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番外之繁華落盡君如故（離王篇）
第227章番外之繁華落盡君如故（離王篇）
要說離王司徒炎，他平生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要勾心鬥角，能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
而這一個簡單的願望，對他來說卻難如登天。
因為他出生皇家，身份血統高貴，他是皇上的四兒子，是離王殿下。
而且，他母妃被人所殺，心愛的女人也被人所殺，然而他不但不能表現出怨恨，還要裝出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降低敵人的戒心，進而保全自己。
偽裝多年，多少個午夜夢回，他都覺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好在他身邊還有一個霍琛。
和霍琛相識，並且相知，成為好友，一直是離王覺得最開心的一件事情。
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份友情會被他自己親手毀掉。
為了能夠讓太子觸怒皇上，他親自下令殺了奶娘，栽贓嫁禍太子。
為了能讓皇上更看中自己，能讓自己更加有權柄，他悄悄將蔣國公從天牢裏弄了出來。
後來事情敗露，他被逼着殺了韓密，和離國三皇子合作。
雖然他悄悄送走了韓密，但是卻是不能說出來的秘密。
再後來，他策劃了顏家滿門被滅的事情，只為了將顏妍留在他的身邊，一心一意的守着他。
他漸漸變得不像自己，也越來越厭惡自己。
後來奪嫡失敗，他帶着顏妍出逃，反倒有了種解脫的感覺。
再後來，他死在了顏妍的手裏。
他不恨，也不怨，他知道自己走錯了路，這樣終結，未嘗不是好事。
只是他沒想到，她會自殺，會死在他的前面。
合上眼睛的那一刻，往事如煙，一切隨風。
他想，如果有來生，他一定好好珍惜自己所擁有的，就算和太子爭，也不要再如同這一世這樣不擇手段。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
理智回籠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坐在酒樓的包房裏。
耳邊響着太子的聲音。
“要說起來，你我如今倒也有些同病相憐之處。你的母妃早亡，我的母后被廢，咱們都成了孤家寡人了。不過，當年要了你母妃的命的那場火，當真是意外么？”太子的嗓音低沉無比，帶着嘆息，也帶着試探。
離王的嘴唇動了動，一時間竟然沒有說話，心裏無比的驚駭，默默的看着太子。
“老四你怎麼了？為何不說話？”太子見離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又不說話，不由得奇怪的問。
“沒什麼，只是在想太子殿下說的話。”離王抿唇笑了笑容顯得很勉強。
“難道你覺得那場大火不是意外，是人為嗎？”太子眯了眯眼睛，問道。
離王的心裏無比驚駭，對於現在的情況，有些發懵。
他和太子坐在酒樓交談的場景，曾經同樣發生過。
並且還是他所設計的，目的是為了讓太子跟他去見奶娘，而那之後，他命人殺了奶娘，栽贓嫁禍給太子，讓皇上發落了太子，而他則順利的除去了太子。
可是，他不是死了嗎？為什麼現在還活着，而且還回到了過去？
離王的心裏滿是不解。
旋即他心裏不由得升起了一抹希望和欣喜。
莫不是，連老天都聽到了他的祈禱，所以才會讓他重活一次，重新出現在這個時候，這個他人生的轉折點，讓他再選擇一次？
離王的內心撲通撲通的狂跳着，只覺得心裏的心悅像是要炸裂了似的，讓他的身體都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着。
太子見離王又沒理他，反倒像是在想什麼出神，頓時不悅的敲了敲桌子，冷聲道：“老四，我叫你一聲離王沒錯，你如今如日中天也沒有錯，但是你別忘了，我才是正統的東宮太子，我還是你的大哥，你就算再不耐，也不該這麼無視我，你就不怕我向父皇參你一本嗎？”
太子的聲音冷冷的，盯着離王的眼中也冒着寒氣，眼中遍佈着寒意。
此刻的太子心裏簡直嘔死了。
離王和他玩陰謀玩針對，他都沒有關係，但是偏偏坐在他的對面卻發獃，這種無視簡直能把人給氣瘋了。
太子氣急敗壞，但是離王卻滿心歡喜。
做夢一般的在生命中最關鍵的轉折處重生蘇醒，一切就像是夢一樣，讓離王震驚又不可置信，還帶着難以抑制的狂喜。
哪怕對面的太子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敵，必定是要你死我活的人，離王看着都覺得順眼了許多。
