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郡主
雖然林熙兒輕功了得,但對方仗着自己對地形的熟悉,七拐八拐,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不知不覺她居然追到了東平侯府。
莫非,這三皇子獨孤霖入了侯府?!
她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輕輕一躍上了高牆,又動作迅速跳了下去,藏於假山後。
只聽道不遠處兩個丫鬟手裏拖着托盤,一邊走一邊聊着,“這一年多從未見郡主笑過,今兒個心情爽,胃口也好上許多!許是不久這病也就好了!”
“咱們郡主是心病,心病自然需要心藥醫,這不,心藥不久來了嗎?嘻嘻!”
“是啊!王爺丰神俊朗,俊美無雙,高雅尊貴,還親自給郡主喂葯,看把郡主樂的,笑的跟花似得!”
“是啊,快走,免得郡主等急了!”
王爺!說的不是東華清揚那還能有誰!
林熙兒心裏“咯噔”一下,不自覺竟偷偷跟在兩個丫鬟身後,全然忘了她所行之目的。
以她的身手要跟蹤兩個毫無武功的小丫頭自然是不在話下,見二人進了別苑后,林熙兒輕輕一躍,上了樹梢,藉著這微不足道之力又輕輕巧巧落入屋頂。
她知東華清揚向來警覺性極高,也不敢在屋頂上有過多的動作,便只在落腳處輕輕揭開了瓦片,好巧不巧,這屋頂之下便是那東平郡主文靜洳閨房。
林熙兒微微伏了伏身子,想要看看這郡主是何等姿容,便見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出現在郡主的閨房。
東華清揚走向床榻坐了下來,雖面無表情,但聲音卻柔和的很,“靜洳,來吃藥。”
文靜洳緩緩坐起,雖一臉病色,但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她聲音柔潤,如涓涓細流,沁入心扉,“揚哥哥,我要你喂我!”語氣重帶着七分嬌羞,三分病弱,相信任何一個男子都無法拒絕。
東華清揚頓了頓,還是端起葯碗,小心翼翼的喂起葯來。
對於這文靜洳東華清揚是有愧的,他不記得有多少次被欺負都是柔弱的文靜洳替他出頭,在他痛苦的童年只有她相伴,她曾說過非他不嫁,而他也認為他的王妃必定是文靜洳,結果天意弄人,但,他不後悔,這是最好的安排。
林熙兒看的仔細,那東平郡主比她長上幾歲,一雙桃花眼媚眼如絲,面色雖有些慘白,但五官極為精緻,瓜子臉配上櫻桃小嘴,一副我見猶憐之態,別說是男人,就算是她自己,都有一種想保護她的衝動。
她見東華清揚極其溫柔幫文靜洳擦拭着嘴角藥渣,心中鬱結難忍,本想衝下去,但理智戰勝了衝動,她還是忍住了。
也不知東華清揚跟文靜洳說了什麼,那文靜洳竟伏在他肩上嚶嚶哭了起來。
林熙兒又壓低了身子附耳仔細聽着,只聽那文靜洳低聲抽泣道:“本就是我與你一起的,偏偏那皇後事事針對於你……將那白玉蕭許配與你分明就是監視!可偏偏苦了你我,嗚嗚嗚……”
東華清揚原本低垂的雙手慢慢環住文靜洳的肩,低聲細語道:“你我做不成夫妻,以後就做兄妹……”
話未說完,原本柔弱的文靜洳竟提高的嗓音,苦道:“誰要與你做兄妹,我從小就說過非你不嫁,我去求爹爹,求爹爹,讓他跟皇上請個旨意,我我可以做側妃,我不介意的。”說著竟要從床上下來,被東華清揚攔住。
東華清揚安撫着文靜洳的情緒,柔聲道:“不可胡鬧,現在朝中事務繁多,又有西崛國挑釁,如為此事請旨,皇上會怪侯爺家國不分,到時侯爺得個罪臣的名聲就得不償失了。”
文靜洳淚眼汪汪看着東華清揚,一副我見猶憐之態,道:“那,那楊哥哥,那如果是好!”
東華清揚微微沉吟道:“容我再考慮考慮!你先好好養傷,乖,聽話!”說著輕輕撫摸着文靜洳烏黑髮絲,文靜洳順勢躺入他懷中,一臉滿足淡淡笑着,而東華清揚也任意她這般抱着。
為什麼?為什麼東華清揚不跟文靜洳說清楚,他東華清揚心有所屬,他明明說過只愛她,只要她,林熙兒看着房內的二人互相擁抱着,她心中愈發鬱結,只覺得喉頭一股腥甜上涌,殷殷鮮血竟順着嘴角流了下來,滴在她緋色緞子衣袍上。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離開的東平侯府,一路拖着沉重的步伐漫無目的的走着。
她更加不知道,她走後,東華清揚便出了別苑,而別苑外沉穩威嚴的東平侯正憂心忡忡來回踱步,見東華清揚一出來,便迎了上去,“怎麼樣,靜洳肯吃藥了嗎?”
這是來自一個父親的關懷與無奈,他知道他的女兒是心病,而心病需要心藥醫,這個心藥便是東華清揚。
所有的所有,都是東平侯的懇求,一個父親無奈的懇求。
對於東華清揚而言,他有愧於文靜洳,更視東平侯為父,他怎能不答應這小小請求?!
夜幕降臨,東華清揚回了王府,剛剛回府便見石風一臉苦相站在大門處朝他鞠躬道:“王爺,卑職辦事不利,沒有看護好王妃,讓她自己跑了。”
意料之中,以林熙兒的性子乖乖回府他還不信呢。
東華清揚皺了皺眉,道:“她去了何處?”
石風囁嚅道:“這,這,王妃輕功了得,卑職實在不知……”
東華清揚揮了揮手道:“罷了,她性子愛玩,便由她去吧,玩累了自然會回。”
誰知到了深夜,林熙兒還未回府,東華清揚便有些急了,叫來石風問道:“去查查今日王妃去了哪裏,遇到什麼事?”
石風一臉茫然看了看幽黑的天空,問道:“現在嗎?”
東華清揚一臉寒霜,語氣冷冽道:“還要本王說多一次嗎?”
石風不敢與之對視,匆匆低下頭鞠了一禮,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