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對於何生的表演，吳昕自然是看在眼中的。
只不過，當前尚且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所以吳昕也算是默許了當前的情況。
當然，吳昕也不會給何生太多的表演時間，所以，在何生慷慨激昂過後，吳昕便是命令全體出動。
說完這句話，吳昕也不等眾人發表意見便是大步往外走。
看吳昕已經朝着外面走了，各路軍官雖然各懷心思，卻也沒有誰敢留在這裏，所以也都跟在了吳昕的身後。
很快，一行人便是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這三軍面前。
面對眾人，吳昕並沒有讓何生有發揮的機會，只是乾脆利落的說了一句，“法案從今天開始執行，誰殺的多，獲得獎賞就多。”
下面的士兵做這刀尖舔血的事情，或是為了餬口，或是為了出人頭地，但不管是為了什麼，這個法案上面也都條條框框寫的很清楚了。
所以，認為必勝無疑的士兵們自然是士氣大振，高喊着萬歲便是從這營地裏面走了出來。
這樣喧鬧的場面，阿育他耶的軍隊只要不是聾子都能夠聽的一清二楚。
自覺已經準備就緒的阿育他耶部隊，自然毫不畏懼的是從這營地裏面鑽了出來。
兩支軍隊各自站穩站腳，便是隔空對峙了起來。
只是明朝軍官們等了半天，卻一直不見吳昕讓人將這火炮退出來，心中難免是有些遲疑了起來。
幾個膽子大一些的軍官，自然是走到了吳昕的身邊，輕聲問道，“大人，火炮什麼時候用？”
原本，這是很正常的問題，可王莫既然想要讓下面的士兵們充滿血性，那麼，火炮自然不能第一時間使用。
只是這種理由說出去，王莫在軍隊之中的威望自然是會受到影響，所以吳昕只是冷着臉轉過身來。
“怎麼，你有什麼要指點的地方？”
雖然不知道吳昕為什麼這麼生氣，但這幾個軍官卻還是識趣的擺了擺手。
“不敢、不敢。”
冷哼了一聲的吳昕便是轉過頭去不再理會他們。
在這幾個軍官訕訕的推下去之後，吳昕這才是冷冷的命令道。
“前鋒突進。”
如果換做常人，面對這個命令，自然會有所遲疑的，因為明朝軍隊依仗的殺氣火炮和火銃尚且沒有發動，這個時候發動進攻不是自討苦吃么？
只是這個前鋒，早已經被換做了吳昕所準備的那個將領。
自然面對吳昕的命令是毫不猶豫，立馬便是率領着五千明朝士兵衝鋒了起來。
而看到明朝軍隊朝着自己這個方向衝鋒而來，阿育他耶的指揮官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沒有坐以待斃。
“準備射擊！”
在得到命令之後，阿育他耶的弓箭手便是從這軍隊之中沖了出來，在最前線的刀盾手身後建立了一排排的弓箭方陣。
等到所有人都準備就緒之後，這些弓箭手便是在阿育他耶軍官的射擊命令之下鬆開了弓弦。
齊射的羽箭，猶如蝗蟲過境，將整個衝鋒而來的明朝軍隊完全覆蓋在了其中。
可吳昕既然敢用這麼一個新人，自然這個傢伙的到了吳昕的認可。
所以面對着漫天的羽箭，別的將領都略顯慌亂，而他依舊保持着冷靜。
“全體靠攏，刀盾手架盾。”
他所率領的士兵們立刻便是蜷縮在了一起，然後刀盾手手中的盾牌猶如魚鱗一樣層層疊疊的架在了外面。
雖然其他將領也讓士兵們組成盾牆了，但顯然效果並不如這個年輕將領所組成的好。
自然，其他軍隊損失更為嚴重一些。
年輕將領一邊指揮着自己的軍隊左右移動，一邊將其他軍隊漏出來的士兵保護在中間。
這樣的舉動，自然是讓其他的將領十分動容。
“不知道這位小將軍姓甚名誰？”
“諸位前輩，我是李戡，一個小小的游騎將軍。”
如此謙遜的態度，自然獲得了大部分將領的好感。
可還是有一個人十分的不滿意，而這個人便是身為參將的張展。
“我是參將，而你只是游騎將軍，為什麼你能夠指揮我？”
雖然對此，張展十分不滿，但不知好歹的行為，他卻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也只是小聲嘀咕了一下。
李戡原本是吳昕培養出來的探子，是因為李戡各方面都太過於優秀，吳昕認為讓這麼一個人當探子真的太可惜了，這才是提拔成了游騎將軍。
