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我們怎麼了?”
“虐待小動物了。”
“我們虐待什麼小動物了?”
“單身狗。”
一、如何科學地虐狗
在我毫無頭緒的時候,我給我的老闆打了個電話。
“報告老闆,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你,你的A級簽約寫手,也就是袁樹,他留下一張字條之後就失蹤了!”
我以為我的老闆會發火,或者把我狂罵一通,但竟然沒有。
他沉吟了一會兒,然後說:“你放心,袁樹做事有分寸。他臨走之前什麼都沒說嗎?”
我想了半天,才想起那張字條:“他說,十天後見。”
韓丁笑了一聲。這種時候,他竟然還笑得出來,我很佩服他的膽識和勇氣。他說:“那就先等他十天,十天後,說不定他能給我們驚喜。”
唉,我的老闆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腦子不太好。
十天之後袁樹的出現,只會帶給我們驚嚇吧。
他的稿子只有十天的定稿時間,如果這十天裏他沒有開始寫稿的話……
那即使十天後他出現,也於事無補啊——
等等,袁樹那傢伙憑空消失,不會是去趕稿子了吧?
我被自己的想法驚得張大了嘴巴。
如果他真是去趕稿子……
那是不是說明至少我的付出不是白費的?
呸呸,我在想什麼呢!嗯,如果袁樹真是去趕稿子,那至少說明他是個有職業道德的好寫手。
即使抱着一絲“袁樹極有可能找個沒人找得到他的地方躲起來寫稿子去了”這種樂觀的想法,我也不能坐以待斃。
畢竟,萬一那小子真的只是純粹地玩消失呢?他一個字都沒寫呢?
怎麼辦?
雜誌開的天窗用什麼來填?簽售會的廣告鋪天蓋地打出去了,稿子都沒有,也不可能會有書,當天拿什麼來簽售?所以,我開始認真研究起袁樹的作品來。
說來好笑,雖然我一直以他的責編自居,但由於是老闆直接交代的任務,很多時候我催到稿子,自己匆匆掃一眼就交給老闆了,這樣認真地拜讀他的作品還是第一次。
雖然,袁樹作為一個男生,寫網絡小說,還是偏言情的網絡小說,多少會讓人覺得有點獵奇,但不得不說,他寫的每一個故事都很甜。
尤其是最近在《時光》上連載的名叫《初戀有點甜》的文章,講述的是一個腹黑男主與一個傻白甜,還有點胖的女孩子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女主角因為迷戀男主的顏值,所以對男主進行莫名其妙的狂轟濫炸般的追求,並在男主角的樓下拿着喇叭表白。男主下樓冷嘲熱諷一番之後,本以為女主將越挫越勇,結果女主突然不追了。男主一臉蒙,卻開始注意起女主來……
咦……這個故事的劇情為何如此熟悉……
這難道不是我和他的故事嗎?
敢情他把我們的故事寫成各類網文,網文還大受歡迎,讓無數讀者紛紛拜讀,才造就了他的爆紅?
我再翻一篇他正在網上同步更新的文,名字叫作《我的同居女友》。
它講述的是,一個有着特殊身份的男主,因為執行一項秘密任務而出國五年,五年之後再次出現在女友身邊,並以同居人的身份住進了女友的出租屋中,每天和女友鬥智斗勇……
天哪!這不正是最近我們發生的一些故事和日常嗎?
我抱着電腦思考了一會兒。
突然,我的腦海里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如果袁樹如同五年前一般再次憑空消失怎麼辦?他的稿子沒有完結,不僅會導致簽售會辦不成,還會讓雜誌的連載也斷掉。
他所寫的這些故事的發展,我都是熟悉的,因為這正是我和他的從前和現在的日常啊。
那是不是他沒有寫完的故事,可以由我來寫?
