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幸福的那顆星

第18章 最幸福的那顆星

第18章最幸福的那顆星

張爺爺邀請宋弘唱《滑板鞋》,是想試試這個親家是真隨和還是假隨和。事實證明宋弘是真隨和,他也就不擔心孫女以後會受公公欺負了。

對於張昕昕這個兒媳婦,宋弘很滿意。先前他一直擔心宋揚有同性癖好,如今見兒子婚事定下,心裏墜着的一顆石頭自然也沉了下來。

兩家人一直玩到晚上十一點才散場,於宋弘來說,今夜無可厚非是他這幾十年來,最瘋狂的一晚。這些年他當爹又當媽,操心兩個兒子跟公司,如今小兒子有了媳婦,他總算是卸下了一隻包袱。

宋弘一開心就喝了點酒,從酒吧出來時臉頰微紅,他拉着張昕昕的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話。

張爺爺雖一把年紀了,酒量卻不小;他這會也是三分酒意上頭,拉着宋揚也絮叨了一會。兩個長輩的話總結下來無非就是一句“兩人在一起一定要好好過日子”。

宋父跟宋母的婚姻沒有愛情,兩人結婚完全是門當戶對的商業聯姻。宋爹一直沒有干預兩個兒子的婚姻,就是害怕兩個孩子跟自己走了一樣的路。

他不想再讓兩個兒子重蹈覆轍。

兩家將婚禮定在三月二十三日,萬物生髮的春季。

三月六日是張昕昕的生日,宋爹打算給兒媳婦籌辦一個生日宴會,想將兒媳介紹給界內的人認識。生日宴會的事情,張昕昕沒有意見,她跟宋揚結婚後,以後在事業上難免會有應酬,多認識些人沒有壞處。

距離生日宴會還有一個多星期,他們就趁着這幾日的空檔,飛往三亞去拍婚紗照。婚紗攝影團隊也一路跟隨着,全程記錄著他跟妻子的三亞之旅。

他們選擇三亞拍婚紗照一來是為了方便,二來是那裏氣候不錯,風景也美。本來宋揚打算帶着她去馬爾代夫拍,但礙於行程,只得作罷。

從結婚再到婚禮的籌備,一切都快跟駕馬一樣,快得讓人停不下蹄。

三亞的天空一碧萬里,推開酒店的窗戶,就能看見蔚藍的海和金黃色的沙灘。濕潤的海風從窗戶里飄進來,這裏的空氣跟海城一樣咸濕。

來三亞的當天中午,他們就趕去了海灘取景。

在婚紗攝影團隊的幫襯下,他們緊而有序的換衣服、換景點,一天下來跑了十幾個地點取景,換了近十套衣服。

正午的太陽炙烤着海灘,若不是有厚重的妝容隔離,張昕昕的皮膚一定會被毒辣的陽光晒傷。

白天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兩人也沒放棄工作。兩人工作投入到幾個小時不跟對方說一句話,已經到達了一種忘我的境界,夫妻兩完全屬於工作狂的典型。

讓宋揚覺得最幸福的就是在工作最疲累的時候,抬頭還能看見最喜歡的人。看見愛人那張臉,他的疲累總會一掃而盡。

連宋揚自己都忘記了,他跟小星星這樣黏在一起有多長時間了。

他有多長時間沒有變成胖子,他跟張昕昕黏在一起的時間就有多久。在公司員工的眼裏,宋揚不僅是個工作狂,還是個佔有狂。

上下班帶着妻子,應酬帶着妻子。

人家加班是跟助理一起,而他就和老婆一起。人家應酬帶助理,他就帶老婆。人家出差帶小蜜,他還是帶着老婆。

哪怕是公司高層會議,他也要帶着老婆大人。在外人眼中,他對張昕昕的依賴程度已經達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地步,可宋揚本人卻一點也不覺得膩味兒。

