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挑撥離間
“昨日,碧竹來找我,說讓我把鳶晚剩下的東西都打包給她,就算鳶晚死了,我也不能私自處理她的東西,我就同她說要給寒柔姐姐看過才行,結果她就直接說是我想私藏那些首飾,還說寒柔姐姐你是個賤人,拿了這些東西肯定會佔為己有。”
寒柔面色僵了僵,回頭看向碧竹,修月平時老實木訥慣了,她不相信她會說謊。
“碧竹,你個賤人!”
碧竹被氣的不輕,這個傻子,簡直瘋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修月有些委屈,“寒柔姐姐昨日拿回去的首飾肯定都分你了,你卻說沒有,今日卻還怪我胡言亂語,碧竹,你怎麼是這樣的人?”
“首飾?”碧竹眼睛眯了眯,回頭看着寒柔,難怪對方一夜之間多了這麼多新奇樣式的首飾,這麼一瞧倒真像是鳶晚的。
平日裏,她跟着寒柔無非就是為了想少干點活罷了,沒少獻殷勤,可是沒想到寒柔得了鳶晚這麼多寶貝,卻一樣也不給她。
她語氣裏帶着些羨慕和諷刺。
“呦,我就說你今日怎麼走路姿勢都與往日不太對,感情是帶了些好的首飾,臭顯擺來了,帶着死人的東西,你也不嫌晦氣。”
寒柔的臉上先是紅了紅,很快又沉下來。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哼”,碧竹捏着鼻子後退兩步,“平日裏我真是瞎了眼了,跟着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這東苑的大丫頭了,我們幾個誰也沒誰高貴,大家都是一樣的,以後啊,咱們就各走各的獨木橋吧,我也不巴結慣着你這個野雞了。”
“碧竹,你討打!”寒柔氣急,直接揪住她的頭髮,碧竹下意識的反抗,兩人扭打在一團往地上倒去。
修月假似勸架的湊在一旁,實則不動聲色的擊打她們的穴道,“別打了,你們快別打了!”
二人已經被氛圍沖昏了頭腦,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哪能說停下就停下。
修月湊上前,一把拉住寒柔,飛快的將手中的符籙拍進她的里袖,“姐姐,你別打她了,臟手…”
這符籙會讓攜帶者霉運纏身,寒柔合該吃點苦頭了。
碧竹聽了她的聲音,更加氣憤,直直的打了上來,修月裝作不經意的絆了一跤,寒柔就這麼被扯在了眼前,替她挨上了碧竹揮上來的爪子。
碧竹下了狠力,寒柔的臉上立刻就見了血。
她抹了一把,五官頓時猙獰起來,“碧竹!你個賤人!“
二人正欲又廝打在一起,旁邊突然傳來男聲,“夠了!你們兩個成何體統!”
修月低下頭,餘光打量着來人,青色玄裳,濃郁的香味,正是蕭主事,她心下一寒,這人沒準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可自己卻一點都沒發現。
寒柔面上僵了幾分,泫然欲泣。
“蕭大哥…她打我…你看她的臉…”
蕭主事接住奔過來的她,細細打量着。
碧竹見兩人這般親昵的模樣,臉白了白,難道寒柔這麼快就搭上蕭主事了?
“回去塗點葯就好了,你們這是在鬧什麼?”
寒柔支吾兩聲,不肯開口,只是似乎受了極大委屈一般。
蕭主事看了眼二人道“在內宅私自鬥毆,你們兩都得受罰,兩人都罰半個月的月錢。”
說罷,他安撫的拍了拍寒柔的背,本欲反駁的寒柔立馬消停了下去。
碧竹眼見討不了好,瞪了眼修月退了下去。
蕭主事安撫着寒柔又看了看正準備離開的修月,眸子閃了閃,問道。
“慢着,這人是誰?”
他前一句話是對修月說的,后一句是對寒柔說的,分明是想讓寒柔把人說的清楚些。
寒柔暗罵修月不知早些離去,耽誤她二人獨處。
“這是鳶晚院子裏的修月,前不久落水的那個,是個傻的。”
修月配合著抬起頭,目露傻笑。
“是這樣啊,都是為主子效力的,生病了可不好,回頭我讓寒柔給你送些補品去。”
“是,謝謝蕭主事,我今日的活還沒幹完,我先下去了。”
嗯。”
看着蕭主事的眼神卻越發亮了起來,修月暗道不好,這人怕是對她起了疑,又或者將原主推下湖的就是蕭主事,想到這,她頓時起了一身冷汗,斬草要除根,這人恐怕還會再次動手。
看來,她得早做準備。
傍晚。
郡主受驚一事,在府里傳的沸沸揚揚,修月想了想回到屋中,緊閉窗門,掏出準備好的丹砂和黃紙,飛快的畫了一道符籙。
雖然不知道郡主的生辰八字,但是有了這道符籙,相信鳶晚的惡煞進不了她的身。
“修月!”寒柔氣急敗壞的在外叫道。
修月收好工具,幸好昨夜在外面動了手腳,外行人無法短時間進來。
“寒柔姐姐,你怎麼了?”她打開門就見寒柔站在不遠處。
“你這破屋子,我怎麼進不去。”
聽她這麼一說,修月的臉色白了白,“怎麼會進不來,不會鳶晚姐姐在外面吧?”
“你要死啊!”寒柔搓了搓手臂,心有餘悸的罵道,她雖然不相信鬼神,但被修月這麼一說也嚇得夠嗆,死活不肯進屋子了。
“你過來!”
修月依言走了過去,就見寒柔把幾樣藥材交到她手上,“這是蕭主事給你的,你就感恩戴德吧。”
修月假裝高興的接過藥材,“我就知道寒柔姐姐最疼我了,連着姐夫都照顧我幾分。”
寒柔被那聲姐夫取悅了,嗔了一聲道,“你這個傻丫頭,沒想到眼神還挺尖的。”
修月傻笑,寒柔繼續問道,“對了,前些日子落水的事你想起來了嗎?”
沒想到派了梅歌來還要派寒柔再來,看來原主落水的事,肯定和蕭主事脫不了干係。
“沒呢,姐姐,你說我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了?”
“你腦子什麼時候好使過?”寒柔嗤笑一聲,她不明白為什麼蕭主事突然對這丫頭起了興趣。
“那你把葯吃了吧,我先走了。”
“哎,姐姐,等等。”修月一把扯過她,將符籙交給她,“這是我娘當初求給我的護身符,這麼些年來,我都是靠着它才安全渡過,最近府里這麼亂,姐姐,你對我這麼好,把它拿去防身吧。”
寒柔本不相信她,又想起前些日子她落水的事,“這東西真有這麼靈?”
如果是真的話,她把它交給被夢魘折磨的小郡主,是不是又可以立功了?
“是啊…”修月看着她亟不可待的表情,笑了笑,“我娘說了,這是高人開過光的,你看我活蹦亂跳的。”
這人一直待在鳶晚同側的屋內,氣色卻還這般好,寒柔已經信了一大半。
“那你給我吧,回頭我再給你送點脂粉來。”
“嗯嗯,謝謝姐姐。”
真是個蠢貨,寒柔冷笑一聲,快速的接過她的符籙,轉身向主院走去。
就算這符籙沒用,她也是一心為主子排憂,若是這符籙真的有用,那她一定可以平步青雲。
修月見人走了,唇角緩緩勾起又放下,蕭主事這人陰險狡詐,派寒柔來,怕是為了確認自己確實沒有將落水的事告予他人,興許不多時,他就會親自來動手了。
思及此,她打量了周圍幾眼,向後院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