雖然想法很大膽,但是當無法保障A計劃可以執行下去的時候,作為一個成熟的職場人,是需要做好啟動B計劃的準備的。
於是我默默地打開電腦,點開文檔,開始噼里啪啦地在鍵盤上敲打。
十天時間,就這樣在我的焦慮和韓丁的淡定中度過。
我從來沒有如此期盼過某一天的降臨,今年的八月二十日,我卻是數着手指頭期盼着它到來的。
當我從清晨的陽光中醒過來時,我以為我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某人的臉。結果,沒有。
我以為我衝進洗手間,就能看到他蹲在馬桶上。結果,沒有。
我以為我走進廚房,就能看到他正在準備美味的早餐。結果,沒有。
我以為我進到他的房間,說不定會看到他正在換衣服。結果,沒有。
我一直在等的那個人,他好像又放我鴿子了。
還好,這也不算什麼要緊的事。
我把昨天晚上打印出來的十五萬字的稿子裝進文件袋裏,心想:如果實在沒有稿子的話,那就用我寫的這個當槍手稿來發吧。
我做編輯這麼多年,文字功底多少還在,雖然寫起來沒有袁樹的那麼甜,但是大致的情節和時間線,還是沒有變的。
我拎着重達好幾斤的稿子走進公司,逕自來到韓丁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裏面沒人應。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發現偌大的一個辦公室里空無一人,連電腦都是黑屏的,空調都沒有開。
這麼重要的日子,韓丁沒來公司?
我退出韓丁的辦公室,攔住從我面前經過的露西,問:“韓總去哪兒了?”
露西挺了挺她傲人的胸,驚呼:“呀!蘇主編,你不知道嗎?韓總去印刷廠了。”
我一頭霧水:“這一大早的,韓總去印刷廠幹嗎?”
“韓總早就命人為遠樹的書設計好了封面,昨天遠樹的稿子交過來后,他命人連夜把遠樹的書校對、排版完成,今天一大早送給出版社的老師過目后,就連忙下廠印刷了,這不,現在他又趕到印刷廠去盯着印刷呢!”
什……什麼情況?
這段話的信息量有點大,我一時半會兒消化不過來。
“你……你的意思是說,遠樹出現了,並且……交稿了?”
露西一時反應不過來:“這個您可以問一下韓總。”
我服氣,沖她揮了揮手,決定開車趕去印刷廠看看情況。
當我趕到印刷廠的時候,我看到了什麼?
在我推開車間門,跨步走進去的時候,印刷廠流水線左右兩邊各站着的一個男人,一齊往我這邊看過來。然後,他們不約而同地向我走來。
站在印刷廠流水生產線左手邊的人——一個身材高大、衣着華貴的男子正向我走來,額前的幾縷劉海正隨着車間風扇吹出的風輕輕晃動,一雙深邃的眼睛裏隱隱透出一絲霸氣,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可一世的霸氣。
站在印刷廠流水生產線右手邊的人——一個身高與左邊那傢伙差不多的男人也正向我走來。與左邊那位不一樣的是,他的裝扮休閑了許多,簡單的T恤和牛仔褲被他的好身材穿出了模特般的效果,他的嘴邊含着一絲輕笑,臉上的表情如同上午八九點鐘的太陽一般,令人覺得溫暖而親近。
而我,站在印刷廠流水生產線的正中間,看着兩位如同走T台一般的男神。
什麼情況?
一位身家過億的大老闆,一位年入百萬的大作家,共同來生產車間走秀?!
我默默轉身……
這時,韓丁渾厚有力的嗓音打破了尷尬:“蘇恬,你怎麼才來?”
啊?
我怎麼才來?
反應過來的我,舉起隨身攜帶的稿子說:“我……我害怕袁樹那小子不能按時交稿子,所以給雜誌社準備了二手計劃……”
話還沒說完,迎接我的是額頭上的一記栗暴:“誰說我不能按時交稿?不是和你說了十天後見嗎,嗯,寶貝?”
喂喂喂,這位模特你犯規哦!
剛剛走完秀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撩現場觀眾,這不合適吧!
不知道什麼時候,袁樹已經走到我的身邊,說“寶貝”兩個字時雖然刻意地壓低了聲音,但是也不能排除被離我們並不算遠的韓丁聽到的可能啊。
我用餘光掃了韓丁一眼。
果然,韓丁已經被袁樹的刻意虐狗行為嗆得開始翻白眼。
我也沒有管那麼多,抬頭看了袁樹一眼,這傢伙十天沒見,帥氣不減分毫也就算了,趕稿趕了十天時間,竟然連黑眼圈都沒有一個,真是令人生氣啊!
我有點好奇,於是圈着他的手臂問:“袁樹,你究竟怎麼做到的,十天時間竟然可以一口氣寫十五萬字?”
袁樹驕傲地挑了挑眉,說:“這種寫手界的高級機密,當然不可以隨意泄露給你。對了,你手上提着的是什麼?你剛才說為雜誌社準備了二手計劃,究竟是啥?”
