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探軍情
林熙兒也懶得費事琢磨,只知道當務之急是找到東華清揚,將事情與他說個清楚。
可連石風都不知道他們家主子去了哪裏,她一個初來乍到之人又如何知道?索性就等他回府再說吧。
看了看天色尚早,不如入宮一趟,再見見這三皇子獨孤霖,或許能解除她的疑惑。
她是堂堂相府千金,又是煜王妃,還是當今皇后的親外甥女入宮自然是如串自家門子一般,入宮門簡單,可這偌大皇宮該怎麼找這獨孤霖,可難着她了。
她轉念一想,找不到獨孤霖可以找他媽呀,守株待兔不怕抓不着他。
她一個未來世界靈魂所思所想全然超出別人想像,如換做旁人別說抓皇子,就算是說句不敬的話也是不敢的。
她一路大大方方的往淑妃宮走去,快到宮門口她頓了頓,轉了轉黑白分明的大眼,露出狡黠一笑,左右看了看乘四下無人,輕輕一躍飛上了牆頭,藉著一棵木棉花樹的枝椏又輕輕鬆鬆落入房梁之上,又順着房梁邊二樓的窗欞進入了內室,藏於房中屏風后,這一切做的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毫無瑕疵,也無人發現。
“娘娘,這是東平侯孝敬給您的紅焰砂,聽說對你的寒腿有很大的舒緩效果,奴婢給你敷一下吧!”
這聲音如此熟悉,林熙兒小心翼翼偷看了一眼,這不是今早在東平侯府的女子嗎?她是淑妃的婢女!
那淑妃為何要插手西崛一事!
林熙兒不由得想起南詔國皇太后與東華清揚所說過的話,打了個激靈,頓時腦清目明,她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着,或許在獨孤霖身上解不了的惑,在此處卻能解開。
“聽說這紅焰砂極難尋得,文侯有心了!”淑妃溫婉悅耳的聲音響起。
蘭姑接著說道:“文侯對咱們娘娘一向關懷備至!”
“放肆!”
蘭姑不知哪裏說錯,嚇得急忙跪地求饒,“娘娘息怒!”
“跟你說了多少次要謹言慎行,這宮裏千萬隻眼耳朵看着聽着,小心那些居心叵測的人聽了去大做文章,文侯的一世清白就葬在你手!”賢淑溫婉示人的淑妃厲聲呵斥着蘭姑。
蘭姑連連磕頭,“奴婢下次不敢了!”
淑妃揮了揮手道:“罷了罷了,去,叫霖兒來淑妃宮,就說他兄長來看他了!”
蘭姑唯唯諾諾道聲“是”,便退了出去。
兄長?!看來東華清揚來了宮裏。
可林熙兒剛剛潛入的時候並未見着,正思量着,只聽外面傳來通報,“娘娘,煜王殿下與靜洳郡主來了!”
淑妃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嗯,許久沒見靜洳丫頭,怪想她的,一起進來吧!”
林熙兒透過屏風微小的縫隙看東華清揚正攙扶着弱不禁風的文靜洳入內,心中恨恨,一雙亮如星辰般的眼因為怒火越發顯得璀璨奪目。
只見東華清揚正要行禮,淑妃抬手笑了笑道:“不必多禮了。”說著上前握住文靜洳芊芊玉手道:“嗯,不錯,比上次見你時氣色好多了,想必是見了我兒,心中歡喜,心情也好了,病也好了。”
文靜洳羞紅着臉偷偷瞟了東華清揚一眼,低聲道:“淑妃娘娘說笑了!”
東華清揚今日本想着來找自己的母親單獨談一些事情,誰知剛入宮門便遇到文靜洳。
文靜洳一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今日怎會如此巧合,就算他不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本就沉默寡言的他,此時寒着一張臉,顯得愈發拒人千里之外了。
“母妃,兒臣今日來是有些事情想問……”
東華清揚話未說完,淑妃便打斷道:“今日母妃也有些事情跟你說!”
“那母妃先說,說完兒臣想單獨跟您聊聊!”東華清揚淡淡說道。
“好啊,你我母子二人你有多長時間沒有好好聊聊,哎!本宮都不記得咯!”淑妃淡笑中帶着三分無奈。
“那母妃先講!”
淑妃意味深長看了眼文靜洳,道:“洳丫頭,你這病因清揚而起,委屈你了,”說著她拉着文靜洳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玉手,“洳丫頭,你如若不嫌棄今天本宮做主將你許給清揚做側妃,你可願意?”
一語驚四座,林熙兒心中一顫,這准婆婆對她的情敵是格外中意,這一步她就輸了。
“母妃!不可!”東華清揚皺了皺眉不悅道。
淑妃看向他,面色沉了沉,道:“有何不可,你是忘了當初你對洳丫頭的情意,也是忘了洳丫頭對你的情意,你與白家那丫頭的婚事是皇后一手操辦,莫不是你也忘了那是她對付我們母子的手段,還是你忘了這些年我們母子所受的苦嗎?”說著她一雙桃花眼如一道寒芒看向東華清揚,直擊他心。
如果是以前淑妃的這幾句話足以挑起他的恨意,但現在的東華清揚心中疑慮重重,這些話的分量遠遠沒有之前有那麼強大的衝擊力,況且,正因為皇后的賜婚他才能遇到她,對於他而言,一生最欣喜的事莫過如此了。
他現在就想知道真相,而唯一知道真相的可能只有他的母親。
“兒臣不敢忘,兒臣…兒臣也不願娶靜洳,以靜洳的才華,樣貌,不該屈為側妃,她應該有更好的歸宿,更愛她的人…況且,清揚心中所思所想全是白玉蕭一人,已沒有位置留給其他的人了。”
林熙兒藏於屏風后不由得心花怒放,心中如吃了蜜一般甜絲絲的。
文靜洳孱弱的身子微微一顫,低着頭,手指弄着衣袖,豆大的眼淚珠子如雨水般啪啦啪啦往下流,那委屈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想好好疼惜一番!
淑妃看在眼裏,氣上心頭,“你太讓本宮失望了,切不說你娶洳丫頭一事,就你這才短短一年,你這心志被磨了個乾淨,你父王死的冤屈,還指着你為他報仇,你倒好,如今便是牆頭草了。”說著眼泛淚光,氣的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就算東華清揚性子再如何沉穩,遇到此番情景,他也不免束手無策,無奈嘆息一聲道:“母妃,你先命人將靜洳送回侯府,兒臣有些話要跟你說。”
文靜洳氣的渾身發抖,她可是堂堂郡主,東平侯的掌上明珠,先前就駁了她的顏面,此時又趕她走,一向溫文乖巧的文靜洳聽東華清揚如此說,面色一沉,道:“原來煜王已厭惡我至此,不娶便不娶吧,現在還想趕我走,好,走就走……”說著起身就往外走,
剛走兩步便覺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身子一軟便暈了過去。
東華清揚眼疾手快鐵臂一圈將她抱起,“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