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願為你陷落
第10章只願為你陷落
戚沐到游泳館的時候，正趕上午休，衛瑤拎着飯往回走時，看到戚沐。
“哎，戚沐！”她喊一聲。
戚沐一回頭，就看到衛瑤朝她跑過來，“你來上課啊。”
“沒，我找人。”她答。
“找誰啊？”
還沒等她答，身後有個人急匆匆地走來，還撞了衛瑤一下，那人也沒道歉，直往裏面沖，走到前台砰一下拍桌子，“人呢，人都哪兒去了！”
衛瑤和戚沐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走過去。
衛瑤把飯放到一邊，笑着說：“您好，我們現在是午休時間，輪班的人還沒來，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我要退課，你現在就把我的名字剔出去！”來人氣哼哼地說。
衛瑤保持微笑：“中途退課我們不提倡呢，可以詢問一下有什麼原因嗎？”
“不用你管！”那人又想了下，“我不退錢，就把名字給我剔出去就行。”
戚沐看着前面這位大發脾氣的小姐，她穿着露肩弔帶和牛仔短褲，手上掛着十幾個銀色手環，腳上踩着高幫鞋，現在正不耐煩地一下一下敲着，直到她轉過身來，戚沐才敢上前試着問：“唐玉？”
唐玉眼神一掃，就看到戚沐了，她也意外，“戚沐，你怎麼來這裏了？今天不是沒課嗎？”她歪着頭，“難道我記錯了？”
戚沐擺擺手，“沒有，我是來找人的。”
“哦，你等我會兒啊。”她轉頭對衛瑤說：“刪了沒？”
衛瑤笑笑，“不好意思呢，我是沒有這個權限的，您先等一下，等到一點的時候我彙報給我總管，讓他和您談可以嗎？”
唐玉心急，哪等得起，“不行，你刪不了告訴我誰能刪，我去找他。”
“對不起，我們現在是午休時間，我也不清楚其他人在哪裏。”
等到唐玉又要發作時，戚沐攔下她，“就等會兒吧，我陪你，外面有家奶茶店不錯，一起去吧。”她邊說邊拉着唐玉往外走，唐玉沒堅持，也就隨着她了。
戚沐轉頭對衛瑤眨眨眼，衛瑤回給她一個泄了氣的表情，她撲哧樂了。
兩人一到奶茶店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只因兩人衣着風格相差太大，這也是戚沐最初沒敢認唐玉的原因之一。
唐玉除了穿着極其扎眼的衣服，還給自己化了個煙熏妝，黑眼眶黑嘴唇，耳邊戴着兩個銀耳環，整體風格就是陰暗非主流系。
而戚沐穿着淡藍色長裙，胸前戴着一串貝殼型長鏈，長發飄飄，右邊一縷頭髮被她編成麻花，下面綴着小珠子，她化着淡妝，整個人顯得清麗柔美，淡雅迷人。
總而言之，一個是非主流，一個是小清新，反差極其之大。
戚沐點了喝的，很明顯，唐大小姐非常鬱悶，極其鬱悶。
服務員把飲料放下，戚沐把奶茶推到唐玉面前，“這個挺好喝的，嘗嘗？”
唐玉幽怨地看了她一眼，“戚沐。”
“嗯？”
“你是不是恨我啊？”
她這個問題一下就讓戚沐當場愣住，“怎麼會呢，你怎麼這麼想啊？”
“你剛來的時候我不是和你挺不對付的嗎，威脅你還嚇唬你來着。”她回。
戚沐點點頭，但她馬上又說：“但你之後都挺好的呀，我沒那麼記仇的，怎麼會恨你。”
“我好嗎？”唐玉似乎沒有抓住她話里的重點，反而問了這句話。
戚沐不解其意，只能喃喃點頭。
可唐玉一見她點頭，哇一聲趴桌子上哭了，嚇得戚沐傻眼了，她……她什麼也沒說啊。
周遭的人指指點點，戚沐清了清嗓子，輕聲解釋：“那個，失戀了，理解一下哈。”
唐玉一聽，哭得更大聲了。
戚沐從包里拿出紙巾，推了推她的胳膊，遞給她。
唐玉一抬頭，戚沐發現她的妝全花了，整個一國寶大熊貓似的，想笑又不敢笑，剛要提醒她，就聽唐玉道：“對不起啊，戚沐，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
“沒事，你先去趟洗手間吧。”
唐玉一擺手，也沒注意，“我跟你明說吧，那天我聽你的話，去找我男神了。”
“你真把自己灌醉瞭然后……”她想起那天她給唐玉的提議，看她現在的狀況，結果應該很慘吧。
唐玉點頭。
“我那天在他樓下喝完一瓶老白乾，就衝上去了！”唐玉喝了口奶茶，接着道：“敲開他家門后我什麼也沒說就要親他嘛，結果還沒親到他就把我推開了，還嫌棄我，說我一身酒氣！”
“然後他問我要幹什麼……”說到這裏唐玉有些心虛地瞟了戚沐一眼。
“你就把計劃都和他說了？”
“不會吧，這招說了哪還有用。”
“我醉了啊！”唐玉解釋，“但可氣的不是這個，可氣的是他跟我說——小唐，你追每個男人都會用這種方法試一下嗎？”唐玉到現在還記得周禹昇嘲弄的表情，她看着那張冰冷的俊臉再一次心跳停止，氣得停止！
“老子只追過他一個好不好，而且還冒着被我爹打斷腿的生命危險！”唐玉氣憤道。
“那然後呢，你就氣走了？”戚沐問。
