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任何人都可以變得歹毒,只要嘗試過什

第41章 任何人都可以變得歹毒,只要嘗試過什

第41章任何人都可以變得歹毒,只要嘗試過什麼叫嫉妒(1)

“怎麼了?”夏之琳聽出了程莫依話中的猶豫,試探着問。

程莫依忍着眼裏的淚水搖搖頭,想想夏之琳又看不見,又說:“沒事啦,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和你去看婚紗。”

在一周之內,程莫依準備好了護照簽證飛機票,準備好了自己以前考取的所有的證,又把自己存了這麼多年的錢全部挪到一張卡里,還陪夏之琳逛了好幾天的婚紗店,選中了婚紗和結婚飾品,然後她用三天的時間找了一個最放心的保姆,又付給了她兩年的工資,讓她七天以後上班。

在最後一天的時候,程莫依去超市買了很多的新鮮菜,給程天沐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還擺了一瓶高檔的紅酒,然後給程天沐打電話,催他回家。

“咦?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做這麼多好吃的,還把你媽媽的照片也擺了上來。”程天沐剛進家門,看到程莫依極其正式的樣子,覺得很奇怪。

程莫依吸吸鼻子,“沒什麼啊,就是看爸爸辛苦了,犒勞你一下而已嘛。”她走過去,拉着程天沐去洗了手,然後又把他拉到飯桌上,一臉微笑,“好了,在吃飯前我們先乾杯。”。說著舉起了紅酒杯。

程天沐慈祥一笑,“好吧。”

酒杯碰在一起,搖曳生姿。

喝完了紅酒,程莫依拿起筷子,“好了,吃菜吧。”然後給母親莫曉蕊的照片面前的碗裏也夾了點菜,“爸,吃吧。”

程天沐知道她的脾氣,如果程莫依不想說,誰也問不出來,於是就拿起筷子,認真的品味程莫依做的每一道菜。

從頭到尾,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其他的話,只是認真的吃完了一桌子的菜,程莫依收拾餐具的時候,程天沐就進了書房忙工作的事,她泡了一杯茶送進去,程天沐看着文件的頭抬也沒抬,只說了一聲謝謝。

程莫依轉身走到門口,又停下來:“爸,我…”

“嗯?怎麼了?”程天沐抬起頭,扶了扶老花鏡。

看着他的樣子,程莫依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她咬咬嘴唇,最終還是放棄了,“沒事,你忙吧。”然後關上門離開了。

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程天沐知道這件事後的反應,所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和父親去參加夏之琳的婚禮,她都沒能說出來。

在酒店裏,夏之琳穿着美麗潔白的婚紗,握着程莫依的手落下淚來,“你真的要走嗎?”

“不要哭,今天結婚呢,多不吉利啊。”程莫依心裏一酸,但臉上還是掛着最好看的笑容,“你看,妝都花了,一會還得讓化妝師重新給你補妝呢。”

她已經告訴之琳自己的事了,今天秦夜結婚,薛錦寒都沒有來,她也根本就沒有抱過什麼希望,從小診所里看見薛錦寒的簽字后,她的心就徹底死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找薛錦寒那個王八蛋,我就說秦夜結婚他怎麼也不回來一趟!這個挨千刀的!”夏之琳氣憤的,一把就要脫掉婚紗,立馬飛去上海把薛錦寒千刀萬剮了。

程莫依拉住之琳的手,不讓她衝動,“別,之琳。以前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不想再讓自己最後僅存的自尊,都破碎在薛錦寒面前!你就讓我保留着最後的尊嚴離開這裏吧。”

“可是…”夏之琳淚眼朦朧。

程莫依打斷她的話,“沒有可是!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絕對不能對任何人說,知道嗎?”

“嗯。”夏之琳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才終於點點頭答應了。

程莫依看看手錶,八點多了,婚禮十一點鐘開始,她的飛機也是十一點鐘。她握着夏之琳的手,感嘆的說:“時間過得真快啊,你就要結婚了。”

“是啊,真想永遠當孩子,就沒有這麼多煩心事了。”夏之琳感嘆到,對於程莫依的感情路,她是看在眼裏,難過在內心上,卻什麼忙也幫不上,也許真的如秦夜所說,薛錦寒是她的劫難,熬過去了,就是個艷陽天,跨不過去,只能說兩人緣分就到這了。

