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囚龍火陣
第162章囚龍火陣
場子中,張宇清猛地揮動雙手,果然這散落在地的碎片和灰燼突然再度爆燃起來,十二道火焰衝天而起,化作了十二道火柱一樣,這一變招,叫未曾見過的人都大聲驚呼起來,一個個直叫道:“宇清道長好法術!”
火焰盤旋,現場的溫度陡然升高了十幾度,叫人一個個都不能直視。法壇之上,這火焰沒有凝聚成十二名神將,而是聚成了十二條巨大的火龍,張宇清得意道:“這是我的囚龍陣,便是海中的惡龍我也能將它降伏,更何況是你一個小小的扶婁道士!”他御氣控制十二條火柱開始逼近其中的張虛吟,想要逼迫他就此棄局認輸,但不想這張虛吟根本就不為所動,只是哈哈哈笑道:“你的火龍術雖然了得,不過卻依然奈何不了我!不信你試試!”
張宇清自然不信,他也沒有蔣道升這麼多顧慮,他毫不猶豫雙掌一合,十二條火龍怒吼一聲就朝中心絞殺去,這火焰滾動着火焰,火焰絞殺着火焰,讓現場瞬間變成了一片火海,血紅色的火焰迅速翻滾,發出巨龍一般的怒吼,叫在場之人無不膽戰驚心,就連原本滿口不屑的朱高煦也被張宇清的這一招給驚訝到了,很明顯這囚龍陣比之前他遇到的天干地支火囚陣還要厲害,若是當日他遇到這一招,只怕單用鶴羽劍去劈斬,也很難一下子破開這個陣法。
他皺了下眉頭道:“這可有點意思了!”
現場,火焰化作的巨龍還在火海里翻騰,整個法壇都被張宇清燒成了一團烈焰,如此猛烈的進攻下,按理說張虛吟即便不死也要被燒得呼天搶地才是,但奇怪的是,這火焰之中根本未曾聽到張虛吟一點點的呼叫聲,張宇清的心頭突然掠過一絲不安,這人該不會是……他急忙搖頭,心覺不可能的事!這道士可沒有這樣的本事,他面色一橫,再加大力道,火龍直燒得整個法壇都化作了一片廢墟。如此又燒了片刻,張宇清才收了這火焰,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中間瞧看去,心想這張虛吟究竟是被燒成了一堆白骨還是安然無恙。
火焰退去,解縉第一個站了起來,畢竟這種鬥法可是大大超過這個讀書人的認知範疇,燒得烏黑一片的廣場上空空如也,除了一些殘餘的木炭灰燼,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張虛吟的屍骨,也沒有他的痕迹,這個人就好像活生生地消失在火焰之中。
現場瞬間嘩然,一個個長嘴短舌議論紛紛,畢竟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活生生地消失不見,任是誰也是心生疑問,猜測不透。不過這下子最震驚的自然還是張宇清,他幾步踏入這場子中,用腳四處猛踏猛踹,這下面是奉天大殿前的廣場,鋪滿了整整齊齊的青磚,四處都是十分實沉的,他懷疑這法壇之下是有一條不為人知的密道,這張虛吟就通過這下面的密道逃跑了。
張宇清這麼懷疑不是沒有根據的,傳說當年朱棣圍困南京城,除君朱允炆就是在奉天大殿下的一條密道逃跑的,他沿着密道一直逃到了神樂觀,而後喬裝成了和尚逃出了京城,併流亡海外。張宇清暗忖,莫非是這道士知道了這條密道,所以利用這個秘密逃遁了?
他心中一橫,也管不得這裏是不是皇城禁地,趕緊叫正一派的弟子送來一把寬口寶劍,張宇清對地一陣猛擊,只砍得火星四濺,但這地磚比鐵還硬,根本就沒有傳說中可以逃脫的縫隙或者密道。
可這人就是這樣眼睜睜地不見了!
朱棣也大為驚訝,他轉頭問太子和朱高煦道:“這人去哪了?”
