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誰動了我們的愛情(2)
第24章誰動了我們的愛情(2)
嚴彬拉住她:“一諾,我從沒奢望你會原諒我,我只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補償你!”
“剛才的支票已經是你最大的補償了。”夏一諾甩開他:“錢你已經還了,嚴彬,我們兩清了。”
嚴彬站在原地,他看着夏一諾的背影,或許,他再也抓不住她了。
夏一諾回到公司之後莫名的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像是卸下所有的偽裝一樣,剛推開公司的門,看到庄亦臣和一個女人並肩正好從老薑的辦公室出來。
這會兒是正午,其他的員工都去吃飯了,辦公室是空的。
“一諾!”
庄亦臣回來了?!
夏一諾還在愣的時候,庄亦臣已經走了過來。
“你回來了。”夏一諾想要笑一下的,可沒笑出來。
庄亦臣看得出來,夏一諾的臉色不好,刷白的,可眼睛有些紅,像是哭過。
他沒有問什麼,只是拉過她的手,向外走,說了一句:“跟我來。”
庄亦臣拉着夏一諾直接去了樓上。
一出電梯,他的指尖就觸到了夏一諾的眼瞼,輕輕的撫摸,像是在認真的感受着那裏的腫脹。
“怎麼回事兒?”庄亦臣對着她,面無表情的問。
夏一諾眨了眨眼睛,佯裝詫異:“啊?什麼事兒?”
庄亦臣捏了捏她的臉頰:“你哭過!”
夏一諾眼睛笑成一條縫:“哪有啊,我害眼睛呢,這都是眼藥水給鬧的。”
她並不想把嚴彬帶到她和庄亦臣的生活里來,更何況,她今天的眼淚,也不是為嚴彬而流。
庄亦臣指了指她的紅鼻頭:“夏一諾,你這樣有意思嗎!”
夏一諾低頭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手有些無所適從的想找個地方放,最後插進褲兜里,挺沒骨氣的笑了一下:“是挺沒意思的。”
庄亦臣明白,他也知道,夏一諾獨立慣了,她不粘人,你逼不來,逼急了她就不搭理你,她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該說的,自然也就說了。可夏一諾若不想說,他也不是非得要她說,他就是想讓她在不遇到難過事情的時候能想到他。
顯然,夏一諾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庄亦臣覺得自己是無奈的。
他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低頭吻上了夏一諾的唇。
這時候電梯門正好打開,岳承天和一個女人從裏面走出來。
“嘖嘖,你們倆想把我們餓死啊!”
岳承天手裏捧了一大摞的文件也沒擋住他那張說話的嘴。
夏一諾對岳承天的印象還在他向她討債的階段,沒什麼好印象,目光自然的落在站在他旁邊的女人身上,很漂亮的一個人,還很傲氣。可看着她的表情是笑的,不明深意,夏一諾直覺和這個人不對盤,也自動忽略過了。
庄亦臣看都沒看岳承天,只是對夏一諾道:“我們回家。”
“哦。”夏一諾應的倒挺習慣。
庄亦臣牽着夏一諾離開的時候對那女的說了一句:“林熠,你幫着岳承天把資料看一下,下午三點我們開會。”
林熠笑了一下:“好。”
岳承天回頭:“誒,我們不一起吃飯啊?”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看了林熠一眼,林熠倒是無所謂的,只是她這種無所謂,是不把夏一諾放在眼裏罷了。
庄亦臣對岳承天道:“整理好之後你帶林熠去吃點東西。”
他圈着夏一諾往電梯裏去,這時候,夏一諾的手機突然響了,電話是蘇嬈打來的。
“蘇嬈?”夏一諾停在電梯口接電話。
庄亦臣就在旁邊等。
電話那邊也不知道唐詩說了什麼了,夏一諾電話都不顧放,轉身進了電梯。
庄亦臣連忙問:“什麼事兒?”
“我不回家了。”
話沒說完,電梯門就關了,夏一諾活生生把庄亦臣關在外面。
沉靜。
空間裏只有林熠踩着高跟鞋去查看文件的聲音,岳承天走過來拍了下庄亦臣的肩膀:“她風風火火慣了,誒,林熠,中午請你去吃官府菜吧,讓你見識見識咱皇城下的奢侈!”
