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 累,恨
“汐妹,殺人償命,你不必太難過。”玉海棠看雲汐似有不忍,勸道。
“殺人償命?最該償我孩兒命的是坐在中宮的那位!”雲汐怒了。
“汐兒,再忍耐一下,孩子的仇本王一定會報的!”獨孤城知道雲汐在憤怒什麼,他也恨自己,明明知道仇人是誰,卻不能手刃。
“忍耐?你和父皇有耐心忍了二十幾年,我是片刻都不想忍了!”雲汐不想讓真正的“幕後真兇”就這麼逍遙法外。
“是呀,機會不是等來的,是自己創造的。”玉海棠點頭同意。
獨孤城臉一黑,還嫌雲汐不夠生氣嗎。
“哼!”雲汐把氣撒在獨孤城身上,逕自起身離開。
玉海棠一副“我幫不了你”的表情,聳聳肩跟着離去。
獨孤城捏緊拳頭,我看你就壓根沒打算幫吧。
第二天當相府派人來報二娘急症離世的消息時,雲汐因早已知曉表現得非常平靜,但在聽到相爺備受打擊和逸兒整天哭鬧要母親時肩膀明顯一抖,沉默片刻后只叫下人回稟相爺讓他節哀好好照顧逸兒。
雲汐知道以父親的秉性是不會再娶妾了,也不用擔心會有人對逸兒不好,胡嬸做事她還是放心的。
她十分擔心父親,接連兩次毫無徵兆突然變故失去妻和妾,這對一個專情的人來說決計是最沉重的打擊。然而雲汐又鼓不起勇氣回去探望父親,因為就是她殺死二娘的,叫她如何面對因此悲痛的父親,還有逸兒,畢竟是自己殺了他的母親。
但是當胡嬸派人來報父親近來很不好要雲汐最好回去探望時,雲汐還是忍不住回去探望了父親一次。
看到父親兩鬢一下長出來的斑斑白髮,雲汐知道父親在為二娘的驟然離世而傷心,父親不知道真相,即使對二娘不是對母親那般的愛情,也已習慣了這麼多年的陪伴,被動接受兩次突然的天人永隔,再堅強的男人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何況父親本是個專情和長情之人,這種打擊更是致命的!
父親已經告假多天在家養病,皇上為保護父親正好讓他養病避開司馬氏的打壓迫害,准許父親一直休養到病好再上朝。
還有逸兒,她最疼愛的逸兒,這麼小還不滿十歲,就要被迫接受喪母之痛!看到日漸消瘦、不再開心整天哭鬧吵着要娘親的逸兒,雲汐的心簡直在滴血。
回到王府,心情不好的雲汐無視獨孤城的迎接,徑直回屋關門就是一下午,無論獨孤城如何求見都不開。
傍晚,得到消息的玉海棠趕來,安慰了雲汐一陣,雲汐的心情還是很糟。
見玉海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雲汐讓他有話就說。
玉海棠猶豫了會兒,還是將章太醫家突然失火,全家十幾口無人生還的消息告訴了雲汐。
“什麼?!”雲汐拍案而起。獨孤城答應放過章太醫家人就不會牽連無辜,那麼兇手就是…
“事情已經敗露,皇后這是殺人滅口,斬草除根。”玉海棠倒欣賞皇后的狠毒。
這個罪魁禍首這麼急着殺人滅口,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能甘心!無辜牽連章太醫的家人,雲汐更難過了。
其實雲汐是心累了。
為什麼,為什麼害死她孩子的罪魁禍首現在還安穩的坐在皇宮裏,反而是這些被她利用的可憐的棋子甚至無辜之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雲汐好恨,恨自己沒用,不能真正為孩子報仇!如果允許,雲汐真想立刻進宮手刃那個毒婦!
“如果你不想牽連更多無辜,那就得儘快打敗那個敵人!”玉海棠再次提醒。
於是,雲汐主動找來獨孤城,讓他把孩子的事情儘快告訴父皇,請父皇籌謀儘快實現除掉皇后和司馬氏的計劃。
但獨孤城在進宮面聖后,回來不無失望的告訴雲汐,父皇說,皇后和司馬氏等於已經和我們撕破了臉,這時如若父皇處置不當是會出大亂子的。
而且司馬一族的實力仍在,在此風口浪尖上父皇反而更不能輕舉妄動了,父皇意思皇孫的仇他一定會報的,還請雲汐稍作忍耐。
忍耐,忍耐,到底要忍耐到什麼時候?!雲汐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二娘,想到章太醫和他的家人,想到父親,想到逸兒,就寢食難安、坐立不安。
獨孤城看到如此心急如焚、報仇心切的雲汐也很難過,但是父皇說得對,父皇為了報仇都忍了二十幾年了,我們難道還不能等嗎?
可是雲汐等不了,仍然不時催促獨孤城想辦法對付皇后,這讓獨孤城頗為頭疼。
還好,獨孤睿和司馬柔的婚禮似乎帶來些額外的插曲。
大婚之前獨孤墨曾偷偷來看過雲汐一次,表露了長期以來對雲汐長久的愛慕之情。但獨孤墨為人坦蕩,說這也算是對自己這份初戀感情的結束,結婚後他也會學王兄一心一意的對自己的妻子,不管她姓什麼。
雲汐很感動,果然沒看錯獨孤墨,她也希望柔兒能有個好歸宿,對於一心相夫教子、性情純善的柔兒來說,沒有比夫君對自己一心一意的愛情最好的歸宿了。
但是在婚禮上看到皇后那得意的笑容后雲汐頓覺心中怒火中燒,從來沒有這麼渴望上去一把撕碎她那偽善的假面具!從來沒有這麼討厭自己現在的逢場作戲!!
所以自從獨孤墨大婚以後,雲汐的心情就幾乎差到了極點,獨孤城怎麼勸都沒用。
這些天雲汐都不大願意見獨孤城,晚上也刻意讓獨孤城睡書房。
獨孤城倒不介意,常常厚着臉皮來看望雲汐,雲汐也不愛搭理,或者話不投機半句多。
看到小姐有點無理取鬧,靈兒也有點看不過去了,畢竟王爺也是無辜的。但勸說無用,反而常常還惹雲汐更生氣。
靈兒私下求助玉海棠,玉海棠卻幫着雲汐說,獨孤城是該更積極點。氣得獨孤城差點沒跳起來,本來就跟這個玉海棠針尖對麥芒彼此看不慣。
小婉開導說,看來只能讓王妃冷靜一段時日。
期間玉海棠忽然收到朱家來信,朱老爺身體抱恙,似乎前段時日玉海棠不在忙年會累的,玉海棠很自責,雲汐也勸他回去看看,畢竟義父年紀大了。
無奈玉海棠只能即刻趕回晉中,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機會要創造,但也不要衝動意氣用事,雲汐點頭答應。
獨孤城則偷樂,終於送走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