“開玩笑，老子是吃素的嗎，我可是把他踢飛了才走的！”唐玉一臉“我牛吧”的表情。
戚沐頓時石化了。
“我生氣回家了，然後碰上我老爹，他把我好一頓訓，我今天來就是把他給我報的游泳班給退了的！我爹他不是要我端正形象嗎，我非穿成這樣，他讓我學游泳我偏不學，一會兒我把工作也辭了，我氣不死他！”
得了，戚沐看出來了，唐玉現在整個就是晚期的叛逆狀態。
正當這時，唐玉的電話響了，她皺着眉不接。
戚沐忍不住問：“誰呀？”
“他……”不用說，這個他肯定就是唐玉的男神。
其實按照戚沐的想法，那個人不一定不喜歡唐玉，反而，倒有點兒像吃醋。她也見過唐玉和他們班男學員打成一片的樣子，真把自己當男的似的，也許那個人也發現了，所以有點兒不是滋味吧，於是她道：“接唄，你怕他什麼？”
唐玉恍然大悟道：“對哦，我怕他什麼。”說完接起，聲音故意低了兩度，“Hey，what’sup？”
戚沐憋住笑，就看唐玉的表情由深沉變驚訝，“啊？不會吧！”
“哦，所以呢。”泄氣。
“扣工資誰怕啊！你扣啊！我馬上就不幹了！”不屑。
“啊……啊？別！我去！我去！”
戚沐就見唐玉一臉甜蜜地掛斷電話，笑嘻嘻地和她說：“嘿嘿，我男神叫我回去工作了，家屬可陪床哦。”
“怎麼回事？”
“那個，我不小心把他的骨頭踢折了，他叫我回醫院照顧他。”
戚沐難以置信地開口問：“等等我有點兒亂，回去工作，你做什麼的？”
“護士呀。”
太難以想像了吧，她這麼個美艷二貨，家裏還是開武館的，工作竟然是護士？
不顧戚沐震驚的神色，唐玉道：“那我先走了，對了，我家男神還說要見見你呢。”
戚沐意外道：“為什麼見我？”
唐玉有點兒扭捏，“那個，我把你教給我的那個方法告訴他了，他說你心術不正，不過我是相信你是好人的。”
戚沐眯眼，嚴重懷疑唐玉的話，誰剛開始就說她恨她的，戚沐決定不告訴唐玉妝花了的事，就讓她歡樂地以這副骷髏妝去見她男神吧，哼！
送走唐玉，戚沐又回到游泳館，這時已經下午一點，衛瑤沒有在前台，戚沐就自己往裏面走，終於到自己上課的游泳池門前，她悄悄打開一條縫，見凌嘉禾穿着泳褲站在池邊。
他健美的肌肉上沾着滴滴水珠，可能剛剛從水裏出來，身上的水珠滴滴下落，從脖頸蜿蜒到寬闊的胸膛，彙集成小小的細流至小腹，由於剛剛運動，身上的肌肉輪廓十分明顯，如同壁壘相接，極具陽剛之美，這是屬於男人的美，美得讓她目不轉睛。從前戚沐看也只是當成素材般鑽研地看，可現在再看，難免想入非非，她漸漸臉紅了。
“我不遊了。”有個人游到凌嘉禾身邊，“你這是虐待，虐待啊！”
“少廢話，繼續。”
“你這渣男！”老三氣鼓鼓地罵他，他上次被戚沐刺激到之後決定減肥，於是重操舊業打算游泳，他就知道凌嘉禾說幫他訓練肯定不安好心，這不，都讓自己連續游一個小時了！渣男啊！
凌嘉禾笑他，“你以前成績可是在我前面的，現在這麼快就不行了啊。”
“我就知道你是要報復當年我奚落你的仇，不就是贏你幾回嗎，你怎麼和老衣一樣記仇。”老三說完這話就後悔了，見凌嘉禾冷下臉他忙解釋：“我這臭嘴，我不提了。”
“不過說起來，老凌，你也該把那事忘了，那事真不怪你。”
凌嘉禾搖搖頭，沉默不語。
老三想勸也不知道咋勸，眼神一轉，突然哎了一聲，心想這可真是自己的天使姐姐，總救他於水火之中啊！他在水裏朝戚沐猛招手，“哎呀，小木頭你來啦！老凌，快看，你家朽木來了！”
凌嘉禾一回頭就見戚沐躲在門後面臉紅得不行，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
他笑了聲，走過去把她拉進來，很隨意地問：“來了？”
戚沐點頭，悶頭苦想，朽木？她什麼時候又多了個外號？
凌嘉禾拉她進去，老三也終於能偷偷地從水裏爬出來，喘着氣走到兩人身邊，“可累死我了。”
“誰讓你出來了，還沒到時間呢。”凌嘉禾嘴上這麼說，倒也沒阻止老三的動作。
“得了啊，少嘚瑟了你。”老三直起腰板對戚沐說：“吃了沒？”
戚沐搖搖頭。
“走，哥哥帶你下館子去。”
“你是誰哥啊？”凌嘉禾笑着瞥了他一眼。
老三顫抖着小腿趕忙往前跑兩步，看凌嘉禾沒追才放心，“小氣鬼！哎喲我的腰啊。”邊說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今天很漂亮。”待老三離開，只剩下兩人在泳池旁時，凌嘉禾低頭對她說。
戚沐感覺到他視線緊鎖着自己，紅着臉低下頭，“謝……謝謝。”
那個什麼，隨口就夸人什麼的，還用這麼溫柔的聲線，真是太那個了。
“我有事情和你說。”
“好。”他答。
戚沐來時就決定把一切告訴凌嘉禾，她也害怕他知道之後會生氣，但她不想隱瞞他。
戚沐低着頭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這過程中凌嘉禾一言不發，直到她說完都久久不出聲。她怕了，忍不住抬頭看他，發現他正擰着眉。
