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還沒決定要幫誰呢
看到雲汐沉默，歐陽凌以為女兒是害怕了，女兒一向謹慎膽小，這樣的事情她如何做得了！自己還是太勉強她了，怕是嚇到她了，急忙安慰道：“汐兒別怕，若實在為難，屆時你可告知我們的人，不用勉強，以免反而打草驚蛇壞了大事。”
歐陽凌也不想女兒涉險，奈何已被逼入絕境，不兵行險招也破不了皇上設的這個死局。
再說，七王爺確實不是汐兒的良配，過程雖然驚險，但若事成，汐兒終歸還是會有好的歸宿…
想到這裏，歐陽凌一狠心：“不過汐兒，為父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
雲汐眉頭一皺，司馬太尉，哼，直覺這個老頭子就不簡單，父親和他合作，可是個大冒險的事情。
看雲汐眉頭緊鎖猶豫不決，歐陽凌似乎看到希望，進一步勸道：“汐兒，七王爺終不是你的良配，”為了汐兒的幸福，一向謹慎的歐陽凌並不懼怕和七王爺，甚至不惜與皇上為敵，皇上突然賜婚此舉，已經觸碰到歐陽凌的底線，為了汐兒，值得冒險。
“司馬太尉和睿兒已經應允為父了，事後必不計前嫌，睿兒會納你為正妻，好好補償你和愛惜你，不會委屈你的。”若不是司馬淵肯給出這個條件，歐陽凌也不會最終答應。
蝦米？古代這麼講究三從四德的社會，那個什麼睿兒會一點不在意自己已經嫁過一次？就算他能接受，他父親，堂堂太尉，能接受？聽聽他們的口氣，“不計前嫌”，言下之意這“嫌”還是先有了撒！再說皇帝能接受？外人怎麼想？還有那個有過一面之緣嚇人的七王爺，會輕易放過自己和歐陽家？！說起來簡單。
雲汐不免冷笑：“父親，女兒一個嫁過人的人婦，他怎麼納為正妻？七王爺會肯嗎，皇上會肯嗎？父親別被人家欺了。”
“不會的，到時必會是個七王爺和皇上再也發不出話的時候。”歐陽凌的臉上再次出現狠毒的表情。
雲汐嚇到了，一聽就明白了父親參與的交易。不是吧，難道司馬淵連皇帝都不放過？！也是，皇帝那麼偏愛七王爺，怎會同意自己改嫁。沒想到一向忠誠的父親竟也參與了這樣的陰謀，不行，不能輕易冒險。
“父親，您一向謹慎行事，千萬不要衝動，還是看清楚形勢再說。”雲汐總覺得司馬淵此人可不信，而且自己見過司馬睿一面，真沒感覺，以後也不會跟他共度一生。所以權衡下來，雲汐並不願意父親一同冒險。
雲汐這一表態倒讓歐陽凌換成了驚訝震驚的表情，“汐兒你……”沒想到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女兒飽讀史書，看多了臣子為利益勾結、皇上為皇權猜忌，但犯上作亂的事女兒勸父親還是不要那麼早下決心。父親可以完全相信女兒，別人會為了利益傷害父親，而女兒不會，女兒只會保護父親及家人。”雲汐堅定的說道，從突然賜婚就知道當朝皇帝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個七王爺又自小帶兵，已有逐漸取代司馬氏一族的趨勢，那次街上偶遇她就知道此人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會那麼容易對付。不行，她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傷害父親和家人。
“汐兒？！”歐陽凌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這彷彿完全不認識的女兒，這還是那個自己從小帶大謹小慎微的女兒嗎？完全像變了一個人。
雲汐看到父親吃驚的眼神，心想糟了表現過度了，得先穩住自己這個父親，別嚇到他。於是趕緊假裝眼神低眉順眼地說：“父親，女兒嚇着您了。”
“是，女兒此番言論，的確不像往常的汐兒。”歐陽凌看到恢復如常的雲汐，似乎還是有點擔心。
雲汐溫柔而堅定地一笑：“女兒雖然謹慎，但為了歐陽家，女兒也可以勇敢。”
歐陽凌心中非常感動，我的汐兒真的長大了，眼眶不禁濕潤了。沉默許久才默默地點點頭，“不想汐兒竟如此聰慧，為父以前眼拙竟沒看出來。”
雲汐拉着父親的手，認真地分析：“父親，皇后和太尉是一夥，您加入了，但您也不想想皇上為何偏要女兒嫁給七王爺？七王爺被稱為‘戰神’，在軍功上打破了司馬氏常年的壟斷，您還看不出來皇上的意思？皇上是要除掉司馬一族的。”看過這麼多宮斗劇，皇上的想法還是不難猜的。
