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獨孤城
這邊，七王爺獨孤城進宮面見父皇稟報完軍情后，信步離開皇宮。
皇宮裏的太監、宮女們看到獨孤城都害怕地躲得遠遠的。
獨孤城習以為常，沒有在意也沒有說話，朝里也只有一些他親自帶出來的武將會與他親近。
無所謂，他現在只要專心繼續在沙場歷練、建功立業，慢慢“蠶食”司馬一族的軍權，太過明顯只會引發司馬氏更大的反彈。
到了宮門口，貼身暗衛疾風欲上前稟報，獨孤城手一揮，意思回府再談。
帥氣地騎上白馬，獨孤城難得寵愛地拍拍愛騎“閃電”，“閃電”心領神會地奔跑起來，可惜在帝都主幹道上不能像在戰場上那樣肆意狂野，“閃電”似乎總覺得意猶未盡、速度沒拿出來。
忽然，之前那個俏皮的眼神閃過獨孤城的腦海，獨孤城眉頭一皺。
到了王府，獨孤城下馬讓馬夫牽“閃電”回它的專屬馬廄，“閃電”還不太願意嘶叫着，被獨孤城瞪一眼就安靜了。這匹皇上專屬御馬“追風”的後代，脾氣也是很傲嬌，只有王爺能馴服它。
看着“閃電”垂頭喪氣地被馬夫牽走，疾風偷偷笑了，這傢伙，老是要被王爺凶了才肯就範，就這倔脾氣。
“疾風。”獨孤城示意疾風跟上。
“是。”疾風急忙跟着王爺來到書房。
婢女端上泡好的茶水，獨孤城坐在書桌旁，手裏玩着茶杯，隔着面具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回稟王爺，屬下已打探清楚。”疾風壓低聲音彙報道。
獨孤城拿起茶杯，看向疾風，“誰？”
疾風猶豫了片刻，“回稟王爺，是相國府千金，歐陽雲汐。”
“咔！”獨孤城一下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疾風嚇得急忙掏出手絹欲上前擦拭。
獨孤城手一揮示意不用，從懷裏拿出自己的手絹擦拭后遞給疾風。
歐陽雲汐，怪不得，那張臉有點眼熟。
作為當朝相國歐陽凌的嫡女，這個歐陽雲汐自小容貌出眾且天資聰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後宮宴請各皇親國戚、朝堂重臣親眷時都會出席，所以獨孤城見過幾次。
但是獨孤城記得這個歐陽雲汐一副膽小如鼠、無趣的大家閨秀模樣，絕不是剛才看到的那個眼神機靈乾淨的女子。
而且這個歐陽雲汐，獨孤城眼神一黯，自小便傾心於司馬淵太尉的嫡子司馬睿，這是陳朝公開的秘密，兩個人青梅竹馬、私定終身，當知道父皇居然要把這樣的女子指給自己為妻時，獨孤城心裏是一萬個不同意的，憑她，也配！
疾風小心翼翼地讓下人收拾好碎茶杯片等，感受到王爺的怒火，心裏也有點害怕。唉，這女子是誰不好，為何偏偏是王爺最討厭的那個未過門的“未婚妻”。
獨孤城捏緊拳頭，剛才在面見父皇時還悄悄找機會單獨跟父皇再次強調自己是不會娶這個歐陽雲汐為妻的，探子回報前段時間這女人還剛為了司馬睿不惜跳湖以死明志，歐陽相國還百般掩蓋，真不明白父皇非讓自己娶這樣一個女人幹嘛！
獨孤城知道，父皇是不希望司馬氏和歐陽氏聯姻，文武結合，那就更不好對付了，甚至可能會帶來大變故。但是獨孤城不怕，任他司馬氏跟誰聯姻，最後都必須死！
獨孤城突然的殺氣讓疾風更是埋着頭不敢多言，王爺的脾氣，還是別多說話為好。
可是父皇就是聽不進去，還苦勸自己要為大局着想不要意氣用事，獨孤城拳頭捏得更緊，只恨自己現在還火候未到，否則哪用被逼去娶一個不愛自己自己也不愛的女人！
哼，冤家路窄。獨孤城看向疾風，“怎會是她？”
疾風頭上冷汗直冒：“回稟王爺，屬下一路跟着她和她的丫鬟，親眼看到她倆偷偷摸摸從相國府側門進去，還在牆外偷聽到裏面好像有個中年婦女似在責問她倆回去晚了，什麼相爺發現就糟了，相國府除了嫡女就只育有一子，所以此女子應該就是相國千金——歐陽雲汐。”
再次聽到這個讓人頭疼的名字，獨孤城覺得心裏火氣就上來了。這個女人，怎麼陰魂不散。