這僅剩的時間裏,兩人一直聊着以前乾的醜事,想起來就哈哈大笑,可是,時間總是不等人的,轉眼就十點了,程莫依說:“我得走了,還要回家去拿行李呢。”

“那我陪你去。”夏之琳站起來,差點被裙擺絆了一下。

程莫依把她按在床上,“你去幹嘛呀,這婚禮沒了你,秦夜一人可結不成。”

“不行,我一定要去,”夏之琳態度堅決,“不讓我去我就不幫你照顧程爸爸了。”

居然用起了威脅,程莫依無奈的揉揉額頭:“好吧。”然後就帶着穿婚紗的夏之琳從後門離開了。她不是沒想過去正在前面和夏媽媽聊着天的爸爸那裏告個別,再看他一眼,只是,她怕自己看見了父親,就再也沒有勇氣轉身離開。

去機場的路上,出租車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這一對組合,一個女人提着行李,一個女人穿着婚紗,一臉嚴肅。

誰也沒有說話,程莫依靠在椅背上,歪着頭睡了一路。昨晚她一直在做心理鬥爭,到底要不要向程天沐坦白,一直輾轉發側到凌晨四點多才迷迷糊糊地睡着,然後六點鐘就爬起來去陪夏之琳化新娘妝。

離別的機場,夏之琳抱着程莫依說保重,又哭了起來。

“再哭眼睛就腫了,你還怎麼結婚啊?記得,要做最漂亮的新娘,雖然我這個伴娘很不稱職的溜了,但是一定要記得微笑。”程莫依拍拍她的背,“之琳乖,等我到加拿大安頓好了,就把錄像帶機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的婚禮。”

來來往往的旅客都注視着她們,投來好奇的目光。

“時間不早了,快點回去吧,我一個人等就好。”夏之琳不肯,莫依硬是把她塞進了出租車,關上車門。

司機師傅很理解的一踩油門,飛一樣的走了。程莫依看着消失的出租車,臉上的笑容淡下來,很頹廢的走進了機場。

就這樣,她飛去加拿大三年,三年裏,她一邊到處打工,一邊考上了多倫多大學,以為讓自己忙起來,就可以忘記所有的事,卻發現完全是徒勞。

很多個夜晚,她會夢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嬰兒,趴在地上喊着:媽媽,媽媽…她還會做一場夢,夢裏一片深藍,墨綠的海藻在她的身體纏繞蔓延。

程莫依痛苦了那麼久,以為封閉起自己的內心,就可以忘了一切,可是現在,就因為田笑笑簡簡單單毫無感情的一句“程莫依,你的孩子呢”,她就再一次跌進了地獄,萬劫不復。

回憶過去,是多麼殘忍而又樂此不疲的一件事呵。

死了。

多麼簡單的兩個音節,誰又知道她用了多久的時光和勇氣,才可以說出口?

“自然是死了,”田笑笑扔掉手裏的紅酒杯,笑得很誇張,“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殺死你未出世的孩子的嗎?”

程莫依低下的頭豁然抬起,原本漂亮的眼睛這時候變得那麼恐怖:“你什麼意思?!”

門外,着急追過來的薛錦寒放倒西裝男人,正準備推門的手一下子僵在空中。

孩子?!

她說孩子,死了?!

原本想要衝進去的他立刻收回了腳步。

腦海中浮現那個下雪的夜上海,他和程莫依的一夜纏綿,第二天在他還未醒的時候,程莫依離開,從此杳無音訊。

一直以來,母親李雲嫣做下的事一直讓他覺得自己不配和那樣善良的程莫依站在一起,他放縱自己,想要讓自己徹底變壞,這樣,程莫依才會死心。所以,他沒有追問程莫依去了什麼地方,也沒有想過那一夜的纏綿會造成什麼樣的結局,他只是慶幸,也許自己沒有說出口的承諾,是對的。

程莫依,她是那樣溫暖的女子,她應該有不一樣的人生。

而他薛錦寒,現在不過是混黑社會的一個小流氓,錢倒是不少,但是又有什麼資格談未來,又有什麼資格承諾給程莫依幸福呢?