“怎麼可能？！司馬淵常年掌控軍權，即便是現在的七王爺也還沒有可以和他完全抗衡的實力…”歐陽凌臉色露出一絲慌張。
“所以皇上不會讓司馬氏和我們歐陽氏聯姻，皇上不願再看見司馬氏繼續壯大下去，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雲汐的話讓歐陽凌不禁頭皮發麻，其實他不是沒猜到皇帝的意圖，只是…
“那麼太子必然不是皇上真正心儀的儲君人選。聽父親的意思是要全力支持太子上位嗎？”朝中的形勢自己也曾好奇打聽過，太子的名聲可不大好，而皇后可是很寶貝自己那個有點暴虐好色的太子兒子。
“汐兒！”歐陽凌越聽越倒吸口氣，乖巧的女兒何時變得如此聰慧可怕？！
“父親，太子的事情我女兒略有耳聞，暴虐好色，不像是個合格儲君人選。”直覺告訴雲汐這個太子不是繼承大統的最佳人選。
“汐兒不可…“歐陽凌更慌亂了，女兒怎如此口無遮攔，被人聽見可要大禍臨頭。
“女兒和父親間的談話，無妨。不過父親既已答應司馬氏，此刻是萬萬反悔不得的。女兒答應您，不是為了司馬睿，而是為了我們歐陽一族。”雲汐後面的話越來越讓歐陽凌心驚，“女兒會先觀察七王爺，判斷到底誰更愛護全天下百姓更合適皇位，到時女兒再和父親您商量真正支持誰。也請父親答應女兒，這之前仍表面應允皇后和司馬氏繼續合作，一切安排照舊，切勿露出任何破綻！實際不可再輕舉妄動。”
“汐兒，你，還是我的女兒汐兒嗎？”歐陽凌突然覺得面前的女兒這麼陌生，甚至可怕，這番睿智如若換做男子，必成大才。
“當然，父親，女兒說過，為了歐陽家，女兒可以勇敢。”雲汐堅定的眼神勇敢地迎上，其實內心澎湃得很，哈這下嫁過去的日子終於有目標可混了，本來她也不想安安靜靜做個王妃。
看到女兒過男子的勇氣和縝密的思維，歐陽凌不得不佩服長江後浪推前浪，看來以前是太小覷自己這個寶貝女兒了，沒看出來還有這份治國之才。
“那睿兒和你的婚事…”歐陽凌似乎還在擔心雲汐最終的歸屬。
“父親不必在意此事。”雲汐不想讓司馬睿干擾父親的判斷，什麼不計前嫌納自己為妻，就沖這不計前嫌四個字就知道沒這麼簡單。
“汐兒…”之前女兒和睿兒的感情自己是見證過的，女兒難道不想和睿兒在一起了？
“父親，女兒說過不必在意此事。”雲汐堅定的回答，司馬睿真不是自己的理想歸屬，雲汐不會讓父親為此事涉險。
“汐兒真決定了？”歐陽凌看着雲汐堅定的眼神，不禁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也罷，若既能使女兒幸福又不犯上作亂，必定是更好的結局。
“決定了。”雲汐點點頭，反正已經和那個什麼獨孤城結下樑子了，我倒要看看這個戰神七王爺到底是何方神聖。
女兒真的答應了，歐陽凌反而心中更加不安，不確定這樣做到底對女兒算好還是不好，而且女兒是為了歐陽一族答應的，並非為了司馬睿，那最後女兒的歸屬到底如何也令人擔心。但是既然已經決定劍已出鞘，就沒有回頭路了。
於是歐陽凌深嘆了一口氣，“唉，終究是為難你了…“
“不為難，女兒心甘情願。”雲汐報以父親安慰的一笑，目前看來也唯有此法了。
歐陽凌又沉默了許久，“七王爺殺伐決斷，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況且他面容已毀，性格古怪，汐兒還是要更加小心謹慎為妙。”歐陽凌不放心的再三囑咐，“嫁過去了千萬要以夫為綱，不管七王爺如何待你，你得好好侍奉好他，切勿和他正面衝突，明白嗎？”
雲汐心裏翻個大白眼，怎麼，任他虐我千百遍，我還得當他是初戀？我才沒這麼傻呢！嘴上卻滿口答應：“是，女兒謹記。”
歐陽凌嘆了嘆氣，再叮囑了雲汐幾句，叫雲汐一切以自身安危為準，如意識到任何危險馬上停止。在得到雲汐肯定的回復后，才不放心的起身離去。
看到父親的背影，雲汐心情即興奮又沉重。上次自己沒辦法只能被迫離開自己的家人，這次無論如何，自己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家人，獨孤城，咱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