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到底是誰愛着誰(3)
第11章到底是誰愛着誰(3)
郭奕噗哧笑出聲來,連連討饒,說:“姑奶奶,你千萬別跟他說,他正傷着呢,有力氣教訓我也就算了,我就怕他憋在心裏內傷。”
我心咯噔了一下,問:“他怎麼啦?”
郭奕故意賣關子,拉住我的胳膊往料理館裏頭走,“我還餓着肚子呢,今天連着做了兩個手術,差點累趴,先陪我吃飯,慢慢說。”
我拗不過他,只好進去。
韓國菜沒別的好,就是小菜多,盛在一個個別緻的小碟子裏,紅紅綠綠的,讓人看了食慾大開。郭奕自己要了份拌飯,給我叫了一個什錦湯。我也不客氣,正好當夜宵吃。
燈光下,郭奕特意細細打量我,說:“你跟你姐姐長得還真像。”
我一瞪眼,他又像安慰我似的說:“不過你姐沒你好看,她那氣質忒俗!”
我樂了,說:“你這是什麼眼光,人家都說我是她的小跟班,小跟班什麼意思懂么?你看看有哪個丫鬟漂亮過小姐的。”
他認真地想了想,說:“有!”
我一愣,“誰?”
“紅娘啊,”他嬉皮笑臉的樣子不但不討厭,還有點可愛,小而細長的單眼皮透出淘氣的光芒,“我瞧她就比崔鶯鶯順眼,聰明靈巧,還善解人意。”
我失笑,提醒他:“老大,這跟漂亮是一回事么?”
“面由心生嘛,不是沒科學根據的。”
“行了行了,大醫生,我說不過你,你也別兜圈子了,有什麼指示快說吧,是關於周諾言還是關於何琥珀?”我猜不是他就是她,而且准沒好事。
郭奕挑眉,慢吞吞地說:“算我這個外人多嘴,你別介意。你姐也太過分了,有把人逼成這樣的么?”
“啊!”我這才猛地想起當初答應何琥珀的事,急急忙忙從包里拿出手機來要打。郭奕伸手一擋,我不解地抬頭看他。
“別打了,他不會接的。”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嘴裏還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問他,他卻不肯說了。
我最受不了人家在我面前這麼賣關子,把銀筷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擱,“郭奕,有什麼話你直說,何琥珀是不是去醫院鬧了?周諾言沒把她怎麼樣吧?”
郭奕的嘴角溜出一縷玩味的笑意,“什麼意思?你擔心諾言把你姐吃了啊?”
我撇了撇嘴,懶得跟他多說。說實話我不擔心,這兩個人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占不了誰的便宜!我只是為自己失言感到一點點的抱歉,畢竟應承了何琥珀的,再不想幫她也得做一次。
“都九點多了,周諾言應該回家了吧?”我就隨口問問,沒指望他回答。
“他還在醫院。”他很肯定地說。
我有點不高興:“現在還在醫院?都什麼時候了,真當自己是鐵人啊!你們醫院怎麼搞的?醫生人手不夠是不是?”
郭奕笑了一下,說:“他當我們院排名榜首的拚命三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然現在也不會住進醫院裏去……”
我心一緊,死死地盯着郭奕,“他住院了?怎麼回事?”
郭奕用略帶不滿的目光橫了我一眼,說:“小姐,你曾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都不清楚他身體有什麼毛病么?他的胃一直不好,經常犯病,好幾次給病人動完手術他回科室直到下班都站不起來。年前檢查出是胃潰瘍,正好那時他手也受了傷,不能上手術台,於是我們主任就下命令強制他提前休假了。他每天都要吃藥的,你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
我羞愧地低下頭,問:“那他現在怎麼樣了?胃潰瘍很嚴重么?”其實這根本是多此一問,若是不嚴重,有誰會樂意好端端地去住院呢。
“本來不算太嚴重,只要堅持服藥、平時注意點就出不了大事,”說到這裏,郭奕神色懊惱,“也不知道他怎麼搞的,突然就胃出血了,那天還好我去得及時……”
我鬼使神差地插嘴:“哪一天?”