“方才是臣弟失禮了，還請太子見諒。”離王回過神來，一本正經的行禮。
太子對於離王突然這麼正經，卻是一臉的茫然。
兩人敵對已久，離王私底下不顧他太子的身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這突然這麼正經的行禮，倒是讓他茫然了。
沒有經歷過巨變的人，自然無法感受離王此刻的心情。
雖然日後依舊會和太子不死不休，但是卻不妨礙此刻離王看他很順眼。
太子怔愣着還沒說話，離王繼續道：“既然太子殿下沒有什麼正事要說，那本王就先走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說完之後，離王不管太子的反應，直接快步離開。
他要去找人證明一下，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他要證明一下，他是不是在做夢！
離王去了鎮南王府。
那是霍琛的府邸。
曾經他和霍琛沒有芥蒂的時候，他常來，來了之後就和在自己附中一樣，從來不需要顧忌什麼。
而前世在最後一段時間，他甚至害怕得不敢前來。
便是前來，也像是去旁人家做客一般。
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半分自在。
站在鎮南王府門口，離王心情激動又害怕。
他多擔心一切就像是夢一樣，他一跨進這道門，夢就醒了！
門口守門的侍衛看到他，恭敬的行禮。
“見過離王殿下！”
離王恢復鎮定，看向侍衛道：“霍琛在府里沒有？”
“王爺在府上的，您裏面請。”侍衛恭敬道。
離王快步走進了鎮南王府的大門，府內下人看到他紛紛行禮之後，便各忙各的去了，沒有人將他當成客人，上來替他領路。
這樣的場景，讓離王激動的握了握拳頭。
前世最初的時候，霍琛就交代過下人，離王來府上，不用刻意領路，鎮南王府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讓他自己隨意就好。
而後來，後來他變了，霍琛也變了。
他再去鎮南王府已經再也沒有那種待遇了，從進門開始，就會有下人跟着領路，有些地方，他也不再能夠踏足，從那之後，他便不怎麼來鎮南王府了。
離王直接到霍琛的書房找到他。
霍琛看到他明顯有些驚訝，挑了挑眉，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旋即又道：“過來也好，省得我派人去請你了，正好有事和你說。”
霍琛說著從書桌後走出來，正要和離王說話，卻猛然被離王用力抱住。
霍琛皺着眉，“你抱着我幹什麼？受什麼刺激了？”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霍琛顯得很茫然，素來清冷淡然的臉上也不由得流露出些許的不解。
離王此刻的心情很激動，也無比感激。
他紅着眼眶，感激上蒼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
時間回到一切發生改變的這一天，他不會再打奶娘的主意，不會再為了權力而迷失自己，不會再失去所有。
他的朋友，愛人，都還在，他就會好好的。
他相信，就算不用奶娘的死去陷害太子，他也會有辦法將太子拉下馬的。
再說，如今的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霍琛，還有小七，還有妍兒，有他們的陪伴，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扳倒太子，一定能夠大仇得報。
前世里眾叛親離的孤寂帝王路太難走，也是他所不想要的，既然上天給了他機會，他只想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再也不做傻事了。
就算太子落馬之後他不能問鼎大位，他依舊甘之如飴，只要大家都好好的，那就好了。
想到這裏，離王激動的心情總算是平靜了些，他知道再抱下去霍琛指不準要以為他是瘋子了，所以順勢鬆開了霍琛。
霍琛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番，眼中多少帶着些審視。
離王知道他在奇怪剛剛自己的反常，咧嘴一笑，一拳打在霍琛的肩頭，笑道：“這樣看着我做什麼，你都有弟妹了，還擔心我對你做些什麼啊？”
兩人親如兄弟，說些插科打諢的話也是正常，他這樣倒是讓霍琛覺得正常了。
“發生什麼事了？”霍琛又問。