袁樹長臂一伸,就準備去拿我手上的稿子,我連忙將稿子抱在懷裏:“沒……沒什麼啊!就是另一篇連載的稿子,萬一你交不出稿子,就替換掉你的!”
嗬!開玩笑,要是讓袁樹那小子知道,我堂堂一個主編大人,為了他甘願當他的槍手續寫他有可能爛尾的稿子,以後還不被他嘲笑死?那我還怎麼混?
而且……我寫的那些情節也完全是我自由想像……多少有點令人……臉紅的……
怎麼能輕易被他看到呢?
袁樹顯然不想這麼輕易放棄,將我輕輕一帶,我就被圈進他的懷裏,固定在他與流水線之間。
“你們夠了啊。”韓丁緩緩開口,聽起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這麼多人看着呢,別人還要不要上班了!”留下這句話,韓丁習慣性地把手插進褲口袋,離開了現場。
我好奇地一偏頭:“韓丁怎麼了?一大早的,吃火藥了?”
袁樹低下頭笑了笑:“可能是我們不好。”
“啊?我們怎麼了?”
“虐待小動物了。”
“我們虐待什麼小動物了?”
“單身狗。”
“……”
韓丁識趣地離開了,偌大一個印刷工廠里,明明有着機器隆隆的喧囂聲,我竟可以在這嘈雜的聲音里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袁樹倒是一臉輕鬆的樣子,彎下腰來把臉湊到我的面前:“聽說我不在的這十天,你哭成了淚人兒?”
……到底是誰向他出賣了這麼丟臉的信息?
我埋下頭,沒什麼底氣地說:“才沒有……”
袁樹似乎逗我上癮,一邊壓抑着自己的笑意,一邊讓一張帥臉離我更近:“你不會以為我是那種始亂終棄的無情的傢伙吧?”
嗬,什麼叫“我以為”,你明明就是啊……
這麼快就不記得自己五年前做過什麼事了嗎?
內心明明想說出這樣一句話,但是話到嘴邊我又心虛了。
我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袁樹一眼,發現他正一臉壞笑地看着我。如此近的距離,他的鼻尖都快要碰到我的鼻尖,令我的心臟一頓亂跳,大腦瞬間停止思考,身體也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
沒想到一台巨大的印刷機器正在我的背後,擋住了我的去路,而他不客氣地將手撐到了我的身側,氣場強大地逼壓過來,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你要記住,其他男人接近你,都只是為了你和上床。而我不一樣……”
我被他撩得心律不齊,大腦的運轉速度明顯也變得慢多了。
我偏着頭問:“你不一樣?”
袁樹點了點頭。“嗯。我還想試試地板、沙發和廚房……如果你願意的話,廁所也不錯……”
各位看官,實在非常抱歉,我作為此本小說的女主角,又要動用暴力解決問題了。
袁樹那一通話說得我面紅耳赤,我一時控制不住我自己,就抬起右腿,一個上踢,並伴隨着一聲“袁樹,你流氓”的驚呼……
下一秒,袁樹痛苦地夾着腿在原地蹲了下來。
哼!活該!
二、如何科學地守護前任
大家好,我是蘇恬,恬不知恥的恬。
就在前段時間,我的寫手失蹤了。昨天,失蹤十天的他,又神奇地出現在了印刷廠。
當我趕到印刷廠的時候,他的作品已經在老闆的親自跟進之下,進行排版、設計、下廠印刷……
我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嚇,有一種“老闆竟然在加班,那我是不是要失業了”的恐慌。
於是,我詢問我的寫手為什麼趕完稿子之後沒有第一時間通知我。
結果,他給我的回答像給我塞了一嘴的“狗糧”……
我們的對話是這樣的——
“你昨天晚上就把所有的稿子都趕出來了?”
“嗯。”
“那你為什麼不通知我?我才是你的責編啊。”
“哦,我還不是想你多睡一會兒。熬夜加班這種事,我和韓丁來就好了……”
不知道我對這個回答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但是我心裏有點甜倒是真的。
袁樹回來了,稿子交了,連圖書都已經直接進入印刷流程,一切順利得讓我無法想像。
袁樹的簽售會也正式進入倒計時。
而我開始非常忙碌。
我要聯繫每個城市的各大書店,為他挑選一個最合適的場地。
市中心最好,人流量要大,人群最好以年輕人居多,交通要足夠便利……
挑選好場地之後便是聯繫各個城市的各大媒體。
就在我忙得沒時間休息的時候,我接到了柳依然的電話。
這傢伙平時不跟我聯繫,一旦主動給我打電話了,絕對有重磅信息要透露。
電話接通之後,我開玩笑地問了句:“怎麼了,這位網紅,你該不是傍上了大款,特意打電話通知我這個喜訊吧?”