“王爺，疾風一路跟過去，覺得此女子行為甚是奇怪。”疾風把之前跟着雲汐回府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獨孤城，獨孤城越聽嘴角越揚，這才像敢當街攔自己還煽動民眾的那個女子的舉動，倒一點不像熟悉的歐陽雲汐能做出來的，哼，有點意思。
疾風也覺得奇怪，相國府的千金大小姐，怎會這樣一幅做派，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
“哦~”獨孤城反而提起了興趣，怪不得那清澈又帶點頑皮和無畏的眼神，完全不似之前在皇宮見到的樣子。
“王爺？”疾風小心地問道。
“疾風，”獨孤城忽然站了起來，“隨我進宮。”
進宮？疾風心想咱們不是剛從皇宮回來嗎。
獨孤城也沒回答，直接出房門叫馬夫牽來“閃電”，“閃電”一看又可以跑了高興得前蹦后跳。疾風只好騎上馬滿腹狐疑地跟着王爺又折回皇宮。
“什麼？”皇帝聽到獨孤城要見自己本就奇怪，這皇兒一般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在聽到獨孤城忽然表示願意接受歐陽雲汐為妻的指婚時，皇帝更覺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怎麼回事，剛才不是還嚴詞拒絕嗎？
一旁的疾風偷瞄了下獨孤城，王爺難道是為了之前的事情才改變主意？
“父皇，您之前百般勸導兒臣娶此女子為妻，如今兒臣願意了，父皇還有什麼意見嗎？”獨孤城膽大地直視皇帝，皇帝已經屏退其他閑雜人等，只留下最信賴的高公公和自小跟着城兒長大的暗衛疾風。
“傻皇兒，父皇哪有什麼意見。”皇帝寵愛地說，“只是父皇想知道為何城兒會突然改變主意？”他這個皇兒可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
“為什麼父皇就不用管了，只要知道兒臣答應了，就不會反悔即可。”獨孤城還是那麼桀驁不馴。
“哈哈，好。”可皇帝就是喜歡，這孩子，很像年輕做皇子時的自己，當上太子甚至皇帝后，自己也就沒辦法這麼任性而為了，有時還挺羨慕。
“父皇早就派人籌備婚禮，現下得叫他們更抓緊了。”見城兒終於應允了，皇帝龍顏大悅，當然是激動地加進籌備婚禮。
“恭喜皇上喜得佳媳。”高公公奉承到，“七王爺和七王妃真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
“哼，的確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女的誓死不想嫁，男的這才答應娶。”獨孤城自嘲道。
“城兒！”皇帝有點生氣了，“不得無禮，要為大局着想。”要城兒娶這樣的女子是委屈了，但是大丈夫何患無妻，娶這個女子是有娶她的作用，事成之後自己會給城兒另覓合適的姻緣。
“是，父皇。”獨孤城恭敬地拱手作揖。
“既答應娶，就要娶回來好生待着，記住，她的父親是我們目前爭取穩住的對象，可千萬別把他往對方懷裏推！”皇帝嚴詞警告道，歐陽凌對這個女兒可是很寶貝的。其實這個歐陽雲汐也算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性情賢淑溫順，若不是司馬睿那孩子捷足先登，自己倒可能真有意指給城兒為妻。
“是，兒臣遵旨。”獨孤城頭也沒抬，皇帝倒不能判斷准他此刻的心思。不管什麼原因，城兒既肯答應娶妻，那麼他相信他也知道後面該怎麼做。
“城兒，不要辜負父皇的一片苦心。”皇帝最後殷切地提醒道，也希望歐陽雲汐以死明志被救活后是真的接受這門婚事不再鬧了，也是可憐的孩子。
“兒臣明白。”獨孤城答應着，自己不會讓父皇失望。
腦海里又閃出那雙眼睛，哼，歐陽雲汐，本王陪你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