他很珍惜這種抬頭就能看見愛人的感覺。

拍婚紗照的第三天,有一個水景,需要他們下水。張昕昕大姨媽造訪,但為了不拖延行程,她只能硬着頭皮下了水。

沒想到晚上吃過飯回到房間,她剛躺在床上,小腹突然疼的厲害。

她有史以來第一次痛經,疼的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滾。

見她這麼疼,宋揚心裏也跟着疼。他不停地用手給她搓小腹,想減輕她的痛苦。張昕昕疼得煩躁,就抱着他的胳膊咬,甚至對着他拳打腳踢。

宋揚只能挨着受着,因為他知道小星星現在比他疼幾倍不止。

等張昕昕鬧完了,他起身去煮了一杯紅棗薑茶給她;他端着薑茶回到卧室時,張昕昕已經捂着小腹睡著了。沒想到半夜她又開始發燒,還不時的嘔吐,連她晚上吃的海鮮都給吐了出來。

宋揚要是知道她下水之後會成這樣,寧願將行程推後幾天。

他不敢耽擱,趕緊叫了酒店醫生上來。

張昕昕昏昏沉沉睡到凌晨四點,宋揚就一直戰戰兢兢在床邊睜眼看她看到六點。他看着點滴瓶里的水一點點滴入針管,心裏焦躁到了極點。

好在七點左右,張昕昕退了燒。

宋揚俯下身,用自己的臉貼着她的臉,感受了一下她的溫度,隨即柔聲問她:“餓了吧?”

張昕昕虛弱的嗯了一聲,宋揚順勢在她臉上吻了吻,隨後拿起一旁的電話,吩咐服務員送碗清粥上來。

等拿到清粥后,他將虛弱的張昕昕扶起來靠在枕頭上,舀起半勺放在自己嘴邊慢慢吹涼,這才一口一口往她嘴裏喂。

那會她的喉嚨已是嘶啞狀態,一開口嗓子就火辣辣的疼。就連吞稀粥都覺得跟吞玻璃似得難受。

她用嘶啞的聲音調侃自己:“我這是幾年不生病,一生病準兒要半條命。”

宋揚見她能開玩笑,一顆心總算落下了一半。他這才意識到,女人來月經的時候,身子是多麼的脆弱,抵抗力簡直差到極點。

由於張昕昕意外生病,兩人在三亞多停留了兩天。等他們拍完婚紗照回到海城已經是三月五日。

三月海城的溫度已經逐漸回暖,正午的溫度竟也達到了二十五度。夫妻兩剛下飛機,宋揚就接到某個小說網站打來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女人聲音怯而輕細,她聽見宋揚冷沉的男音時,明顯頓了一下。

先前宋揚在網上寫了一本《霸道胖子愛上我》的小說,因為用了自己的微博大號推薦,那本小說在半月內爆火。而打電話的女人就是宋揚的編輯,因為有影視公司聯繫版權問題,女編輯這才貿貿然給宋揚打了電話。

在這之前,女編輯一直猜測霸道胖子的作者是個高冷的女人,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是個男人。

女編輯在電話那頭遲疑片刻,才問:“請問你是……寫《霸道胖子愛上我》的作者五花肉嗎?”

宋揚微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五花肉”就是他註冊的筆名。他回答:“是。”

電話那頭的女編輯明顯有一陣的驚訝:“我沒想到你是男人……不好意思,我太意外了,我是你的編輯丹丹,想跟你說一下,目前有公司想出版你的小說,也有影視公司想購買你小說的版權,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面談一下這個事情?”

宋揚哦了一聲:“這樣吧,我下午派我助理過去跟你談。”

助理!

女編輯一聽助理這個詞,登時覺得“五花肉”整個人的形象都高大了不少。能用得起助理的人,自身條件應該不會差到哪兒去。

宋揚掛了電話,張昕昕問他:“誰啊?”

“一個女編輯,說要把我們的故事拍成電影。”

聽了他的話,張昕昕登時覺得胸悶氣短,她一想到宋揚將她寫成了花痴,她心裏就一百個不開心。不過老公有這麼奇特的愛好,她也不好言語打擊,她總不能掐斷人家的“文學之路”啊。

她表面上應該大力支持才是。

趁着天還沒黑,宋揚帶着張昕昕回自己獨居的別墅看了看;結婚後他們會回到這裏居住,他提前帶她回來,就是想讓老婆看看,有什麼需要添置的物品或傢具。

下車后,張昕昕立在門口將眼前復古獨棟別墅打量了一番,不由感嘆時間的奇妙。她上一次在這裏跟宋揚見面時,她跟宋揚還不熟,只是上下級關係。

那個時候的她,怕是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有朝一日成為這裏的女主人。也不會想到,會嫁給自己曾經懼怕的大老闆。