那樣的他,膽小,懦弱,面對喜歡的女孩子冷漠無情,卻和不知道是甲乙丙中哪一個的女生們輕佻言笑。

所以,她走了,他沉默。

秦夜和夏之琳結婚之後的第二天,他才被老大海哥放手,答應他回北京。那個時候沒有看見程莫依,他不問,所有的人也不在他面前提起,所以一直以為,她終於和過去做了了斷,開始了新的生活。

於是他終於放下心了,在北京開了一家酒店,按照程莫依原先給他描述的樣子裝修,並在一年之內讓它成為了北京的貴族酒吧,可是不管怎麼樣努力,自己都無法做到忘記她重新開始,而田笑笑卻無論怎麼罵,也不肯離開他,於是他把自己的感情一封閉就是好三年。

可是如今,她們究竟在說什麼?!孩子?誰的孩子?誰的孩子死了?

房門悄悄打開一條縫,他靠着牆滑下來,癱坐在地上,凝神靜心,想要明白整個來龍去脈。

田笑笑的那句話,不僅讓薛錦寒吃了一驚,更讓一直心無波瀾的程莫依在瞬間卸掉了所有的防備,明知道這句話的背後是個陰暗的故事,卻還是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以為留下的唯一的想念,究竟是不是死在了薛錦寒的手上!

如果是,心大不了就再痛一次,可如果不是呢?難道她能為她的孩子報仇嗎?

她隱忍着嚴重淚水,不想讓自己的脆弱表現在此生最討厭的女人面前。拳頭越握越緊,直到發出咯咯的聲音,指關節明顯發白。

“誰?!”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蹦出來這個字。

田笑笑看着程莫依窘迫的樣子,心情終於好了起來。

看她的表情,似乎自己一直以來都在用自以為是的認為錯過生命中某些原本該好好珍惜的東西,程莫依緊緊控制着自己內心深處的不安和憤怒,來迎接那個說不定會擊碎她所有情緒的故事。

“你就這麼想知道嗎?”田笑笑的嘴角揚起一絲諷刺,“怎麼看也不像啊!當初你去了加拿大,我還以為你心裏早就忘了自己的孩子了呢!”

她走到程莫依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着程莫依蒼白的臉:“當初我為了薛錦寒甚至放棄了上大學的機會,可他竟然對我不理不睬的,最初到那裏的時候,他窮困潦倒,我就去夜總會坐枱掙錢,可他居然說我的錢臟,還一次又一次的諷刺我,可是怎麼辦,我就是愛他,為了留在他身邊,我什麼都可以忍受!”

程莫依側過頭,甩掉田笑笑鉗在自己下巴上的手。

田笑笑一笑,走到對面的沙發坐下,繼續說道,“後來,他因為一次意外,救了那片地方的黑幫老大海哥,海哥居然為了報答他,給他開了一家KTV,就是‘天娛’,他用第一比錢,在KTV對面買了一套房,卻不讓任何人進去,就連我,都不…”

“抱歉,我沒有心情聽你的血淚史!”程莫依很粗魯的打斷她的話,臉色鐵青。

田笑笑立刻像發了瘋一樣撲過來,“不,你必須得聽!後來我偷了他的鑰匙偷偷進去過一次,他卻一連三個月都沒有理會我,就連我負氣跟着一個成都男人做他的情人,薛錦寒都沒有反應!後來我因為實在止不住想他,回來了,他卻更加不理我了,我那時候才知道,你,就是你,程莫依,就是因為你在那兩年裏不斷的勾引他,他才會這樣對我!”

她的雙手狠狠地掐在程莫依的脖子上,指甲又細又長,嵌進肉里,很疼。

程莫依費勁的掰開田笑笑的手,喘着氣說:“你個瘋子,薛錦寒心裏沒有你,關我什麼事,三年前離開北京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有本事,那你就去抓着他的心啊!”她甩開田笑笑,神色冷淡。

是的,從那天看見薛錦寒和田笑笑歡好的畫面時,他們就結束了。又或者,從看見薛錦寒在手術單上的簽字時,他們就徹底完蛋了。

他居然為了不要孩子,迷昏了她!

真是可笑!

“程莫依,你不是一直怪着薛錦寒殺了你的孩子嗎?你不是已經和李澤睿訂婚了嗎?你不是說你和薛錦寒已經徹底完了嗎?好,真是好,那麼我告訴你,殺掉你孩子的人不是他,是我!”

“什麼?!”

