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大聖歸來.三首蛟
九曜真君本不知道水簾洞內別有洞天,一時猛撞行事,一頭扎進水簾洞瀑布就要鑽進洞內,奈何孫悟空早就在那飛流直下的瀑布作了結界,九曜真君一頭扎進去,頭腦吃痛,就像是撞在石頭上一樣疼得他眼冒金星,悶哼一聲落入瀑布下面的水潭之中去了。
見得九曜真君跌下瀑布深潭,玉清原始天尊忙將披風解開朝着九曜真君扔過去,那披風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將九曜真君身軀包裹起來,元始天尊再將手往上一抬,說了一聲:“收”,那披風將九曜真君托上懸崖,輕輕將九曜真君放在地上,九曜真君這才驚魂未定地爬起來,再一看,額角冒出雞蛋大小的一個小山丘來,疼得他直咧嘴。
眾神均把目光轉移到一邊偷笑去了。
唯獨哪吒指着九曜真君額頭上那個肉包嘻嘻笑了出來。
九曜真君用手摸着額頭上那個山丘,氣得臉紅筋漲,直跺腳,再次飛身下去,使出一招“九轉星辰訣”攻擊水簾洞結界。只聽得轟隆一聲炸響,瀑布像一面破碎的鏡子,稀里嘩啦碎裂,鑿出一個大窟窿來,九曜真君衣袖一揮,飛身進入水簾洞中去了。
水簾洞中岔口甚多,九曲十八彎,五顏六色的的石柱拔地而起,支撐着上面的岩石,一陣一陣幽暗的光忽明忽暗,岩漿水嘀嗒嘀嗒作響,也不知道究竟要從哪一條岔口進去,索性胡亂找了一條岔洞鑽進去。
但是不曾想從左邊進去,轉悠了半天,又從右邊的岔洞裏走了出來。九曜真君到也有鍥而不捨的精神,一條道行不通,然後又換了一岔洞進去,可是一連走了七八個岔洞,最後還是莫名其妙地又走了出來,始終進不去那洞裏深處。
萬般無奈,九曜真君只得退回去與大家商討再做定奪。
“看見那猴子了嗎?”看見九曜真君出來,哪吒第一個問:“那猴子可在裏面?”
九曜真君搖着頭,說:“那洞古怪得很,岔洞繁多,我走遍所有的洞口,均深入不得,所以只能回來。”
“果真如此玄乎?”哪吒抬頭看着一臉沮喪的九曜真君,等待九曜真君的答覆。
“若是不信,大可進去看看。”九曜真君無奈地回答。
“我去瞧瞧。”哪吒說著不等托塔天王李靖反應過來,已經飛身下去,一眨眼間就進了水簾洞去。
去不多時,哪吒又飛升回來,九曜真君上前問道:“你可進去了?”
“果真進去不得。”哪吒搖着頭道。
於是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當真是應驗了太白金星說的那句話,山河變遷,如今的水簾洞早已經今非昔比。
太上老君不敢怠慢玉帝旨意,匆匆趕往灌江口。
但是沒想到二郎神楊戩竟然不在府上,接待太上老君的是一個書童。
“二郎真君何時回來?”太上老君早已經久坐不住,等了三個時辰還不見楊戩回府,便問那書童:“可說去了何處?”
書童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無奈太上老君表明來意:“若是你家主人回來,請務必告訴他,玉帝天諭,傳他天上復職。”言畢將玉帝天諭遞給那書童。
書童接過天諭謝過太上老君,表示二郎神楊戩回來定會傳達。
太上老君不敢在此耽擱太久,於是速速離去,回升天庭復命。
灌江口四面環山,那千江月明靜如鏡,江水澄澈透明,方圓百里泛不起一絲漣漪。
周邊錦繡山嶺均倒影於江月湖之中,好一個山清水秀,人間仙境。仙鶴偶爾從楊柳枝條上起飛,朝着流江月北山長虹瀑布飛去,每至傍晚黃昏十分又將飛回來,山河倒影,清風明月無不盡收眼底。
楊戩一身白衣素袍,孤舟江釣,好一副悠然自得瀟洒翩翩姿態,精緻的五官在這天與地之間,能有幾人與他媲美?