林熠低頭繼續看資料,也不應聲。
庄亦臣轉身,低頭的時候,看到他腳下踩了一片對疊的紙片,該是剛才夏一諾掏兜兒的時候帶出來的,他彎腰剛捏在手裏就知道是支票的觸覺。
展開看,戶頭是一家陌生的公司,金額是二十萬,所屬的簽名…下一秒,庄亦臣捏着這張支票就踏入了電梯。
岳承天喊:“你上哪兒?!”
電梯門關上,庄亦臣沒理岳承天。
岳承天轉身看林熠,她撂了文件,坐在椅子裏,已經點了根煙來抽,她看人的眼神是冰冷的,包括岳承天。
岳承天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道了聲:“林熠,我和你認識時間長才同你說一聲,別挑戰庄亦臣的底線,你動不起。”
林熠只是笑,她睨了眼緊閉的電梯門,表情極為諷刺。
庄亦臣從公司里出來就打了一個電話:“幫我查一個公司…”
庄亦臣是知道嚴彬的,就是那個讓夏一諾背了十萬債務的男人,夏一諾以前唯一的男朋友,她準備要結婚的人,他回來了。
夏一諾下了樓就看到蘇嬈的車已經在等她了,倆人找了個地方吃飯。
蘇嬈最近又瘦了,皮膚還特別沒光澤,像一根幹了的柴火棒,她都把公司當家住了,一個公司的人被她指揮的上串下跳的,跟動物園一樣的。
蘇嬈問夏一諾:“安然找你去了吧?”
夏一諾垂下眼,目光正好落在蘇嬈的手上,她的無名指那兒有一圈兒白印子,一看就是戒指戴時間長留下的。
“嗯。”夏一諾應了一聲。
蘇嬈沒再說話。
夏一諾沉默了一會兒,說:“安然一直哭,挺慘的。”
蘇嬈笑了,可比哭還難看。
夏一諾偏過頭的時候,蘇嬈的眼淚落下來了。
“我聽說,安然的公司最近不太好。”夏一諾又說。
蘇嬈沒應聲,她知道,自己的母親在和安然過不去,原來的長期合作的幾個客戶都在找茬,新一季的廣告安然都沒搞到手,還有,他銀行的貸款也出現了點問題,這些蘇嬈心裏門清,她也不想她媽這樣,可她媽的性子扭的狠,真說的多了把她逼急,她什麼事兒都敢做。要不然蘇嬈這擰脾氣跟誰的?
蘇嬈心裏也有底,她託人幫安然把銀行的事兒解決了,想着等她媽把這股氣順下來也就沒事兒了。
其實安然真挺慘的,那周曉月懷的壓根就不是安然的孩子,安然那天晚上真喝多了什麼都沒幹,說穿了就是中了個仙人跳。周曉月另外那個男人就是個老流氓,別說分手費了,就是打胎費都沒給她半毛。安然老實,讓她給纏上了,要不是因為安然他媽偷聽到安然打電話,又偷看了安然的手機找到那周曉月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老太太聽說蘇嬈流產了,那周曉月又是個騙子,這次倒真是病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
安然醫院公司兩頭跑不說,他一直也不知道蘇嬈的孩子到底是怎麼沒的,只是以為受刺激了或者開車給撞的,原來,是因為自己推蘇嬈磕桌角那一下給磕沒的。
“嚴彬回來了吧。”蘇嬈沒有應夏一諾的聲,反問她一句。
夏一諾看了蘇嬈一眼:“你消息夠快的。”
蘇嬈一本正經的警告道:“夏一諾,有的事兒可以原諒,可有的事兒不是一句沒關係就能解決的,最苦的兩年你都過來了,千萬別往回看。”
夏一諾說:“我明白。”
晚上夏一諾回家,剛到自己樓下,一束光突然打在她的身上。
夏一諾抬手遮着眼,避開光看到前面停着一輛紅色的瑪莎,車門推開,走下來一個女人。
車燈暗下來。
那女人踩着高跟鞋,步履優雅的走到夏一諾眼前。
夏一諾愣一下:“找我的?”
她沒想起來這女人是誰。
林熠蹙了下眉:“我們中午剛見過,我叫林熠。”
夏一諾想起來了:“有事兒?”