他知道，離王突然變得這麼異常，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離王笑了笑，說：“也沒什麼，就是剛剛在路上碰到太子了，被拉着去酒樓聊了一會兒，感覺哪兒哪兒都不舒服，他那個親身兄弟，還不如你這個朋友呢，我還是更想和你做兄弟。”
離王開心的笑着，笑容無比真誠。
上天讓他重生，就是對他來說最好的恩賜，讓他能改變前世的悲劇，重來一次。
霍琛一聽離王提起太子，心裏不由得多相信了幾分。
太子和離王兩人的仇怨他是知道得最清楚的，所以離王有所感慨也不奇怪。
想到這裏，霍琛道：“正巧有事情跟你說。”
“什麼，你說。”離王笑眯眯的，顯得心情極好。
此刻的離王，看什麼都是歡快的，好的，所以性質極高。
“就是這個，你看看。”霍琛從桌上拿過一張紙，遞給離王。
離王笑着接過，看着看着，臉上的笑意收斂，漸漸變得驚訝無比。
“這……都是太子做的？查有實據的？”離王驚訝的問。
“嗯。”霍琛點頭，道：“剛想讓人去請你，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既然來了，咱們商量一下該怎麼將這些讓皇上知道，只要能坐實了罪名，就算是太子，皇上也必定會罷黜他的。”
離王抓着那張紙，心情有些複雜。
若是前世，霍琛手上也有這個證據，或許根本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情，不對，等等……
離王猛然睜大眼睛。
前世……或許也是有的。
前世的今天，他也曾收到過霍琛派人傳來的消息，說是有要事要商議，讓他過去一趟。
他當時忙着用奶娘的死陷害太子，就沒有立刻去。
當天霍琛沒有找到他，第二天皇上已經下令命人查太子了，他再問霍琛，霍琛卻神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沒事了。
難道，前世霍琛就已經查到了這個事情，是他自己將路給走歪了嗎？
離王想着不由得苦笑。
原來一直以來，上天都待他不薄，是他自己錯了。
還好的是，如今一切可以再次重來，那些過往的，他都能夠重新彌補回來。
霍琛看着離王臉色不斷的變化，感覺有些奇怪。
“你怎麼回事？”霍琛低聲問道。
“可能是終於要讓太子付出代價了，心裏有些奇怪。”離王微微一笑，感慨道。
霍琛多少明白離王此刻的心情之複雜。
畢竟一直當成生死對頭的人，一直費盡心力想要置對方於死地的人，忽然發現這麼近就能夠達成目的，任是誰都會心情複雜的。
霍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既然曾經做過，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過你也別掉以輕心了，雖然有這些線索和一些證據，但是真正想要太子付出代價，還要仔細謀划才是，這些還不夠。”
“嗯，我明白。”離王用力點頭，低笑了聲，這才坐下和霍琛討論要如何引太子上鉤。
畢竟他們手上查到的東西只能是他們自己看的，可不能直接呈給皇上，要怎麼做，還要仔細謀划才是。
接下來數日，兩人仔細商議定策。
五日後，皇上收到御史彈劾太子的摺子，雷霆大怒，下令讓人查明真相。
又過了半月，證實御史所奏屬實，皇上盛怒之下命人將太子收監，聽候發落。
皇上被氣病了，回到御書房就吐血昏迷，太醫診治之後說是皇上怒氣攻心加上日夜操勞，才會吐血，好好調養一陣就能夠養回來。
皇上的病延緩了處置太子的時間，皇后每日都去皇上跟前求情。
皇上本來已經有所緩和，打算從寬處理太子，但就在這個時候，御史再次上摺子，指證太子貪污巨大的賑災糧款，實乃天理不容。
皇上聞言，更是怒不可遏，原本因為皇后的求情而有些心軟的皇上直接下令將太子流放邊境，不得詔令終身不得回朝。
目送太子離京的那一天，離王的心情很複雜。
前一世，太子的落馬同樣是他墮落的開始，前世，從太子落馬開始，他就一直都在做錯事情，一步錯，步步錯，到最後無可挽回。
而今生，太子的落馬卻是他生活變好的開始。
今生他依舊會派人截殺太子，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瞞着霍琛，而是會選擇相信他，和他商量。
他相信，霍琛和他兄弟多年，一定會理解他的。
事實果然如此，他去找了霍琛之後，霍琛果真幫着出謀劃策，如何殺了太子，並將蔣國公和皇后全部都給拉下了水。
而後，蔣國公被下天牢，皇后被幽禁冷宮，他的對手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而他除了過程付出了辛苦，他什麼都沒有失去，還得到了許多。
這過程之中，許多與前世重合的軌跡，他再重新去看，才發現當初的自己錯得有多麼的離譜。
如果當初的自己沒有被權利迷了眼，能清醒而理智的去面對，或許上一世他也不會落得不得好死的下場。