他們結婚後,總不能繼續住在那老舊的小區。宋揚打算讓爺爺、大黃一起搬進來。

一層的客廳很大,有仿古磚鋪面的吧枱,鑲嵌在牆內的楠木酒架上放着許多紅酒,看的張昕昕眼花繚亂。以客廳的裝飾就可以看出,男主人是多麼的喜愛紅酒。

一樓不僅有衛生間、廚房,還有兩個客房,一個雜物儲臧室;參觀完一樓,宋揚又帶着她去二樓逛了一圈。

二樓有一間主卧,一間待客室,一間書房,以及三間客房,一個佔地八十平的小型健身房,裏面擺放着各類健身器材,有一半的器材張昕昕沒有見過。

逛了一圈,張昕昕建議把跟主卧相通的書房改造成嬰兒房,以後帶寶寶方便。把一樓最大的那間客房,改造陳老人家的卧室,院子裏就搭兩個狗窩,給囧囧和大黃住。

考慮完一家人的房間分配,張昕昕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支着下巴想了想,靈光一閃道:“不如我們再養只貓吧?”

宋揚養一條囧囧已經感覺自己的忍耐度到達了極限,若是再養一隻傲嬌的貓,他還不得瘋啊?

他將她抱在懷裏,貼着她耳朵輕輕道:“不如我們生一隻傲嬌的小貓咪?你要是生了,我天天把她當大爺伺候!”

張昕昕臉一紅:“你把她當大爺伺候,那是不是以後就把我當保姆了?”

宋揚在她臉頰親了一口:“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孩子媽,懷胎十月,生產又辛苦,我怎麼會把你當保姆?你要是不嫌棄我,我就給你跟孩子當一輩子的保姆。”

“八字還沒一撇呢,還不定什麼時候才能懷上,你就開始憧憬了?”

“有憧憬才有衝勁!”

“……”這話說的,怎麼聽着那麼彆扭?

“好歹孩子他爹是個能寫小說有文化的霸道總裁,這麼聰明機靈的爹,當保姆也一定不會比你們女人差。”

張昕昕見過不少對小孩趨之若鶩的男人,宋揚是她見過少數請纓帶孩子的男人之一。不過她也沒拿他的話當真,是當他是哄自己開心。

指不定等有了孩子,他就選擇性失憶了。

前幾日拍婚紗照過於疲乏,看着時間不早了,他們也就沒回老小區,而是留在了別墅里。偌大的別墅里冷冷清清,晚上張昕昕洗漱完躺回床上,靜靜聽着浴室里穿來的“嘩嘩”水聲。

她抱着枕頭,看着落地窗外,挺大的一個房子,在這之前卻只住了宋揚一個人。

她習慣了有大黃有爺爺,有家人的生活,若讓她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裏,她鐵定不會習慣。她想了一下宋揚以前的獨居生活,他晚上回到家后廚房裏冷冷清清,吃飯時一個人坐在餐桌一頭,無人可以說話。

餐后,就自己一人開着音樂,無聲的品嘗紅酒……

這樣孤獨冷清的生活她可受不了。

宋揚裸着上身從浴室里走出來,擦乾身上的水漬,在她身側躺下。他從身後摟住她單薄的肩。他將下巴磕在她的光滑的香肩上,灼熱的呼吸一下又一下的噴洒在她的耳後,燙得她心間陣陣發暖。

她問:“肉肉,你以前一個人怎麼過來的?你有沒有……帶女孩子回過家啊?”

宋揚不明白她為什麼問這個,老實道:“沒有,你是除了保潔外,第一個進我家的女人。”

“那保潔多大年紀啊?漂亮嗎?”她知道,在別墅區里做保潔的小姑娘還是蠻多的,尤其是勤勞的農村姑娘,一個個長得可水靈。

“別人家的保潔我不知道,我家的保潔有六十歲了。”

她翻了個身,捧着他英俊的臉,認真看着他:“你一個人生活,有時候會不會覺得害怕?或者孤單?”