林熠說:“我來只是想告訴你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好。”夏一諾回答的很乾脆:“你說吧,我在聽。”
林熠直接開門見山:“你不配和庄亦臣站在一起,你看看你自己,你覺得你和庄亦臣合適嗎?”
其實夏一諾倒是想過,也許會有這麼一天會有一個人來對她說,就像狗血電視劇裏面的那樣,可她沒想過這個人會是一個她只見過一面,堪稱陌生的女人。
並且,她從未從庄亦臣的口中聽說過她。
不過這林熠和庄亦臣的關係不難猜,倆人之間肯定好過,為什麼分了怎麼分了,夏一諾不想知道,不過,她挺反感林熠對她說的這句話。
夏一諾看着林熠,倒也平靜,她反問:“你覺得什麼叫做合適?”
林熠說:“我和庄亦臣,就是合適。”
夏一諾笑了:“可你們也分手了。”
昏暗中,林熠蹙了下眉,不過,她又說了一句話:“我和庄亦臣分手但不代表結束。而你和庄亦臣,終有一天,也是要被生活拆散的。”
說完這句話林熠轉身上了車走了。
夏一諾站在原地,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第二天,夏一諾和蘇嬈一起去看穆晨,她自從上次去米蘭之後就好像在躲着所有的人。
車停在了穆晨的樓下的時候,夏一諾意外的看到了薛凱的布加迪,她搗了搗剛鎖好車的蘇嬈。
蘇嬈也認出了這是薛凱的車,她隨口道:“別是唐詩開來的吧!”
夏一諾點了點頭,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個人一起上了樓,剛走出電梯,從穆晨家裏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夏一諾和蘇嬈對看一眼,連忙推開門,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兒,一摞照片就迎頭砸了過來,夏一諾和蘇嬈愣在門口。
照片砸在薛凱的臉上,唐詩像是瘋了跌坐在地上,頭髮都是散的。
穆晨也坐在地上,她就更別提了,像是死了一樣。
蘇嬈想問怎麼回事兒。
可一偏頭,看到連夏一諾都是怔的,她在看落在腳邊的照片。
照片上的兩個人再熟悉不過了,是薛凱和穆晨。照片明顯是偷拍的,兩個人衣衫不整的進了酒店的房間,薛凱整個人都是搭在穆晨身上的,穆晨是清醒的,薛凱在吻穆晨的脖子,穆晨沒有拒絕。
照片上顯示有時間,另一張照片是穆晨單獨從房間裏出來,在一個半小時后。
另外一些照片就更為露骨了,不過像是視頻截頻洗出來的照片,雖然不算很清晰,可誰都看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靜了許久。
終於,唐詩說話了:“薛凱,我們離婚。”
“唐詩,你聽我解釋…”
“薛凱。”唐詩哭了,她搖搖頭:“你什麼都別說了,你以為我不知道自從上次后你就從來都沒有和外面的女人斷過嗎?你們在會所包房裏玩,你帶外面的女人去我常去的店裏買衣服,你給她們撐腰讓她們獲取更多機會,你大方,最喜歡的那個車子房子都送了,你還以為你做的天衣無縫我什麼都不知道嗎!你知道我是怎麼告誡自己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忍無可忍,從頭再忍!我之所以原諒你,是因為我在乎你,哪個男人不在外面玩女人呢!可,我終究是有我的底線的!薛凱,我很累了,我拚命的想讓自己懷上孩子,連心理醫生都說我壓力太大了。我們分開吧,你…我真的要不起了。”
“唐詩…”穆晨空洞的眼睛終於有了一些活氣,她動了動想去碰唐詩的手。
唐詩避開了,她艱澀的說出了一句話:“穆晨,我沒辦法…面對你。”
穆晨徹底的不動了。
唐詩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她誰也沒有看,步伐緩慢的走了出去。
薛凱沒有去追,他知道,他徹底失去唐詩了。
最後,連薛凱也走了。
蘇嬈看看夏一諾,事情來的太過突然,連一點徵兆都沒有,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連夏一諾也是。
靜謐了許久,夏一諾彎腰去撿地上的照片,一張一張的看過去,最後,她拿着這些照片走到穆晨身邊,說了一句:“你怎麼這麼傻?”