“所以，你就是為了你表姐的任務，才一直猶豫不決的？”他問。
戚沐搖搖頭，“有一部分，還有就是……我之前有個喜歡的人，我覺得帶着喜歡他的心情和你在一起，太不公平了。”所以她才在他第一次表白時倉皇而逃。
“那你還喜歡那個人嗎？”
她要是還喜歡黎亦宸怎麼會來找他，“沒有了。”
“戚沐……”他叫她的名字，從前他聲線都是低低柔柔的，哪有這樣嚴肅認真的時候，“你喜歡我嗎？”
戚沐握住雙手，伸舌舔了舔下唇，期期艾艾地回：“喜……喜歡。”
“喜歡我哪裏呢？”他輕聲問。
“都喜歡……”
他蹙着眉，似乎還有些不滿意。
“那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呢？”
戚沐低着頭，又羞又急，感覺整個人都要蒸發了似的，但她又怕凌老師不相信自己，畢竟自己似乎把“情史”都主動交代了，現在她才反應過來，她是不是太傻了？
“就是救你那次。”她感覺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你對我說，謝謝救我的那時候。”那天她站在門邊，聽到他說出那句話時，就覺得自己的心跳得不正常，做夢也總是夢到他笑着站在自己對面，下一秒自己就被他抱在懷裏，每次想起來就覺得羞死了，可現在回憶起，可能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喜歡上他了。
對自己的莽撞和不安，他會抱住自己柔聲安慰，也會認真地對自己說“你不傻”，更會體貼細心地對她說謝謝，那一刻，她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頃刻便心跳如雷，多麼簡單的理由，可她就是被他這句謝謝拉進他的世界，陷了進去。
“原來是那次。”他終於開口，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讓她與自己對視，“好吧，我接受你的表白了。”
啊？
下一秒，凌嘉禾把暈乎乎的她抱在懷裏，“傻瓜，喜歡我還不早說，明知我不會拒絕你的啊。”
她反應過來，直想拍他一下，這人，真是太壞了啊！
哪有這樣的呀，騙着自己表白。
奈何自己被他抱着，她只能悶悶地咬着下唇紅着臉，不一會兒，也把手放到他的腰上，那裏肌肉緊實，皮膚濕滑，她不禁動了動手指悄悄摸了下，驀地感覺到凌嘉禾握住她的手臂緊了緊，身子也綳起來，似乎哪裏……有些變化了。
“要不要我幫你們守會兒門？”老三突然從門后探出腦袋，笑嘻嘻地問他倆。
天哪！
戚沐紅着臉連忙退開，凌嘉禾也鬆了手，她完全忘記老三了！
“不用了。”她忙回。
只聽撲通一聲，本來站在她身旁的凌嘉禾竟然投入水中，戚沐聽到聲音轉身，就看到凌嘉禾在水裏露出一個頭，臉色不知為何透出淡淡的紅。他輕咳一聲，嗓音低沉，帶着一絲啞，“沐沐，你先跟老三出去，我一會兒換好衣服去找你們。”
戚沐乖順地點點頭。
老三壞心眼，故意問他：“你幹嗎又鑽水裏啦？”
戚沐一聽也有些擔心，也就上前兩步，“凌老師，你沒事吧？”
“沒事。”他笑得有一絲勉強，“我一會兒就上去了。”
她看着水裏的凌嘉禾，因為在水裏，本來就白皙的肌膚凸顯出一種細膩柔和的瑩潤感，帶着淡淡的紅暈，清艷如水中映月。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驀然想起衛瑤調侃他的那句“館花”，呃，真是當之無愧呢。
戚沐不好意思多看，迅速低下頭轉身，老三開門讓她先出去，然後他對着在水裏的凌嘉禾說：“我們先出去了，你不要在水裏待太久哦。”最後一個字他故意拉了長音，笑嘻嘻地關門走人。
兩人一起走出遊泳館，老三笑着和她說：“我們先找個地方坐會兒，你家那個得一會兒才能出來呢。”
戚沐不懂，“為什麼？”
“嘻嘻，你沒見他故意下水不讓你看了嗎？”說完這句老三吹着口哨往前走，心情顯然好極了。
戚沐跟在他身後苦思冥想，等看到街頭有對接吻的情侶時突然恍然，她不由自主地咬着下唇，那個什麼，凌老師該不會是……有反應了吧？
瞬間她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往上翻湧，臉頰耳後都紅了個通透，凌老師真是，太壞了！
凌嘉禾來得沒有預想中晚，他把車開到奶茶店門口，給戚沐打了電話，她和老三出來直接上了他的車。
這個時間點正好趕上其他班下課，學員三三兩兩地出來，也有不少學員就近來買個奶茶喝，有人看到凌嘉禾，碰了碰旁邊的同伴：“小昭，那個男的不是之前給我們代課的老師嗎？”
她這一抬頭，看到的就是凌嘉禾給戚沐開車門的場景，她怔了怔，由此更加確認自己之前的想法，直到車開走她才晃過神，同伴在旁邊說：“原來有女朋友了啊，好可惜，不過他女朋友好像長得也不錯。”