“炎哥哥，你發什麼呆啊。”就在離王走神的想着事情的時候，猛然被人推了推，身邊傳來顏妍嬌俏的聲音。
離王回過神來，看向一旁的顏妍，嘴角流露出一抹淺笑來。
顏妍看着他的笑容，心裏頓時狂跳不已，臉上也不由得飄紅。
她至今都無法忘記，半個月前，離王忽然帶着前所未有豐厚的聘禮和從皇上那裏求來的賜婚聖旨忽然降臨豫親王府，懇請父親將自己嫁給他的場景。
那個場面，對她來說就像是夢一樣，讓她到現在都還沒有蘇醒過來。
時間回到半月前。
當天，顏妍本來被逼着在自己的房裏做女工，但是卻忽然聽到下人前來稟告，讓她去前廳接旨。
顏妍不敢耽擱，當即整理衣裙之後前往前廳。
但是到了前廳的時候，她頓時被嚇了一跳，因為大廳內竟然密密麻麻的遍佈着用紅綢蓋住的東西。
她心裏有些奇怪，難道父親做了什麼事情，讓皇上龍心大悅，所以才賜了這麼多的賞賜嗎？
她又看到了離王站在一旁，含笑看着她，不由得臉色一紅。
最近這些時日，他終於不再刻意迴避她了，非但沒有迴避，甚至還主動靠近她，和她在一起，並且還不許她喊他姐夫，要叫名字。
她實在叫不出來，最終只能折中，喊他炎哥哥。
炎哥哥怎麼和傳旨公公一起來了？這便是當時顏妍的想法。
而後她跪在母親的旁邊，等着公公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有豫親王之女顏妍，嫻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后與朕聞之甚悅。今皇四子年歲已至，適婚娶之時，當擇賢女與配。值顏妍待宇閨中，與皇四子堪稱天設地造，為成佳人之美，特將顏妍許配皇四子離王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欽此。”德公公尖細的嗓音在顏家眾人耳邊想起，讓眾人又是茫然，又是不可置信。
不過好在豫親王還沒有忘記要接旨，趕忙高呼：“多謝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
德公公將聖旨交託之後，笑道：“豫親王好福氣，生了這樣一個好女兒。離王殿下為了求皇上一紙賜婚聖旨，這些日子可沒少在皇上面前跪着，恭喜了。”
豫親王笑着遞上一個紅封，說道：“多謝公公了，承公公吉言，確實是老夫的福氣。”
“這些聘禮可是離王殿下親自操辦之後，給禮部尚書過了目，確定不會讓顏小姐受委屈才送過來的，豫親王這福氣，朝中不知多少老臣要羨慕了。”德公公依舊笑眯眯的和豫親王說著話。
一旁的顏妍完全就是一臉茫然的狀態。
這些擔子，都是她的聘禮？最高規制？皇上親自賜婚？
誰來打醒她，告訴她這是在做夢！
顏妍左手落在右手手臂上，想用力你捏一捏自己有沒有做夢。
然而剛剛放上去，就感覺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
顏妍抬頭，就看到離王滿眼無奈。
“就知道你這丫頭要胡來，放心吧，不是夢，不許掐自己。”離王低低的說。
於是，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了京城最幸福的女人，帶着令人羨艷的光環，即將嫁給她愛了十多年的人。
……
“妍兒。”耳邊無奈的嗓音喚醒了顏妍的神智，抬眼看向離王。
“怎麼了？”顏妍有些茫然的問。
離王不由得無奈的笑了，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說：“你這丫頭，怎麼問我怎麼回事，你方才不是喊我呢，你還沒說是什麼事兒呢，就自己走神走到哪裏去了。”
“哼，還說呢，方才我喊你，你都不理我，自己說帶人家出來玩，又不理人家。”顏妍冷哼一聲，皺了皺鼻子，顯得很不悅。
離王微微一笑，美艷的桃花眼微微上揚，說：“那可真是我的不是了，方才我有些走神，想旁的事情去了，忽略了妍兒真是我的不是了，我道歉可好？”
顏妍最看不得他這模樣，那樣妖艷，那樣美麗，比她這個女子還要美麗幾分。
哼了一聲，顏妍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低聲道：“道歉有什麼用，叫人家出來又不理人家，人家再也不要和你出來了。”嗓音有些委屈，心裏有些不安。
對於離王最近數月的變化和突如其來的婚事，她沒有夢想成真的幸福感，反倒有些忐忑和惶恐，真的很怕眼前的幸福就是一個夢，一不小心就會碎了。
離王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有些明白她的心思。
無奈一笑，他雙手撐在她的兩側，俯視着顏妍，眼中全是淺淺的笑意。
“真不和我出來了？那日後成婚了難不成日日待在府里？”
