的林燦見天已黑了,便起身與胡爺爺二丫他們告了別啟程。
偏偏這裏離回去的路還有一段距離,要是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摔到溝里去了,所以這一路上林燦都小心翼翼的。
終於走到了每次清洗衣服的那條河——安河,隔得再遠,他還是可以見到那一盞屬於家的燈光,林燦加快了腳步,樂呵得來了個後空翻…
“染染。”
林燦剛踏進竹欄就看到夏染獨自坐在屋外,以為是故意等他呢,想着連眉梢上都帶着笑。
見他回來了,夏染就回到了裏頭坐在飯桌邊的凳子上,林燦進屋后東看看西看看,家裏就好像只有夏染了。
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茫然的望着夏染說:“我媽媽去哪了,還有、還有夏老師,怎麼、都不在家?”夏染見他結巴成這個樣子,心裏不由得好笑。
“鎮上。”夏染回道。
“她們去、去鎮上做什麼。”林燦也坐在夏染旁邊小聲詢問。夏染搖了搖頭,提醒他關好門窗就回了房休息。
這一夜似乎很漫長,林燦洗完澡后換了背心就躺在床上,想起了夏染,不知道她現在睡著了沒。
她以前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呢!她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想起這些林燦就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心中充滿了問號。
同樣的夏染也沒睡着,她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但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染染喜歡吃牛排爸爸就會隔三差五的帶她去西餐廳去吃,還會給自己買許多好看的裙子和昂貴的洋娃娃…
媽媽也說過爸爸會來接她的。她也相信,只要自己聽話不頂撞媽媽,爸爸就很快來這個地方接她回南城的,一定會接她回到南城的。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半夜夏染做了一個噩夢,躲在被子裏哭了起來。正在與周公約會的林燦也迷糊聽到了哭聲,以為是在做夢,便沒有馬上起來。
過了一會兒,好像又聽到了這個哭聲。他這才點燃燈,穿上了褲子尋到哭聲的來源。
“染染,是我,林燦。”林燦站在夏染房間門口,不知道該推門進去還是…
“門沒鎖。”從裏面傳出夏染輕飄飄的聲音。林燦這才推門進去,自夏老師她們住進來以後,他一次也沒有進過這個房間。
藉著燈光,他看了一下四周,有許多都是他不曾見過的東西。眼中充滿了新奇與驚訝。他摸了摸架子上的小娃娃,眼睛不曾離開過視線。
夏染也停止了哭泣,坐在床上看着他,突然覺得他也長得不是很醜嘛!只不過就是皮膚曬得黑了點,說話結巴了點,其他的也挑不出毛病來。
又見他這麼喜歡這個娃娃,就順手送給了他。
林燦剛開始還不好意思要,後來覺得夏染好像有點生氣了,他就索性接受了。從那起,這個娃娃每晚都會陪着他入睡。
夜深了,點燃的蠟燭也滅了,星星,映在窗前,竟然什麼也看不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