自然，張展這句自言自語也沒有逃過他的耳朵。
別看李戡年輕，城府程度卻並不輸於常人，對於這樣的抱怨，他並沒有直接發怒，甚至都沒有朝着張展的方向看去。
面朝眾人的李戡，是開口說道，“我自知資歷不夠，還請諸位前輩取而代之。”
李戡雖然說的很是陳懇，但這個認命是吳昕總兵下達的，誰又敢真的是這樣做。
再加上，這一場戰鬥勝負未分，而吳昕總兵居然還不使用火器，更是讓人覺得前途未卜，如果不是因為吳昕總兵之前的狠辣手段，這些人早就打起了退堂鼓。萬一輸了，這先鋒怕是要收到遷怒的，自然更沒有誰想冒險取而代之了。
所以，眾人都說李戡年少出眾，是個大將之材，大家都支持你。
對此，張展也是這樣說的。
看到眾人都沒有了異議，李戡內心之中雖然冷笑，但臉上卻表現得有幾分害羞。
“諸位前輩真的是高看我了。”
自然，回應他的，都是讓他拿出自信來。
就這樣互相謙讓了幾分鐘之後，李戡總算是不在這個話題了。
“既然幾位哥哥都願意聽我一言，那麼我可就當仁不讓了。幾位哥哥讓自己的士兵們按照我的辦法靠近在一起。”
其他軍官就怕李戡真的撂挑子不幹了，現在李戡好不容易下達了命令，自然是趕忙執行了起來。
只不過這幾個將領之中，也不乏王莫的老班底，對於這樣的行為，也看出了幾分的破綻。
“李戡老弟，哥哥賣個老。”
“哥哥你說。”
李戡很是謙遜的態度，自然贏得了幾個將領的好感，只是這份感情也無需用言語來訴說。
所以，幾個老將領便是直言這個陣型的弱點了。
“別怪老哥說話直，這個辦法雖然面對弓箭有奇效，可士兵們蜷縮在一起，如果遇到拋石機這樣的攻擊，卻反倒無法躲避了。更何況，我們也不好發動反擊。”
對於幾個人的擔心，李戡先是表現了自己的感激，然後才是開口說道，“放心吧老哥們，等到我們衝到近前，阿育他耶的弓箭部隊自然不敢在如此靠前，到時候，他們必然有調動，趁此機會，我們也可以重整陣型。”
李戡說的雖然很好，但幾個人還是有些擔心。不過，若是讓他們拿出什麼替代的辦法來，這幾個人卻也沒有，所以，幾個老將領對視了一眼，雖然都看出來了彼此之間的擔心，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既然沒有替代的辦法，那麼自然也沒有辦法反駁李戡，只好讓李戡繼續這樣前進。
而與此同時，吳昕也並沒有真的放手不管，看到敵人已經將弓箭手部隊集中到了一起，吳昕自然是讓神機營瞄準了這個方向。
只是，原本神機營的參將以為，吳昕總兵將會對這裏發動連續射擊。
卻不曾想，得到的命令，卻只允許發動一次射擊，而更為過分的，卻還只能有一半的火炮發動攻擊，其中大威力的火炮還不能參與其中。
這麼多條條框框下來，便是發動了射擊，卻也基本上只能是殺傷一些敵人，而不能做到讓敵人喪失弓箭壓制。
只是，吳昕可不跟王莫一樣好說話，神機營參將雖然對此抱怨頗多，卻也只能按照吳昕的命令執行了起來。
將十幾門威力一般的火炮調整好之後，神機營參將這才是一聲令下發動了齊射。
十數枚炮彈呼嘯着便是射了出去。
雖然神機營參將已經調整了火炮的角度，但這種事情，多依靠經驗，而且很多時候還有許多變量影響，所以，這十幾枚炮彈落地的位置顯然很糟糕。
只有那麼幾枚是落入到了敵人的陣地之中，多數，是落在了兩軍的空地之間，甚至還有那麼一枚將將的落在了明朝先鋒的前面。
便是這樣，卻依舊讓衝鋒不已的明朝前鋒傷了幾個刀盾手。
看到這樣的結果，神機營參將一邊是痛罵吳昕的不知所謂，一邊卻也不得不自縛起來，到吳昕哪裏去請罪。
在層層通報之後，這位神機營參將總算時間到了吳昕。
可是，吳昕雖然讓他進來了，卻並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線上。
這樣一來，神機營的參將自然是倍顯尷尬。
雖然神機營參將自知有錯，可如此尷尬的局面，卻依舊是他不能忍受的。可他也不敢動怒，只能是開口喊道。
“罪將，見過吳昕總兵。”
試圖，是打破這份尷尬。
幸運的是，在他這樣喊了之後，吳昕總算是將目光收了回來。
看着腳邊的神機營參將，吳昕自然是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