哮天犬俯卧於舟中,半睡半醒,兩眼迷離,一副享受靜怡之態。
“哮天犬,”過了許久,楊戩才緩緩啟動唇齒道:“你回去看看太上老君走了沒有。”
“汪汪……”哮天犬犬吠兩聲,爬起來跳出扁舟,一轉眼就消失在楊戩的視線之內。
哮天犬走後,楊戩便躺在舟中小憩,將那斗笠掩蓋在臉上,任由那舟漫無目的地蕩漾於江湖之中!再看那垂釣的魚針,卻是直的,頗有當年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的風範。
原來楊戩並非真心垂釣,而是早知太上老君會來,所以借故避開,免去那些煩心瑣事。
住在天宮裏到不如這凡間生活來得逍遙自在。
等待哮天犬回到府上得知太上老君已經離去,當即返回江邊稟告楊戩,但卻發現主人楊戩所乘的小舟已經遊離江邊,已經不知去向,再說這千江月方圓百里寬,一眼望不到邊際。哮天犬在江邊犬吠兩聲,均得不到主人楊戩的回應,索性蹲在江邊等待主人歸來。
也不知道那小舟漂至何處去,楊戩在舟中漸漸沉睡過去,待醒來之時已經昏黃天黑,四下里一片寂靜。抬頭看了看天空,皓月當空,皎潔的月光一瀉千里,千江月之上波光粼粼。
小船在江心停止了,不進也不退。
楊戩到也不慌張,再次半躺半卧,靜靜地欣賞着月亮,聽着風聲,閉起眼睛享受這難得的清靜。
卻不多時,突聽得嘩啦水聲在耳畔響起,也沒在意,只是這嘩啦嘩啦的水聲越來越響,還有稀疏的水滴低落在自己連臉龐之上。再仔細一聽,似乎還有女孩呵呵愉快歡笑之聲!這一下楊戩可是坐不住了,悄悄坐立起來,眼前的一幕讓她心跳加快,面紅耳赤……
只見那月光之下,明鏡湖中,一赤身女子在湖中洗澡,肌膚水嫩粉白,藉著月光,楊戩看得清清楚楚,如玉的肌膚吹彈可破,一頭烏黑的秀髮濕漉漉地附在她兩肩上,一雙眼睛比她的笑聲迷人。
再一看那女子自水下翻身躍起,楊戩慌忙將頭扭到一邊,不敢再看,卻又忍不住偷瞄一眼。這一看可讓楊戩再次大吃一驚,那女子卻是下半身卻是魚的尾巴模樣!上半身與一般女子並無不同之處。
“鮫人!”楊戩不禁輕嘆出來。楊戩在這灌江口住了幾百年,也不曾見過這千江月中有鮫人出現!