小昭抿着唇沒回她，轉身就走。
凌嘉禾開車，戚沐坐在他旁邊，老三坐後面，開了一會兒，他開口問：“想吃什麼？”
戚沐還沒從剛剛的想法中脫離出來，只覺得現在看他一眼臉都會發燙，聽他問話，輕聲道：“都可以。”
“你能吃辣嗎？”
“嗯。”
“那好。”他笑起來，“我們去吃四川菜。”
“好。”
“等等！”老三趴到兩人椅子中間的縫隙中，眼睛瞪得老大，“四川菜？不行不行！”這渣男真會報復，明知他最怕辣了，他不就是調侃他幾句嘛。
“你可以選擇不吃。”凌嘉禾笑眯眯地說：“不過這可能是你減肥期間唯一一次能吃這種熱量菜的機會了。”
“小戚沐——”老三慘兮兮地叫她，“你也不管管你家渣男。”
戚沐被另外一個事情吸引了注意力，她回頭問他：“你要減肥，所以才去游泳的？”
老三不自然地輕咳一下，坐了回去，“那個，我可是胖而肌肉緊實型的，減肥也只是再塑塑型而已。”
“哦。”
凌嘉禾偷笑了聲，沒戳破老三的謊言，只是道：“不去吃四川菜也行，我知道一個飯館，素菜做得也很好，這個行了吧？”
老三緊接着問：“沒肉？”
“都說是素菜館了。”
“那還是去吃四川菜吧。”他妥協了，過會兒又想起，問凌嘉禾：“要不把老葉也叫來？”
凌嘉禾應了一聲，老三就給葉惟言打了個電話，幾句后便掛斷，“他訓練還得有一會兒，讓我們先吃，反正之前也都見過了，不用客氣啥的。”
凌嘉禾點點頭。
他說的那個四川菜館也不遠，凌嘉禾把車停好后，三人進了飯館。現在才下午兩點，飯館人也不多，幾人順利進到包房，各點了幾個菜，服務員先上了茶水給他們倒上，戚沐和凌嘉禾靠着坐在一起，老三坐對面。
這次吃飯算是兩人確定關係后，正式和他朋友的見面會，不過這幾人戚沐都熟，所以沒有什麼拘謹感。老三性格豁達，為了報復凌嘉禾故意來四川菜館，他便給戚沐講兩人認識的過程。
“我們那時候在美國上學，大家都是中國人，也都認識了，就一起去酒吧玩。”
老三記得凌嘉禾是後來的，他一進來老三就發覺酒吧里的姑娘們開始蠢蠢欲動，挨個上前搭訕。這傢伙倒好，挨個拒絕，那場景就像現在電視上可火的節目《非誠勿擾》似的，每個姑娘都給滅燈啊，他在旁邊看得一個勁兒咬牙，終於在第五個姑娘要被拒絕的時候挺身而出！
他衝過去，朝那前凸后翹的金髮美妞喊：“放開他，沖我來！”
“然後呢？”戚沐問。
老三沒回，凌嘉禾接話：“後來那女孩兒沒搭理他走了，他就賴我旁邊喝酒。”
戚沐撲哧一聲樂了。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她一看是何九，便接起，“表姐？”
“嗯，沐沐你在家不？”
“沒，我在外面吃飯呢。”她回。
“哎喲，和誰呀？”何九的聲調變得不正經起來。
戚沐小心翼翼看了凌嘉禾一眼，正好撞到他的視線，原來他一直低頭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側過身小聲說：“呃，就是和我……”她咳一聲，“我男朋友。”
雖然音量很輕，她還是聽到她身旁的男人笑出了聲。
“哎喲，男朋友啊，這麼快就成啦，速度呀！”何九調侃道。
戚沐被兩面夾擊，真是窘死人了。
“你們在哪兒吃？我也過去。”
戚沐捂住電話看向凌嘉禾，他靠過去輕聲問：“怎麼了？”
“那個，我表姐想過來。”
“就是那晚拉你走的那個？”
她點點頭。
“讓她過來吧，別讓她以為我欺負你了。”他揉揉她的頭髮。
戚沐轉回電話這邊，把地址告訴何九，何九說過會兒到就掛了電話。
她把手機放回包里，抿着唇看凌嘉禾，他正端着茶杯喝茶，唇貼着杯沿，澄清的茶水順喉而過，喉結上下滾動，再抬頭時，就見他墨黑的雙瞳盯着自己，那雙唇彎起，聲音又低又柔，好像有一種魔力在裏面，他問：“渴了？”然後把茶杯遞給自己，“喝吧。”
戚沐傻乎乎地低頭喝，直到聽到他無法抑制的笑聲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做了什麼？
她用了他的茶杯喝水。
真是要死了！
戚沐紅着臉趕緊把茶杯放回去，可熱意還是止不住往上冒，凌嘉禾笑着拍她的頭，“真乖。”
戚沐窘死了，又不好意思發作。
這個老師，真是壞死了！
“你倆注意點兒影響啊，這還在外面呢。”老三提醒兩人，這倆甜蜜得都忘記他這個大活人了吧，太過分了！
這是赤裸裸的秀恩愛啊！
凌嘉禾笑道：“嫉妒了？你的天使姐姐不會再幫你了。”
“我這暴脾氣！”老三瞪他，“你就秀吧！等老子找到姑娘二十四小時循環在你面前秀恩愛！”
“那是以後的事兒了。”說著他把胳膊搭在戚沐肩上，“是吧，沐沐。”
戚沐更是害羞，還好這時服務員進房間上菜，打破了她的困窘，幾人沒着急動筷子，等着葉惟言和何九。
過一會兒葉惟言先到了餐館，找到他們后，視線轉了一圈落到戚沐身上，他拉住她的胳膊對凌嘉禾說：“人先借我一下。”