電話那邊的柳依然對我這種低段位的打趣抱以鄙夷的一笑:“嗬,蘇恬,你說你的名字為什麼叫蘇恬不叫蘇甜呢?傻白甜的甜。現在你們家袁樹的事情在微博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你還有心情關心我有沒有勾搭上大款?”
等等,我這個閨密的話信息量有點大,我需要理一理。
首先,她說我是傻白甜,好吧,我勉強承認。畢竟我雖然有一個女強人的外在,但是有着一顆傻白甜的心。
然後她說“你們家袁樹”……嗯,這一點,我無力反駁,她形容得非常精準到位。
最後她說袁樹的事情在微博上鬧得沸沸揚揚?
等等,袁樹的什麼事情被人爆到微博上了?不是我吹,袁樹這個人從學生時代到現在,除了五年前他對我始亂終棄這件事情可以說是他人生的黑歷史、生命中的污點,其他方面,他簡直就是個生長在紅旗下根正苗紅的好男兒!
所以,我還沒去微博上爆他的料,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趕在我之前詆毀他?
我趕緊問:“袁樹的什麼事被人發到微博上了?”
莫非袁樹在消失的五年裏,已經娶妻生子,而他和我同居的事情被他老婆發現了?
這個戲路不太對啊……
柳依然沒有太多心思和我扯別的,在電話里說:“我把原微博的地址用微信發給你,你自己看看吧。”
我掛了電話打開微信,柳依然的消息已經發了過來。
我點進連結一看,發現事情真的大條了。
微博標題為“驚!知名作家遠樹大神竟靠抄襲起家,抄襲作品之多令人震驚——附調色盤對比”。
到目前為止,這條微博的轉發量已達到四千多條,評論也多達七千條。
我點開微博下面的圖片,發現一個被稱為調色盤的東西。左邊是紅色的文字,放的全是袁樹以往的作品,而右邊,是據說他抄襲的別人的作品。兩者放在一起比較,確實許多地方有相似之處,甚至有些台詞都是雷同的。
可是不對啊,作為一個在十天時間裏把袁樹所有作品通讀過的人,我知道,他的所有作品都是建立在事實上進行再創作的。或許某些情節會有相似之處,但要說他抄襲了別人,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而且,作為一個常年登錄微博,偶爾還要和粉絲互動的大大,事情鬧得這麼大,袁樹本人會不知道?
我看了下時間,五點過十分,離下班時間只有二十分鐘了,於是我關了電腦,拎起包出了門,決定回家問問袁樹究竟怎麼回事。
原本以為回家之後,我就可以見到家庭煮夫版的袁樹,沒想到廚房、客廳、卧房裏空無一人。我掃了一眼他的工作枱,發現他的筆記本電腦不在,估計他是到樓下的咖啡廳碼字去了。
你看,這種資產階級的小夥伴就是腐敗,在家裏碼字不行,非得去咖啡廳里點杯咖啡,找個臨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人來人往、車流如織,一邊享受一邊碼字。
我就想問他:在這種令人分心的環境下,你每天能寫夠兩千字嗎?
放好包包后,我掉頭下樓。
我在出租屋旁邊的一家咖啡廳的靠窗的位置找到了他。
我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在等咖啡的過程中回頭沖袁樹看過去,發現即使是在裝模作樣,袁樹這個人也是帥的。他坐在臨窗的沙發上,凝眉沉思時是畫,埋頭打字時是畫,拿起咖啡杯輕輕抿一口也是畫。
有些女孩子從落地窗外經過,總是忍不住回頭看他。
焦糖瑪奇朵製作完成,服務生將它遞給了我。
我端着咖啡坐在了他的對面,看着不遠處偷偷瞄他,不肯離開的少女們,忍不住來氣:“怎麼了,遠樹大大,穿得這麼帥,坐在這裏勾引小姑娘呢?”
袁樹抬起頭,臉上掛着一抹微笑,看着我:“恬不知恥,你吃醋啦?”