宋揚握着她白嫩的小手:“我怕打雷……”

“噗……”她笑出聲來:“你這麼大的個子也怕打雷啊?”

“我這麼大的個子怎麼不怕打雷了?”

她在他薄涼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像吃果凍一樣吸了一下,好一會才鬆開:“別怕,以後我保護你。”

宋揚眉尾一挑:“這話是不是反了?”

張昕昕一臉得瑟,眼睛瞪得圓圓地:“怎麼會反呢?你看你,變成胖子的時候,是誰在拯救你?是誰一天二十四小時跟着你,護着你不變成胖子?”

“好吧。”宋揚勉強承認:“那你就保護我一輩子。”

她一雙好看的眼睛咕嚕一轉:“肉肉,你以後會不會對我膩歪啊?”

“膩歪也不能退貨了啊。”他柔軟的指腹在她白嫩的小鼻上摩挲了一會,輕輕道:“我倒是怕你,有一天會吃膩我這塊五花肉。”

他的話像是一顆堅硬的石頭,彈在她柔軟的心房上。她伸出手摟住他的脖頸,難得撒嬌:“不要,不膩,我喜歡吃五花肉,怎麼吃都不會膩。你以後要是敢招惹其它女孩子,我就不給你抱!讓你變成五花肉大胖子,嚇死那些女孩子。”

“真狠哪。”宋揚有些喘不過氣,悶聲道:“我這輩子是沒機會招惹其它女孩了。”

她順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那你快睡吧,明天還要參加宴會呢。”

“我不困,你先睡。”

“你是夜貓子嗎?那我先睡了。”她鬆開他,往下縮了縮,將頭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跟只貓兒似得蹭了蹭,發出柔膩的小聲音:“晚安。”

宋揚抬手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晚安。”

連續忙碌了幾天,他也很累,他現在眼皮不停地打架。他盯着牆上的鐘,告誡自己不能睡,一定要等到午夜十二點。

床頭燈光昏暗,柔和的光線落在張昕昕白嫩的側臉上,似給她鍍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有的女人濃妝艷抹,美麗妖嬈,背負着艷麗的外殼流連與花紅酒綠之間,擁有了光鮮,卻失去了最本質的鮮活,猶如黑白灰這三種色系。

有的女人淡妝輕抹,乍一看平凡,卻活得跳脫,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真實而鮮活,猶如紅橙黃這三種色系。

小星星是宋揚單調生命里的“紅橙黃”,也是她的鮮活讓宋揚走出了“黑白灰”的生活。

宋揚認為,沒有人比他更為幸運,老天給了他一場意外的肥胖,卻換回了一把開啟他鮮活生命的鑰匙。張昕昕是他生命中閃亮的星星,他希望這顆星星永不暗淡。

他靜靜地看着熟睡的張昕昕,從九點一直看到夜裏十二點。

一過十二點整,他便將熟睡的女人往懷裏緊緊摟了摟,低聲對她說:“生日快樂。”

無論她在睡夢中能不能聽見,他心裏都異常興奮。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生日快樂”,也是第一個。他很自私的盼望,盼望此後餘生都能是第一個祝福她“生日快樂”的人。

村上春樹寫過這樣一段話:

“所謂愛戀,原本就是那種感覺。變得不能自己掌控自己的理智,感覺到像被非理性的力量所翻弄。感覺上不想失去所愛之人,永遠想見所愛之人。如果有一天不能相見,或許就是這個世界灰飛煙滅之日。”