朱高熾搖頭道:“這兒臣就不知道了,估摸這皇城下有什麼密道吧。”
他這話一出來,朱棣就不禁臉色大變,想當年那個朱允炆就是在這個地方突然消失不見的,他朱棣掘地三尺都未曾發覺這密道在何處,這奉天大殿包括後來的這片廣場都是重新建造出來的,這裏的每一塊石頭、每一處地基自己都檢查過,不可能存在什麼逃生密道,他張虛吟想要突然這樣消失在廣場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這個道士偏偏就不見了!他怎麼做到的,他用的方法是不是就是以前朱允炆逃跑時用的法術?
朱棣越想越覺得可怕,急忙搖頭道:“不可能!這廣場上是沒有密道的!這個朕是親自檢查過的,便是暗渠都沒有經過這片區域。”
朱高熾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一旁的朱高煦則勸道:“父皇,我是見識過這道士的本領,真是十分了得,父皇現在莫要心急,稍等片刻,他很快就出來了!”
果然,門外傳來了哈哈哈哈的笑聲,這笑聲高亢而通透,正是扶婁道人張虛吟的,他大搖大擺地從大門口走了進來,整個人乾乾淨淨,絲毫沒有任何被火燒過的痕迹,甚至連一點煙熏之氣都沒有,張虛吟神清氣爽道:“宇清師兄的囚龍陣果然厲害,不過可惜,這火看來是白燒了!”
張宇清驚訝得目瞪口呆,他如何能相信這人就這麼憑空消失在自己的囚龍陣中,而後又從門外出現,張宇清又看了看被燒得一片漆黑的廣場,大怒道:“你,你究竟用了什麼邪門歪道!竟然可以從我的囚龍陣中安然逃脫!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在這下面挖了什麼密道,對不對?!”
張虛吟搖了搖頭道:“宇清師兄此言差矣,此處乃是皇宮禁地,日夜有守衛巡邏,我一個道士如何有本事在皇宮的奉天大殿前挖出一條密道,你這想法可不是太荒謬了?”
張宇清道:“那就是原本這裏就有一條密道,恰好被你知道了!”
張虛吟道:“那就請宇清師弟自己挖挖看,看看這下面到底有沒有所謂的密道?”
張宇清果然又檢查了一遍,但這下面確實不是空的,奉天大殿前的廣場都是幾層磚石和硬土夯起來的,別說密道了,就是一隻螞蟻都爬不進去。張宇清一扭頭,喝道:“即便如此,我不信你逃得了第一次還能逃第二次!”他雙袖一舞,又一道火焰噴了出來,這火焰正是借用了飛花的特性,飛舞空中燃燒成火焰,而後張宇清以氣御火,大殺四方!
火焰如巨龍盤旋,層層包裹,再度把張虛吟重重圍住,張虛吟也不逃跑,更不驚叫,就任由這火焰激燒,如此一直燒了一刻鐘才停息。張宇清畢竟年齡也不小了,他這兩次御火大招幾乎是傾盡了全力,這樣的大戰自然是耗費了不少內力,他臉色青中發白,暗暗地吐納了十餘次,胸口的煩悶才稍稍減輕了一些,只是這火焰退散后,這廣場之中依舊是空無一人,什麼都沒有!
若說第一次大家還覺得是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機密,這第二次換了一個地方,張虛吟依舊消失得無影無蹤,這可就讓人不得不更震驚了!彷彿這個人可以隨時隨地瞬移一樣,他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根本不受空間限制。
張宇清這次是真的猜不出來了,現在他自己也相信了張虛吟不是利用密道逃脫的了,他心裏的憤怒開始慢慢地轉化為驚訝和恐懼,這究竟是練了什麼邪術,竟然能夠這樣毫無道理地在眼皮子底下逃掉,不,不可能,一定是什麼障眼法,這絕不可能是真的!
他喘着粗氣,怒喝道:“張虛吟,你這一次又藏在哪裏了?給我滾出來!”