“沒錯,當初我不服氣,於是買了人調查你的一切,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懷孕了,我怕你會找薛錦寒以此威脅他和你結婚,所以就給你寄去了那些艷照,為的就是讓你死心拿掉孩子,可你居然還是沒有去醫院,那個時候,我很心急,就是怕你會告訴薛錦寒,然後他就會離開我去和你結婚!我不能讓他這麼做,我那麼愛他,我不能失去他,即使他的心不屬於我,只要能夠讓我陪在他身邊,就可以了。”

田笑笑哈哈笑起來,“所以,我布了一個局,原本我想着你那麼聰明,還怕你不會上鉤呢。電話是我找了一個嗓音和薛錦寒差不多的男人打的,你去上海的那天我灌了薛錦寒迷藥,讓他躺在賓館裏睡覺呢,出現在他床上和我歡好的,也只是一個和他相似的男人而已,你在電梯昏倒,是我給你撒了迷藥,也是我和那個男人送你去的小診所,然後在人流手術單上籤了薛錦寒的名字。”

她湊到程莫依耳邊:“怎麼樣?我聰明吧,他的簽名字體,可是我練了很久,才練好的呢。”

程莫依已經沒有任何的語言了,她看着眼前的女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居然是這麼的狠毒,為了得到她所謂的愛情,居然拿她的孩子做了這無辜的祭品!

天吶,她是真的沒有辦法說出任何的話了。原來折磨了這麼多年,恨了薛錦寒這麼多年,卻居然一切都是一場假着愛情的名義而操縱的陰謀!原來這愛恨交織的三年多的時光,卻有人躲在她的傷痛後面開懷大笑!

程莫依,你真是愚蠢!

難道你忘了你曾經在薛錦寒的後背留下一塊永遠好不了的疤痕嗎?難道你忘了薛錦寒生氣的時候說的話,從來不會超過十個字?

程莫依,是你自己親手害死了自己孩子啊!是你給了田笑笑機會,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啊!她抱着頭,為這樣的真相感到力不從心,眼淚枯竭,已經沒有辦法流出來。

田笑笑依然在笑,笑程莫依痛苦的表情,她拿起蘋果一邊啃一邊說:“程莫依,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痛快的事,就是看着你痛苦!”

包間門嘭的一聲被踢開,薛錦寒臉色鐵青的站在門口,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殺氣,他咬牙切齒,“田笑笑!你居然還敢回來!”

田笑笑看清來人,精緻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的瞬間失色,全身都哆嗦起來,“你…你怎麼會…會在這裏?”然後她又扭頭看向還抱着頭痛苦的程莫依,“你個賤人,居然給薛錦寒打電話!”

程莫依痛苦的抬起頭,對上薛錦寒憂傷的眼神,卻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曾經她愛他,愛的可以不要尊嚴,可她也恨他,同樣恨到骨子裏,結果,卻是一場由田笑笑編排的鬧劇!

孩子,她最後的念想,居然是被嫉妒所殺害!

程莫依沒有辦法接受,她寧願是薛錦寒親手害死了他們的孩子,也好過三年後知道真相的時候,如此痛苦。

阿錦,你讓我如何面對你?

她抱着頭,尖叫着想要逃離,卻被薛錦寒拉進懷抱,任憑她拳打腳踢也不放手。

“莫莫,莫莫…對不起。”他緊緊地抱着懷中的女子,心裏一片潮濕。千言萬語也不足以表達他的歉意,表達他的悔恨。如果不是剛剛呆在外面,他也許這一輩子都要被蒙在鼓裏,直到孤獨終老吧。

田笑笑,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呢?他當初就不應該在她問那句“你們,發生關係了?”的時候,點那一下頭。可是,他更多的是恨自己,恨自己那麼多膽小,那麼懦弱,連想要守護的人都保護不了,還被田笑笑欺騙了這麼多年!

他媽的,薛錦寒你就不是個男人!

他恨恨地罵自己,甚至想要把自己千刀萬剮了來向程莫依賠罪。

田笑笑。

他發誓,這次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她!

程莫依在他的懷裏逐漸安靜下來,薛錦寒扶着她走向沙發,順帶着一腳把門關上。他一眼看到了放在茶几上的那兩束藍玫瑰,早已失去了光澤,蔫不拉幾的躺在那裏,卡片被雪浸濕,上面的話語依稀可以辨出本來的模樣。

田笑笑早已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連逃跑,都忘了,只是獃獃的站在那裏,看着薛錦寒的一舉一動。不得不承認,薛錦寒這個妖孽,就連生氣的模樣,也是帥到掉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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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深海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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