宋揚現在就處於這種狀態,他不敢想像有一天小星星在他生命消失會是怎樣的情景。但他唯一敢確定的是,灰飛煙滅,他的世界一定會灰飛煙滅。

相信這也是每個熱戀中人的觀念。

他的理智,一早就被剝奪了。

被一個代號為“小星星”的惡魔,給剝奪了。

翌日宋揚起了一個大早,他嘗試着給妻子做飯。

他下廚房的次數寥寥可數,頂多不過下廚房給自己煎一塊牛排,熱一杯牛奶,亦或是絆一盤蔬菜沙拉。這些省時省力的西餐張昕昕都不愛吃,因此他也不做。

他知道她愛吃甜食,索性就拿了一本糕點書籍翻閱,打算給小媳婦兒做藍莓蛋糕。一大早,他就開始在廚房忙忙碌碌,鍋碗瓢盆發出“叮叮叮”的聲響。

他先是有次序的將蛋黃跟蛋清分離,用打蛋器打發蛋清。可他這邊蛋清還沒打發好,那邊牛奶已經沸騰出鍋。

原本有序的節奏一下就被打亂。

等他終於把牛奶熬好,可蛋黃糊里的面卻成了一團。無奈之下,他只好放下指導書,一股腦兒將打發好的蛋清倒入了蛋黃糊,又倒了半碗橄欖油,拿橡皮刀翻來覆去的攪拌。

他估量了一下差不多了,將蛋糕糊倒入模具內,塞進了烤箱。上下管溫度設置成二百五十度,時間設定為五十分鐘。

總算把蛋糕推進了烤箱,他又開始手忙腳亂清理廚房。打掃完廚房,把牛奶倒入玻璃杯里,他才鬆了一口氣。他從五點忙碌到七點,在廚房裏就跟打了場惡仗似得。

從廚房出來,他坐在沙發上鬆了口氣,一邊看報紙,一邊等進烤箱的蛋糕。

張昕昕從樓上換好衣服下來,看見宋揚心安理得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揉了揉眼睛非常抱歉:“本來我還想早起給你做飯,沒想到你比我早起。”

宋揚輕輕咳了一聲:“飯我已經做好了,稍等一會就可以吃了。”

真是打破天窗頭一回,只會煮泡麵的人今個兒早上不會還是煮的泡麵吧?

“別小看你丈夫,我做了蛋糕,再等一會就可以吃了。”

她一臉不可置信,趿拉着拖鞋走進廚房,擰開烤箱裏的照明燈,透過玻璃門一看……宋揚的蛋糕已經變成了黑黢黢的一團。

不過她也沒指望宋揚的蛋糕成功。

宋揚第一天的好男人計劃宣告失敗,他失去了一個賺表現的機會。在她生日這天出糗,宋揚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掐着自己脖子狠狠揍自己一頓。

同時他又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會做飯呢!

宋爹已經給張昕昕準備好了生日宴會,他們還得趕去酒店。沒有時間再做一次早飯。於是張昕昕就帶着宋揚去了附近一家學校外,吃了路邊攤早餐。

一個茶葉蛋,一碗豆漿泡油條。

清晨的路邊攤格外冷,宋揚冷得捧着熱乎乎的豆漿直打顫,他看着“恐怖”的茶葉蛋,還在躊躇到底吃不吃,就被張昕昕一把奪過去了。

他吞了吞唾沫,一臉委屈看着她:“小星星,你咋能搶老公的蛋呢?”

“你人都是我的,何況一個茶葉蛋。”

宋揚開心的一咧嘴,大清早就被媳婦兒霸道表白,真是一樁美事。他抬手叫來老闆:“服務員!再加六個茶葉蛋!”

“……”

宋揚陪着她吃了碗豆漿泡油條,他起身對她說:“你先吃,我去把車開過來。”剛才為了停車方便,他們就把車停在了附近的銀行門口,從路邊攤走過去還有些距離。

宋揚剛走沒一會,張昕昕就吃完了,她正準備結賬,對面突然卻突然坐下了一個絡腮鬍子的男人。

她獃獃望着眼前的人,簡直不敢相信對方是衛斯誠。她認識他這麼久,從沒見過他如此不修邊幅;由此可見,他最近過得是有多不好。

不過,她心裏只有驚訝,沒有丁點兒的同情。

“生日快樂。”

張昕昕面無表情看着他:“謝謝。”說罷,拎着包起身,準備走人。

衛斯誠拽住她的纖細的手腕,拿一雙空洞的眸子看着她:“昕昕,對不起。”

她很嫌棄的將他甩開,蹙眉:“你有病啊?大清早的別在這裏膈應人,也不用跟我說對不起。衛斯誠,我要是個男人,就在這個城市裏消失。”

“那是不是要我死,你才甘心?”他又拉住了她的手。

“那你就去死!”宋揚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腳踹在衛斯誠肩上,用力將他踢開老遠。