但時不多幾,那鮫人在江中嬉戲一會兒便獨自沉入江中去了,月靜悄悄地,一切恢復與寂靜。楊戩再次躺下,靜靜地望着天空明月發獃。
但好景不長,楊戩賞月的心情再次被擾亂了。只聽得一陣嘩然,一條水柱自江底下躥出來,連同他的小舟被抬起十丈來高。
幸虧楊戩身手敏捷,翻身躍起,半懸空中。
還未緩過氣來,那水柱衝天的地方又見飛出一綠衣女子出來,楊戩還來不及吃驚,一頭三首蛟騰空而出,呼啦啦從江底躥了出來,張開血淋淋的大口追在綠衣女子後面,試圖要將女子圇吞下去,窮兇惡極,很是嚇人。
女子看見楊戩懸浮半空,也並未開口求救,只是朝着他身後躲過去。
“孽畜,休得傷人!”楊戩見狀把斗笠朝那面目猙獰窮兇惡極的三首蛟扔過去。卻被三首蛟一口給吞了下去,又張牙舞爪地朝着楊戩與那女子撲過去。
“小心!”楊戩攔腰將那綠衣女子摟在懷中,凌空御氣飛梭。
月光下,一綠一白兩個身影在江面上飛來盪去,衣袂飄飄,長發悠揚,好似一對神仙美眷。若不是身後有一頭三首蛟追殺,定會讓人覺得有仙人在這千江月江追逐戲耍。
那女子覺得頭一陣暈乎乎的,眼神朦朧,竟然看不斟酌楊戩何等英俊瀟洒的面貌!卻也如痴如醉,腦中一片空白,任由楊戩攔着自己蠻腰在這千江月上空飄來盪去。
楊戩帶着這女子自然無法伸展拳腳,無法全心去對付那吃人的三首蛟,只得一路躲閃不定。
楊戩忽而站立江面,腳尖如蜻蜓點水姿勢站立,再一看那三首蛟竟然憑空消失了!再也聽不到震耳欲聾的嘶吼。正當楊戩四處張望之際,那三首蛟卻從天而降,張開血盆大口撲向懷抱綠衣女子的楊戩。
吼……三首蛟長嘯一聲撲向楊戩,楊戩說時遲那時快,慌忙閃開,三首蛟一下子躥到江底下面去了。
楊戩有驚無險,慌忙將女子放入小舟之中,打開摺扇,朝着那小舟輕輕一揮,那小舟徑直朝着灌江口岸方向飛也似的劃去。
只要將這女子安全送上岸,楊戩便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打開摺扇站在江中,單腳站立江面,打開摺扇瀟洒地靜待三首蛟的再次出現。
果然沒過多久,那三首蛟突然從楊戩腳底下呼啦一聲躥出來。
吼,吼,吼……嘶吼聲不斷,那龍吟之聲響徹山谷,打破灌江口寂靜的江面。
三首蛟幾次撲騰不見湊效,更加兇狠起來,尾巴呼啦一下朝楊戩甩過來,楊戩眼疾身快,敏捷地閃開了這一卷,忽而跳上三首蛟背脊,立馬痛擊三首蛟脊椎,三首蛟疼得胡亂翻騰,竄上躥下,怒吼不斷,但是卻沒法擺脫楊戩。
三首蛟為擺脫楊戩,撲通一聲巨響竄進江底下面去,楊戩脫離三首蛟背脊,凌空飛旋,摺扇在半空旋轉一周,一條白色弧線在江面上畫出一個八卦圖案,正覆蓋三首蛟躥下去的那個位置。
三首蛟追殺鮫人不成,又力戰不及楊戩,本想竄進江底藉此機會逃脫,哪知被楊戩印封鎮住,掙脫不了。在江底掙扎了片刻,終於按耐不住浮出水面。
楊戩看見三首蛟騰出水面,立馬飛將上前,摺扇像一把鋒利的刀一般朝三首蛟劃過去,只見一道能夠灼傷人眼的白光閃過,三首蛟被弧光斷做三節,撲通撲通掉進江中。
楊戩仍舊不肯罷手,上前一腳踢中三首蛟頭部,三首蛟哀嚎一聲,靈氣全無,渾身龍骨都散了架。
楊戩抽出三首蛟龍脊與龍角,以龍角為刃,龍脊為柄,運動真氣將其合併成一件神兵利器。
暗自思忖道:“孽畜就是孽畜,縱使修鍊千年也枉然。”再看了看手中的兵器,欣喜道:“千年龍脈,百年龍角,果真是一件稱手的兵器,就叫你滅刃槍吧!”言畢哈哈一笑,愜意地踏着江面,如蜻蜓點水一般朝着江岸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