嗬,這個男人到底會不會談戀愛,這種事情怎麼能這樣輕易拆穿呢?
於是我撇着嘴巴說:“我假裝沒有。”
袁樹笑出了聲,似乎他的心情很好。
“你還有心情笑!微博上關於你抄襲的事情你已經看到了吧,轉發量都已經過四千了,事情鬧得很大,許多不明真相的群眾都表示對你很失望,說以後要抵制你的作品呢!”
袁樹蓋上了筆記本電腦,取下黑框眼鏡,或許是因為長時間的碼字,他的眼睛有些累了,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唉,果然人紅是非多,帥氣的人註定了會緋聞纏身。”
此時此刻,他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我也是服氣的。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所以你現在是挺高興的?”
“我只是無所謂而已,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當他們幫我炒炒人氣好了。”
我真是快被我的寫手氣死了:“拜託啊這位大神,人有一萬種紅的方式,但是大家都不想用艷照門的方式紅吧,所以你作為寫手,應該也不想因為抄襲這種事情而被抬高人氣吧?”
面對我的指責,袁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抬起頭,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表情看着我,說:“蘇恬,五年沒見,你長大了。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迷迷糊糊的胖姑娘了,而是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小女人。”
聽完這句話,我沉默了許久。
是啊,以前我遇到任何問題只會哭。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竟然已經成為可以獨當一面的女強人,遇到任何事情,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尋找解決的方法。
袁樹,也許正是你的離開,讓我獨自完成了這種蛻變啊。
這麼想來,你似乎還是我成長道路上的助攻手呢。
我心裏有些感慨,也不太敢直面袁樹那炙熱的眼神,只好埋下頭說:“袁樹,你不要擔心,如果你不想處理這些事情,那你只需要專心寫稿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都會幫你處理好的,相信我。”
不料袁樹笑了起來。
我幾乎愣住了:“是我長得很好笑嗎?還是我說的話很好笑?”
其實我還想問:現在是你笑的時候嗎?要是換成別人,遇到這麼大的事情,被人抹黑,被粉絲攻擊,如果不是氣得快要爆炸的話,可能已經委屈得躲起來哭了啊。
結果袁樹伸出食指來,颳了刮我的鼻尖,說:“沒什麼,只是有一種我被人欺負了,而我的女朋友正義無反顧地幫我出頭的既視感……”
我的臉頓時燒紅。
不因為別的,只因為他輕描淡寫說了那三個字。
“女朋友。”袁樹清朗的聲音又從旁邊傳來,“我竟然覺得,有幾分幸福呢……”
我的心裏也泛起了絲絲的甜意。
嗯,作為“女朋友”,我就更不能讓自己的男票蒙羞了!
放馬過來吧!搞事情的壞傢伙們!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心裏怨恨了袁樹那麼多年,也叫他渣男那麼多年,但當他真正面臨危機的時候,我覺得,他其實沒有那麼壞,甚至還有一些暖,我不允許除我之外的人說他的壞話。
那個總是逗我,結果害我坐在玫瑰花車裏,屁股上扎滿花刺的傢伙;那個總是以各種理由拖稿,最終卻還是熬夜碼字,按時交了稿的傢伙;那個前一個晚上還和我你儂我儂,但第二天就憑空消失的傢伙,最終卻完成了十天碼出十五萬字的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後來的他,其實再也沒有對我失言過。
後來的他,在我心裏,其實還是五年前那個純白的、纖塵不染的少年。
可是,這個少年現在正被別人冠以莫須有的罪名。有一些根本不知姓名更不知事情真相的網民對他罵出非常難聽的話。還有一些媒體評論員竟然做出了“作為一個有一定知名度的作家,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對千萬讀者和青少年的影響是非常壞的”這樣嚴重的評論……
我不允許這件事情繼續惡化,也不允許任何人對袁樹進行惡意抹黑。
既然袁樹自己不願意出聲,那就由我來調查好了。
可令我着急的其實不是這個莫名的黑粉攻擊事件,而是這次事件的攻擊力度和輿論導向……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微博上發起“抵制遠樹”的話題了,更有很多讀者表示連他的簽售會都不來。
遠樹的第一場簽售會,因為時間緊,我們就選址在C城,時間就在後天。場地、媒體、贊助商已經全部就位……如果到時候來的人寥寥無幾……
唉,我真是不敢想像。
(本章完)