宋揚摟過張昕昕的肩膀,拽起她的手腕,拿自己的袖子給她擦了擦手腕,特害怕小媳婦兒手腕上沾染了衛斯誠的骯髒。他一邊替她擦手腕,一邊輕聲問她有沒有事。

張昕昕搖頭說沒事,跟宋揚五指相扣,對衛斯誠說:“衛斯誠,其實我沒有恨過你,所以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

衛斯誠眼底閃過一絲光,顫顫巍巍站起來;他最近過得很不好,身敗名裂,也沒有公司肯要他。這期間邵雪來找過他,女人是感性動物,怎麼說也是在一起過的,邵雪氣消了之後,想藉著家裏的勢力再把衛斯誠給扶起來。

可她家裏太過強勢,根本不接受衛斯誠這樣的男人。邵雪礙於家裏沒有堅持多久就跟衛斯誠斷了聯繫。

他現在變成這樣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宋揚,他來道歉,只是想宋揚給他一條活路。

聽張昕昕這麼說,他緊繃的情緒舒展了不少。

張昕昕又說:“衛斯誠,這個城市你是混不下去了,去別的地方你一樣可以生活。我不恨你,但不代表我不討厭你,你有今天也是咎由自取,也都是你自己作的,你現在來求我原諒,你就不覺得很沒面子嗎?”

“面子?”這東西他早就沒有了。

若不是走投無路,他怎麼會來求她?不過現在看來,張昕昕已經鐵了心不會原諒他。

衛斯誠沉默了好半晌,才抬頭看着她:“昕昕,你快結婚了吧?新婚快樂,如果有機會,我會補償你。”

張昕昕沒有看他:“你趕緊把法院判的賠償補給我,等你把錢還給我,就當是補償了。”衛斯誠侵權她的作品,法院的判的賠償他還剩了一半沒給。

“你離開海城之前,一定要把錢全部還給我再走,可別欠着債就跟我拜拜了。”

“……”宋揚憋着笑,他媳婦兒哪裏是雙魚座啊,分明就是金牛座!

因為這個小插曲,在去參加生日宴會的路上,她望着窗外也沒怎麼說話。宋揚跟她說話,她也就只是潦草的應付,情緒不高。

到了酒店,她看見酒店外的LED屏上已經有了她的生日賀詞,她的名字不停的從屏幕里滑過。

這樣大排場的生日,倒是她頭一次,她還沒進去就有些緊張了。

宋揚拉着他大大方方走進酒店,帶着她去了宴廳隔壁的一個小包間。裏面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個化妝間,已經有人專業的化妝師在房間裏等候。

她的禮服宋揚已經替她選好了,是一套抹胸過膝燕尾藍裙。她穿上后,配上宋揚挑選的首飾,再由造型師打理了一個鐘頭,總算讓她大變了模樣。

宋揚不喜歡她濃妝艷抹的樣子,喜歡她塗抹着淡妝,穿着逶迤藍色長裙,落落大方的典雅形象。

宋揚穿着黑色西裝,一如既往的商務打扮。他一手垂在身側,一手掐着領帶,英俊倜儻。兩人站在一起,說不出的和諧,男才女貌,令人羨艷。

當晚的生日宴會舉辦的很成功,宋爹將兒媳正式介紹給了親朋好友。張昕昕也因此結識了許多社會名流,大概是跟宋揚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她也變得處變不驚起來。

對誰都是溫和顏笑,這樣的“狡猾”本領她可是在宋揚身上學來的。

她現在總算明白,宋揚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在她沒有深層次的了解宋揚之前,她認為宋揚是個成功的老闆,在下屬心裏是威嚴的領導,在客戶眼裏是穩重的合作夥伴。接觸一段后她發現,他除了在員工與客戶面前表現出的那些個性外,還有着對朋友的“逗比”性格。