說完拉着她就往外走，到飯館門口把她拉到一個人面前，只見葉惟言冷着臉一字一句道：“這就是我女朋友，請你自重。”
那人從看到戚沐就瞪着眼睛發愣，等到葉惟言說完那句話時，戚沐和她異口同聲道：“什麼？”
她的視線在兩人面前來迴轉，平時巧舌如簧的她現在竟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還好這時戚沐緩過神，忐忑地開口：“表姐？”
當聽到戚沐說出那兩個字時，葉惟言的心情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崩潰！
什麼點兒？
什麼點兒！
什麼點兒能讓他碰到這事！
謊言被當面揭穿，抄作業被老師發現，看日期知道明天上學，這簡直就是人生最受打擊的三件事了！
於是當看到何九臉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時，葉惟言真想掩面奔走，但顯然現實比他想像的更加殘酷。
這時凌嘉禾也下來了，他走到戚沐身邊，是何九先打招呼，很熱情地喊了句：“表妹夫！”
凌嘉禾有些意外，上次見面時這位大表姐還冷麵冷語不搭理他呢，不過他很快接話：“表姐。”
何九“嗯”一聲，眼神瞟着葉惟言，故意問凌嘉禾：“這位是？”
凌嘉禾觀察了一下，然後道：“這個是我的朋友葉惟言，特意來見見沐沐吃頓飯的。”
“哦。”她拖着長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還有一個人要來吧？”
凌嘉禾詫異，“嗯？”
“他的女朋友啊！”
他聞言轉頭問葉惟言：“你交女朋友了？我怎麼不知道？”
聽到凌嘉禾的話，葉惟言臉色更壞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凌嘉禾看到葉惟言僵硬的臉恍然大悟，再聯想之前下來看到三人尷尬奇異的氣氛，心中有些估量，便對何九說：“外面熱，我們先進去吧。”
何九點點頭，率先走進去。
剩下三人跟在她後面，凌嘉禾輕聲湊在戚沐耳邊，“他們認識？”
戚沐搖搖頭，給葉惟言一個同情的眼神，她的大表姐，可是相當不好糊弄的狠角色。轉念一想，表姐這次來的主要目的也是為了觀察凌老師，要知道表姐在他們家分量可是很足的，想想自己都有些自身難保，所以先同情自己好了。
等到進了飯店，凌嘉禾提高了音量說：“房間在二樓左手第二間。”
走在前面的何九身形頓了頓，提起高跟鞋上樓梯。
戚沐和凌嘉禾落在最後面，他看到她緊張的表情彎了嘴角，低聲和她說：“別怕，我會好好表現的。”
她抬頭看他，可憐兮兮的，凌嘉禾嘴角的弧度更大，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耳朵，“一會兒叫他們上盤冰蝦，你就負責吃好了。”
戚沐只覺得熱度從被他揉捏過的耳垂緩緩流過全身，她張了張嘴，可腦子裏一片混沌，什麼理智、淡定啊都沒了，只能輕輕地拉住他的手，磕磕巴巴地說：“我……我陪你。”
她的聲音帶着一點點沙啞，那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撞向他的胸口，讓他的心瞬間軟了下來，他回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好。”
他拉着臉紅得像石榴一樣的戚沐上樓，一進房間就看到老三笑得跟朵太陽花似的，他換了位置，特意坐在何九身邊，一個勁兒地和何九說話，何九也淡淡地笑，逢問必答，偶爾也問兩句，老三也熱情詳細地回復，氣氛竟一下子活絡起來。
兩人入座，動筷吃菜，果然不一會兒何九就開始進攻了，“沐沐，說起來你還沒有給我好好介紹你家這位呢。”
戚沐筷子裏的肉一下子掉到盤裏，呃，她不是之前都和表姐說過了嗎？
她擦了擦嘴，咳了一聲，“表姐，那個……這是我男朋友，這是我表姐，何九。”很無聊的介紹是不是？
這時凌嘉禾也放下筷子，朝何九點頭，“表姐，我叫凌嘉禾，上次就想自我介紹，但沒來得及，這次正好藉著這個機會一起，對了……”他指另外兩人，“他們都是我朋友，這是陸散致。”
“美女你叫我老三就行啦！”老三樂呵呵地說，戚沐在一旁愣了，這是她第一次知道老三的真名，陸散致？這麼詩情畫意的名字竟然是老三的本名！
凌嘉禾指向另外一人，“這是葉惟言，對了，你剛才說還有誰要來？”
“沒人要來！”葉惟言咬牙，不是他說的好嘛。
凌嘉禾笑眯眯地說：“哦，原來誤會了，他們都是我朋友，之前和沐沐也見過幾次的。”他沉吟一聲，“目前都是單身。”
何九眼睛一亮，也笑眯眯地看着凌嘉禾，這表妹夫，太敞亮了！
葉惟言在一旁陰了臉，恨不得上去把凌嘉禾那張笑臉給撕了，老三說得真對，這貨就是個專門賣隊友的渣男！