依舊有笑聲從外面傳來,這次是在左側的大門,張虛吟依舊穿着一身青色的道袍,步態瀟洒地走了進來,一身清爽,毫無煙火氣息。這一場面彷彿時間倒流,與剛才看到的一模一樣。
張宇清後退兩步,突然再出招狂燒,只是這一次他留了個心眼,燒了一半便收了火焰,他想提前收招看看這人究竟是用什麼辦法逃跑的,只是他雖然收了火焰,但卻見這人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殘餘的道袍還在燃燒,張宇清急忙沖了過去,但可惜這火焰一卷,便是這殘片也燒了個精光,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次雖然沒能看到張虛吟如何逃脫,但至少讓張宇清知道了,張虛吟真的是被燒沒的,只是這樣一來,他就更不能解釋張虛吟為何會一再復生,逃遁到外面去了。
不出所有人的意料,這張虛吟又步態款款而來,這次他直言不諱道:“宇清師弟,看來你的飛花已經用完了,你的內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你我勝負已分,還用再斗嗎?”
張宇清怒喝道:“誰說你我勝負已分,你這障眼法就要被我識破了,還敢在此說這答話,不如先吃我一掌!”
他猛地拍出一掌,這一掌按理應該有火焰噴涌而出,可惜他袖子裏的飛花已經用完了,這一掌猛雖猛,但卻只是單純的掌力,張虛吟閃動身子,輕巧地躲了過去,而後也飛出一掌,這一掌正中他的後背,只是一掌就將張宇清打得口吐鮮血,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顯然,張宇清經過前面三輪的惡鬥,已經耗費了大量的真氣,現在他飛花已盡,完全是強弩之末,根本不是張虛吟的對手!
張虛吟笑呵呵道:“宇清師兄,你還不認輸嗎?”
張宇清怒吼道:“要我認輸,痴心妄想!”他奮力挺身再上,這一次他順手拿了那口寶劍,整個人持劍飛撲而上,正是他正一派的龍嘯虎吟劍,這劍法剛猛,取龍虎吟嘯之勢,意在先聲奪人,震懾對手!此劍若是平日裏使出,一陣龍嘯虎吟,頗為壯觀,但今日張宇清功力耗盡,力有不逮,幾劍劈出,明顯地軟弱無力,更無聲勢,可謂毫無殺傷力!
張虛吟眼見張宇清的劍招是一劍弱過一劍,他瞧准了破綻,只是用手指一彈,錚的一聲脆響,寶劍回彈,直接就把張宇清震飛了出去,他虎口被這力道所傷,竟然直接開裂,鮮血登即飛濺了出來!
張虛吟再喝問道:“宇清師兄,還認不認輸?”
張宇清搖頭道:“絕無認輸之理!”此刻他臉色蒼白,原本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頭髮因打鬥而有些凌亂,加之右手虎口開裂,鮮血滴滴答答地順着寶劍留下,看起來頗為凄慘。張宇初站起來喝道:“師弟,今日你勝不過他,速速認輸!”
張宇清怒道:“我不認!”他持劍再上,這一次他鉚足了力氣,終於出劍有聲,猶如龍神咆哮,猛虎嘶吼,他平斬一劍,想要直取張虛吟的頭顱,但張虛吟也是內力極為深厚的人,他突然反守為攻,猛地一拍,再度把張宇清直接擊飛在地,這一掌力道甚大,直打得張宇清口吐鮮血,差點爬不起來了。
但這張宇清着實倔強,他顫巍巍地又爬了起來,再度持劍進攻,如此幾次,次次都被張虛吟打得翻倒在地,到最後這人腿都在顫抖,他站立不住,便用劍撐住,而後挺直了腰桿,站直了身子,堅決不肯認輸。
張宇初眼見自己師弟已是這副模樣還要再斗,心中哪有不心疼的道理,他帶着命令的口吻大喝道:“師弟,別打了!速速棄劍認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