穆晨哭了,雙手掩着臉,哽咽着:“唐詩太苦了…一諾,我以為這樣,這樣就會讓薛凱收斂一些,他會好好待唐詩…”
蘇嬈明白了。
穆晨去米蘭的時候碰到了薛凱,其實這個圈子就那麼大,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薛凱的花名。
她把堵住了薛凱,質問他。
可薛凱就說了一句:“你以為唐詩什麼都不知道嗎?如果你告訴她,傷害她的不是我,而是你,因為是你揭開了她的偽裝!”
“你就不心疼唐詩嗎!”
薛凱笑了,那樣的輕浮,他說:“穆晨,唐詩現在比你明白。”
穆晨確實是不明白,她知道,唐詩總該有底線的。
薛凱是被她設計的,她以為什麼都是她計劃好的,她沒想同薛凱上床,就是想把他灌醉后拍一些照片來要挾他,讓他收斂點。她沒想到最後是薛凱陰了她一把,硬把她辦了。
最後這點,穆晨誰也沒告訴。她覺得自己像個傻逼,背叛了唐詩。
她是個活該的。
誰也沒想到,唐詩這次這樣的決絕,她當天下午就和薛凱離婚了。
薛凱的那個媽在這時候跳了出來,薛凱名下所有的不動產都是在他媽媽名下的,就連他們住的那棟房子都是,而薛凱的公司,唐詩和他結婚前就已經劃分的很清楚了,最重要的一點,唐詩沒有孩子,連贍養費所要的數目都不多。薛凱帶了律師過來,唐詩一個人。
律師的話說的很清楚,按照法律程序走,薛凱的公司沒唐詩的份兒,房子也沒有,不過薛凱給了她二百萬的贍養費。
二百萬?這對別人來說是巨款,可對薛凱來說,連打發叫花子都不如。
唐詩很快就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她知道薛凱就在外面看,可她頭也沒有回。
夏一諾下午陪穆晨去看了心理醫生,那心理醫生知道穆晨睡眠很不好,便給她開了少量的安眠藥。葯是夏一諾拿着的,她和蘇嬈送穆晨回家,看着她吃了葯睡下,才離開。
蘇嬈在冰箱裏給穆晨塞滿了食物,她還熬了一鍋粥,盛在瓷盆里也放進了冰箱。
她們同時收到唐詩的短訊,她離婚了,約她們在西單附近的那個小會所見。
夏一諾她們到的時候,唐詩已經在包廂里喝上花草茶了,她的身邊堆的全都是名牌包裝袋,一看就是下午剛買的。
唐詩的表情很正常,最少看起來和蘇嬈離婚那時候要死要活的差遠了。
蘇嬈問唐詩:“薛凱分給你多少錢?”
唐詩說的滿不在乎:“二百萬。”
蘇嬈咬牙:“太他媽過分了!”
她又掃了一眼唐詩的戰利品:“你別告訴我你一個下午就把這二百萬給花完了!”
唐詩輕笑了一聲,她沒說話,可就是這抹笑,空洞的讓人覺得她已經失去了靈魂。
夏一諾看着這樣的唐詩,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回家拿東西的時候老太婆門都沒讓我進。”唐詩垂下眼,說這件事兒的樣子像在講別人的事情。
薛凱那個媽也真稱得上是極品了,唐詩簽過字回房子收拾東西,那老太太硬是連門都沒讓唐詩進,這樣也就算了,她竟然全都收着唐詩每次買東西的單據,大到薛凱給她買的高級定製,小到唐詩自己上超市買的一卷衛生紙,但凡票據沒在外面扔拿回家的,全在老太太手裏攥着呢,唐詩要想拿回那些衣服鞋子什麼的,要麼那錢,要麼拿贍養費來換!
真夠絕的!
唐詩點了一支煙,對蘇嬈說:“幫我找個住的地方吧”
蘇嬈點點頭。
“穆晨怎麼樣了?”唐詩問。
夏一諾說:“你去見見她吧,你知道,她的心病在你這兒。”
唐詩一直都沒應,她沉默着把煙抽完,起身道:“我沒辦法見她,你們…照顧好她吧。”
唐詩走了。
夏一諾覺得,唐詩從來都沒有這樣陌生過,陌生的,好像她們從未真正的認識。
蘇嬈閉上了眼睛:“夏一諾,我們都變了。”
夏一諾也閉上了眼睛,她想把所有的淚水都鎖在眼眶裏,好像這樣,她就沒有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