“這樣啊。”何九眉開眼笑，又開始親切地叫表妹夫，“說起來你和我家沐沐交往多久了？”
“正式算的話，今天是第一天。”說著他把手放到戚沐手上，“不過表姐放心，我對沐沐從一開始就是認真的，今天找表姐過來也是表明我的態度。”
何九聞言眼前一亮，這年頭這麼會審時度勢的人可不多，瞧這話說的，她真是一句都反駁不出，心裏還暖洋洋的，真想把戚沐打包直接快遞給他，快遞費她出都樂意！
想到這裏她看了眼戚沐，自己的小表妹正羞怯地低着頭，嘴角彎着，周身泛着一種說不出的蜜意，她眨眨眼，“我家沐沐單純，家裏也是寵着愛着，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戀愛呢，不懂的你多讓讓她。”
凌嘉禾領會她話里的意思，點點頭：“那是當然，沐沐這麼好，一看就是伯父伯母教得好，之後見面我也得好好感謝他們呢，說起來表姐也見過我，他們知道后也會放心許多的。”
“那是自然。”她笑眯眯地說。
得，一句話把自己都賣進去了，何九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更加確定這個表妹夫功力深厚，不過她自然也看出他對戚沐是真好。
從進門開始，拉凳子，遞筷子，連菜都送到她嘴邊，就差把她當嬰兒護着了。看着看着她的眼神就往旁邊瞟，看向某個從進門開始就眼觀鼻、鼻觀心的沉默男人。
這個姓葉的小子是她在門口認識的，她就喜歡這款的，當下就笑着搭訕，這傢伙可好，冷着臉皺着眉拒絕她的來意，還說自己有女朋友了。她放了狠話，說見到她女朋友之後就走人，絕不糾纏，這傢伙可好，把自己表妹拉出來當擋箭牌。沐沐聽完那句話臉色就跟世界末日了似的，那傢伙聽到沐沐叫她表姐之後也一臉要瘋了的表情。
小樣兒，敢騙我，看我不拿下你之後，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輩子都給我當牛做馬吧！
葉惟言感受到熾烈的視線，抬頭一看，何九眼放光，咧着嘴瞅着他，那眼神怎麼看都不懷好意。他收了視線，繼續低頭。
何九撥了撥披散的捲髮，對戚沐說：“我去趟洗手間。”
戚沐收到暗示，也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吧。”然後低頭給凌嘉禾一個眼神，表示自己沒問題。
凌嘉禾失笑，捏了捏她的小手，戚沐嗔怪地瞪他一眼，意思人都在呢！
這似嗔似喜的眼神他倒是第一次見，只覺得原來詩裏面說的目若秋水當真不假。
戚沐跟着何九出去之後，老三一下子炸了鍋，“老凌，你家木頭真和這大美人是親戚啊，風格差太大了吧，那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滿滿的風情啊，太嫵媚了！”說著摸摸下巴，“我覺得我的春天要來了，或許我倆還能當連襟呢！”
凌嘉禾護短，無情澆滅老三心口燃燒得正旺的火焰，“是不錯，可惜人家已經心有所屬了。”
“什麼？”老三的聲音提高，“誰？”
凌嘉禾瞥瞥葉惟言，葉惟言這時也抬起頭悠悠嘆了口氣。
“我去不是吧！”老三奓毛，“老葉你下手也太快了！怪不得她剛才問我十個問題里有五個關於你的。”
葉惟言無奈道：“是她下手，不是我好吧。”
“我不管！”老三表情凄慘，就差咬手帕，“我恨你個渣男。”
得，他也成渣男了，葉惟言頓時無語。
這邊在洗手間的何九和戚沐也在談同一個話題。
何九拉着戚沐的手激動地說：“沐沐，剛才那個人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位。”
“啊？”戚沐不懂。
“就是我之前讓你去游泳館看着的游泳老師啊，在宣傳畫報上的就是他！”何九哈哈笑，五指攥住，“是我的，怎麼也跑不掉！”
戚沐這時明白了，在游泳館上班，那就是：“葉惟言？”
“對呀。”
天哪，兜兜轉轉原來表姐找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太有緣分了吧。
這時何九像是想起什麼，“我說沐沐，這時候你就應該站好隊伍，不能胳膊肘往外拐知道不？剛才還幫着他騙我，這要是出來個別的女的，我可真被他騙着放棄了。”
戚沐想起剛剛尷尬的情況也扁起嘴，“我事先不知道的。”
“沒事，表姐沒那麼記仇。”何九大手一揮，“只要你之後好好表現就行，快幫表姐拿下他。”
戚沐猶豫，“我和他不算很熟，而且他算是比較冷的那種人。”
“冷才好啊！”何九星星眼，“你不覺得這種平時很冷的人，為了你一個人爆發更加帶感嗎？想想就激動呢！”
戚沐只能說，表姐的這種口味她完全駕馭不來。
“要不，下次去游泳館或者聚會的時候我叫你？”戚沐忐忑地開口。
何九自然欣然點頭，然後說：“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從你男朋友那裏要來葉惟言的電話給我。”