換言之,就是幽默。

有時候你覺得他傻,不是的,他只是更想融入你的世界,才做出了那般多的傻事。

有時候你覺得他情商低?開玩笑,一個能將員工、客戶以及朋友、女朋友分得很清楚的人,情商不可能低。他能在這些人之間完成角色轉變,而遊刃有餘,情商低的人絕對做不到。

畢竟,想要讓宋揚對着另一個人女人撒嬌、耍賴,說“我就親你怎麼了?有本事你咬我啊。”這之類的話,這輩子幾乎是沒可能了。

想要讓宋揚為了另個一女人,而去看《霸道總裁愛上我》之類的狗血小說,這輩子也是沒可能了。讓宋揚為了另個一個女人,寫一本狗血言情小說,那種幾率已然為零。

三月二十三日如約而至,宋、張兩家的親戚提前三天到了意大利。

結婚當天,囧囧是伴郎,大黃是伴“娘”。

囧囧脖子上繫着紳士的領結,大黃的兩隻耳朵上綁着粉色的假花。

神聖而古老的教堂里,新娘抱着捧花,挽着爺爺的胳膊,拖着逶迤的紗裙踏上了紅地毯。囧囧跟大黃用嘴裏叼着花籃,緩緩地跟在新娘身後。

由爺爺親手將新娘交到了宋揚手中,爺爺看着被籠罩在夢幻白頭紗里的孫女,他百感交集,最後跟孫女抱了一下,更是老淚縱橫。

牧師用意大利語宣讀着神聖的開場,宣讀完又是一陣乏味而真誠的禱告。

宋揚牽着張昕昕的手,偷偷瞥了一眼白紗后的她,依稀可以看見她也在看他。他無視正在真誠禱告的牧師,低聲問她:“結婚了你有什麼感覺?”

張昕昕穿着高跟鞋,不自在的動了動:“我們不是早就結婚了嗎?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感覺特別累——婚禮結束后,我能申請半年的休假嗎?”

宋揚卷着手乾咳一聲,正經道:“你要是給我生個小傲嬌,我給你批一年的假。”

“……真是個壓榨員工的資本主義家。”

“誰讓你是我老婆又是我下屬?”

“那我明兒就去註冊一個公司,以後跟你搶生意!”

“別……老婆我錯了,您是老大,您說了算。”

牧師的禱告還在繼續,她又問:“那蜜月我們去哪兒?”

宋揚想了一下:“去沖繩?去馬爾代夫?”

張昕昕:“不要,我要去雲城、去南陽。”

“那些個小地方有什麼可去的?”

張昕昕:“我們可以去古鎮,然後去……艷遇!”

牧師總算禱告完畢,牧師問宋揚:“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宋揚毫不猶豫:“我願意。”

牧師轉過臉問張昕昕:“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嗎?愛他、忠誠於他,無論他貧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

張昕昕點頭:“我願意。”

從一開始她就毫無條件的願意,她從沒嫌棄過宋揚是“五花肉”,也不嫌棄他變胖不帥的樣子。因為她的丈夫,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

否則,她怎麼會成為他的唯一呢?

她是唯一一個,能使他變回瘦子的人。

他的肥胖,他的醜陋,他的英俊,他的才華,以及他的俏皮、無厘頭,都毫無保留的展現給了她一個人。

牧師又問:“誰不同意將這位女士嫁給這位先生?”

鴉雀無聲。

“誰同意將這位女士嫁給這位先生?”

大家紛紛舉手。

宋爹跟張爺爺一邊擦臉,一邊舉手,恨不得連腿也舉起來。

就連從頭至尾安安靜靜的大黃跟囧囧,也對着牧師“汪汪”了兩聲,表示同意。

大黃跟囧囧的舉動惹得眾人一陣鬨笑,真是兩隻聰明的狗,尤其是那隻土狗,打扮的可真滑稽。

他們的愛情,沒有轟天動地,只是依賴彼此,珍惜彼此。

定男女關係時,宋揚也沒有徵求她的同意。他知道女人是個糾結的動物,所以他沒有給她任何糾結的機會:“強行”定下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他們的愛情,就這樣,水到渠成。

婚禮后,宋揚在微博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今年二十六歲,老男人了。我的妻子二十一歲,這麼青春的年紀卻嫁了我。她是我的初戀,也是我這輩子的唯一。可能有很多人會不看好我們的感情,但是不論你們看不看好,我都不會放棄她。我等了二十六年,才等到到一個合適的人,我容易嗎?對了,《霸道胖子愛上我》的作者是我,你們不要懷疑,就是我寫的。這個故事,也是我跟她的故事,馬上就要拍成電影了,上映之後大家記得圍觀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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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會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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