郭奕愣了一下,側頭想了想,說:“初六。”
我哀號一聲,抱頭趴在餐桌上,把臉埋起來。郭奕不明所以,伸手推了推我的腦袋,“怎麼了?是初六那天啊,我記得很清楚,我正巧給他打電話,聽他聲音不對勁就不住追問,他被我逼得沒辦法才說自己吐血了……碧璽你不知道,他說吐血的時候平靜得像沒事人似的,我起初還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可一想又不對,他這人很少說笑。”
“郭奕,你說胃出血都是怎麼引起的?”我露出兩隻眼睛,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郭奕對我的發問感到疑惑,但還是以一副學者的口氣說:“不好說,有很多原因。”
“比如……吵架呢?”
“這是典型的心身疾病,心理方面的影響是挺大的,不過外力的因素更有可能。”
我打了個激靈,坐直了身體,急切地說:“把他的病房號給我。”
郭奕擺出一副意料之中的得意笑臉,報了個地址給我,又補充說了一句:“碧璽,你勸勸你姐姐啊,要鬧等諾言出院再鬧,人都這樣了他們一點都不體諒,還變本加厲地來,好歹也是親戚一場,真要看諾言出什麼事才滿意么?”
“我知道了,”我抓着手機,湯也不喝了,匆匆起身,“先走了。”
郭奕在我身後叫:“現在去醫院?要查房的,你進不去。”
我頓了頓腳步,頭也不回,“那我明天去。”
回家,抱着沈蘇買的書看到三更半夜,沈蘇將洗好的水果端到跟前來,我都不想理他。他看出我心情不好,故意過來跟我東拉西扯,然後說:“璽璽,明天我們去看房子好不好?”
“你找到啦?”我跟他說這公寓離實習單位太遠了,上下班不是很方便,他當下就說搬,正合我意。實習后,找房子的艱巨任務就落在沈蘇肩上,好在有中介。
沈蘇點點頭,說:“今天我去看了四個地方的,其中一個還不錯,離你公司也近,十來分鐘的腳程就能到。”
我想了想,挑了顆大葡萄丟進嘴裏,“你決定吧,喜歡就租下,明天我有事。”
“要忙一整天?加班么?”
“對,加班,新人嘛。”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我扯了這個完全沒必要的謊。也許潛意識裏,我還是很排斥在沈蘇面前提周諾言這個名字。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搭一個半小時的計程車去輪渡那家遠近馳名的一品粥,買了瘦肉粥和海鮮粥各一份,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攔了車就往醫院趕。
我都記不清有多少年沒進過醫院的大門了,對裏面的樓道完全摸不着北。像個傻瓜溜達了半個多小時,總算大致搞清了住院部B座303號的位置。
走在那條充滿消毒水和藥味的長廊上,我忽然不耐煩起來,跨過左側有點高度的石階,從綠化帶中間的鵝卵石小徑穿過去,直線距離顯然要近許多,只不過沒有大道好走。我不管這些,只要快點到就好了。可能走急了,到了樓梯口發現其中一份粥灑了大半在袋子裏。我生怕這賣相會影響某人食慾,從包里掏出紙巾,打算稍稍清理一下。就在這時,拐角處傳來一個熟悉異常的聲音,嚇得我手一抖,直接拿出灑了的那份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諾言,你等等,我還沒說完。”這是一個陌生的女聲,蠻好聽的。
“你比郭奕還啰嗦,我自己就是主治醫生,我知道了。”周諾言的語氣有些無奈,沒有往常慣有的冷漠與低沉。
我趁他們聲到人未到,一腳踩進草坪里,抱着那袋面目全非的食物躲在一棵高大的鳳凰樹後面,意識到自己這一舉動后又有些茫然——我這是在幹什麼?
轉眼周諾言出現在視線里,沒有我想像中的虛弱,除了臉色不是很好,外套裏面穿的是住院的衣服,其餘我倒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妥。
“諾言,你聽我說完嘛。”說這話的是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從周諾言身後匆匆趕上來,在我看清她容貌前就轉過身體,背對着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