“好……”莫名其妙地，她又進入任務模式了，不過還好，這次她有外掛，大神凌嘉禾。
幾人吃完飯，何九說公司還有事情就先走了，老三拽着葉惟言說要去游泳館單挑，最後自然就剩凌嘉禾和戚沐了。
這時天色尚早，兩人從飯店裏出來，凌嘉禾問她：“要去哪兒玩嗎？”
這麼一問，戚沐突然聯想到，這個……算不算兩人的第一次約會呢？想想有點兒小期待呢。
她笑着點頭，“嗯，去哪兒都行。”
凌嘉禾略微思索，聲音突然低下來，很輕很柔的那種，道：“要不要去我家？”
戚沐：“……”
凌老師，第一次約會你就讓人去你家，是不是有點兒……太心急了？
見戚沐愣了，凌嘉禾繼續誘導，眨眨眼說：“放心，我一個指頭都不會碰你的。”
戚沐被戳破心思，臉唰一下子就紅了，磕磕巴巴解釋：“我……我沒那個意思。”
“哦，原來是我想歪了，那上車吧。”說罷他打開車門，笑眯眯地看向她。
戚沐覺得，她可能又被繞進去了。
兩人坐在車裏，一路上都很安靜，戚沐是因為有些緊張，而凌嘉禾開車時是極認真的狀態。相處下來戚沐也發現這一點，他開車時不會像別人和身邊的人聊天或聽廣播，十分關注路況，正好戚沐也能趁機緩和一下心情，不久后兩人到了他家。
凌嘉禾打開門，對身後的戚沐說：“也沒想到今天會和你見面，別嫌屋子太亂啊。”
戚沐先換了拖鞋，進屋發現哪裏亂，簡直窗明几淨，和自己那個亂七八糟的家有着天差地別，一瞬間她就羞愧了，她一個女人還沒有男人會收拾屋子。
凌嘉禾把空調打開，對她說：“你坐，我先換一下衣服。”
戚沐點頭。心想，其實不必解釋那麼清楚的，換衣服什麼的，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啊。
不一會兒他從房間裏出來，換了白色短衫和短褲，顯得整個人青春陽光，他本就長得俊逸，這麼一打扮，活像個從體育場上走出來的大學生。他走到廚房，打開上面的柜子拿杯子，戚沐跟在他身後看到他一伸手，短衫隨之往上，露出腰間一片白皙的皮膚，戚沐覺得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連忙轉頭給自己找其他吸引注意力的東西。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其實胡思亂想的，可能不僅是男人。
她走到陽台，那裏有很多盆栽，戚沐細細地找，終於找到那盆凌嘉禾抱着的蘭花。她蹲在那盆蘭花面前，有些可惜那張照片被黎亦宸刪掉了，她拿出手機拍照，剛拍兩張，凌嘉禾略帶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在幹什麼？”
戚沐聞聲轉頭看他，“這些都是你養的？”
“嗯，喜歡嗎？”
她點點頭。
“那我把這盆送給你。”
戚沐聽到忙搖頭，她不是那個意思，凌嘉禾笑開，“一盆花而已，再說古代不都講個定情信物，這蘭花把你給盼回來了，應該送你的。”
他發彩信果然是那個意思，戚沐發現他還挺有浪漫細胞的。
這時她手機振動，顯示有短訊，她點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明天見一面談談吧。”這號碼戚沐記得，是梅伊的私人號碼。她要見自己是因為已經知道自己查到她了嗎？
“怎麼了？”凌嘉禾開口問。
戚沐站起身，“那天，我和你說我的畫的事你還記得嗎？”
凌嘉禾點頭，他當然記得，他知道她的性格，那天她反應特別失常，知道她肯定受到了莫大的打擊，可她沒說，他也不願觸及她傷心的那塊地方，就沒有過問。
戚沐跟他回到客廳坐下，緊握着手機，看着凌嘉禾道：“那天其實我是和我朋友參加宴會去了，卻發現我的作品公佈在其他公司上面，為了救場，我朋友要走了我其他的畫。”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神色低沉。
凌嘉禾想起戚沐當時滿臉淚水地對他說“我的畫沒了”，那是心痛到無法抑制的絕望，他坐到她身邊，撫了撫她的背，“你和哪家公司合作的？”
“SUV，不過已經不重要了，其他的畫我朋友還給我了，那張畫……”她嘆口氣：“就當是我送他的吧。”
“可重要的是，我查到那個用我的畫投給其他公司的人了。”她抬頭問他：“記得上次在遊樂場看到的那個女人嗎？”
他點頭，那個女人外表很出眾，一看就很精明，她幾個眼神恐怕就察覺到他當時對戚沐的意思了，“是她？”
“嗯，她是我朋友的前女友。”她手上更加用力，捏得指尖都白了，“剛剛是她給我發短訊約我見面。”
說實話，戚沐是有些忐忑的，一方面不知道她為什麼找自己，另一方面她曾經是黎亦宸的女朋友，戚沐縱然不喜歡她，但從前在她面前多多少少有些自卑心理，因為她喜歡的人，沒有選擇她，而是和梅伊在一起了。