“誰……誰要和你成親來……”顏妍小聲的說。
“怎麼，妍兒不想嫁了嗎？那可不成，聖旨已經下了，你便是不想嫁也要嫁了。”離王一本正經。
顏妍咬着唇不知道怎麼回話，有些惱羞成怒的伸手推他，“你走開了，這樣看着我我很不舒服的。”
然而下一個瞬間，她就被掠奪了呼吸。
離王毫不猶豫的低頭吻住了她。
“唔……”顏妍發出一聲唔聲，不由得伸手捶他的胸口，想要他放開自己。
然而離王霸道而固執的佔據着她的唇舌，就是不鬆開她。
兩人在牧場的草地上翻滾着，炙熱的吻似乎讓太陽都覺得羞澀，悄悄的藏了起來。
“三個月，再等三個月，你就是我的王妃了。”纏綿的熱吻過後，離王抵着顏妍的額頭，笑着開口。
顏妍本來就沒喘勻氣息，一聽這話頓時臉色更紅了，垂着眼沒吭聲。
三個月後，離王大婚。
婚禮當天，十里紅妝從離王府鋪到了豫親王府，場面聲勢浩蕩無比。
當天熱鬧的場景即便是後來，也一直被流傳成了佳話。
是夜，離王府。
熱鬧了一天的離王府終於在送走了最後一個客人之後安靜了下來。
離王忙碌了一天，直到這個時候，才有時間去看自己的小嬌妻。
房間裏，顏妍緊張而忐忑的等待着。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她緊張又期待。
終於走到了他的身邊，取代了故去的姐姐，成為了他的王妃，此刻的顏妍心裏又緊張又複雜，還感覺有些不可置信。
眼前的喜帕終於被挑起，同樣一身大紅喜袍的離王出現在她的面前。
顏妍獃獃的看着他，幾乎回不過神來。
她一直知道炎哥哥穿紅色很美，美的讓人覺得驚艷，可是今天看着他穿喜服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從天上下凡來的神仙，美得讓人嫉妒。
“是不是為夫太好看了，把你都看呆了。”離王微微一笑，緩緩說道。
顏妍下意識的搖頭，他這才發現，原來在她發獃的時候，他已經將她頭上厚重的鳳冠給去掉了。
“炎哥哥，我……”
“還叫炎哥哥？”離王挑了挑眉，問她。
顏妍咬着唇，低低的叫了聲：“夫君。”
離王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伸手去脫她身上的衣服。
顏妍咬着唇，知道這是每個女孩變成女人都要經歷的，臉色一片羞紅卻沒有退縮。
離王吹滅了燭火，俯身吻住她的唇。
黑暗中，不安和恐懼撅住了顏妍，她有些緊張。
而離王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緒，極有耐心的親吻，一點一點撩撥她的情慾。
黑暗之中，新婚夫妻交頸纏綿，最終變成了嬌吟和粗喘。
“夫君，我想問你個問題。”成親許久之後，某天晚上纏綿過後，顏妍小聲的問。
“嗯，你說。”離王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顏妍的後背輕撫，淡淡道。
“當初你為何突然就跟皇上請旨娶我了呢？當初你可是不管我如何靠近，都不理我，把我給推開的。”顏妍繼續問。
她說的是事實。
從她知曉自己的心意之後就喜歡跟着他，最初他由着她，後來知道她心意之後避着她，推開她，再後來，忽然就要娶她了，這過度和變化太快，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離王撫摸她後背的手微微一頓，旋即低聲道：“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夢裏的我變得很壞很壞，做了很多的錯事，我失去了你，失去了霍琛和小七，那種感覺讓我覺得很不好，也讓我明白珍惜眼前人這句話。我心裏是喜歡你的，只是因為某些束縛一直不敢和你在一起，後來太子倒台，我的仇也報了，我自然要將你給娶回家了。”
“天哪，原來你做了那麼可怕的夢，難怪了。”顏妍捂着嘴小聲的驚呼。
然後又抱着離王，往他懷裏拱了拱，低聲道：“夫君不怕，日後妍兒陪着你，你再也不會做噩夢了，妍兒保證。”
“嗯，我相信妍兒。”離王淡淡道。
離王知道，那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一世，他只是僥倖重生，獲得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而已，他想，這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兩年後，皇帝重病不治，駕崩，離王繼位，成為新皇，封王妃顏妍為皇后。
至此，啟國開啟了又一盛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