“要不要我陪你？”他問。
戚沐搖頭，“不，我可以自己解決的。”她對梅伊無愧於心，她不懼怕，只是有些不安罷了。
因為她始終不明白，梅伊為什麼要陷害她？最可能的就是為了黎亦宸，可她和黎亦宸明明沒有任何關係，只是朋友這個不遠不近的身份而已。
凌嘉禾尊重她的選擇，點頭道：“好。”他看着戚沐堅定的表情慢慢笑開，他就知道他的姑娘沒有表面上那麼柔弱，相反，在某些方面，她很堅強。
“喝點兒水吧。”他把杯子拿到她面前，戚沐羞澀地看他一眼，接過水杯開始小口小口地抿，這動作真是像極了小動物，看得凌嘉禾眼睛慢慢眯起來。
等到她放下水杯，一轉頭就看到凌嘉禾緊盯着她，那眼神里透着明顯的不懷好意，她出聲問：“怎麼了？”
他歪頭突然想起什麼，“來，我給你看樣東西。”
他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房間裏，這時天色已晚，他房間又沒開燈，一關上門，屋裏漆黑一片，她本就怕黑，嚇得拽住他的手，半個身子都貼他身上，“凌……凌老師，不行不行！”
凌嘉禾有些疑惑地開口：“什麼不行？”
戚沐又羞又怕，夏天本就穿得輕薄，肌膚露得更多，她和他的身體貼合在一起，只覺得熱度漸升，她緊張地開口：“才……才第一天……不可以。”
她細若蚊蠅的聲音讓他瞬間明白，他本來沒想到這方面，她這麼一說反倒讓他身體的熱度自小腹漸漸升高。她嘴裏說著不行，身體倒迎合地貼上來，要不是自己知道她是怕黑又信任他，凌嘉禾真忍不住以為她是欲拒還迎。他低低地笑起來，摟住她的肩頭，“別怕，我給你看樣東西。”
他摟着她往前走，戚沐雙手環住他的腰，讓凌嘉禾覺得欣慰極了，這小兔子何時這麼主動過了，以後要好好利用。
他也不想多嚇她，於是按下那個按鈕，室內一下子亮了起來，有一束光線照向上方，戚沐抬頭一看，發現有星光的影像照向天花板，無數星星的影子映照在上面，像是在黑夜中照亮前方的燈光。
“好漂亮！”她眨了眨眼，仰頭看上面的星空，“你拉我進來是要我看這個？”
凌嘉禾特無辜地點點頭，“是啊，你以為是什麼？”
“沒……什麼啊。”還好現在光線不強，否則她現在的樣子絕對像一隻被煮熟的蝦，羞得直想彎下腰。
他拉她躺在床上，一起看上面的人造星空，“夜晚也沒那麼可怕吧？”他問。
她“嗯”了一聲，微笑着看上方的那些星星，過會兒偷偷轉頭看他，呃，凌老師是在幫自己克服那個障礙吧。他準備這個東西多久了，她和他說她怕黑是很早的事了，難道他一直記得，還準備了這個？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凌老師，如果我沒答應和你在一起怎麼辦？”
凌嘉禾聽到這個問題有些意外，側頭看向戚沐，她柔順的長發披散在床上，正側卧看他，黑黑的眼睛一眨一眨，裏面寫滿了疑惑。他伸手把她的頭髮順到耳後，輕聲說：“我這麼好，你怎麼捨得不答應。”
戚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沒想到溫和自謙的他會說出這樣的話，顯然她的表情逗笑了他，他樂起來，過會兒才說：“不答應的話，我就一直等到你答應的那時候吧。”
“要是等很久我還不答應呢？”她繼續問。
他頓了頓，道：“我本來想，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等到你找到你喜歡的人再放棄。不過現在想想，就不行了。”
“為什麼？”
他低下頭，深瞳緊鎖着她，“因為一想到你和別人在一起，這裏就很難受。”他拉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胸口上，“難受到捨不得把你讓給別人，就是搶也要把你搶回來。”
“可更讓我難受的是，你會不快樂，所以，我本來真的打算一直等的。”
戚沐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震驚到無法自已。她知道他喜歡她，可沒想到他喜歡自己喜歡到這種地步，她的眼角開始發熱，吸口氣說：“可是一直等着，多傻啊。”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笑着說：“你不也是一樣，正好傻一家去了，挺好。”
她的手還放在他的胸膛上，隨着他的呼吸一起一落，她也能感受到隔着布料的炙熱溫度，還有那一下一下急促的心跳。
“凌老師，我喜歡你。”她直視着他。
“我知道。”他低聲回。
“不是因為你這麼喜歡我，我才喜歡你的。”
“我知道。”
“我……我不想讓你等，我也只喜歡你一個。”
他忍不住低低笑起來，柔聲回：“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